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徐的公寓到了。
門鈴一響,里面就傳來奶聲奶氣的聲音:“是誰呀?”
這是老徐的女兒,小麥。
老徐一臉幸福地道:“你猜呀。”
“嗯。”
“我猜是爸爸。”
老徐哈哈笑道:“猜對了,小麥快開門吧。”
不料小麥卻道:“不開,除非你說對了今天的暗號。”
老徐不由一臉尷尬起來:“那個,小麥,要不咱們這暗號,明天再說好了。”
小姑娘不同意:“不說就不開了哦。”
老徐沒辦法,只好干咳了聲,放下東西,豎起兩只手掌放到額頭兩側。
旁邊的天陽一臉迷茫,老徐,你要干什么...
“一只小蜜蜂呀,飛到花叢中呀,飛呀,飛呀”
門邊的老徐又唱又跳起來,還學蜜蜂轉了一圈,引得路過的鄰居們都笑瞇瞇地看過來。
啊這...
天陽連忙往旁邊挪一挪,假裝自己跟老徐不認識。
總算小麥打開了門,拍著小手蹦噠道:“果然是爸爸!”
老徐擦了把汗,拉著天陽進屋,大聲道:“子衿,你瞧瞧誰來了。”
穿著圍裙的徐妻從廚房里走出來,看見天陽,笑容滿面:“天陽來了呀。”
“阿姨好。”
天陽話音末落,讓老徐從后面照著腦袋敲了記:“什么阿姨,叫老了!她叫阿姨,那我呢,我不成叔了?”
天陽只好摸著后腦勺重新叫:“嫂子好。”
“這才差不多,進來。”
一進客廳,小麥就抱著一團白花花的東西跑過來:“天陽哥哥,你看看這個。”
天陽定睛一看,原來是只大貓,毛發蓬松,都快看不到眼睛了。
“它叫珠珠,是我的新朋友,爸爸送給我的。”
天陽蹲了下來,摩挲著大貓:“你好呀,珠珠。”
嗯,手感還挺舒服的,要不,我也弄只貓養養少年思維有些發散。
小麥晃了晃大貓:“珠珠,來,叫天陽哥哥。”
小姑娘,你這也太難為貓了...
小麥又跑房里拿了個打著蝴蝶結的小手提箱出來,一打開,里面全是什么梳子、頭飾啥的。小麥抱著貓,喊著給它打扮,將頭飾一個個換著往大貓腦袋上戴。
天陽突然有點可憐這大貓。
“對了,上次隊長來找我喝酒的時候說過,你加入教會了,還成了什么圣堂武士?”已經換過一身家居服的老徐走出來,拿了點飼料丟進了魚缸里。
天陽嗯了聲。
老徐回頭看他一眼,笑道:“有信仰是好事啊,這人就該有點信仰,精神才有依托。”
“不過。”
聲音略微低沉了些,老徐繼續道:“教會的水.很深,你可別陷進去。”
“我會看著辦的。”天陽回應道。
老徐點點頭,放下飼料,滿臉笑意:“我們再談談那個投資的事吧...”
天陽忽然覺得頭有點痛。
在老徐家蹭了一餐,晚上八點,天陽告辭離去。
來到停車場,剛把藍光的車門打開,里面就有人輕聲道:“別說話,自然點,坐進來。”
天陽腦海里嗡的一聲。
這是風暴女將軍的聲音。
他盡量保持自然地鉆進車里,果然,就在副駕駛位上,黑發長且直的女將軍坐在那上面。
今晚飛梅末著軍裝,改裝深紫高領夾克,里面是白色圓領棉衣,一條黑色窄口長褲強調了那驚人的腿線。
她坐在那里,窗外路燈曖昧的光芒渲染下,美得是那么驚心動魄。
天陽輕輕把車門關上:“將軍,你...”
“別說話,先開車。”飛梅用手輕托著下巴,微微側過臉龐,看向窗外。
這個姿勢,讓天陽看到那如同天鵝般優美的頸脖,以及領口處精致的鎖骨。
少年調整呼吸,冷靜地啟動藍光,離開車庫。
車廂里,空氣中飄蕩著淡淡的梅花清香,沁人心脾。
直到上了公路,風暴的女將軍才開口說話:“上次那些沖進治安所的暴徒,我們追查了他們的身份。結果發現,這些人來歷不明,基本可以確認,不是我們擎天堡的,而且也不是淘金者,更像是突然冒出來的。”
“他們身上沒有明確的身份證明,甚至查不到來歷,通常這樣的人,都是某些勢力有意培養出來的死士。”
死士?
這個詞語觸動了天陽的回憶,讓他記起上次在秘密派對里,那個‘笑臉先生’就跟黃金購買了一批死士。
不久之后,前教區長就遭暗殺,隨后暴徒沖進治安所,試圖將臟水往自己身上潑。
這兩件事之間莫非有關聯?
飛梅察覺氣氛有異,輕輕淡淡地掃了天陽一眼:“怎么,你有線索?”
不能透露‘秘密派對’的少年,只好搖頭,違心說道:“沒有,就是好奇,居然有人會培養死士。”
“這沒什么奇怪的。”飛梅吐氣如蘭道。
“另外,假扮前教長管家的男人也找到了。很遺憾,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一堆肉塊,目前還缺失了一部分尸體。”
天陽聲音低沉:“殺人滅口?”
飛梅“嗯”了聲,鼻音誘人:“對方很謹慎,拋尸地點很偏僻,附近只有一兩個監控設備,但都已經被破壞。”
“沒有殘留相關痕跡,沒有遺留任何物品,行事處處透著專業。不過我們查到了死者的身份,他叫費昕,不過有可能是化名。”
“此人在多個堡壘之間流竄,多以淘金者的身份出沒,但實際上,他更擅長詐騙、易容和暗殺。”
“從目前的線索來看,前教長很可能是此人所殺。當然,他殺人應該是受人唆使,或者雇傭的。現在我們正在追查他的代理人,如果找到的話,應該會有所發現。”
天陽暗暗咋舌,原本以為‘風暴’只是一支擅長正面作戰的軍隊,沒想到調查功夫也這么了得,絲絲入扣,幾無遺漏。
“我了解了,我這邊如果有什么發現的話,會立刻通知將軍的。”
飛梅輕輕點頭,又問:“這次教會前往逆辦的目的是?”
“我們是去救援,在任務地點,發生了一座時間夾縫。”
天陽簡單敘述了事件經過,只隱去了自己以‘死神’的身份活動,并見到蘇烈的相關事件。
飛梅聽完,沒有表示,過得片刻,才道:“你要密切留意,一旦教會的行動涉及到‘墳墓’的話,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我知道。”
飛梅看向他,正色道:“這件事非常重要,甚至可能關系到我們堡壘的生死,你切莫大意。”
面對著將軍這張幾乎沒有死角的絕色臉龐,天陽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讓他全然不作它想,只懂點頭答應。
“在前面停車吧。”
前面是道天橋,天陽在天橋下停了車,飛梅打開了車門,翩然離去。
少年這才松了口氣。
略作調整,天陽吸了口氣,鼻子里立時涌入一陣淡淡的梅花香氣,腦海里不由掠過了飛梅的影子。少年苦惱地搖搖頭,只好把窗戶打開,讓香氣消散。
這時,正好看見,不遠處的公路上,一支車隊駛過。
那是鐵壁的車隊。
從行駛的方向看,似乎是要去中轉平臺。
天陽只覺奇怪,這大晚上的,鐵壁去中轉平臺干什么?難道他們要去逆界?
轉眼間,那支車隊已然遠去,天陽也啟動磁能車,離開了天橋。
翌日。
今晚又是‘秘密派對’召開的日子,因為晚上打算去一趟灰市,天陽就沒去夜行者總部訓練。
用過早餐之后,他取出那本《世界.通史500年》,翻到上次沒看完的部分,繼續閱讀。
本來想知道教會是否存在著神明,結果一翻看,卻發現上面根本沒有相關的記錄。
‘重啟歷7年,一場長達八年的戰爭宣告結束。在這場戰爭里,我們看到了背叛,也見證了忠誠。西陸那邊無人區,因為數年的戰爭,而變得廣為人知。戰爭之主教會在那里建造了‘戰神堡’,更是見證了這段歷史。’
‘重啟歷72年-276年,這是黃金的年代,世界迎來長達兩百年之久的和平時期。更多的克拉夫門出現,更多的堡壘城市建立。四大教會互相支持,他們的信仰廣為傳播,成為人們精神上的重要支柱。’
‘世界正在變得有序,為了防止戰爭摧毀和平,減少堡壘之間的摩擦,有效地利用資源。世界急需一個能夠在宏觀上規劃發展方向,調整發展策略,監視那些邪惡勢力的組織,于是,黃金議庭出現了。’
‘這個由四大教會,六座超級堡壘,以及上百座城市加入參與的世界性組織,在接下來的數百年間,為世界的和平與發展,默默付出和貢獻。’
看到這里,天陽才知道,原來‘黃金議庭’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誕生的。可他又覺得奇怪,為什么歷史里跳過了教會宣布神明存在的那段時期。
還有,那長達八年的戰爭又是怎么回事?是誰發動了戰爭,又是以什么樣的形式結束?
‘重啟歷359年,第一位‘終極者’誕生,在升華者出現的數百年之后,終于有人類摸索到升華的盡頭,觸摸到了終點...’
再往下看,看到這條記錄的時候,天陽全身一震。
終極者?
升華的終點!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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