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高飛路過長安,他的高氏宗族確實已經被董卓派人提前接走了,至于接到了何處,沒有人知道。高飛沒打算去問華雄,他一路上對華雄十分的友好,并且讓所有的飛羽部隊都不得對華雄和那六百名董卓的兵無禮,一路上算是沒有什么摩擦。
但是讓華雄想不通的是,高飛為什么會這樣做,在他看來,高飛應該恨他,因為是他將高飛的一切都稟告給了董卓。他見高飛對他一如既往,甚至比之前他是飛羽部隊成員的時候還要友好,他想不通為什么會這樣。于是,他決定去找高飛問個清楚。
這日午后,華雄來到了正在休息的高飛身邊,微微欠了下身子,張嘴便問道:“你為什么這些天對我一直這么好?難道你不恨我嗎?”
“我為什么要恨你?”高飛早就料到華雄會來問他的,于是反問道。
“我…我之前出賣過你,違背過我所立下的誓言,我…”
“你不用說了,以前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現在我們不是又在一起了嗎?我能理解你的處境,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前一天你不是還在納妾嗎?可是從你跟隨我以后,你就從未離開過,也沒有去見過你的家人,當時我沒有在意,現在想起來,應該是你的家人都在董卓的手里,你不那樣做,你的家人就會有危險,你也是逼不得已的,對不對?”
“你…你什么都知道了?”華雄的臉上有點驚詫,他沒有想到高飛說的一字不差。
“呵呵,將心比心,董卓是個怎么樣的人,你我心里都清楚,從那天晚上我知道你是他在我身邊安插的人之后,說實在的,我當時確實很生氣,也很懊惱。可是到后來,我轉念想了想你的種種事情,也就隨之釋懷了。”
“我…我…”華雄的臉上有點動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高飛繼續說道:“你還記得上次費安偷取金子的事情嗎?當時龐德是第一個站出來的,你知道龐德是無辜的,是在替人受罪,你為了不至于讓龐德受罪,就緊接著站了出來,從那時開始,我就覺得你是一個非常重情誼的人。其實,你是一個很好的人,只可惜你跟錯了人,董卓是一頭貪婪無比的狼…”
“你別說了,求你別說了…”華雄的雙眼里突然流出了滾燙的熱淚,高大威武的他像一個小孩一般哭泣著,任由他自己的淚水流下。
高飛緩緩地站了起來,一把將華雄抱住,輕輕地在他的背上拍了拍,見到率真而為,流下后悔的熱淚的他,能夠感受到華雄胸廓里那顆滾燙而又躁動的心,他輕輕地道:“哭吧,哭出來會好受點!”
華雄因為高飛的真誠而流下了后悔的熱淚,嚎啕大哭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慢慢地止住了哭聲,隨即朝高飛拜道:“主公,你…你還肯要我華雄嗎?”
“只要你是真心歸附,我高飛的大門永遠對你敞開。”
“主公,我華雄從此以后只跟隨主公一人,上刀山,下火海,我華雄在所不辭!”華雄突然跪在了地上,感恩戴德的拜道。
高飛歡喜地將華雄給扶了起來,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但隨即又現出了一絲憂愁,嘆了一口氣,道:“不行,我不能害了你,你的家人都在董卓的手里,我不能害你背上不孝的罵名!”
華雄擦拭了一下眼淚,當即拜道:“主公,我自幼父母雙亡,如今只有妻妾二人,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我華雄能夠遇到一位明主,這輩子就知足了。主公,你就讓我跟隨你吧!”
“我可以答應你,可是除了你以為,董卓還安排了那六百名士兵…”
“主公放心,那六百名士兵都是我親自挑選了,對我的命令都是言聽計從,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立刻會盡皆效忠于主公。”
高飛終于笑了,笑的是那么的開心,他重重地拍了一下華雄的肩膀,目光中透露出來的眼神是無比的關心,此刻他的心里別提有多高興了。
繼續行軍的路上,趙云、盧橫等人帶著飛羽部隊在前,華雄帶著那六百名親隨在后,賈詡跟高飛走在隊伍的最前面,一行人急速行走在雪地里。
“賈先生,你這個攻心計還真有效,華雄果然重新投靠于我了。”高飛一邊走著,一邊對身邊的賈詡道。
賈詡嘿嘿笑了笑,道:“這是主公的福氣,也是主公應該得到的。主公,等到了京師,下一步咱們就該一步一個腳印的走了,董卓給的那些黃金,正好可以用上派場。”
高飛點了點頭,笑了笑,道:“得賈先生一人,勝似十萬兵啊。”
賈詡謙虛地道:“主公過獎了,屬下不敢當。”
連續十幾天的急行軍,讓高飛等人吃了不少苦頭,終于在正月二十八那天趕到了洛陽,目的地總算是到了。
洛陽城的西門外,光錄勛劉焉穿戴整齊的等候在那里,身后是清一色的執戟郎,隊伍兩邊旌旗飄展,顯得是威風凜凜。城們附近的閑雜人等被清理的一干二凈,專門作為迎接羽林郎之用。
高飛身為羽林中郎將,隸屬于光錄勛的管轄,早在三日前他就派人給身為光錄勛的劉焉送信,說今日會到。新兵初次入營,所有的統籌都歸光錄勛主持,所以劉焉才會早早地等候在西門。
高飛帶著一千六百名士兵,騎著馬匹,拉著車輛,當他們看到洛陽西門外的那種陣勢之后,當真是大開眼界。洛陽城西邊有三個城門,最大的一個是上西門,其余兩個分別是雍門,廣陽門,但是平時只有上西門開放,只有皇帝出行的時候才三門全開。
劉焉雙眼深陷,臉容瘦干,每間一會就打個哈欠,一件寬大的長袍空空蕩蕩套在身上,很容易讓人聯想起骷髏這個字眼來。骨瘦嶙峋的他,乍看之下仿佛一個抽了大煙的煙鬼,再加上暗淡無光的眼神,簡直就要快去見死神了一樣。他見高飛帶著大隊人馬來了,挪動了自己的步子,朝前面走了兩步,便問道:“高將軍為何來的那么遲?害的老夫在這寒風中等了足足一個時辰。”
高飛急忙下馬,掃視了一眼劉焉后面的執戟郎,見他們身上穿著的鎧甲都是非常的精良,不禁露出了艷羨,朝前走到劉焉身邊,看見劉焉大約五十多歲,只匆匆地打量了一下,便隨即拜道:“請大人恕罪,天氣寒冷,雪地難走,所以來遲了。”
劉焉脾氣倒是還不錯,也沒有責怪的意思,一雙手互相交錯的塞進袖筒里,始終不愿意拿出來,而且臉色也被冷風吹的發青,不經意間便打了一個噴嚏,然后說道:“罷了罷了,快跟我來吧,進了城,你們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
高飛見劉焉轉身離開,那些執戟郎都閃開了兩道,看著劉焉遠去的背影,不禁在心里冷笑道:“這劉家的江山看來真的是完了,前者所見的劉表華而不實,今天見到的劉焉也跟個病秧子似得,劉備雖然有才,可卻得不到重用,加上漢靈帝劉宏寵信宦官,劉宏的兒子還年幼,活該被人董卓、曹操這樣的人來欺負。”
他朝后面招了招手,所有的人都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牽著馬,或者趕著馬車,跟在劉焉的身后朝洛陽城中走了進去。
洛陽城不愧是大漢的都城,城墻不僅又高又厚,而且城池也很大,光一條護城河就足足有十幾米寬,現在雖然上了凍,但是一眼看去,還是綿延出好遠好遠。
進了城,城中的布置都十分的精巧,道路也是四平八穩的,地面上只有少許的積雪,看來是每天都有人清掃這城中的道路。劉焉在前面帶路,高飛跟在后面,轉過了幾個彎子之后,劉焉便將高飛帶進了一座兵營,那兵營蓋的都是一座座房屋,從外觀上看,就仿佛他在涼州見到的塢堡一樣,但唯一不同的是,兵營的面積要遠遠比那些塢堡大出好多倍,整個兵營就如同一座陳倉城那么大,而且這兵營也只不過是洛陽城中的一個偏僻的角落而已。
“這座兵營里住的都是宿衛皇宮的兵士,從今以后,你們就住在這里,虎賁營在左,羽林營在右,虎賁甲士負責白天皇宮的安全,羽林郎負責夜間皇宮的安全,你們兩營每六個時辰更換一次班位。平時沒事的時候,盡量別往外面跑,京師太大,你們初來怕迷路了,耽誤了換班的時辰那可是掉腦袋的事情。”劉焉一進兵營,便一個勁的給高飛解釋道。
高飛道:“大人的話下官謹記心中,不敢有誤。”
劉焉點了點頭,道:“嗯,還有,你們初來乍到,那些新招募的羽林郎也無法立刻勝任宿衛,所以本官給你半個月時間,白天訓練他們,晚上休息,每三天放半天假,可以在城中四處走走,熟悉熟悉城中的地形,另外我會派專人來給你們當向導,省的你們迷路了。”
高飛拱手道:“下官明白。”
劉焉轉過身子,對高飛道:“高將軍,你是做過羽林郎的人,多余的話我就不說了,皇宮里的規矩想必你也知道,從今以后就好好的做好本職的工作,做的好的話,我自然會在陛下面前為你美言的。”
高飛欠身道:“多謝大人。”
“好了,本官還有些許事情要處理,就不逗留了,你帶著你的部下入營吧,到了夜間的時候,自會有羽林左監帶著那四百名羽林郎去宿衛皇宮的,你就不必操心了,半個月后,我會親自來驗收你的訓練成果的。一會兒我會派人將羽林郎所需的一切裝備運過來,你到時查收一下,有什么其他難處的話,就可以直接來找我。”
高飛見劉焉要走,便拱手道:“恭送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