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族已隱,其血天下難尋,但若是用欽天寶鑒,是否能尋到鳳族血脈存留之地?
楊戩的這個念頭泛起來,漸漸就有些不可抑制了…
一群龍族高手擁簇著楊戩,駕云過山,隨風朝著西南方而去。
龍族當真是把楊戩當成了寶貝疙瘩,生怕他被妖族真的算計了,不惜改變一貫避戰、觀戰的立場,直接派出大批高手前來營救。
楊戩此時不欲入東海龍宮,龍族高手則直接護送著他回玉泉山。
龍族為何如此緊張楊戩?這其中因由頗多,比如楊戩的氣運、為龍族帶來的變數和機遇,還有龍族對楊戩的期待,希望楊戩日后能在天庭中占據一席之地,從而改善龍族如今的境遇。
但更重要的,卻是楊戩劈開桃山的那一斧頭。
自洪荒遠古而來,不知有幾何大劫,不知有多少劫難,也不知有多少種族、多少高手、多少驚艷世人的修士,傾覆在了重重劫難之中。
故,此間之隱秘,龍族不提,洪荒已經罕有所知之人。
但楊戩自己,卻并沒有覺得自己有多‘貴重’,被護送飯回玉泉山的時候,心底一直在思慮。
出道洪荒至今,少有事能讓他這般狼狽,打都沒打直接逃了。
雖說是因為妖族埋伏的高手太多,殺他之心無比堅定,更是動用了密寶…但楊戩始終覺得有點堵悶,若是不找回這個場子,心中的念頭都不暢快。
那,如何去做?
說起洪荒算計,修士之中最常用的幾種,必然會有借刀殺人之計。
楊戩心中不斷思慮,一方方勢力在他心頭劃過,闡教、截教,妖族、巫族,龍族、鳳族,天庭、西方教…
西方教與鳳族,若是能拉進這趟渾水,倒是再合適不過了。
正行間,楊戩隨口問了句:“前輩可否知道,這天地間哪里還有鳳族的下落?”
正專心提防周圍變化的龍首老者先是一怔,不知為何楊戩突然問到了鳳族,稍作沉吟,隨即笑道:“鳳族太過暴烈,當年的劫難,洪荒大地的崩塌,也是他們想和吾龍族同歸于盡的緣故。如今這天地間,真正的鳳凰或許有,但也已不復遠古神威。”
楊戩眉頭挑了下。
難不成還有純血鳳凰存在?
為了自己的無尖搶能早日鑄成,楊戩也顧不得太多,問:“我欲取鳳凰血,當如何?”
“鳳血無法存儲,只得…取之何為?”龍首老者看著楊戩,“鳳血極為霸烈,若想以此捶打肉身,當真是太過冒險。”
“為了它,”楊戩將無尖槍拿在手中,沉聲道,“彩金之晶我已托龍宮幫我尋找,蘊神之鐵我已拿到,龍族之魂也有了惡龍應對。如今所缺的,也只是那鳳族之血,方可鑄成此神兵。”
“鳳血,龍魂…”
龍首老者沉吟少許,最后也只是緩緩點頭,并未有任何惱怒,反而露出輕笑。
“原來如此,吾族費盡辛苦卻不得補全此槍,為曾想卻是在等真命之主。”
楊戩尷尬的一笑,真命之主這稱呼,當真有點…中二。
龍首老者道:“彩金之晶并不難尋,昨日吾族已派出兵將,去一處大世界中尋取,不日便可有結果。惡龍之魂,也可先采取了,鎮壓在此槍之中。只要找到一些強大的鳳族后裔,斬之以取其血,此槍必可成矣。”
“難就難在,鳳族高手難尋…”
“其實,也不難。”龍首老者淡然一笑,接下來說的話語,讓楊戩也是有些激動。
南有梧桐木,借之以催熟。
只要楊戩尋到那傳聞中的天地靈根梧桐樹,而后取梧桐樹的枝丫,找到有鳳族血脈隱藏的飛禽,即有機會催熟為接近真鳳的存在。
但鳳血越純,無尖槍成型之后的威力也就越強,此法雖可行,卻依然需多考慮。
說話間,玉泉山已經遙遙可見,楊戩辭別眾龍族高手,做了個道揖,目送這些保護自己回返的龍族高手離去。
看著玉泉山,楊戩一陣苦笑。
“這還真是…”
北俱蘆洲走一遭,空手而歸無分毫。
搖搖頭,縱身躍入了玉泉山周圍的大陣,前去和小嬋兒、母親打了個招呼,隨即便進了洞中,尋師父想一二對策。
玉鼎真人聽得楊戩所說,輕輕頷首,道:“昔日伏羲為妖族大能,留下欽天寶鑒與妖族也是合乎情理。但伏羲帝君能去龍族通信,令龍族護你周全,這也是情面,你日后當好生答謝才是。”
“嗯,徒兒明白,”楊戩答應了聲,“師父可有法破那欽天寶鑒?”
玉鼎也不愿楊戩總是涉險,問:“此行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楊戩將軒轅黃帝之事說給了師父聽。
“善,”玉鼎真人抬手一點,一顆晶瑩寶玉一般的光點緩緩漂浮而起,落在了楊戩手中。
那是一片指甲蓋大小的碎片,其上沒有任何道韻,也無任何波動,看起來就跟一塊只是會發光的石頭一般。
楊戩靜靜等師父言說,玉鼎卻只是道:“將此物貼身戴在身上,欽天寶鑒自無法尋你蹤影。”
“嗯?”楊戩將玉碎拿在面前仔細的瞧,只感覺這塊玉通透清澈,但,也僅此而已。
欺天之玉。
一片玉碎,就能瞞過天道?
楊戩想起了那傳說中的一盞玉碟,但隨之就否了這念頭。
造化玉碟乃是道祖合道用的圣物,更是天道原本寄居的‘本體’,若這枚玉碎與之有關,那才是真正的了不得。
楊戩將玉碎系在脖子上,做了個小小的掛墜,貼身佩戴,只感覺頭清目明、呼吸順暢。
隨之,楊戩有些欲言又止。
欽天寶鑒乃是伏羲前世,對天道推演到某種極致,故而可借天道之力,做那尋人尋物之事。
難得的是,萬物皆可尋之。
楊戩的那個大膽想法,便是將欽天寶鑒奪來,以之尋鳳血的下落。
但,這寶物必然是被妖族大能把持,楊戩想要拿到,實在艱難。
“師父…”
楊戩遲疑少許,卻是說不出讓師父出山相助的言語。
玉鼎那是何等的智慧,對楊戩的了解也算頗深,道:“你且進軒轅墳便是,為師自會暗中出手,為你奪下那寶鑒。此物在妖族手中一日,你便一日不得安寧。”
“謝師父,”楊戩心底嘆了口氣,但他戰大羅或許可以,戰大能…
再有個幾千幾萬年的鴻運加持,或許才有幾分可能吧。
左右將這些事都定下,楊戩施展變化之法在洞門溜走,卻是不想讓母親和小妹看到自己的奔波。
第二次北上,楊戩心底多少有些壓力。
之前前去北俱蘆洲,楊戩是極為自信的,覺得自己溜入軒轅墳、假裝不經意除掉妲己,都不過是囊中取物。
未曾想,那軒轅墳已經成了馬蜂窩,他不是囊中取物,而是火中取栗,還差點就被妖族大能出手格殺。
而此時,楊戩知北俱蘆洲有能夠輕易碾殺自己的高手,也有足以讓自己一飛沖天的道藏,機遇與風險并存,實力需用命博取。
心情驟然激蕩了起來。
計謀、武力,神通、玄法。
他不敢再出差錯,化作了一只中神州和北俱蘆洲都常見的飛禽,日夜不斷趕路,走走停停,警惕萬分都不嫌多。
再次飛到北俱蘆洲的邊界,楊戩迂回朝著東北方而去,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那濃濃的瘴氣中。
那如倒扣大碗般的軒轅墳中,一處裝飾華美的石洞。
一男兩女三道身影或坐或躺,在那輕聲低語著什么。
一名老嫗持著梨木杖,盤腿坐在角落,面前擺放著一個繁復的圓盤。
圓盤緩緩旋轉,其上有乾坤八卦之法,頗為玄奧。
一名美婦人慵懶的躺在層層帷幔之后,鳳眼朱唇,面若桃花,嘴角含著淺淺的笑意,卻將神識撒滿了整個北俱蘆洲。
而一名身穿漆黑戰甲的男人,大刀闊馬的坐在一座圈椅上,面前漂浮著三顆血色寶珠。
楊戩進入北俱蘆洲的那一瞬,三顆寶珠同時震顫。
“他來了,果然去而復返。”這男人低聲說了句,“老母這次可要用寶鑒?”
“寶鑒只可用三次,不可輕啟,”那老嫗笑道,“待他入軒轅墳,老身必讓他走不出,活不下,死不能。”
那美婦人嬌笑了聲,卻并未開口說什么,只是繼續用大神通籠罩軒轅墳,不讓他們三個的氣息流露半分…
她嬌媚的道了句:“咱們還是小心些,若是闡教二代襲來,咱們立刻走便是。”
老嫗和戰將同時點頭,面容也是相當慎重。
想要擊殺楊戩,也并非抬手就能做的事,顧忌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