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覺得呢?”
元始沒頭沒尾的問道。
做為不知道多少年的兄弟,道德和靈寶卻聽懂了。
“我們覺得可以。”
“不過,前提是他們得闖過眼下這個小關卡才行。”
道德天尊補充。
“也是。”
元始沉吟著點頭。
忽然,他笑容燦爛起來,“我還是很看好他們的。”
“哦?”
靈寶天尊疑惑。
“我在想啊。”
元始的笑容逐漸古怪,“我們這事后聰明人,猜測祖巫構成背后的黑幕,少不了太易大羅或明或暗的支持和默許。”
“那…五方天帝呢?”
元始意味深長,“莫要忘了。”
“這可是將五位祖巫各自壓制的狠角色。”
“炎黃神神秘秘,青帝作壁上觀…可還有白帝和黑帝。”
“他們會跟在場的哪些人,扯上關系呢?”
“再說。”
“當年東華帝君來我昆侖山拜訪,使得游離巫妖陣營外的頂尖大能構建了暗中同盟,核心宗旨既不太偏向天庭,也不是很偏向巫族,名義上是自保,各家產業串聯,保障各自的利益…可背后,卻是對人族很青睞嘛!”
“且東華在大司命的位置上,給我們道門各種行使便利,說到底也是在給人族助攻。”
“即使如今,這位帝君似乎倒向了天庭,赤膽忠心的模樣,約談龍祖…但沒有把我們這集體當做投名狀上交,嘖嘖!”
“有‘心’人啊!”
“你們說,關鍵時候,會有怎樣奇葩的事情發生呢?”
元始傳音笑問。
靈寶天尊眨眼,再眨眼…不知怎的,他突然的想起了自己加入的某個難見光組織——五運道主同盟!
‘里面的那個氣運道主,不僅是羲皇,也是青帝!’
‘青帝,真的做壁上觀了嗎?’
‘如果不是…那這一次,誰會是他的棋子呢?’
這么想著,他不禁對那片慘烈火熱的戰場期待了起來。
道德天尊亦是如此。
羲和與常羲聯袂而行,殺入戰場,立時引起了連鎖反應。
她們也不太講究,二打一模式開啟,直接對上西王母,解放了飛廉、飛誕兩大妖帥,讓金母抱怨“塑料姐妹情”。
“見諒!見諒!”羲和笑嘻嘻的道,卻是看不出太多歉意。
“哼!”金母不怎么高興,悶哼一聲,戰力狂暴。
她本就是能一人牽制兩位妖帥的強者,雖然還沒有立身在太易大羅的層次,但是距離也不算太遠了。
相比尋常的祖巫、妖帥,還要強不少。
此刻全力施為,頓時讓羲和常羲兩位女神感覺到巨大壓力。
但她們也不太慌。
便見羲和取出一枚日輪,常羲取出一枚月輪,兩件流光溢彩的靈寶流轉超然光輝,合璧共鳴,神威驚世!
日月精輪!
此刻,日月之光,渾化混沌,氣象太非凡了。
日月輪轉,是時光。
日精月華,是生機。
日月盈昃,是陰陽。
一種又一種大道,因此演化而出。
到最后,一道生萬道,詮釋了一個完整宇宙所有應有的法則道理,造化出一片廣袤無邊的諸天萬界,要仿照帝俊太一壓制女媧一般,困鎖住金母!
如斯驚艷,吸引了許多古神大圣的目光,讓他們酸溜溜的驚嘆,帝俊這廝真的走了狗屎運,能娶到這般優秀出彩的姐妹花。
日、月的道理,許多修士都有涉及。
哪怕是大羅層次的高手,洞察其中奧妙的都有許多。
像是那剛剛承受了妖生難以承受之痛的夔牛妖神,他的根本道路修持六象,演化風雨雷電日月,便有這兩種道象。
但是,就像“人和人是不同的”真理一般。
在日月之道的造詣上,大羅和大羅也是不同的。
兩位女神,本就是出身在太陰星上,天然親和此道,被影響的太深。
兼之婚禮既定,帝俊也很是大氣,太陽星都當成了彩禮,很痛快的開放大日根本權限,予了羲和,讓這位女神實現陰極轉陽的修業,從月神改換成了日神——不虧是能收獲姐妹花的成功人士,這份大方就讓人學不了。
憑億近人!
羲和常羲,因此在日月之道上有了非凡提升。
當她們執此道上的最強靈寶——日月精輪,再靠著無數年時光積累的姐妹同心之默契,讓西王母都變色,一時半刻難以破解。
她無奈的站在這片囚籠的中央,悻悻然的嘆息,“你們兩個,壞了大家的姐妹交情啊!”
“此刻之舉,我在他日,定給你們一番報應!”
“那可是很有難度的。”常羲歪了歪頭,吐了一下小舌頭,“想要報應我們,那你可要踏破九重天,打碎金鑾殿,才能殺到我們的身前。”
情理之中。
想要報復這對姐妹,難度跟擊殺妖皇都差不多了。
“那可不一定。”西王母淡然道,“恩怨因果,找不到你們身上,也能找到你們的后裔身上。”
“父債子償嘛!”
“你們兩個呢,要是有了兒女什么的,可要讓他們小心一些了。”
西王母幽幽而言。
“什么奔月啊,什么射日啊…戲份不少呢。”
這位女神,此刻展現了強勢霸道的一面。
大庭廣眾之下,徑直放言威脅。
“金母,你過了。”羲和表情鄭重起來,有殺機流轉,常羲亦是如此。
“阻礙我巫族的大業,有幾個能有那么大面子,可以不付出代價?”
金母昂首,“我們巫族,是來造反的!”
“做為祖巫,失敗了都是元氣大傷。”
“而那些大巫,更是要面對沉睡無量量劫時光的風險,有失我之危。”
“被抄家,被滅族,都是常規操作。”
“我等失敗,下場如此。”
“你們敗了,合該享受同樣待遇。”
“天庭的太子、公主,就能高貴到哪去?!”
“既然可以因為身份,享受到超然福利,那在失勢的那天,面對刀斧加身,也不要有多少怨言。”
“如果還是不服氣,大可用實力去抗爭,給自己爭一線生機。”
羲和聽了,微微沉默。
而后,她輕柔的笑著,“那看來,我們天庭可要加把勁,把你們這些反賊統統弄死才好了。”
“你們能做到,那就盡管去做。”金母語氣鏗鏘有力。
“放心,你會看到的。”羲和嘴角一翹,“不說太遠,就是現在。”
“飛廉飛誕,殺起一般的大巫,可不要太輕松呢。”
這兩位被解放的妖帥,已經踏上了超神之路!
“還有,紅云也進場了…”
羲和扎心的提醒。
金母豁然轉身,冷眼看著開始傾倒的局勢,目光森寒,“他們得意不了太久!”
“哦?是嗎?”羲和沐浴在日精輪的光輝下,漫不經心的道,“那我可是很好奇了…祝融和天吳要出來了么?他們真的能力挽狂瀾嗎?”
羲和的眼神略有些古怪。
金母亦是如此。
她們不經意間望向了最大的戰場,那里是女媧的被困地。
似乎,都在默默的等待著什么。
女媧和帝俊、太一,“大戰”依舊。
他們打了個天翻地覆,戰了個乾坤崩滅。
只是,這既是真打,卻也是假打。
“娘娘還在等?”帝俊低笑著,不為界外人所知的交流,“可真有耐心呢。”
“不將天吳和祝融放出來,硬是囤在手里…這釣魚釣的,我做為對手都心驚肉跳。”
“這究竟是娘娘你心智如淵,硬可付出代價,也要讓五方天帝明牌?還是說,五方天帝只是幌子,就為了保存下天吳和祝融這兩顆棋子,覺得他們的作用更大?”
“你猜?”
女媧老神在在,目光時有變幻,一會兒疑惑,一會兒鎮定,“猜對了,沒獎勵。”
“我用不著猜。”帝俊莞爾一笑,“五方天帝,究竟是誰?”
“我可一點都不在乎。”
“他們不是我的菜,不是我要釣的魚…那是娘娘你該操心的。”
“我啊,真正要釣的魚,可是天庭里面的一些心懷不軌的家伙。”
“看起來站隊在我妖族,實則心中的小算盤敲打個不停。”
“正好,此次借著大戰的關口,暗中觀察他們的表現…誰放了水,一目了然。”
“早些篩選出來,也好提前做些防備。”
“不然吶,我擔心。”
“擔心未來戰勝了你們巫族之后,去討伐天道的路上,遭遇到了最凌厲的背刺,倒在了紫霄宮的門前。”
“哦?”女媧倒是好奇了起來。
“那些曾經閑散的、游離在巫妖之外的大能…雖說最后,他們加盟進入了我天庭,平素里也看起來很老實。”帝俊悠悠道,“可是呢,我總是在暗中感覺到一股隱晦的阻力,似乎在串聯著什么,組織著什么。”
“說實話,這暗藏在地下的情報工作能力,實在是讓我欽佩吶。”這位妖皇的情緒不太美妙,“如果不是我就是吃這碗飯起家的,還真未必能察覺到這蛛絲馬跡。”
“這是有能人在背后主持的。”
生活不易,帝俊嘆氣。
“你在懷疑,那些危險分子是鴻鈞的布置?”女媧目光一亮。
“不錯。”帝俊大方的承認,“把鴻鈞定為嫌疑人,我也是沒辦法嘛…誰讓我數來數去,橫看豎看,目前來說,就屬這位道祖,最有能力安排棋子。”
“最古老時代的丞相,當初我許多舉報材料的交接人,御史工作的上級負責人…對于串聯人手,構建組織,他也算是深諳此中內幕,知曉各種套路,有本事如此操作。”
“洪荒之大,這方面的行家就那么點…我沒有理由不懷疑他。”
“而且,最關鍵是…動機方面,他也足夠。”
帝俊笑笑,“我們妖族天庭,最終目標是要實現‘圣道祖垂拱而治’的目標,洪荒一應事務交給我等賢明臣子便好,道祖安心做好服務器,時刻準備更新,升級換代。”
“這點破事,道祖也不是不清楚…只是迫于你們巫族存在,不得不委任我等。”
“可兔死狗烹,鳥盡弓藏…一些防范工作,他是必然會做的,就等最后把勝利果實收攏到手里。”
“這不已經有圣人了?”女媧輕笑。
“圣人,能頂什么事?”帝俊搖頭,不太在意,“也就是發揮發揮教化的功效罷了…真到關鍵的時候,頂天了就是做做宣傳。”
“想殺我們滿天庭的‘權臣’,沒有刀怎么行?”
“除此之外,還得做好班底準備——殺完了權臣,能最短時間內派遣人手頂上去,去治理人道。”
“把人道安撫好了,讓蒼生黎庶生存無憂,修行舒暢…他們就不會老念著過往朝廷的好。”
“那樣一來,就算把天庭諸公殺的人頭滾滾,尸山血海,人道也不會管。”
“被清洗掉的權臣,也就沒有了詐尸反殺的機會。”
帝俊吐出一口氣,“我挺好奇,某一位的身份。”
“那昊天…究竟是誰呢?”
帝俊笑吟吟,對著女媧說道:“在釣魚這一方面上,我們兩家愉快的達成共識。”
“你釣五方天帝。”
“我釣昊天上帝。”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們的對手并不止彼此啊!”
“是極!是極!”女媧拍掌贊同,“這年頭,想做漁翁的,實在是太多了。”
“不過,我們應該告訴他們,真正的漁翁…究竟是誰!”
她冷眼注視著戰場,將一切變化收入眼底。
從羲和常羲加入戰場,再到天庭的諸多加盟者,如紅云神圣、鎮元大仙等等,參與到對巫族的圍殺中,看起來巫族的局勢要徹底崩潰了。
當然,女媧一直捏著殺手锏,哪怕釣不出魚,巫族最多吃些小虧。
都天神煞大陣蓄勢待發,盤古真身凝練在即,足以逼迫妖族施展周天星斗大陣,互相制衡。
少了周天星神,剩下的大羅,自然便平衡。
‘只是那樣一來,我好不容易存在的棋子,就要失去作用了啊!’
女媧心底輕嘆。
‘再說了。’
‘同樣是人族的陣營…五方天帝一直憋著,看我沖鋒在前,打生打死,這像話嗎!’
‘今天不跳出來幾個家伙的后手,我就得認真思考,我這么賣力的工作,到底值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