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輸的吃土
中午午飯他多做了一份。
葉塵沒什么食欲，看著趴在飯桌上的正在兩個小葉子一陣發呆。
“哥，菜有些糊了，你看這都黑了。”活潑的葉子吃飯的時候都能看出她風風火火的性子，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左右開弓，大開大合，眸光中是壓制不下的靈動感。
樣子挺討喜的，但話就不這么好聽了。
她率先打破的寂靜無聲的場面，沒人覺得尷尬，她也不是刻意為之，只是用筷子夾了一塊炒的有些焦黑的白菜，送到葉塵面前讓他看。
“愛吃不吃！”葉塵沉著臉道。
得承認，他做菜的時候分心了，火候有些大，但如果是本來的葉子，肯定不會這么挑刺，而是會老老實實的吃完，再告訴自己菜糊了的事實。
“那我不吃了！”這丫頭飛快的把自己碗里的自己看不順眼的菜全丟進了葉塵的碗里。
葉塵作證，的確是用丟的，一些香氣濃郁的菜汁都濺到了他的手背和衣袖上了。
他當時整個人都傻了，沒見過這么囂張大氣的葉子，這讓他很佩服這位葉子的勇氣。
站起身，來到還在挑菜的葉子身后，拎起來準備教育這孩子人生道理。
葉子伸出手掌，擋在面前：“等會！”
葉塵放下豎起的手掌，用看待死刑犯人的目光看著他：“怎么，有遺言？”
葉子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小屁股，神色凝重道：“講道理，我覺得你這樣不行！”
“我覺得可以！”葉塵搖頭道。
“我覺得你這樣對我太嚴格了。”葉子也搖頭，又道，“而且，我覺得你有失公正！”
她指著對面的另一個葉子道：“她也沒吃那些炒焦的菜，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浪費糧食，都扔到了垃圾桶，比我的行徑更加可惡！”
冷漠的葉子看著另一個自己禍水東引，不動聲色的將身旁垃圾桶踢進桌下，安安靜靜的吃起了飯，像是沒聽到指責聲。
“白癡！”她暗罵了一句。
“也對！”葉塵笑了。
“對吧！”葉子也笑了。
然后她就感到自己身子一斜，隨后屁股上傳來了痛感，讓她哇呀呀的叫了起來。
“本來想打你十下，這次翻倍了！”
“為什么連自己錯在哪都不知道！”
“你為什么就是不懂呢！人類生存了百萬年進化出的生存本能被你吃了嗎。這時候還想拖人下水呢，是不是腦子燒壞了啊！”
每說一句話，葉塵的手就會落下一次，恨鐵不成鋼，啪啪之聲不絕于耳。
葉子大叫，努力掙扎，中氣十足的喊道：“我不服！”
“不服！不服！我讓你不服！”葉塵下手更重了，直到二十下完畢，才將葉子扔到客廳沙發上，拍了拍手，準備回房換一件衣服。
他今天剛巧穿了身白色絨衣，袖口上沾了點點油漬很顯眼，他本人是輕微強迫癥加潔癖，自然忍不了。
后者從沙發上跳起來，刺溜著嘴，捂著火辣辣的屁股繞著整個客廳跑來跑去，試圖消除那種痛感。
“哥你仗勢欺人，居然這么羞辱我！”葉子不忿，她可太委屈了。
“怎么仗勢欺人了？”葉塵聞言頓時樂了。
他來到葉子面前，以俯視的視角看著這個小不點，目測還沒一米三，體型嬌小，和大型娃娃差不多，頂天六十斤，正常人一只手都能把她提起來。
但現在，她跟個呲牙咧嘴的小豹子差不多，仰著頭用不服輸的神情，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讓葉塵驚訝的是，她居然沒哭。
不，應該說是沒有哭的跡象，雙眼明亮如初，心里素質極佳。
“今日之恥，等我長大，必將百倍奉還！”她緊握小粉拳，放在自己和葉塵之間眼前，端莊而鄭重的立誓道。
“哎呦，還記仇了！”葉塵雖然驚訝，但沒這么放在心上，看她說的認真，揶揄道。
“你會后悔的！待我將來成就巔峰，你就等著被我打屁股吧！”葉子冷哼了一聲。
葉塵忍俊不禁，笑瞇瞇的道：“那我得等到什么時候？”
“等我超過你的時候！”
對此，她堅信不疑！
葉塵不忍心打破她的美夢，敷衍式的點點頭，開始收拾空無一人的餐桌了。
等等！空無一人。
這個葉子大驚：“那個葉子哪去了？”
葉塵轉頭看了她一眼，道：“早就回屋休息了。”
“可惡，居然被搶先一步！”這個葉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變了變，連忙捂著屁股跑上樓。
“喂，你飯還沒吃完呢！”葉塵在背后叫了一聲。
“哥你幫我吃吧！”
說罷，她三步并作兩步，風風火火的消失在了樓梯拐角處。
葉塵聳了聳肩，正好被這樣一打岔，肚子有點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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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葉子打開房門，沖進自己的房間，見到了盤坐在床上的另一個自己。
她正在閉目，默念道經，運轉玄法，已經感應到了自己的苦海，如今正在努力開辟，涌出神力。
在這個葉子眼里，她神色淡漠到冷酷，沒有半點人情味。
真不知道哥哥為什么沒有認出她的真面目！
她暗自抱怨，這樣的話，自己就輕松多了！
因為她知道，哥哥是不會讓這樣的葉子存在的。
“喂！”這個葉子試探出聲。
她驚醒了另一個自己，但后者睜開眸子，沒有生氣，連疑問的表情都沒有，只是用冰湖般死寂般的目光注視著她。
葉子知道她不喜歡說話，她再清楚不過了，盡管曾經在思維意識里接觸過無數次，但卻從未聽過她說一句話。
面對這樣的目光，葉子咬了咬嘴唇，莫名感受到了一種壓力。
“今后，我們這么辦？”她道。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但這個葉子相信，另一個自己聽得明白。
有葉塵在，盡管這次她們僥幸分開，今后也會不得不重回一體。
“我們今天拒絕了虎符咒，但不可能永遠拒絕，哥哥不會同意的，將來遲早會引起哥哥的懷疑的。”這個靈動活潑的葉子喃喃道，眼神中劃過一絲失落。
另一個自己眨眼，這個問題的確棘手。但她從頭到尾都沒有擔心，沒有猶豫，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
“我們生來早慧，原身歷經塵世、嘗盡磨難，即便是石頭也成珍珠了，原本的軀殼只是束縛，不僅束縛了資質，更是束縛了靈魂，但......”
她話來不及說完，就被打斷，盤坐的那人冷漠說道：“勝者生，敗者亡！”
這個葉子聞言，頓時睜大了眼睛，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斥著不敢置信，而后又聽到了第二句話。
“你我，注定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