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燒記憶 荒野,是難以想象的惡劣,威脅人們生存的不僅僅是神孽和嚴酷的自然環境。
這一年齊膝的雪淹沒荒野,當然也只是海灣地區的荒野,寒風撕裂空氣,帶著野獸一樣的尖嘯吹過這個村莊。
黃昏,天空不見云朵,昏黃的太陽慢慢下沉到地平線,聚集地在晴天堡的管轄范圍里,所以很少出現神孽的襲擊。
作為交換,小鎮會開發這里的森林,也28公里之外的礦區,作為生存物資和生存空間的交換。
“媽媽!熱水!”八九歲大的小孩子端著冒著熱氣的一盆熱水來到房間里。
“放這里。”有些疲倦的婦女聲音傳來,她已經失去了青春,荒野消耗了她所有的精力,雖然她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和兩個孩子。
小孩吧大盆熱水放到地上,然后悄悄地來到床邊,看著裹著被子呼呼大睡的一歲妹妹。
他看見媽媽吧熱水端到灶臺一邊,手里的木質鍋鏟在鍋里翻騰,里面是難吃的過期壓縮食品。
但是,這樣的一箱食譜,有在這個聚集地里可以換去一棟兩個房間房子的價值。
他收回視線,看著被子里的小妹妹,他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妹妹的小臉蛋。
“小飛梅大懶蟲,要吃飯了~”他小聲的念叨著,忽然,妹妹均勻的呼吸變得急促,眼瞼抖動,張開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掃視一圈。
寒冬以為自己吵醒了妹妹,對著母親開口道:“媽媽,妹妹醒了。”
“哇…”猶如聚集地的警報器,一歲大的女嬰輸出著她的影響力,不知是因為什么,她的臉蛋紅紅的,但是眼睛里沒有淚水。
“小冬,你來!”婦人扔下鍋鏟,來到嬰兒床邊,寒冬也快速接手母親的活,翻炒著鍋里的東西。
“妹妹怎么了?”寒冬回頭看去,但是只能看到母親的背影,至于妹妹是不是被自己吵醒的,就關系到母親的查看了。
“好好炒菜!”母親頭也沒回,拿出一打補片,扔到一個盆里。
“是!”寒冬放下心來,看樣子妹妹的哭跟自己沒關系。
寒冬看鍋里的東西已經差不多了,學著母親的樣子拿起僅有的兩種調養品,放了一點點。
然后把熱氣騰騰的食物放到盤子里,他的身體雖然很小,但是從小的環境算是平安,而且營養補充的也算得當,所以相當健康。
只少端的動鍋和大盆的熱水,如果平時他還會跟著伐木隊,到森林里工作,自己還能利用工具逮到一些小兔子,狐貍,野貂的小動物。
“哈哈哈,這小家伙真是厲害,我在村口都聽到了。”男人的聲音在門口出現,他的聲音人讓屋子里的婦女方法卸下了什么負擔,這從她這一天時不時皺起的眉頭,現在她嘴角帶著笑容。
“哎呀真冷啊…”男人在門口拍打著褲腿腿和靴子上的雪,然后打開門。
“老爸!”寒冬把菜放到桌子上,然后跑向男人,一下撲進他的懷里!
“臭小子!”男人抱起寒冬,抱在懷里,高大的體格走進房間,然后把門關上。
“今天是不是有惹你媽生氣了,才罰你炒菜?”男人開口問道。
“才不是!”寒冬仿佛要證明什么,拍打著自己的胸部:“這上證明我炒菜的水平比媽媽還高了!”
“小熙,這小子說你炒菜不好吃!哈哈哈,好大的膽子!”男人洪亮的聲音讓,躺在床上的小嬰兒發出不滿的嗚咽。
“快去換衣服,帶著寒氣就過來了!”女人不滿的道:“冰到孩子怎么辦?”
“哦!”男人拍了一下腦袋,連忙退出這一片范圍:“是是是…”
他把寒冬放到地上,讓他收拾碗筷,自己脫下一身裝備和大衣。
等他轉過身來,婦人抱著女嬰,坐在飯桌邊,寒冬剛剛把餐具放好,正在爬上凳子。
男人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他說著自己在工作時的趣事,奇事。
十歲的寒冬向往著,憧憬著滿眼是對聚集地外面的向往。
站在熙腿上的女嬰,一只手抓住媽媽的衣領,一只手伸向爸爸,仿佛再說我也要去!
但是被婦人糊了用嘴黏糊糊的飯,女嬰也不反抗的活動著小嘴,然后把它咽下去。
飯后,女人和孩子準備睡覺,男人卻背上裝裝備,離開了家。
荒野并不安全,像這樣的較為安全的聚集地也不多見,這樣和睦的家庭更是難以見得。
“北鶇,你回去吧。”男人來到村口的哨塔,然后從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個工地上堡壘士兵才能吃到的高能食物棒,遞給他。
“峽炎?你這個是…”拿著望遠鏡和步槍的人回頭看著他,有些意外。
“噓!這是在工地上撿到了,我看見他們收拾物質時掉到地上的,他們也沒撿,我就拿了。”峽炎結果步槍和望遠鏡:“弟妹和你應該都三天沒怎么吃東西了,昨天還吵了一架。”
“哎~小的快不行了…”他皺著眉頭,看著食物棒,不知道該不該拿。
“拿著回去吧,弟妹也不好受,去陪陪她。”把東西丟給北鶇,他點起煙:“我和熙的第一個孩子也這樣沒得…你知道的那個夏天拿孩子根本沒撐過20天…”
“我打算吧飛梅買去堡壘,在荒野她根本很難生存。”峽炎推了推想說什么的北鶇,催促道:“快回去吧!”
“好!”北鶇轉身,手抓著梯子兩邊滑下哨塔,快速的跑回房間。
峽炎從小和北鶇一起玩,在一次神孽襲擊中失去親人,這是峽炎的父親還吊著半口氣,那兩人拉扯到12歲,兩個人趁著年輕能干,在這里被堡壘開發的時候,拼了兩棟屋子,至于女人,基本上是她們自己找上來的。
他拿起望遠鏡,環視自己的警戒范圍,冬夜的雪地反射著星光,把視界照的很明亮。
三個小時后,天還有兩個小時就會看到太陽,換班的隊伍來了,就在峽炎打算離開的時候,遠處忽然傳來爆炸的聲音。
峽炎奪過望遠鏡看著爆炸的方向,破碎的肉塊正在落下。
“發生什么了?”此時一個聲音傳來,讓峽炎放下望遠鏡:“大人,應該是神孽。”
“走,一起去看看。”穿著一身堡壘制式戰士服裝的風暴士兵給槍上膛,開口道。
“盯緊了!”峽炎對著略顯年輕的人開口道,然后滑下五米高的哨塔。
“長官,有什么出發了地雷…”風暴的士兵開口道:“是的,我正在過去!”
他看向過來的峽炎,他認識這個男人,就是他要走了本來要被處理掉的過期補給,不過他也沒在意。
他們小心的繞開設有地雷的地方,來到爆炸處,這里躺在三只震暈的兔子,一只孽狐掙扎著,但是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身體,在眼下根本不會鬧出什么幺蛾子。
“解決它吧。”士兵抬起槍,對著它的腦袋就是一通連射,打爛了他的腦袋。
士兵收起槍可以不看地上的兔子,準備離開這里。
“大人,這兔子我帶回去做成湯給大家開個葷?”峽炎低聲下氣的討好道。
“嗯?”士兵回頭看他一眼,然后開口道:“到時候來拿調料。”
“好嘞!”峽炎把兔子收拾好,然后把神孽的尸體放到一起,后來的人拿來了助燃物,然后在烈火中,峽炎轉身離開。
堡壘的這支小隊住在聚集地的中心,那里還有三輛裝滿木材的巨大運輸車,看樣子還有幾天將會離開這里。
峽炎想看看到最后能不能檢點垃圾,讓這個才過了一半的冬天,有些保障。
當然,有這個想法的人不止他一個,只是他做的最好。
這一天,峽炎沒有去工作,這是因為那是士兵的招呼,他的妻子熙把廚藝發揮到極致才做好了這三這兔子。
匯報不會立刻有,在五天以后,在一個早上,那個士兵把要去工地的峽炎叫住:“把這些東西清理了。”
地上是一堆一堆損壞設備,沒消耗完的能量電池,彈藥,食物垃圾,但是有一份物資被特意擺放在最上面。
“好的好的我明白!”峽炎陪著笑臉,在士兵走開之后,小心的收起那一份物質,然后看著車隊離開。
他遠遠退開,看著聚集地里的人蜂擁而至,搶奪他們用完的垃圾,默默地離開。
雖然他的做法沒錯,做法也很低調,只是他的行為足夠引起別人的注意。
晚上,峽炎一家與往常一樣,吃過晚飯,休息,峽炎半夜守夜,一天正常過去。
五天后,峽炎皺著老臉回來,坐在那里看著地面,好像丟了魂一樣。
“怎么了?”熙抱著飛梅,看向自己的丈夫。
“北鶇家的小兒子沒撐過去…”峽炎的聲音低沉,他好像想起自己的第一個孩子。
“…”熙的頭也有點暈,北鶇的妻子也算是她的好朋友,倆人在被北鶇和峽炎分別娶走之后,就沒有在怎么見過面,但是這個消息還是讓她有些氣悶。
“爸!你回來了?”寒冬走進家門,看著坐在桌子一邊的父親開口道。
“嗯。”峽炎沒有去看兒子,但是熙卻看到兒子一身的雪,和被人打過的左臉。
“你和人打架了?”聽到熙的問話,峽炎抬頭看向兒子。
“嗯。”寒冬點點頭,拍了拍身上的雪,走進家門:“我今天和大頭…哦,是多格他們去林地里面收集柴火,但是他們沒我撿的多,就搶了我的。”
“沒打過?”峽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兒子開口道。
“他們人多,所以…”
“夠了!”峽炎忽然大喊一聲,然后道:“我跟你說過,在這里沒有失敗者,現在你有我,如果我死了,你今天拿不會那些東西!你媽,你妹妹!可能被凍死!”
“在荒野上!你要讓所有人都畏懼你,你也要畏懼所有人!因為他們比野獸,那些怪物更加危險!”他抽出皮帶,在寒冬的肩膀上狠狠地打了一下,然后指著那個角落:“去跪著,明天拿不到東西回來,中午飯就不要吃了!”
熙抱著被嚇哭的飛梅,沒有去看倒在地上的寒冬。
寒風在夜里呼嘯,溫暖的小屋里,一個青年跪在地上,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踩雪的聲音傳來,然后越來越近,寒冬強打起精神,向來是叫爸爸去哨塔的叔叔。
但是今天為什么是四個人?
呼啦!呼啦!烈火燃燒,那些被火焰照亮的人,他們笑著,猙獰的笑著,火焰漸漸擴大,搖曳的火光映入眼簾,灼痛了記憶。
“啊!”少年驚恐的張開眼睛,他左眼被灼傷,眼球已經損壞,看東西模糊的不行。
少年握住“武器”警惕的看著四周,他帶著自己的妹妹已經在荒野生存了四天,而這期間,他只吃到一次東西。
他用唯一能看清東西的左眼掃視四周,遠天黎明的晨曦已經漸漸點亮夜空,朦朧的暗色消停。
他深吸一口氣,放下手里的木棍,他看向被被子包裹的非常嚴實的妹妹,她還在呼呼睡著。
“咕…”可以聽到的饑餓,在寒冬耳邊回蕩,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難以忍受的饑餓感讓他有些本能的沖動。
他摸出兩條過期的高能食物棒,吞了吞口水,饑餓促使人性的底線不斷向降低,他的眼睛閃爍著“猩紅”的光芒。
“咳咳咳!”忽然被緊緊裹在被子里的飛梅咳嗽起來,她皺著眉頭,伸出一只手臂,揉了眼睛。
寒冬看向飛梅,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他在這個還沒有變暖的春天,已經是十一歲了。
被卷成一團的睡袋是堡壘士兵遺留的東西,被父親撿到,家里也就兩個。
晚上之前他把沒化的白雪,在他一夜的體溫下已經融化,他喝了一小口,深深呼吸,讓寒冷的空氣喚醒身體。
他靠著一顆倒下的大樹樹桿上,瞇著眼睛,注意警惕的同時,輕輕的撫摸著飛梅的胸口,用比較溫順的方式叫醒她。
他的回憶不自覺的飛回那個絕望的夜晚,已經看不見東西的眼睛里,有東西在燃燒…
燃燒的回憶,回到那個晚上,荒野,從來不存在幸福…
寒冬聽著多人的腳步踩碎積雪,有些緊張的站起來,快速來到父母的床邊。
“爸…!”剛剛小聲呼喚父親的寒冬被父親銳利的目光嚇到,父親的嘴角掛著笑容,看起來有些欣賞寒冬的反應。
峽炎坐起來,沒有驚擾到母親的休息,他對寒冬做了一個眼神,寒冬跟著他來到屋子中央的桌子邊。
“倒點水。”峽炎的聲音悄悄地傳來,寒冬點點頭,拿出五個杯子,把爐子上面,僅半邊放在爐子上的燒壺拿下來,倒了五杯水。
在門外有一會的四個人上來一個,有節奏的敲了敲門框,聲音敦實沉悶。
峽炎走上去,用剛才的節奏敲了回去,然后外面的人推開門。
峽炎站在門口,看了看外面的人,然后讓開身位,他們魚貫進入屋子,由最后一個人把門關上。
他們看到寒冬在給爐子上的燒壺加水有些意外,但是也沒說什么。
峽炎輕咳了一聲,吸引寒冬的注意,然后指示他睡覺。
寒冬在爐子邊上的一處墊了干草的破席子上躺下,并且背對自己的父親。
這些人里有寒冬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寒冬好奇他們要做什么,但是父親明顯不想讓他知道。
峽炎從柜子里拿出那個箱子,就是晴天堡的士兵留下的,并且暗示他可以拿的那一個。
峽炎把它放倒桌子上,幾人放下手里熱氣騰騰的杯子,注視著箱子的打開。
峽炎沒有廢話,他輕輕放下箱子之后,離開打開。
里面沒多少東西,兩根注射器,四盒藥品,一套給養套件,一套醫療套件,三個便攜高能電池,一盒威力巨大的特種彈藥。
峽炎先動手,拿了給養套件,這里面有大量的肉食,蛋白質和脂肪的含量也極高,混合著其他食材,可以保證他們這一家四口,多半個月的基本生存。
坐在峽炎常做地方的一個人,伸出手,拿了電池,他是這個聚集地娛樂場所的老板,這些東西可以讓它店里的燈光,維持三個月。
看起來是獵人的人拿了彈藥,他是這里最強的一個男人,可以單挑低級的神孽生物,也是負責安全與狩獵的隊長。
峽炎的好兄弟北鶇那個一根裝滿液體的注射器,還有看了看周圍的人,拿了另一樣東西,兩盒消炎的藥。
其他人沒有異議,但是他拿出來另一樣東西放倒桌子上,一顆藍色的寶石。
顯然有人對這個感興趣,沒有拿過東西的那個人,拿起來寶石,表示他不會選取箱子里的東西。
這可寶石,在堡壘的店鋪里,絕對可以為上層的那些少爺小姐們用高價值的東西來交換。
峽炎收起箱子,幾個人也不在停留,都匆匆回家,放好東西的峽炎回到床上,夜里再無其他事情。
第二天,一家人正常的做事,與平時無異,寒冬雖然好奇,但是峽炎與熙的管教讓他只能把好奇的事放到心底。
這樣的時光再過五天,寒冬在屋子外面做事的時候,看到北鶇叔叔家好久沒出門的飛飛阿姨出門來收拾東西。
她有些憔悴,堆放在屋子一側的柴堆她只是拿出兩三根柴火,就氣喘吁吁。
看起來像是大病初愈,寒冬雖然看見了,但是由于對方沒看過了,他就沒有打招呼,端著東西回到家里。
母親從地窖里爬出來,拿起地上干枯的菜葉,看到寒冬端著東西回來開口道:“把東西放這里。”
“嗯…”寒冬放下東西之后,把媽媽放在盆里的菜沁到冰冷的水里,清理不能吃的部分。
“我看到飛飛阿姨了,好幾天沒看到她,前段時間應該生病了吧。”寒冬開口說道。
“看到她了?”熙有些意外,然后讓寒冬不明所以的感嘆道:“看見就好…”
寒冬等母親不在說話之后,問道:“那,阿姨是生病了么?”
“是的,她之前生病了,現在應該沒事了。”熙嘆了一口氣,手里的活沒停下,臉上的表情陰郁:“她身體其實不比我好,每到季節交替,她就容易發燒。”
“前段時間,也就是入冬前,她生了小孩,身體虛弱,病的格外厲害。”
“我知道,媽媽之前去照顧阿姨時,我就能聽到阿姨的咳嗽聲很大。”寒冬把菜騰出來,把水倒在房子后面,這個天氣倒在門口會結冰的。
“前幾天,經常能聽到北鶇叔叔家小孩的哭聲,這幾天…”寒冬的話被熙的厲呵打斷。
“寒冬!”熙的神色由于,不過還是沒打算說出來:“別人家的事,不關咱們的事。”
“額…是…”寒冬再也沒有說話,直到要吃飯的時候,寒冬看向床邊。
寒冬驚訝的看著自己扶著床沿站在地上的妹妹,她用含糊的聲音囁嚅著:“啊…嘛…媽!”
“媽!妹妹能自己下床了!”寒冬有些興奮,喊著自己的母親。
“啊?”小跑過來的熙看著扶著床沿還有些搖晃的飛梅,有些驚訝,雖然她平時有活力的時候會爬來爬去,滾來滾去,但是站起來開始要有人輔助。
至于下床,從來沒有,她應該是看到了媽媽,有些高興,嗚嗚呀呀的扶著床沿,靠近兩人。
寒冬和飛梅都有些激動,看著飛梅一時忘了上前抱起,誰知道飛梅腳步快速的來回交替,搖搖晃晃的走了起來,并且脫離了床沿的輔助。
“嘛…媽…咯哥!”她穿過不到兩米的距離,撲倒寒冬懷里,高興的笑著。
“好香。”寒冬嗅到清新的香氣撲鼻,然后,飛梅拍了一下他的臉,按住自己哥哥的肩膀,走到母親腿邊,一把抱住。
“嘛啊…額…餓…”這忽如其來的變化讓熙高興壞了。
夜里,峽炎從礦場回來,得知這個消息,高興的抱著飛梅在空中直轉圈,有幾次把飛梅扔到半空,穩穩接住。
雖然飛梅興奮的不得了,但是峽炎還是在熙的反對下放下了,飛梅,應該是玩累了的飛梅,在地上扶著桌角來到熙腿邊,抓住熙的小腿哼哼唧唧一會之后,睡了過去。
伴隨著冬季最冷的時段過去,暖意開始在中午提現出來,融化的積雪匯成水溪,沖刷著路面,到了晚上又會被席卷回來的寒風凍結。
直到寒冬有一次山上狩獵,看到第一抹綠色,寒冬知道,這個冬天正在遠離這里,他十一歲了。
他拿著領到的獵槍,跟著一名成年的獵人,看到出來覓食的山兔,這當然被反應迅速的獵人拿下。
直到中午,這一天寒冬也沒有抓住一次機會,而獵人已經背著四只兔子打算回去了。
“寒冬,該回去了!”獵人對寒冬沒有鄙夷,首先他是一個孩子,其次寒冬跟得上自己半天的不斷奔波已經超越了同年齡段其他孩子的發揮。
“海龍叔叔,再給我一次機會!”寒冬不甘心,他也不敢空著手回去。
“嘶…”龍海長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仿佛再考慮,但是在他呼出一口氣的時候,笑著對龍海道:“行就一次!”
休息點的人看著這兩人,有人事不關己,有人嗤笑不已。
看著寒冬的厲害,有三個同齡的孩子帶上自己的東西,悄悄地跟了上去,他們的神色平常,仿佛已經做慣了這種事。
這次由寒冬負責尋找獵物的蹤跡,這很花時間,在山林里轉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寒冬眼前一亮,他發現了自己的目標。
那是一頭正在啃食根莖類植物根須的野山豬,寒冬沒有驚動那頭野豬,他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附身前進到自己有把握的距離之內。
他抬起槍管,對著野豬的有,回憶著狩獵師傅的所有動作,開槍的要領,然后張大眼睛,屏住呼吸,手指壓下扳機…
“嘭!”不大的聲音回蕩在山里,但是寒冬感覺自己的耳朵好像失去作用一樣。
但是,寒冬還是強忍著不適,看向野豬,它顯然被打中了,但是沒有打死,紅色并且不斷噴射的鮮血,伴隨著它著掙扎,到處都是。
“把槍放下,你就自己想辦法干掉他,當然也可以什么都不做,讓它的血流干,但是我相信這個笑話會傳開…”龍海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雪,點燃一根昂貴的香煙:“還會引來神孽,他們可不會留給你什么。”
“呦!寒冬啊!”在來時的路上,出現了讓寒冬僵住的聲音。
他沒來得及做出選擇,新的情況出現,三個大他兩到三歲的人,有人發現獵物的柴犬,吃相難看的滑下高坡,伴隨著他們,遙遠的天際一片烏云蓋住陽光,他們所過之處,盡是黑暗。
“啊!好大的野豬啊!”前面的一個人繞過寒冬,寒冬僵在原地,聽著這個熟悉討厭的聲音:羅當。
“哈哈,老大等等我。”比較胖的:沙,發出憨厚的聲音。
被故意撞到的寒冬,頭被一腳踩中,嬉皮笑臉的西嶺濤,咋咋呼呼追著前面的兩個人。
龍海抱著手臂,冷眼看著趴在雪里的寒冬,他閉上一只眼,另一只眼看向還有一段距離的野豬,吸了一口煙。
“嘭!”槍聲響起,震懾了所有人,龍海張開眼睛,嘴角勾起弧度。
“這東西,是我的獵物!”寒冬的聲音,有人這白雪,看起來純潔軟綿綿,但是寒意凌冽。
看著前面幾米的彈坑,羅當停在那里,被嚇住了,然后他惱怒的舉槍回頭:“你個雜碎說什么!”
“嘭!”又是一聲爆裂的槍響…
爆裂的槍聲,回蕩的聲音還沒有落下,不遠處的一顆碗口大的樹在咔呲咔呲的聲音里倒下。
“小崽子們,我記得蛞科說過,槍口不要對著人,有本事!”龍海的眼睛在四個小孩子身上來回掃視:“用拳頭告訴對方,東西是誰的!”
在昏暗的山林里,羅當陰笑著丟下手里的槍,西嶺濤吐了一口口水,把獵槍交給沙,然后活動著脖子和手腕,走向寒冬。
“寒冬,你還拿著槍干什么?是想打死我們嗎?”羅當的聲音戲謔:“還是說,你不想和我們決斗?”
“那這樣好啊!”西嶺濤俯下身體,做出撲擊寒冬的動作,同時說道:“那頭豬,我們就拖走了!”
沙,顯然不像表面的那么老實,憨厚,他向著野豬走去,看起來真的打算拖走它。
寒冬握緊獵槍,他咬著牙看著羅當,但是剛邁出一步,就聽見西嶺濤的腳步,這讓寒冬不敢再行動。
“放下槍,我們就來決斗!”西嶺濤的聲音傳來,寒冬看向西嶺濤,在扔掉槍的同時沖向西嶺濤。
但是打橫掃來的一腿,直接掃在寒冬的小腿上,這讓寒冬感到斷骨之痛的同時,身體失去平衡,爬在雪堆里。
羅當對著寒冬的腹部踢了一下,然后踩在弓起的背上,聲音彰顯著得意:“還是跟之前一樣蠢!”
羅當有些得意洋洋的看著西嶺濤,可在西嶺濤剛說出“不愧是”這三個字的時候,羅當的踩在雪地里的那只腳忽然被握住。
被寒冬拉住腳踝,是去重心的羅當摔在雪地里,他剛剛反應過來就看見甩來的槍托。
寒冬眼中燃燒著憤怒,帶著擠壓已久的怨氣,攜帶著如雷的咆哮,巨大的力道讓雙手握住的槍脫手。
之前看到寒冬放到羅當,去拿槍想來支援的西嶺濤,看到寒冬俯下身體,沖向他的同時,揚起大量的積雪。
遠程端著槍的龍海,有些驚訝的放下槍,看著揚起積雪的寒冬高高跳起,對著視線剛剛恢復的西嶺濤側臉,狠狠的揮下拳。
瘦弱的西嶺濤被寒冬騎在身上,壓倒在地,而后,寒冬帶著如同餓狼一般的眼神看向沙。
“老大!西嶺濤!啊!”行為有些…直爽的沙大喊一聲,扔掉手里捆住野豬的繩子,寬厚的身體撲向寒冬。
廝打與怒吼在山里回蕩,直到四十分鐘之后,前來尋找幾個孩子的獵隊來到這里,就看到把野豬尸體捆住背上的寒冬,旁邊抽著煙的龍海,還有已經醒來,憤懣的座在一邊看著寒冬的三人組。
連拖帶拽把自己的戰利品帶回聚集地的寒冬,一路回家贏得了,所有羨慕與贊譽的目光和歡呼。
在這個還算有秩序的聚集地里,人們只尊重強者,能帶來食物和安全的強者。
他背負著體型碩大的野豬,小小的身體搖搖晃晃,半拖半背著走到自己家門口,他一臉驕傲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熙站在自家門口,抱著還在咿咿呀呀說個不停的飛梅,一臉驚訝,同時也非常驚喜。
“媽!我帶獵物回來了!”這是寒冬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對這個家庭的責任,這一刻他想道母親是怎么帶著自己和妹妹在這個聚集地里生活的。
“好孩子…”熙點點頭,抬著手抹掉眼角的淚花,發下兀自拍著手,對野豬非常“滿意”的飛梅,來到自己兒子面前。
“疼嗎…”其實寒冬的臉上,滿是抓痕和烏青,身上也是不少傷痕,而此時,寒冬想道父親的一句話:每一道傷疤,都是男子漢的勛章,是榮耀與戰斗的痕跡,是成長與強大的證明。
所有他露出燦爛的微笑:“不疼!”
“傻孩子!”熙摸了摸寒冬的臉,而后帶著眼角的淚花開口道:“我為你驕傲!”
夜幕,有些熱烈的氣氛被暗夜吞噬,聚集地微弱的燈火之下,只有峽炎的一家在慶祝,一家四口將這一只野豬的前腳剁碎,燉了一大鍋肉湯。
香氣彌漫的餐桌上,峽炎催促著自己的兒子把事情的經過講給他聽,時不時夸贊著“好小子!”“好小子!”
寒冬這時倒是像一個十一歲而且靦腆的小孩子,面對父母贊揚的話語,有些不好意思。
他的事跡在聚集地里,傳開短短兩天,不大的聚集地里,有些本事的住戶,就有四五來攀交情,提親事。
在短短的三四天里寒冬的風光無限,峽炎一家的風光也無限,成為聚集地各種話題的焦點。
虎父無犬子,其實在峽炎這種能力素質都很高的父親培養之下,寒冬的各項能力素質,其實算是非常拔尖的,在這個聚集地里,如果不出意外,會成為首領之類的人物,可惜這是荒野…
“嗯…哥…”跟所有小孩子一樣,在溫暖睡袋里的飛梅并不愿意起來,而且冬季殘留的寒潮還沒有完全離去,這更讓人不愿意離開溫暖的地方。
“快起來,我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看著揉著眼睛的飛梅,寒冬拍拍她的額頭,把捂熱的水放在飛梅的臉上,讓她稍微清醒一些。
抱著二十來度的水壺,飛梅擰開壺蓋,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半,然后眼巴巴的看著寒冬。
“先起床!”寒冬板起臉,并且拉開睡袋的拉鏈,站起身來,拿起武器,開始收拾東西。
飛梅不情愿的拍起來,雖然身上穿著厚厚的大棉衣,但是她還是不習慣的打了一個機靈,她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用含糊的聲音道:“哥哥…咱們什么時候回家?”
“咱們長大了,要去大城里,蓋咱們自己的新家!”寒冬抽空抬起頭望向晴天堡的方向,他眼睛里滿是茫然無措,低下頭他咬緊牙關。
“哦…”飛梅并不知道寒冬的意思,她只是因為不能回家而失落。
只有兩歲的飛梅沒有承擔過多的工作,她座在已經燃燒成灰燼的篝火邊上,猶如一只小兔子,一口一口咬著寒冬給她的一般食物棒。
寒冬把兩個睡袋塞到背囊里,小心的整理著里面的一件衛生套件,待到整理完畢之后,他認著饑餓,蹲在地上:“上來…”
“嗯…”飛梅慢悠悠的來到寒冬背上,空著大半的背囊剛好是一個很好的坐墊。
感覺到飛梅抓住他的肩膀之后,寒冬站起來,想著晴天堡的方向走去。
路途遙遠,饑腸轆轆,難以忍受的寒冬不由的回憶著那個黃昏,夕陽染紅天邊,像火,像血!
那是二十天之后的一個下午,堡壘的士兵再也沒有來過,看樣子這段時間聚集地不會有外人。
上午因為出色的狩獵能力,已經打到獵物,下午在家幫母親干活的寒冬,無奈的跟著到處亂跑的飛梅跑來跑去。
聽媽媽說:小孩子一旦學會走路,就不會閑下來,他會迫不及待的練習跑步。
在屋子里來回折騰的飛梅,嘰嘰喳喳不停叫著媽媽,爸爸和哥哥,然后指著有些東西發出意義不明的叫聲。
不明所以的寒冬只能再一次告訴飛梅:“凳子,凳~子!”
“凳子~”因為寒冬有時間,飛梅對事物認識事物的能力被拔高,她得到寒冬的認可之后發出興奮的尖叫,而后跑開,指著燃燒的爐子開口道:“怒~子!”
“爐子…”寒冬跟了她一下午,喉頭發干,他倒了一杯水給自己,而后看著眼巴巴看著自己的飛梅,也給她倒了一杯。
喝完水的飛梅精力明顯更加充沛,她圍著桌子轉著圈跑了起來,但是忽然被寒冬抱住。
因為從事體力勞動,又不缺營養的寒冬舉起飛梅,他向前兩步,張開雙手作飛翔狀的飛梅放到凳子上:“做好了,剛喝完水那么多,不要亂跑,不然可會肚子痛的!”
湊近飛梅的鼻尖,寒冬捏著飛梅的兩邊臉頰,眼神嚴肅的說道:“聽懂了嗎!”
“肚子疼!”飛梅一臉興奮的尖叫著,雙手拍打寒冬的手臂,看起來像極了:沒問題,兄弟我沒問題的!
淡淡的梅花的香氣鉆入寒冬鼻腔,他保持著嚴肅的眼神,扯了扯飛梅的臉頰:“不許亂動!”
“噗!哈哈哈!”聽到飛梅再次學著寒冬開口:“不許亂動!”一邊的熙終于笑出聲來,她的笑聲讓寒冬失落的放下手臂,用不情愿的聲音道:“媽!你管管她!”
“咳咳!”熙手上的活輕輕放下,她看著寒冬開口道:“學好了!”
寒冬看著母親的臉色冷下來,一股壓力悠然而生,她聲音不大:“小梅。”
看著媽媽和哥哥在說什么的飛梅忽然一機靈,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母親,仿佛看著黑板聽老師講課的乖學霸。
“坐要坐好。”熙的眼神銳利,而飛梅立馬縮了一下脖子,聲音猶如蚊子:“嗯…”
“要聽哥哥的話,找到了嗎!”熙撇了一眼寒冬,熙對著飛梅道。
“嗯…”飛梅抬起小手,握住寒冬的一根指頭,可憐兮兮的看著寒冬:“抱!”
“不許抱!”熙揪著飛梅數落了一分多鐘,然后看下寒冬,開口道:“你也是,陪著她胡鬧…”
結果,被數落了一頓的寒冬,還是不明白自己的母親是怎么鎮住這個小姑奶奶的,那股氣勢是怎么來的?
“媽,小梅身上有梅花的香氣是怎么回事?”寒冬忙著手上的活,可是屋子里已經安靜了好一會了,他有想起這個問題。
“哎…”熙嘆了一口氣,有些發愁的開口道:“我生她的時候就知道,聽老…”
忽然,凄厲的警報打斷熙的講述,沉悶的爆炸聲傳入房間,寒冬看向門外爆炸的方向,血紅的晚霞占據天空…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