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族...異族....”
輕原軼反復念叨著這個音節,然后問道:“難道說是因為血脈不同,所以王的巨人之力無法實行控制嗎?”
“對。”
雁川玲輕輕頷首,散去目光中的凌厲,道:“我們雖然是王國的公民,但是身體內卻不流淌王國的血脈,巨人之力不能改變非本族人的身體和記憶。”
“母親沒有和我說過詳細的信息,我也不是很了解,不過這應該就是王家掌控的巨人之力的巨人之力的局限性。”
“那....接下來就輪到無法被改變記憶的家族站隊了吧。”
輕原軼向母親看去,眼中帶著疑問,他猜測道:“王家大概率會叫不受控的親信們保守這個秘密,但是東洋武族和阿克曼一族不愿意讓歷史被遺忘,所以站在了王家的對立面上,這才遭到了清洗?”
“全中。”
雁川玲點點頭,話語間帶上了些許贊賞:“小軼很聰明哦,一點不差全都猜到了,這才是我們被迫害和追殺的真正原因,只是為了保守住世界的真相而已。”
“百年前的夜晚,王家奇襲我們家族與阿克曼家族,軍隊、巨人之力、毒藥、陷阱,仿佛我們是大惡之人一般,曾經對敵的手段全都被用在了我們身上。”
“許多族人還在睡夢中便糊里糊涂地死在刀劍之下,上至彌留之際的老人,下到剛剛出生的嬰兒,我們家族只有零星的族人在阿克曼家族的幫助之下逃脫,隨后兩族便陷入了王家長達幾十年的追殺之中。”
“墻壁內不是什么人類最后的樂土,而是圈地自封的一群可憐人罷了,墻壁外一定還有其他的人類在巨人迫害之中頑強生存。”
說著,她又點了點家徽:“除去我們之外還有其他的東洋人存在,他們一定在墻外的世界建立起了偉大的國家。”
“其他的族人嗎?如果真的像媽媽說的,那他們沒有墻壁的保護,該如何躲避巨人的捕食啊?”
三笠一怔,柳眉皺到一起,不解地問道。
“這就不得而知了。”
雁川玲微笑著搖搖頭,將絹布折疊起來握在手中,她看著面前的一雙子女,道:“這就是媽媽知道的所有真相,墻內的阿克曼和東洋族已經沒有再崛起的可能,這些消息我本來打算在彌留之際再告訴你們,不過既然你們已經對世界產生了懷疑,那我也就沒有保守的必要了。”
她微微凝起美眸,嚴肅道:“你們記好,東洋一族是王國的史官,司掌真實的歷史,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些消息傳給后代,你們之間有了孩子之后,也要講給他聽,不過具體的時機由你們來把握。”
“我們東洋一族,縱使家破人亡,縱使流離在墻內各處,也要保住這份歷史,因為這能讓墻內的人類守住距離成為籠中之鳥的最后一絲底線。”
“是,我們記住了。”
輕原軼鄭重地點點頭,雖說他還不能確定自己的血脈,不過身為家里的養子,他有義務擔起這份責任。
他能感覺得到,母親讓他和三笠擔負這份責任并不是為了家族存續,而是為了真正的世界不徹底消失、為了百年前人類存在的痕跡不被抹去、為了貫徹史官家族存在的意義、為了保住人們心中最后一絲對自由的渴望,僅此而已。
相反如果要讓后人舒舒服服地活下去,東洋族的前輩們大可以讓消息斷代,然后歸順王家。
“三笠,小軼,你們還有什么要問的嗎?沒有的話媽媽要去做飯了,你們可是只能待一天,時間非常緊迫哦”
雁川玲瞇眼笑了起來,聲音中帶著和藹與溫柔。
“那個...媽媽,我想知道王家為什么在幾年前突然停止了對我們的追殺。”
輕原軼仔細思索了一下腦中的疑點,然后問道。
“那大概是因為王迭代了吧,也許這任王有良心呢,都說不準,小軼,媽媽現在可不是東洋武族的嫡系,家族已經沒了,我只是個普通的女人而已,哪里會知道這些消息呢?”
雁川玲站起身,乳a了乳a輕原軼的腦袋,微笑著搖頭說道。
“呃呃...這點我倒是忽略了。”
輕原軼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他聽著母親說東洋一族是王國史官,下意識地就以為還有一些情報渠道,可誰知家族破滅得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徹底。
當時的王究竟是怎么想的,烏托邦就那么好嗎?
完全和平的世界反而不會迎來真正的和平。
上輩子由固壁自封閉關鎖國導致腐朽滅亡的國家可不少,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的道理比比皆是,一國之君為什么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媽媽,軼之前和我說你會刀法,而且是沉浸了很長時間的那種層次,為什么....”
三笠紅著臉發問,剛才媽媽說的‘和軼有孩子后要把真相傳下去’也太羞人了,怎么話題就跳到要孩子上面了呢.....
“為什么一直沒有用出來,對嗎?”
雁川玲見女兒支支吾吾的,微微一笑,解釋道:“不要以為史官就是文文弱弱的書生喔!我們家族的祖先可是一位將軍,而且家族也叫‘東洋武族’,不會武功怎么能說是‘武族’呢?族人無論男女都要學祖先的刀法,雖然僅僅能用于自衛而已,但這也是一種傳承。”
“但是媽媽在之前看起來并不像是會刀法的樣子。”
三笠冷靜了下來,她回憶著小時候媽媽的一舉一動,不確定地說道。
“普通的民家婦女可不能會用刀,只是為了生活得更安全而已,更何況之前你爸爸還在,有什么事情靠他就可以了,哪用得到我一個女人出手呢。”
談起丈夫,雁川玲有些失落,她撩了撩肩膀上漆黑的秀發,聲音轉調向哀傷。
“那....那媽媽為什么不交給我?”
三笠不服氣地抓住媽媽的手,幫著她理順了散開的發梢。
“三笠得先成年喔,況且有小軼保護你,學什么刀法嘛!”
雁川玲感覺到女兒冰涼的指尖從自己耳邊劃過,她眼中帶著調笑,在三笠和輕原軼之間徘徊:“明年冬天三笠就成年了,到時候正好和小軼結婚,給我生個孫子或者孫女帶著,這樣一來你們不在家的時候我也不會覺得孤單。”
“媽媽你...你不要這么著急!”
三笠臉上還帶著沒褪去的紅緋霞,被雁川玲這么一說又紅了起來,她偷偷瞟向輕原軼,發現他正笑著地看著自己,兩人視線一交匯,她就趕緊把腦袋瞥向別處。
“軼!你也和媽媽一起欺負我...”
她別過臉,害羞地咬住了嘴唇,幾乎要咬出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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