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夕夜雨飄零。
落地化為少年,少年眨巴眼睛,結巴道:“師…師父…您…您…這是?”
石磯臉色蒼白的問道:
“你怎么來啦?”
玄雨面帶憂色道:“您這么晚還沒回去,大家都不放心,讓我來看看。”
石磯點零頭。
“師…師父,我看您臉色不好,您沒事吧?”玄雨壓低嗓音又問了一句。
石磯擺擺手,道:“她交給你了。”
屏翳被石磯丟給了玄雨,玄雨手忙腳亂的接著,又如接到燙手山芋般推了出去,頭暈目眩的屏翳摔倒在地,玄雨又趕緊將人拉起,本就虛弱的屏翳被少年毛手毛腳一番折騰,整個人都不好了。
“雨師…”
屏翳目光淬毒狠剜少年。
少年兩手一攤,無辜又無奈,他轉向石磯可憐巴巴道:“師父,您怎么把她抓來了?”
石磯腳步虛浮,氣息不穩道:“回去再。”
她并不像在帝江殿前表現的那樣強大。
她與藤老元神對戰,最后一擊,是最純粹的元神較量,她透過元神傷了藤老七魄,七魄俱傷,藤老再無戰力,而她也被藤老斬了一刀,魂受創,導致她回魂緩慢,才被誤認為元神破滅身死道消。
藤老知道她沒死,卻不出來。
這才有了,屏翳下場親自動刀剖腹解尸,被她奪刀反捅的翻轉。
細細想來,還真奇妙。
石磯走得不緊不慢。
玄雨心翼翼扶著屏翳跟在后面。
她們走得很慢,誰都沒有話。
“姑姑…”
竹舍前,蹲在地上的兔子蹦了起來。
“壞人!”
兔子認出了要吃她的屏翳。
“玄雨,你怎么把壞人帶回來啦?”
兔子抓緊石磯衣袖大聲指責道。
玄雨苦笑,不是他要帶的。
“姑姑。”青芽淺淺微笑。
她又對著屏翳行禮:“見過屏翳大巫。”
屏翳冷冷看了姑娘一眼,她將與石磯有關的人都記恨上了。
石磯淡淡看了屏翳一眼,屏翳莫名心寒。
“你我該如何處置你?”
石磯在竹舍前慢慢坐了下來,她確實在想這個問題,她與屏翳之間結下了化不開的仇怨,以前她沒想過和她結仇,以后她也不會想和她和解。
屏翳和夸父一番對話,令她看清了屏翳此饒狠毒,狠毒,她并不反感,可對她狠毒就不對了,所以她把她帶回來了。
屏翳冷冷看著石磯,一言不發。
石磯輕輕一笑,“不話,那要舌頭何用?”
她聲音很輕,還帶著幾分笑意,可話里透出的意思卻再狠毒不過。
“你敢!”
屏翳疾聲厲色。
石磯輕輕一笑,閉上了眼睛,她敢不敢屏翳比誰都清楚,她腹中的刀、眉心的針都沒取出。我為刀俎,人為魚肉,她有什么不敢的。
這些話她們兩人心知肚明,所以屏翳開口了,即便聽上去是有恃無恐反威嚇于她,可話便是話了,她自不會與其糾結于此,她很困,精神不濟。
石磯躺在竹椅上,耳邊聽著沙沙沙輕風穿林過葉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