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一到了這嚴寒的季節,一切都變了樣,天空是灰色的,好象刮了大風之后,呈著一種混沌沌的氣象,而且整天飛著清雪。人們定起路來是快的,嘴里邊的呼吸,一遇到了嚴寒好象冒著煙似的。
夏侯淵騎著馬,分出五百人在前面開道,這半人深的厚厚積雪,讓他頭疼。
他綽號長腿將軍,三日五百,六日一千,是三國歷史上頭一號急先鋒,跑得比誰都快。可是,這樣的天氣,也令這個長腿將軍犯了難。讓他更加感到吃驚的是,這樣的天氣,凍都能把人給凍壞了,更別說狂奔幾百里了。
“元直,你說華夏軍是不是都不是人?”夏侯淵騎著馬,緩慢地行走著,看著前面清掃積雪的開路隊伍,不禁扭頭對身邊的徐庶說道。
徐庶聽后,狐疑地問道:“將軍何出此言?”
夏侯淵指著前面的道路說道:“你看前面,士兵開道如此艱難,華夏軍竟然能夠從靈州直接去了武威,這得需要多大的人力啊。”
“人定勝天,沒什么不可能的。”徐庶雖然如此回答,但是在心里還是佩服華夏軍這招出其不意攻其無備的策略,而且占領了武威,就等于切斷了涼州東西之間的來往。
徐庶看著前面的道路,心中在想:“太史慈肯定不會笨到連靈州都不要了,直接全軍壓向武威吧?”
這時候,天上下起了雪,刺骨的寒風帶來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寒風搖撼著樹枝,狂嘯怒號,發狂似地吹開整個雪堆,把它卷入空中,寒風不住呼嘯,方向變化無定,幾乎要掀翻了行人和馬匹,好象尖石子似的刮著騎馬人的臉,叫他們透不過氣來,說不出話來。
縛在馬脖子上的鈴子全然聽不見聲音了,在這旋風的怒號和呼嘯聲中,只聽得一陣陣凄苦的聲音,象狼嚎,又象遠處的馬嘶,有時又象人們在大難之小的呼救聲。
夏侯淵等人頂著風雪繼續前進,有手下偏將前來建議撤軍,均被夏侯淵否決,認為華夏軍能做到的,他一樣能夠做到,而且還要做的更好。
徐庶沒說話,知道夏侯淵的性子。不過,在他的心里,也一直佩服夏侯淵,這是一個將才。雖然性子急,但是卻能夠聽得進去意見。
“如果冷的話,都下馬,全部取鏟雪,華夏軍能夠做到的,你們也不比別人差,請記住,你們是我夏侯淵的部下,你們是神行軍,我要的是速度,速度!”夏侯淵揚起馬鞭,大聲地喝道。
喊聲完畢,夏侯淵當即便跳下了馬背,身先士卒,沖到前面去鏟雪。
其余將士見了,都紛紛上前,雖然天寒地凍,雖然狂風暴雪,卻抵擋不住人的熱血。
徐庶見狀,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我也來搭把手。”
涼州,榆中城外二十里鋪,千溝萬壑的茫茫雪原上,一萬華夏軍的將士經過幾天的準備,已經全部進入了埋伏狀態。
白茫茫的雪原下面,是華夏軍精心挖的窯洞,龐德、褚燕分別在兩邊等待著,窯洞中溫暖異常,士兵在窯洞中已經吃喝半日,洞口用積雪封住,加上天空又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使得外面看不出分毫被挖掘過的痕跡。
榆中城里,馬超坐鎮,一萬士兵仍舊打著魏軍的大旗,兩萬華夏軍的將士專門候著夏侯淵的到來。
“將軍!”王雙大廳外面趕來,來不及拍打身上的積雪,朗聲說道,“斥候來報,夏侯淵出兵了,五千馬步在前面開道,其余兵馬還尚在城中并無任何動靜。”
馬超點了點頭,說道:“很好,看來魏文長的計策奏效了。你即刻去見龐將軍和褚將軍,讓兩位將軍將夏侯淵的兵馬放過來,然后前后夾擊。”
王雙抱了一下拳,便迅速離開了。
出了縣衙,王雙翻身騎上一匹駿馬,便只身一人朝城外二十里鋪奔馳而去。
抵達二十里鋪時,王雙在那里轉悠了好大一會兒,竟而忘記了自己軍隊埋伏在何處了,原因是這里千溝萬壑的,一眼望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無法分辨。
“奇怪!到底在什么地方?剛才還能找到,現在為何找不到了?”王雙撓了撓腦袋,泛起了嘀咕。
“笨蛋!外面下雪了,積雪覆蓋住了你做下的標記,你當然找不到了。”這時,一個人從雪堆里鉆了出來,著一身鎧甲,身材魁梧高大,一臉的虬髯,正是褚燕。
王雙見褚燕親自出來了,當即下馬,拜道:“拜見褚將軍!”
“不必多禮,快說,馬將軍有何吩咐?”褚燕也是個大老粗,以前干過山賊,打劫冀州的時候,正好遇到前去遼東上任的高飛,結果被高飛收降,成為部下一名出色的戰將。也免去了歷史上禍害北方各州的黑山軍壯大,也正因為如此,北方各州的人口才沒有銳減,最后成為了高飛稱雄的資本。
褚燕善于山地戰,以前當山賊的時候,被官軍追著打,經常性的在山中躲避,但是奔走在亂石上卻健步如飛,所以人稱之為“飛燕”。張牛角死后,他帶著自己的兄弟投靠了高飛,那一票兄弟,在后來踏平遼東田氏的戰斗中取得了輝煌的戰績。不過,挨到這個時候,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就剩下他和于毒了。而于毒則一直駐防在遼東,現在也是個將軍了,主要是安撫扶余人。
王雙環視了一圈,看到這周圍被弄得絲毫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便道:“褚將軍,你可真是個高手啊,這一萬人被你弄得一點都看不見了。我家將軍讓我來告知褚將軍和龐將軍,說放過從這里的經過的五千魏軍,然后前后夾擊。”
“知道了,你回去答復馬將軍吧。”
“諾!”
褚燕等王雙走后,便又鉆回了窯洞,然后用雪封住了洞口。
窯洞里點著火把,微弱的燈光下,龐德湊了上來,問道:“王雙來這里,有什么事情?”
“馬超讓我們放過魏軍,然后和馬超前后夾擊魏軍。”
龐德想了想,說道:“區區五千人,我們嚴陣以待,以逸待勞,還是伏擊他們,為什么要放過他們?”
褚燕道:“那將軍的意思是…”
“你我前后夾擊,上次攻城,魏延奪了頭功,這一次,不能讓馬超搶去了,你們前后夾擊,將魏軍堵在這里,然后合兵殲滅夏侯淵。”龐德謀劃道。
“好,若能斬殺了夏侯淵,必然是第一功,頂的上攻城十座。這功勞,咱們兄弟自己分了。那馬超小兒才來華夏國不多久,便已經身居高位了,而且馬氏一門盡皆封侯。我都搞不懂,皇上為什么那么偏愛馬超?而且還是亡國的太子…”褚燕有點抱怨地說道。
西北軍中,以褚燕官位最低,他能不抱怨嗎。來的比馬超早,為華夏國付出的也比馬超多,憑什么馬超的官位比他高。平常時候,褚燕都不是對馬超不太服氣,但是礙于怕傷了和氣,所以一直隱忍著。這一次太史慈讓馬超做主將,他也忍了,但是斬殺夏侯淵的大功勞,他絕不能讓給馬超。
龐德聽后,對褚燕說道:“正因為他是亡國太子,所以才得到皇上的厚待。不過,馬超確實不可小覷。但是,這次功勞我們絕不能讓給他。”
“嗯。”
兩人計議已定,便立刻下定決心,要將夏侯淵斬殺在這里。
夏侯淵不愧是長腿將軍,僅僅用了一天功夫,便已經來到了榆中縣的地界。
“榆中城位于金城、漢陽、武威三郡的交界之處,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我想,此時華夏軍早已經占領了榆中城,此去榆中,只怕路上會有埋伏,將軍還需小心為妙。”徐庶一邊騎著馬,一邊提醒著夏侯淵。
“怕什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來多少,我殺多少,華夏軍雖然有二十萬眾,但我也不怕。”夏侯淵夸大其詞地說道。
徐庶道:“將軍英勇,自當不怕。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以為,還是分兵兩路而進,先以一千步兵開道,虛張聲勢,然后剩余四千馬步在后尾隨,若路上真有伏兵,必然會襲擊那一千士兵,我軍便可從后面救援,殺敵軍一個出其不意。”
“嗯,好計策。”夏侯淵點了點頭,隨后附加道,“不過,這樣不容易迷惑敵人。”
說著,夏侯淵便喚來了一個和自己身材差不多的人,然后當眾換下了盔甲,讓手下的那個都尉頂替他到前軍去。
徐庶看完之后,笑道:“將軍妙計。”
夏侯淵道:“我字妙才,自然能想出妙計。不過,至于到底妙不妙,還要看一會兒實情才可以。”
“傳令下去,兵分兩路,一路在前,一路在后尾隨,加快行軍速度。”
話音一落,眾人便紛紛向前奔跑,不再開路,直接在雪堆里踩。
夏侯淵手下的都尉穿戴成夏侯淵的樣子,手中拿著一柄大刀,向前猛沖,身后一千步兵盡皆奮勇向前,打著也是夏侯淵的大旗。而真正的夏侯淵,卻尾隨在后,徐徐而進,不時的派出斥候到前面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