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只見五千連人帶馬都被包裹在鋼鐵之內的重騎兵以十人一隊橫向排開,從以官道為中心,排成了一個長長的隊形,綿延出好遠,形成了一堵真正的鋼鐵之墻。
“前進!”管亥見陣形排好后,便大聲地道。
“前進…前進…前進…”聲音不斷地被從中間向兩邊傳開了,五千連環馬軍邁著統一的馬蹄向前開道,每匹戰馬頭部兩側都插著兩根長槍,乍一看之下,仿佛是鋼鐵之墻上長出了如林的利刃,開始慢慢地向前奔跑。
顏良、文丑率領著萬余騎兵蜂擁而至,在閃電的映照下,突然看見對面駛來了一排奇形怪狀的騎兵隊伍,騎士、馬匹全身覆甲,槍林如海,正以勻速向他們沖了過來。
“這是…這是什么東西?”顏良看了以后,心中驚慌地問道。
文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定睛仔細看了看,便急忙道:“是燕軍,是和重步兵一樣的燕軍重騎兵,他娘的,真棘手,都是一些鋼鐵疙瘩,根本砍不動他們…”
不等文丑的話語說完,燕軍連環馬軍突然加快了速度,朝著顏良、文丑便沖了過來,管亥從連環馬軍里喊話道:“來人可是顏良、文丑嗎?”
顏良、文丑面面相覷,剛才他們兩個被關羽、張飛嚇怕了,這個時候又遇到了這樣的騎兵隊伍,雖然有點膽怯,可是也不能失了面子,便異口同聲地答道:“正是,來者何人?”
管亥朗聲答道:“我乃燕侯帳下,燕云十八驃騎之一的威遠將軍管亥,今日特來取汝等的項上人頭。”
顏良、文丑再次面面相覷,二人壓根都沒聽過這個名字,他們只聽過趙云、太史慈、龐德、黃忠、徐晃、陳到之流,管亥之名還是頭一次聽說。但是二人也沒有大意,看著管亥驅動重騎兵來了,而且還排開了長長的一排,都抖擻了一下精神,同聲叫道:“大言不慚!”
顏良、文丑二將根本不知道管亥帶了多少人,只知道看見的是一排插著長槍,身披重甲一字排開的騎兵,可到底排多遠,他們誰都不知道,加上黑夜難辨,四周都是平原,就能無法估算敵人的戰力了。
“放箭!”文丑看了之后,立刻下達了命令。
無數的箭矢從騎兵的隊伍里放了出去,可是那鐵質的箭頭碰到了鋼制的戰甲,除了發出聲聲脆響之外,根本傷害不了任何人,就連馬匹也是一樣。
文丑的眼睛瞪得賊大,腦海中忽然聯想起他讓呂曠、呂翔拖住的陳到、褚燕的重步兵來,同樣也是箭射不穿的鋼甲。
“殺啊!”管亥的嘴角上揚起了一絲笑容,他的整個身體都被鋼甲裹著,可算是密不透風,除非是箭法精準之人才能通過面甲上的兩個洞射進人的眼睛,但是這樣的箭神就算有,遇到了這樣的雨夜,就會大打一個折扣。
“撤!撤!快撤!”顏良急忙大聲喊道。
可是撤退已經是來不及了,就在趙軍試圖放出第二波箭矢的時候,分散在兩翼的連環馬軍早已經形成了合圍,愣是用五千人將這萬余騎兵包圍在了一個狹長的地帶內,一經接觸便猛撞了上去。
燕軍連環馬軍的一雙雙凌厲的眼睛里,仿佛瞬間就爆發出了光彩一般,看到在沖撞的瞬間便已經被連環馬撞飛或者長槍給插死了,心里面都是開心不已。
“殺啊!”所有的連環馬軍都爆發著同樣的吶喊聲,這吶喊聲是為了死去的人報仇的。
“啊——”
一聲聲吶喊斬斷了一聲聲的慘叫,趙軍的騎兵人仰馬翻,死的死,傷的傷,在燕軍連環馬軍的浪潮席卷下,只能任意被屠殺。
管亥指揮著連環馬軍,所有的士兵配合的都很默契,這里既不需要逞英雄,也不需要展現個人能力,唯一需要的就是配合,因為十匹戰馬是鎖在一起的,共同前進,共同后退,加上馬背上的人舉著的都是長達三米的標槍,所以所有人只管讓座下馬前進,舉槍刺殺即可,穩抓穩打才能徹底地消滅敵軍。
顏良、文丑二人早已經退入了人群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部下一個接一個死去,只短短的一個沖鋒,便陣亡了一大半人,心中對這種奇形怪狀的騎兵隊伍很是恐懼。
文丑見對方是十匹馬鎖在一起的,就算他手中的鋼槍能夠刺死一匹戰馬,可是另外九匹戰馬也會肆無忌憚地拉著向前跑,并不能從根本是解決問題。慘叫聲不絕于耳,文丑根本沒有時間去想,他驚恐之下,唯一想得到的就是趕緊逃走,不能死在這里,而且燕軍給他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
顏良一向勇猛,從未有過什么懼意,可是今天例外,他先是被張飛連續刺了兩次,若不是他身上的銀甲的幫助,他就死了兩次了。他見這股鋼鐵洪流勢不可擋,便急忙對文丑道:“撤吧,再不撤就來不及了。”
文丑道:“你以為我不想撤?可是也要撤的出去啊。”
蔣義渠、張南、焦觸三將也一起匯聚了過來,都來央求文丑趕緊想辦法。
文丑左思右想,可是現在哪里是想辦法的時候,正躊躇間,突然看到燕軍騎兵的馬腿上尚有一截在外面露著,他靈機一動,便立刻喊道:“砍馬腿!砍馬腿!快砍馬腿…”
趙軍士兵受到了啟發,立刻按照吩咐去做。可是要砍馬腿談何容易,馬背上的騎士都舉著長長的標槍,沒等你靠近就把人給刺死了。
不過還真有幾個身手敏捷的在地上打了一個滾跑到了馬腿前,揮刀砍下來了一條馬腿。連環馬的戰馬突然斷掉了一條馬腿,發出了一聲長嘶,直接側翻在地,連帶著將馬背上的騎士也摔了下來。可是連環馬并未停止進攻,其他九匹戰馬一直在拖拽著那匹斷腿的戰馬向前走。
文丑見收效甚微,靈機一動,便對顏良、蔣義渠、張南、焦觸四將道:“命令全軍,一起朝一個方向沖撞,一定要撞出一條路來,不然我們要全軍覆沒的。”
顏良等人都立刻吩咐了下來,于是趙軍士兵一起向南展開猛撞,在最前面的不是被刺死就是被后面的踩踏而死。
這是一股流淌的洪流,這也是連環馬軍的第一次沖鋒,騎兵們都是從身經百戰的士卒里精挑細選的,也是以飛羽軍為主要成員,這些人一見到趙軍的異常舉動,便立刻明白過來了,他們無需太多的指揮,便已經更換了陣形,主動撤開了一個口子,不給趙軍騎兵做困獸之斗的機會。
口子一經打開,所有趙軍將士便立刻涌了過去,爭先恐后的出去,卻又不得不面對口子兩邊胡亂刺殺的標槍,但是為了活命,也只好豁出去了。
顏良、文丑比誰跑的都快,他們一見有了一個口子,便一馬當先地飛馳了出去,憑借著自身的武藝,躲避過了如林的標槍。蔣義渠、張南也跟著顏良、文丑一起逃了出去,連帶著他們的數百親隨。
可是焦觸就沒有那么幸運了,一個不經意,便被長標刺穿了心臟,直接從馬背上給挑了下來。
趙軍潰敗,沖出的的騎兵所剩無幾,剛才還是雄壯的一萬多騎的趙軍,如今只狼狽的逃走了一千多騎,迎著后面追擊來的步兵,便合兵一處,直接向南退走,不敢在向北追擊。
管亥收拾了一下部眾,只不過損失了五匹戰馬而已,騎兵倒是一個沒傷,而且斬殺了趙軍九千多的騎兵,已經是連環馬軍出戰的第一次大勝利了。他沒有高興,而是繼續帶著連環馬軍向前搜索,還要繼續尋找殘軍。
袁紹在土坡上搭起了一個大帳,算是有了遮風擋雨的場所,看到外面風雨飄搖,電閃雷鳴,他也不知道到底抓到沒抓到高飛,但是他對燕軍的實力實在是不敢小覷了,這一戰他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沮授、沮鵠立在大帳里,看著袁紹坐立不安,也不敢多說。
“國相,你說真的能夠抓住高飛嗎?”袁紹問道。
沮授道:“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的,關羽、張飛都是萬人敵,又有顏良、文丑率領重兵追擊,想跑是幾乎不可能的。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要是有人故意放走高飛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
“報——”沮授的話還沒說完,斥候便進了大帳,“啟稟主公,文將軍說劉備、關羽、張飛放走了高飛,還準備去投靠曹操,被文將軍給包圍住了。”
“大耳賊怎敢如此?”袁紹大怒道,“我一定要殺了大耳賊!”
“報——”又一個斥候跑了進來,“劉備已經被蔣義渠將軍一槍刺死,文將軍正帶領軍隊追擊關羽、張飛等人。”
“太好了,大耳賊死有余辜!”袁紹高興地道。
“報…主公…燕軍大將張郃…張郃…”第三個斥候氣喘吁吁地道,“張郃已經攻入了左營,正迅速向主公這里移動。”
“你說什么?張郃…張郃從哪里冒出來的?”袁紹震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