第二八四章 先天五太
“道友？”
戰無雙之言一出口，凌霄寶殿中熱鬧的氣氛逐漸凝滯，尊位之上的悟岳猛得睜開了雙眼，窮奇朱雀停止了調情…
入劫者的圈子說大不大，入劫者的總數無人知曉，可最值得關注的幾百位修士，幾位大佬心中有數。
——究竟是何等道友能令戰無雙不惜臉面拉著他們開辦這個蒼穹大比。
隨著戰無雙大踏步走進大殿中心，眾修默不作聲，等待戰無雙的致辭。
“諸位道友，諸位同道，還有皇庭中的小輩，本座首先要感謝你們的到來…”
誰也沒有想到，戰無雙直直的鞠了一躬。
“想必諸位一定很想知曉本座為何會在這個敏感時期召開蒼穹大比…”
表現完自己的真誠后，這個好戰分子揚了揚握緊的一只拳頭，玩味道：“那是因為有五位來自太古天垣星的道友，欲與洪荒眾修一較高低！”
“這真是笑話！”
“滑洪荒之大稽！”
“蒼穹之上的修士總是這么天真么！”
“這么說，戰族長請本座來，就是要本座親自見證五個狂妄無知的小輩被殘忍剖尸？”
在眾修一片激動聲中，羅睺的聲音尤為突出。
正如他所言，羅睺是真想那么做！
羅睺感覺被戲弄了，現在他應該想盡辦法打敗鴻鈞，而不是來參加什么大比。
一個古怪的笑容在戰無雙這樣一巨漢臉上浮現，怎么看都覺得怪異。
“老實說，本座不認為如今的洪荒后輩能斬殺他們，能打敗他們的，可能也只有諸位至強了。”
戰無雙看著尊位上的至強繼續道：“所以本座才特意邀請諸位，也沒有設立大比獎賞。”
眾修平靜下來，戰無雙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誰也沒有懷疑此話的真實性，現在，他們想見見這五位道友了！
看看他們是不是真如戰無雙所言的那般強大。
“既是如此，也好，不用操心什么勾心斗角，戰族長便請五位道友出來一見。”
梼杌發話了，嘴角淡笑道：“說起來，這蒼穹還真是出了不少強大修士…”
“是啊，初古的三天也算是赫赫有名…”
“還有那帝古，可惜了。”
“帝古是叛逆，你可惜什么！莫非你有反意！”
“滾，貧道可惜的是帝古的星辰戰體！帝古死了，星辰戰體就失傳了。”
梼杌打開話匣子后，諸如此類討論蒼穹修士的一個個話題，便自眾修口中而出。
由于神逆并沒有遮掩初古時期的發生的大事，所以這些小輩談起古老的洪荒歷史，倒也如數家珍。
“哼！蒼穹至強，不提也罷！”
羅睺一如既往地充當了惡人，妖艷的紅唇一張一合間吐出一連串的譏諷之詞。
“魔祖忘了厲大元帥？”
一道少年之音傳來，眾修驚嘆居然有修士敢在魔祖面前插嘴，下一瞬卻是笑了。
——正如少年所說，厲獸雖然是獸族，卻誕生于蒼穹，也算是蒼穹至強啊。
“小獸蒼心！蒼穹獸族一脈，隸屬于厲帥麾下，見過饕餮獸王、混沌獸王…見過三祖…見過…”
蒼心起身向著至強們行禮，眾修不覺眼前一亮：好一位翩翩少年郎！
“好，坐吧，不要墮了厲帥的威名。”
四王對蒼心一通鼓勵，之后對視一眼，看出了同樣的想法——看來厲獸也要入劫啊！
其他至強或許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在皇上明令禁止獸族入劫后，蒼心還能光明正大地現身參加大比，只能說明厲獸要入劫！
只有厲獸入劫，才能帶三名屬下入劫。
羅睺心思活絡，想著怎么把厲獸拉入自己的陣營，鴻鈞那邊已經有了三個獸王，厲獸不可能再去了，否則，皇上還立自己為天道代言人干什么？直接殺了自己，立鴻鈞不就完了。
皇上希望兩個天道代言人保持平衡，羅睺不相信厲獸這個皇上心腹不知道。
“這是…”
不知何來一聲輕嘆，一名修士瞪大了眼睛，靈魂震蕩，元神出竅般瘋狂探查那無聲無息間出現在大殿中心的四個神圣？怪物？道身？神魔？
這四位究竟是什么？
無法形容，以這無名修士的認知，以無法形容了。
姑且就稱他們為神圣吧！
這名修士的異狀，很快被其他修士發現，隨著目光看去，就再也離不開了。
一種異樣氣氛籠罩了凌霄寶殿，就連至強們也略微失神的盯著那四個神圣。
第一個神圣！
一團十彩之光的白霧。
眾修看一眼這白霧，便有奇妙舒適之感，那感覺比吸收無數靈氣，仙氣，乃至混沌之氣，喝下無數瓊漿玉液，吞下無數極品靈丹靈材，都要暢快！
“吾名太初！”
第二個神圣！
一個淡淡的先天道體輪廓！沒有五官，沒有神色，沒有氣勢，只是一個形之輪廓。輪廓中有一點白霧——一如太初的白霧模樣。
奇特的是，這個輪廓無法用感官看到，靈魂，元神，乃至需要引動道心，方才能見其形！
“吾名太始！”
第三個神圣！
一個女人，一個身無寸縷，完全光著的女人！一個只有女性身形，卻無女性身體的女人！
這個女人足以滿足任何男性的幻想，足以令任何女性自嘆不如，就連鴻鈞這糟老頭子都張開了嘴顫抖著。
唯獨，無血無肉！無骨無體！
臻首，嬌顏，四肢，前胸，后臀，乃至最重要最私密的桃花源，都無一遮掩。
這些部位沒有任何連接，就懸空直掛那女性身形內。
就這么光明正大地展現在眾修面前。
而眾修，不論性別，無有一絲褻瀆。
第一眼看，是女人，第二眼，就是自己！
比如鴻鈞，再看時，已經是一團混元一氣！再看！混元一氣在發展，在變動，在擴充…再看！混元一氣于時空長河中穿梭，于命運長河中探索…
比如梼杌，再看時，已是數億丈的兇獸本體。再看！兇獸梼杌不見，而是無窮無盡的一片蔚藍，再看！只是一滴水珠…
“吾名太素！”
第四個神圣！
終于是一具完整的先天道體之軀！
這道軀，無時無刻不在變化！
顏色，情緒，形體，質地，種類…凡是洪荒中出現過的，都被這道軀一一變化。
眾修很清楚，這不是普通的變化之術，而是真正的成為了所變的萬物萬修！
道軀中還包含時與空，乾與坤，陰與陽，表與里，矛與盾…等一切對立與發展。
眾修只看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道心！
“吾名太極！”
凌霄寶殿眾修無一反應過來，都沉浸其中，沉浸何中？沉浸道中！
看見了這四位，就是看見了道啊！
道！一個玄之又玄的稱呼！
眾修都知有大道，可誰都不知，大道究竟是什么！
誰也沒有見過大道！
由神逆每次殺戮而放話的“送你去見大道！”這句必殺之言，廣為流傳，盡管這代表了必殺的決心，可誰又不想見見大道呢！
就算死，能見大道，也值！
——也算是給予死者的一種安慰吧。
朝聞道，夕死可矣。
直到如今，看見了這“四太”，眾修才知道，看見“道”是什么。
看見了道，就好像看見了自己！
看見自己的一切！看見曾經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個想法所帶來的無限可能！看見自己所修大道的真意！看見自己如何能變強！看見自己的道心究竟是什么！看見…
“哈…”
“先天五太！天道還真是下老本啊！”
呼出一口長氣，神逆回味著自己初見五太的那一瞬！
就和眾修一樣，神逆也看見了道！
神逆看到了自己的無數謀劃！
比如神逆不發動兇獸大劫會如何？神逆掉入間隙會如何？神逆直接將洪荒至強殺光會如何！
和眾修不一樣的是，神逆看到了天道！
神逆愈發肯定，天道的實力超出他的想象。
突然出現的五太，雖然眾修只看見了四太，但神逆看見了五太之首——太易！
如今的五太不過是先天五太。
由洪荒本源為天道孕育而出，可以說，五太就是天道的一部分！五太代表的是天道生靈由無到有，從虛無——一炁——有形——有質——成體這一過程！
正是有了五太，天道生靈才能誕生化形而出！
神逆猜想——按洪荒自主演化來看，如果洪荒能順利發展壯大至整個混沌，那洪荒就是混沌！天道也會進化成大道！
如果再度擴充進化，說不定是傳說中的鴻蒙…
——如此潛力，如此實力，神逆想吞噬煉化了天道！以前的神逆只是想要得到洪荒本源，可在見識了五太玄妙后，神逆的想法有了一絲轉變。
而五太，則會由先天五太，變成混沌五太！
混沌五太的循環，自然就是混沌生靈從無到有的過程！
“如此一來，五太的實力…”
神逆沉吟片刻，天道將出，一定是發現了現今的洪荒不在天道理想狀態之下。所以不惜本源的損耗，派出先天五太來改變這一切，將洪荒調整到利于天道管理的狀態。
這期間，五太的行為一定會和神逆的謀劃相沖。
“先讓四王他們試試水吧，實在不行，還有厲獸…”
神逆需要通過觀測五太的實力，進而對天道做出判斷。
“唔…”
“啊…”
無數或舒適，或釋放的道音響起，原來是眾修從“道”中驚醒。
神逆冷靜旁觀，自從悄然幻化而來，整個過程他沒有干涉，畢竟五太不是死敵，五太的存在與出現，同樣利于洪荒。
這不，眾修初見五太，收獲不亞于一次入道頓悟！
“這就是你允許戰無雙召開蒼穹大比的原因？”
見身旁的夫人也從悟道中醒來，看其臉色有些蒼白，神逆心知素卿一定看見她自己落入間隙的那一幕。
心疼間摟過素卿，以示安慰，答非所問道：“你所看見的落入間隙中會發發生什么？”
素卿緊緊地閉了一下眼睛，又睜開，小聲道：“一片虛無！”
“和我看到的一樣。”
神逆平靜地看著素卿，“也許，御苣真的沒有死，就在那片虛無中。”
“嗯。”
素卿一把將神逆緊緊抱住。
“我相信大哥沒死，你知道的，我一直相信…”
盡管憑借兄妹間冥冥的感覺主觀判定大哥沒死，但那間隙實在神秘，曇花一現般再無蹤跡——神逆派混沌深入混沌，也是為了尋找間隙。這種情況下，素卿太需要一個強有力的證據了。
盡管不知真假，但起碼值得一試，畢竟這是第一次，見到間隙內部的場景。
神逆擁著素卿，低聲安慰著，又抬起頭看了一眼五太。
——看在你們讓朕的娘娘心寬，朕可以饒你們一命！
這或許是天道釋放的善意！？
神逆一邊想著，一邊朝角落投去一個眼神。
同樣幻化成一個普通修士的厲獸瞬間秒懂，點了點頭。
“哼～你不專心，你是不是看見那個太素就不愛我了～”
感受到夫君的專心安慰自己，素卿故作嬌嗔。
“我會喜歡一個只有部位沒有身體的女人？”
神逆看著這個性格千變萬化的女人，心中邪惡，抱著素卿蹭了蹭，“再亂說回去鞭撻你！”
不提神逆素卿調情，大殿中的眾修終于完全清醒了。
經過剛才的一切，眾修已經認識到了他們和四太之間的差距。
確實如戰無雙所說，這四位，足以與洪荒眾修一較高下！
眾修望向尊位，四王三祖都齊了，皇上不出，單論戰力，也就只有他們能和這四太一戰了！
“咳咳，”見眾修都看著，一向標榜自己為正道之首鴻鈞說話了。
“戰族長，不是有五位道友么。”
鴻鈞又看了一眼四太，意思是這只有四個。
“吾一直在。”
空蒙的道音，自太初右邊傳來！
眾修用盡全力，都無法看見這位神圣！
四王用眼神交流，三祖用道音傳神，只有兩句話！
——你們看到了嗎！
——沒有！
戰無雙則是一臉笑意，顯然這個情況，他早有預料。
就在眾修拼命尋找太易之時，五太齊聲道：
“吾名太易！”
“吾等乃是先天五太！”
聲音遠不如厲獸之粗野，戰無雙之高昂，更不如神逆之慈愛包容之殺意沖霄。
卻在眾修道心無盡回響，掀起陣陣波瀾…
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極，五太一字排開，立于凌霄寶殿。
沉默，沉默，沉默…
眾修知曉這五太不尋常，甚至感覺五太不是洪荒生靈！
但又找不出五太的毛病，畢竟能令他們眾修一眼入道的存在，怎么也不會太過不堪…
可五太這般出場，就是令眾修很不爽。
這種感覺就是剛才滿心瞧不起的人家，人家現身后卻發現人家不知有多強！
“好！”
許久不言的戰無雙叫了一聲。
“都齊了，本座宣布！大比正式開始！”
之前自信滿滿，甚至揚言要奪冠的小輩修士，沒有了當初的激情，沒辦法，和五太不是一個層次上的。
眾修麻木地想著，眾強則是細細觀察五太，他們也知道，接下來的大比，他們需要出手了。
“大比第一項，敬拜大道，禮贊吾皇，傳頌盤古大神！”
戰無雙拖著長長的語調，中氣十足之聲傳遍整個大殿。
大道，這個得拜，皇上，沒有皇上，就沒有如今的洪荒，這個要禮贊，盤古大神，沒有盤古大神，就沒有洪荒！盤古大神開辟洪荒的事跡需要傳頌！
眾修起身，一拜大道，二拜神逆，三盤古。
神逆只是削弱了盤古的影響力，又不是如后世天道對天道生靈隱瞞先天之事一樣屏蔽隱瞞盤古，更沒有強制眾生消除盤古的記憶。
所以眾生對盤古極為尊敬。
這令眾修三拜之存在，名副其實，眾修也是誠心所拜。
拜著拜著就發現了不尋常。
“五太，你等為何不拜吾皇！”
角落中一修厲聲喝道，嚇得眾修急忙看向五太。
只見五太…四太！直直地站在原地不動。
“吾等乃洪荒本源孕育，只拜大道，天道，盤古！”
眾修怒視五太，這是什么東西？要造反？
至于眾強，則是聽到天道時，就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地眼神，這一次，戰無雙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那閃動的眼神，就像在說：“現在你們知道，本座為何舉辦蒼穹大比了吧。”
眾生不知天道，群臣可是知曉，群臣不知曉，天道代言人，鴻鈞羅睺知曉。
這下，眾強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