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0章 再遇行商
老人看了年輕男子一眼，呵呵說道：“祂們都把你當成只知道吞噬的野獸，可祂們忽略了一點。”
“即使是野獸，在吞噬足夠多的神明后，祂也擁有與神明相匹配的知識和智慧。”
眼眸淺紫的男子笑了下：“不用捧我，我知道這不是完整的‘儀式’，僅是其中的一部分。”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你還不完整。”
“否則的話，你就不會跟我坐在這里閑聊，而是把我變成你‘知識’的一部分了。”
老人沒有否定也沒有承認，他用一根樹枝翻了下木炭，讓空氣進入，讓火堆燃得更旺盛一些。
“你呢，接下來想做什么？”
“我猜，你應該是想著清理這顆星球吧？”
年輕男子沒有否認：“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清理場地，等待那些老朋友的到來。”
他抬起頭朝天上看了眼：“其實有一位已經蘇醒了，不過祂很小心，應該是想積累力量，恢復狀態才出現吧？”
老人點了點頭：“祂一向都很謹慎。”
他看了年輕男子一眼：“那么，你準備自己動手？”
年輕男子搖搖頭：“不不不，雖然我出來了，不過，我還沒有恢復完整的狀態。”
“這個皮囊也不行，別說讓我發揮全力，哪怕只發揮三分之一，就會立刻破壞它。”
“所以我還不能親自動手。”
“另外，你應該知道，宇宙的規則體系就像一首分工明確，曲調和諧的大合唱。”
“如果我現在親自動手的話，這首大合唱里很快會出現不和諧的音符。”
“到時候，這個宇宙的意志就會注意到我，會嘗試把我抹殺掉。”
“遺憾的是，目前我還無法對抗宇宙的意志，哪怕這個宇宙還很年輕，它的意志還很青澀。”
老人嘆了口氣：“你不用跟我說這么多，我不想知道你太多秘密。”
年輕男子哈哈笑了起來，并拍打著老人的肩膀說：“你放心，我不會吞噬你的，至少現在不會。”
“所以，你也不用故意這么做。”
“你不覺得自己表現得太刻意了嗎？”
“我知道你真正的‘身體’并不在這里，現在跟我交談的，根本不是真正的你。”
“這種氣味，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一個不死國的‘不死者’吧。”
“畢竟我吞噬過他們一位‘天使’，所以記得住他們的味道。”
“你收了一位‘不死者’作為自己的‘學生’啊，可惜那個學生大概不知道，一旦跟你學習，一旦學習到某種特定的‘知識’，他就會成為你的傀儡。”
站了起來，年輕男子拍了拍手道：“好了，我也該走了，畢竟要做的事情還不少。”
“最后奉勸你一句。”
“別干涉我。”
“趁我還沒有恢復完整，趕緊離開吧。宇宙是很寬廣的，哪怕我有心要找你，也得花費無數光陰。”
“所以，離開吧，記錄者。”
說完，他朝懸崖邊走去，然后一步踏向虛空。
這腳剛踏下去，便有一個巨大的腦袋伸了過來，供他落足。
山上掀起狂風，吹得老人眼前火堆明滅不定，老人抬起頭，只見到一截如山峰般巨大，遍布骨刺的尾巴鉆進了云層里。
老人嘆息道：“這家伙越來越精明了啊。”
“我還想著犧牲掉一個學生，看能否趁祂狀態不全，嘗試弒神。”
“果然我還是低估了祂。”
老人又看向了另外的方向，看向西大陸烈陽堡的方向，他的雙眼中映照出一片黑暗，映照出一支車隊在黑暗中行進的畫面。
“祂挑選的時機太好了，剛拾在了人類精銳進入逆界，進入遠征的時候。”
“等到那些人回來，即使祂沒有親自出手，恐怕世界也會給黑民淹沒啊。”
“真麻煩，到頭來，還要我這個老人家親自動手嗎？”
老人呵了聲：“祂居然還想恐嚇我離開，只怕我真的離開這星球，下一秒就會被祂吞噬掉吧？”
“畢竟在深空里，有太多可供祂掩飾的事物了。”
“例如黑洞...”
“屆時，我說不定才剛離開這星球，就撞進一個黑洞里，而宇宙意志只會以為這里發生了一個小小的意外。”
說話間，老人的雙眼中，眼珠子一陣滾動，像是在尋找著什么。
片刻之后，他的眼眸里映照出一種黑民的身影。
與此同時，烈陽堡2輛逆界里。
一只游蕩在荒野上的黑民突然停頓，這種紅膚駝背的黑民在這座逆界里相當常見，這是紅魁，階層最低的黑民。
這只紅魁不知道遭遇了什么，表情一下呆滯。
片刻之后，它的身體突然抽搐起來，骨骼移位，肌肉蠕動。
轉眼的功夫，一個老人出現在逆界里。
身高體形外貌，正是那個被稱為‘記錄者’的老人。
他呵了聲，隨手捉住從旁邊經過的另一只紅魁。
老人用手抖了下。
這只紅魁立刻改變了形狀，身體像氣球一樣膨脹，嘴巴不斷張開，骨骼向拉伸拓展。
很快的，那黑民已經變成了一頂紅色的帳篷，就這樣撐在了逆界的荒野上。
老人走進了帳篷里，那帳篷中仿佛是另一個空間，老人一進去就消失，再出來時，卻已經拉了張椅子，就這么在帳篷前坐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
遠處的荒野中有光芒亮起。
接著光芒越來越多，越來越亮。
一支車隊正浩浩蕩蕩地往這邊開來，正是遠征黑暗帝國王都的那支隊伍。
遠征隊基地車里。
天陽坐在會議室中，那名專門看護林劍屏的‘光輝’剛結束了他的報告。
目前林劍屏的情況還算穩定，但不知什么時候，又會像上次那樣突然惡化。
“林城主這是怎么了？”
“難道生病了？”
“開什么玩笑，沒聽說過哪個升華者在職級4后會生病。”
“何況林城主是職級10，你見過哪個天階會生病？”
會議室中，議論紛紛。
突然。
有人敲開了會議室的門，向目前暫時擔任指揮官的圖歌報告道：“大人，有情況。”
圖歌疑惑地看去：“什么情況？”
“有人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人？”圖歌看向天陽，“難道是淘金者？”
天陽搖搖頭：“不可能，這里距離前進基地很遙遠，不可能有淘金者來到這么遠的地方探索。”
最后，大屏幕里，車隊前方的場景出現在屏幕上。
于是眾人看到，在車隊前方的荒野上，撐著一頂紅色的帳篷，以及一個坐在椅子上的老人。
那老人甚至還生了個火堆在烤火。
這場景要是放在門外荒野，那還算正常。
但在逆界里，就絕對是異常了。
然而，看到那個老人時，卻有不少人‘咦’了聲。
“那個，似乎是‘不死行商’吧？”
“對對對，我記得他，傳說在三座大陸都有可能撞上他，可以在他那里買到些不可思議的物品。”
天陽也把‘不死行商’認了出來。
他沒想到，竟然會在逆界里撞到這個老人。
上次所見，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時父親蘇烈被赤洲堡城主用‘偷天瓶’盜走了星蘊和一部分天階力量，致使父親暴走，差點就回不了頭。
最終還是從那老人處知道了‘偷天瓶’的秘密，這才讓父親恢復如常，可也欠了老人一筆帳。
“難道，他是來‘討債’的？”
想到這，天陽站了起來：“我去看看。”
隨后，圖歌、高行虎等人都跟著天陽下車，來到車隊前方。
相隔一段距離時，天陽轉身道：“各位，你們在這稍等，我去看看。”
經過王城一戰，沒有人再懷疑天陽的能力，都將他視為‘林劍屏第二’，現在聞言，紛紛點頭同意。
天陽只身前行，來到老人身前不遠處，開聲道：“老人家，許久不見了。”
那老人呵了聲道：“是你啊，原來你也在其中，我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見到你。”
天陽怔了下：“你不是來找我的？”
“當然不是。”
老人干咳了聲道：“你們是否知道，門外現在都已經亂套了？”
天陽點了點頭。
老人沒好氣道：“那你們還在這磨蹭，還不快點趕回去。”
天陽尷尬地說道：“我們當然想快點返回，可是，車隊的速度就只有這樣，我們....”
“行了行了，我就是來幫你們解決這個情況的。”
老人背著手走進帳篷里，再回來時，手中多了兩樣東西。
一個是扇門，像是某種工藝品。
另一個則是人偶，仔細看，竟然和林劍屏有幾分相似。
老人解釋道：“這個門，可以做到類似克拉夫門的效果，但沒辦法直接讓你們回到門外去，最多只是縮短你們跟前進基地的距離。”
“如果我沒有算錯，使用它的話，至多兩天你們就可以抵達前進基地。”
天陽聽得心中一喜。
他正愁著等遠征軍返回前進基地，走出克拉夫門，門外的世界只怕已經被黑民淹沒了。
現在有了‘不死行商’這件物品，大大縮短的路程，可謂來得及時。
“還有。”
老人又晃了晃那個人偶：“你們那個姓林的城主，是不是昏迷不醒？”
“這個東西能夠代替他暫時對抗‘破壞神’的意志，可以讓他成為終極者，并且維持一段時間。”
“直到‘破壞神’識破自己在對付的，只是一個沒有心的人偶為止。”
說到這里，老人笑了笑，像是回憶著以前同樣做過的某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