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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猜測

  ps:這一章有個解釋,多寫了兩百多字,補給大家!

  他不由得開始猜測——朝廷在南陽設立錦衣衛分點的意圖起來。

  難道,真的是錦衣衛發現了唐王府有異樣的心思?

  這時候,早已被驚醒的船家才戰戰兢兢的走了過來,見到一干人等都明甲執杖的,又見到一船的死尸,當即腿都酥了。

  “大,大,大王,小,小的,就,就是…”

  張書堂見到船家哆哆嗦嗦的樣子,甚至結結巴巴的話語之間,都能清晰聽到牙齒的磕碰聲。

  “阿牛!”張書堂使了個眼色。

  曾阿牛會意,他掏出腰牌,讓船家仔細的看清楚了,這才說道:“老丈勿驚,本官乃是錦衣衛將軍,并非歹人!”

  后人常言錦衣衛殘暴,甚至多有強拆房屋,占地毀礦,強征稅收的流言蠻語。

  實則不然!

  有明一朝,錦衣衛捉拿人犯,是必須要拿著駕貼經過兵部刑科的批定,才有抓人的權利的。

  “駕貼”指皇帝下發的逮、系或賜死臣民的專用詔敕,是一種公文類型。

  錦衣衛緝捕必須要有駕帖,以表明其特權源自皇帝本人。

  這道公文的重要性,在萬歷野獲編的一則軼事能體現一二。

  萬歷初年,司禮監太監馮保,密差錦衣校尉到河南新鄭,眾校尉揚言令退休在家的前首輔高拱自裁,全家慟哭之時,高拱處變不驚,喝問諸錦衣校尉:“駕帖何在?”校尉拿不出,只得退走,而高拱全家得以無恙。

  然而即便皇帝發下駕帖,也意味著程序只走完一半。錦衣衛還需持駕貼到刑科批定,才能開始拿人。

  如果刑科不批,或者駁斥后,嚴格上來說,皇帝也無可奈何。這樣的規定,目的在于制衡錦衣衛的權力。

  但是制度設計者苦心經營的平衡,會隨著某些權要的崛起、或者皇帝本人的意愿,而被打破。

  有明一代,錦衣衛權勢有所消長,原因正在于此。

  當然,因為錦衣衛職權的特殊性,所以民間多有誤傳,但是在明朝官場之間,卻都是熟知這一流程的。

  嘉靖年間的河南道滑縣,發生在七品縣令張佳胤身邊的一個故事,則很好的說明了錦衣衛的權利,是有所制衡的的這一點。

  因為滑縣縣衙主事犯了事,被張縣令關入大牢。

  有一天,兩個身穿飛魚服、手持繡春刀的男子,聲言是來查抄主事家的。

  張縣令見到兩人即無駕貼、更無兵部批定,當即明白兩人是假冒的,他遂一邊安撫這兩人,一邊卻是讓人通知捕快到來。

  最后兩個假扮錦衣衛的匪徒,被繩之以法…

  而張佳胤縣令不但無事,反倒屢屢高升!

  由這兩件小事,就知道明朝的錦衣衛,并非是像歷史記載那樣橫行霸道,可以目無王法,隨意抓捕他人的。

  至于為何歷史上的錦衣衛,為何竟然深入人心的“壞”——堪稱是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典范!

  則要從永樂大典這個明末時依舊完整保存下來——世界上最偉大的百科全書,來管中窺豹了!

  此書成于成祖朱棣年間,后經謄抄。共有一萬余冊,計三億七千萬字,到了清末光緒年間,只剩下了區區八百冊,有這一件事就知道明朝為何那么“黑暗”了!

  持續長達兩百五十余年,頂峰時刻足足一百四十年,康麻子時期更是平均一年高達2.2次的文字獄,足以證明文化毀壞的嚴重性!

  只此一點,就當知道,明史的可信度究竟如何低下了…

  見到曾阿牛拿出了錦衣衛的腰牌,船家當即可放心下來。

  “原來是錦衣衛大人辦案,小老兒多有怠慢了!”

  “船家勿怪,某身負要務,是以不得不隱瞞一二!”

  曾阿牛解釋一句,他后背隱隱有了冷汗,幸好這船家不知道錦衣衛的行事章程,不然他可就慘了…

  陳奇瑜道:“船家,此間多有人犯,還請船家暫避一二!”

  船家醒悟,急忙帶著幾名艄公,返回了船艙。

  不多時,四名服用了毒囊的刺客,三人都氣絕身亡,唯有一人被搶救下來。

  曾阿牛雖然沒有親自參加過審訊犯人的事情,但是,作為一個世代從事錦衣衛的官二代,他卻是知道該如何才能從人犯口中套出實情的。

  在曾阿牛的指點下,侍衛們將三個活著的刺客分別關押,然后開始逼供起來。

  而徐錦因為胳膊上的傷口很深,幾乎見了骨頭,所以有點活動不便,這掩埋死人的活計,就落到了張書堂身上。

  讓侍衛們帶上死尸,張書堂帶人下了船,在沙洲上找了一處地方,挖個深坑,將死尸剝去了衣服,投了進去。

  侍衛們填埋死尸,張書堂則是拿出火折子,將這些衣衫都給一把火燒了。

  返回船上之后,陳奇瑜還在艙內等待,見到張書堂歸來,問道:“都掩埋了?”

  “是的,”張書堂道:“我將刺客的衣衫剝下,另行焚燒了。”

  “做得好!”

  陳奇瑜贊了一聲,皺眉道:“書堂可曾猜出這一群刺客是何方人馬?”

  張書堂搖搖頭,道:“雖然末將猜不出這些人來自哪里?但是末將敢肯定,這些人并非是唐王府之人!”

  “哦?”陳奇瑜捧著茶碗,喝了一口熱茶,這才道:“為何這么肯定?”

  張書堂道:“大人,末將自幼便在唐王府生活,不敢說對王府眾人全部都知曉,但是似這等死士,縱然是唐王府有心培養,也是瞞不過末將的!”

  他嘆息道:“是的,五王子的確是作惡多端,甚至還毒殺了世子,但是,此人做小事而忘義,舉大事而惜身,可以用胸無大志來形容也不為過。

  故此,若是說他養著幾十個死士,意圖不軌,他卻是沒有膽量的!”

  陳奇瑜點點頭。

  那朱器塽其人,雖然他僅僅只有數面之緣,但是以他觀之,卻是的確與張書堂所說無疑!

  “那書堂可有猜測?”

  陳奇瑜揪著胡須,詢問道。

  “咚咚咚!”陳芙蓉施施然的下樓,剛才差點沒嚇死她。

  見到面前的這個被她稱呼為軟腳蝦的男子,竟然還能夠與叔父談笑風生,陳芙蓉不由得詫異的多看了張書堂一眼。

  “看不出來啊,你不害怕嗎?”陳芙蓉頂著一頭略顯散亂的長發,臉龐卻是依舊有些慘白。

  張書堂苦笑一聲,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

  “蓉蓉,燒點開水,給大家都泡杯茶,你也別在這里胡鬧了,人家是懶得與你計較!”

  “哦!”陳芙蓉許是被嚇得慘了,竟然出奇的沒有再斗嘴。

  也不知道曾阿牛正在怎么逼供,被關押在底倉的刺客,竟然發出了滲人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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