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爺。”
隨高越一塊來的家族護衛走了出來,向高離行禮道:“高越少爺千金之軀,若為這種人受損,實在不值。再者,這種小事何需少爺動手,還是交給屬下來辦吧。”
高離一聽,正中下懷。
他對自己這小子侄實在沒多少信心,只是剛才白無極主動挑釁,這白家子弟展示出強大的自信,已是珠玉在前。
所以天陽出言不遜,高離自己不好動手,也只好命高越上前干涉。否則如果他一開始就讓家族護衛出面的話,這滿堂賓客,難保不會拿高越和白無極比較。
現在高越已經露過了臉,再由家族護衛主動接過這茬,自己這小子侄再退下來,面子上多少還過得去。
高離雖然粗豪,可實際上粗中有細,方方面面,考慮周全。否則提親這種大事,高野也不會放心讓他處理了。
老人聞言點頭:“我記得你,呂志。很好,你就替小越跟人家討教討教,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資格,敢跟我高家的人如此說話!”
這個叫呂志的護衛心中一陣興奮,他主動走出來,替高越扛下此事,一來是職責所在,二來也想在高離這種家族權貴心里留下深刻印象。
現在見高離竟然喊出他的名字,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當下領命上前,指著天陽喝道:“小子,是個男人就站出來,你該不會想當縮頭烏龜吧!”
旁邊的白圣杰臉上終于沒有一絲笑容,高離先是突然出現,打斷了自己的話。跟著貿然提出聯姻之事,緊接著還倚老賣老,指責起自己來。
現在更是當著他的面,讓護衛找天陽的麻煩。要知道天陽是白英瀾請來的,跟這座上任何一位賓客都沒什么區別。
高家這般豪橫所為,實是沒把他們白家放在眼中!
白圣杰冷哼了聲:“高老,我白家設宴,款待良朋。為的是什么,就希望大家今晚可以乘興而來,興盡而歸。天陽小友雖然笑得不合時宜,可好歹,那是我白家的客人!”
“高老就算不把天陽小友放眼中,可至少,是否得給我白家幾分薄面?可高老是如何做的,竟為了一聲輕笑,就要人家掌嘴,還要他滾出白家。”
“高老!這可不是高府!客人是留是走,理應由白某說了算吧?”
大廳再次一靜。
任誰都看得出來,白圣杰已經動了真怒!
高離心中一緊。
白圣杰在白家之中,一直低調處事,手段圓滑,少有露出棱角鋒芒之時。不知是否因為這個緣故,別說高離,大多數人都只當他是個好好先生。
沒想到,白圣杰也有這般辭鋒銳利的時候,且對高離絲毫不留情面。
聯想到這次堡壘戰爭,白無極軍功赫赫,白家又拿下兩處珍礦。再看現在白圣杰的強硬姿態,賓客們隱隱覺得,白家這是在向外界傳達一個信息。
上五門中,除卻云氏,白家將一無所懼!
高離迅速想通這一點,心中雖有不悅,臉上反倒掛上了笑意:“圣杰所言,確實有幾分道理。沒錯,這是白家,不是我們高府。我這般做,的確有些喧賓奪主了。”
白圣杰心中閃過一絲訝意,印象里,高離這個老頭子可是從來不吃虧的。現在居然退讓?
難道說...
“可是。”
高離話鋒一轉,微笑道:“你這位天陽小友,折辱我高家也是事實。我高家可不是無名之輩,別說我們是上五門之一。哪怕是二三流的家族,被人家這么個羞辱,也要討個說法的吧。”
“這樣好了,在這白府之中,任他來去。可出了白府,那就由不得他了。”
白圣杰暗道一聲厲害,果然如他所料,高離表面上退了一步,給足他白家面子。可實際上,卻是為了更大的反撲。
換言之如果天陽這時不應戰,那么出了白府,他不戰也得戰。
而且離開白家,白圣杰就沒有理由干涉。恐怕到時候,高離不會只跟天陽切磋切磋那么簡單。
“行啦。”
這時候,天陽長身而起:“說這么多,不就是想讓我出手。要我出手可以,不過,高家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高離微笑道:“此戰不論勝負,高家都不會再找你的麻煩。如果你想說的是這個,我可以提前答應你。”
老人這話,倒也道出了幾分大家器量。豈料,天陽臉色古怪道:“如果我輸了,你們賺回了面子,自然不會再找我麻煩。要是我贏了,當著這么多賓客的面,你們應該也拉不下臉跟我過不去。”
“橫豎都不會找我麻煩,我提這種條件干什么?”
高離頓時臉色一沉,心里暗罵了聲“小混蛋”,才道:“那你想要什么?”
“很簡單。”
天陽沉聲道:“如果我僥幸贏了,高家須向我賠禮道歉!”
高離愣了下,著實沒想到,天陽竟然會提出這種要求。
高越也是臉色一沉,朝陸經業看了眼,后者會意,跳出來叫道:“你小子以為自己是誰啊,竟要高家向你道歉,瘋了吧你!”
天陽看都不看他:“跳梁小丑,滾一邊去。”
“你——”
少年目光平靜,直視高離:“怎么,這個要求很過份嗎?高老先生一個不高興,就可以要人自扇耳光。我只要一個道歉,難道就不可以?”
“還是說,高老先生擔心自己會輸?”
大廳里響起一陣抽冷氣的聲音。
除了有數幾人外,余者莫不以為,天陽不要命了。
這毛沒長齊的小子,竟然敢挑釁高離!
高離不怒反笑:“好,有膽色。行,便依你所言,我方若輸,便給你賠禮道歉。可你要是輸了呢?”
天陽淡然道:“任憑高老處置。”
高離點頭:“就這樣吧。圣杰,借個地方用用?”
白圣杰有些無奈地一笑:“那就到我們演武堂比試吧。”
白家的演武堂,是家族內子弟訓練用的地方,地方寬敞,器具齊全。
滿堂賓客,移步至此,圍坐一圈,看著場中呂志和天陽兩人。
呂志未曾披甲,卻手持利刃,沉聲道:“你的武器呢?”
天陽身上倒是有黑霆和紫煌,但這兩件遺留物自然不便公開,他微笑道:“今天晚上是來赴宴的,沒想過得動手。不巧,身上沒帶武器。要不這樣好了...”
他走到旁邊一個武器架前,仔細挑選,最后卻挑了把木刀。
白無級看得嘴角微微揚起。
白英瀾卻緊張地捏緊了手掌。
高離和高越自是不滿輕哼。
其它人則是輕呼連連,就連白圣杰也皺起眉頭,心道天陽太托大了。
“你確定,要拿一把木刀來跟我比?”呂志眼神微瞇,眼中已經浮現淡淡殺意。
天陽聳肩:“沒辦法,我不想殺了你,還是用木刀好一點。最多,也就把你拍骨折了。”
呂志哈哈大笑起來:“好個囂張的小子,竟敢口出狂言。用一把木刀拍斷我的骨頭?行,能夠辦到的話,盡管來好了!”
天陽試著揮動幾下,熟悉木刀的重量跟手感后,放低了姿勢,星蘊顯現:“那你準備吧,一下子就可以結束了。”
呂志倒也不敢大意,同樣放低重心,顯現星蘊。一個個能力不斷疊加,他的氣場逐漸壯大。
盡管只是職級4,不過現在,演武堂里人人臉色凝重,顯然都感受到呂志釋放出來的壓力了。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戰神職階。
他這么年輕,職級不會太高,最多也就是職級4。
也就是說,他最強的能力是震裂力場。這種力場雖然威力不小,不過以同樣的能力,完全可以抵消。
先擋住他第一擊,消耗他的銳氣后,就一鼓作氣,把他干掉!
呂志很快擬好的對策。
“兩位準備好了嗎?”
充當仲裁的白圣杰問道。
天陽點頭:“沒有問題。”
呂志也道:“我準備好了。”
白圣杰便深吸了口氣:“那就,開始!”
呂志立時前沖。
可這時,天陽在他的眼中變得有些不真實起來。少年的身影在空氣中出現了重疊,演武堂里各種事物的顏色也有些失真。
呂志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么事,突然視野中的畫面,從天陽變成了演武堂的屋頂。
隨后耳中傳來一片驚呼。
驀然,視野猛烈震動,畫面模糊。等到恢復清晰時,呂志看到了演武堂的地面。
以及......背對著自己,木刀指地的少年。
視野漸漸被黑暗吞噬的時候,呂志突然發現,天陽的身上,竟閃爍著一對光翼圖案。
“特異體質!”
“你這小子竟然有特異體質!”
白圣杰和高離同時驚呼。
可惜,呂志已經聽不見了。
就在白圣杰那聲“開始”響起,天陽就發動了‘銀河閃爍’,以七閃的頻率,一刀將奔行中的呂志拍飛。
演武堂里那么多人,卻只有白圣杰、高離、白無極以及其它寥寥數人,勉強看到天陽挑飛了呂志的身姿。
即便如此,他們看到的也是極其模糊的殘影。
更多人看到的是,呂志突然飛上了半空,隨后道道刀光綻放,呂志人在半空,連續中刀七次,才掉了下來。
至于天陽,他們完全不知,少年是怎么突然出現在呂志身后的。
可有一點,眾人很清楚。那就是,高家輸了。
這樣看來,天陽當時對高越說的那句話,確實是由衷之言。
用特異體質跟高越交手的話,實在太欺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