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大獲全勝,論功行賞,大擺慶功宴。
征西大軍卻是士氣低迷,三十里外安營扎寨,這一戰,五萬大軍出戰,收攏散兵不足八千,十萬精兵出征,打到現在,不過四萬疲憊殘師。
張桂芳沒等來汜水關的援兵,卻等來了朝歌前來的犒賞慰問大臣丞相費仲,牛羊成群,美酒成車,喜氣洋洋,好不諷刺!
眾將面面相覷,張桂芳眼皮抽搐,緊繃著臉將費仲迎進中軍大帳。
“什么?!大敗?不是大勝嗎?”
“在您來前不久,敗了。”
“你什么意義?什么叫本相來前不久!”
費仲不高興了,很不高興,他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崇黑虎被劫?損兵折將五萬?張大將軍,張大元帥,怎么這么巧?本相不來,你是不是會一直勝下去?”
“丞相大人這是何意?”
“何意?”費仲撩了撩眼皮,道:“謊報戰功,欺君罔上,張將軍真是好大的膽子!”
眾將聞言炸鍋了,風林一拍案幾,豁然起身,怒視費仲:“你說誰謊報戰功了!”
“對,你說誰謊報戰功了!”
“說!”
眾將群情激憤,先前大敗正窩著一肚子的火一瞬被點燃了。
“老子提著腦袋殺出的戰功,怎么就謊報了?今天不給個說法,你走不了!”
一個個殺人如麻的漢子牛高馬大,眼神更是恐怖的嚇人。
“你們…你們…”
在朝歌作威作福慣了的費仲哪經歷過這個,張桂芳張了張嘴,終是沒說什么。
“張元帥,你就看著他們恐嚇本相嗎?”
張桂芳慢慢起身道:“丞相大人,軍中要慎言,會寒了眾將士的心!”
費仲指著張桂芳,“你…你…”
你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硬話。
張桂芳知道他這是徹底將這位大王眼前的紅人得罪了,但他也不能為了巴結這么一個人令這些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寒心,尤其是在這個時候。
敗軍之將不言勇,張桂芳沒再說什么。
費仲拂袖而去,卻不曾離開。
他不敢回去,他出來前大勝,他一出來大敗,回去準觸霉頭,他說不清,就像張桂芳在他面前也說不清一樣。
汜水關接到張桂芳求援書后,并不曾發兵,而是急書軍情連同求援書一起發往朝歌兵馬元帥府。
朝歌城,天下兵馬大元帥先后收到征西大元帥張桂芳與汜水關總兵韓榮傳回的前線軍情及增兵請求。
黃飛虎站在天下山河圖前看了很久,拿起軍情書信前往鎮南將軍府。
黃飛虎先來,石磯也就回來了。
“有事?”
黃飛虎將軍情遞過來,石磯沒伸手去接,她說道:“不必給我看,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說你的事。”
黃飛虎收回手道:“張桂芳新近大敗,折兵四萬一千八,請求增兵,我將駁回,令其撤回青龍關休整。”
說完黃飛虎看向石磯。
石磯道:“你自己決定,不必跟我說,我既然給了你棋盤,我便不會指手畫腳,觀棋不語是我的規矩,我會一直觀棋,但絕不是僅僅觀你這盤棋,我也有自己的棋盤,我需要考慮的東西會更多,但絕不包括你該怎么樣去下棋。”
“說到這里了,我索性一次性將話說透,你該將你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你的棋盤上,從整個天下局勢,到局部戰事,每一場戰爭后的全局局部調整,每一步該怎么走,該走多久,應急措施,戰備更替,兵源問題,兵器問題,軍馬問題,糧草問題。”
“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你第一步需要一個可行性一年戰略計劃,第二步需要一個五年戰略計劃,第三步需要一個十年戰略計劃,而且這些計劃應該不斷細化不斷根據實際情況修改完善,我想你應該有大量的事要做才是,所以不要浪費精力琢磨我會有什么看法,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會有任何看法,只會支持你的所有決定,你不會錯,也不能錯,這就是我的觀點!”
黃飛虎滿頭冷汗。
八尺身高的大漢從未這么虛過。
“說吧,什么事?直接說。”
“我想張桂芳一定會向老師求救,東海戰事將了,老師接到張桂芳書信,一定會第一時間揮師西征,這與我們既定的大戰略相悖,但老師的脾氣和他在軍中的至高地位,我卻…”
“說你的決定!”
“我決定令老師原地休整三個月揮師南下平定東魯東伯侯姜文煥之亂!”
“很好,直接發軍令,我會讓國師走一趟!”
“是!”
“還有別的事嗎?”
黃飛虎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不想讓費仲再回來了。”
石磯點了點頭,道:“這樣的事以后讓妲己去做,一國統帥,當堂堂正正,光明正大行陽謀謀國,陰謀謀一人性命,不該如此。”
黃飛虎汗顏,躬身抱拳:“飛虎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