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拍賣所賓客濟濟,大多都知道,那4號貴賓臺里是什么人物。
高越!
上五門高氏一族的第三代成員!
放眼整個拍賣會,除了寥寥數人之外,誰敢不把這位高姓子弟放在眼里?
但7號貴賓臺的人,卻道了句“無話可說”,可謂囂張之至,完全不把高越。不,這是不把高家放在眼中!
高越運足目力,瞳孔中點點銀輝閃爍,剎那間,看清了那邊貴賓臺邊緣的人物。
果然是那個銀發小子!
高越胸口涌起一陣怒意,原本他的個人帳戶里,倒也有十萬貢獻點。無奈前幾日為討佳人歡心,又借機試探天陽,一下子花出去了五萬,買下了那輛白星。
如今帳戶里的貢獻點不過四萬多些,那邊一口氣抬價到十萬,高越壓根無法追拍。
當然,他也可以向家族求援,以高家的底蘊,隨便撥個一二十萬貢獻點還是辦得到。然而,高越之所以參加這次拍賣,為的就是討自己爺爺歡心。
用自己的貢獻點拍下的禮物,才有意義;如果動用家族資產,非但毫無意義,而且還會淪為笑柄。
所以,高越一開始,就沒想過向家族求援。
原本他以為,天陽再怎么樣,也得賣高家幾分薄面。沒想到,那廝無禮之極,當著這么多人的面,絲毫不給他一個臺階下。
當下,高越握得欄桿吱吱作響。他深深吸氣,調整呼吸和節奏,沉聲道:“閣下此話當真?我看,你還代替不了你背后的人物吧?”
聽到高越之話,會場上的賓客露出釋然的表情。原來那個7號臺的貴賓,背后還另有人撐腰,所以才敢對高越如此說話。
人們不禁猜測起來,天陽背后會是誰?
天陽卻覺好笑,他背后哪有什么人物。哦,如果高越指的是夏錦詩,那倒是沒有說錯。
高越繼續道:“這種情況,閣下無法處理的,請你背后那位大人物出來說話吧。”
這位高家少爺是不是想多了,我什么時候告訴過你,我背后有人......
天陽搖搖頭,不想繼續跟他糾纏,朝下面主持人道:“可否繼續,我趕時間。”
“這...”主持人為難地看向高越。
高越再次被天陽無視,臉上一陣火辣。估計長這么大,他還從末如此難堪過。他心里很不舒服,但作為高家重點培養的精英,還不至于就此破功動氣。
“閣下請聽我一言。”
高越心中暗嘆,抬出自己最后的殺手锏:“下月中旬,便是我爺爺的大壽之日。我拍下這件夾縫物品,實是為了給爺爺賀壽。”
“所以我真誠地希望閣下可以慎重考慮一下,如若閣下可以割愛,我高越必然記住閣下這份人情。”
說完,高越挺起胸口,微微抬高下巴,以些許居高臨下的姿態看向7號臺。
他自覺抬出了自己的爺爺,又以人情為由,天陽再怎么“不懂事”,也應該知道怎樣做了吧......
天陽更覺好笑,高越也好,灰色集市的陰影也罷。這些人為何總覺得自己就該高人一等,他們說的話,制訂的規則,別人便一定需要遵守。
不過,若非黑曜原爐對那尊水晶頭骨興趣濃烈,少年倒不至于和高越爭。
可現在,卻是另外一回事了。
“高少爺,請問這是什么地方?”
天陽問。
聽到這個問題,高越就知道少年的意思,臉色立馬拉了下去:“閣下莫非想與高家為敵?”
天陽終于忍不住笑出聲:“如果是云澤少爺,又或白無極少爺在這里,就絕對不會說出如此幼稚的話。高少爺,看來你的歷練還稍嫌不足啊。”
“這是拍賣會,既然是拍賣會,那么相中的東西,不是價高者得嗎?”
“你不追拍,反而又是人情又是威脅的,現在還拿整個家族來壓我。如果高家為了這點小事,就要對付我這種無名之輩,那高家怕是在上五門里呆不久了。”
話音一落,滿場的抽氣聲。
4號貴賓臺里,陸經業更是直接沖了出來:“你算什么東西,也配枉議高家?”
“那你又算什么東西,我和高少爺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嗎?”天陽不緊不慢地回敬道。
陸經業立馬變成啞巴,有些后怕地看向高越,后者擺了擺手,然后淡然道:“既然閣下一意孤行,那我無話可說,希望閣下以后不要為今晚的事情后悔才好。”
天陽微笑道:“聽上去高少爺要走了,我就不送你了,反正高少爺應該也不會喜歡看到我。”
高越在鼻孔里輕輕哼了聲,淡然轉身,緩緩離去。
他一走,其它人自然是呆不住,連忙跟在高越身后退場。
走出會場,陸經業追上前去:“高兄,這小子太囂張了。干脆,我找人教訓教訓他,好讓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高越像看白癡似的看了他一眼,輕輕搖頭:“不行,我前腳剛走,你后面就找人教訓,明擺著告訴別人,這件事是我做的。”
“再說了,以我高家的地位,如果要報復,必定堂堂正正,讓人無話可說。看在朋友的份上,我當什么都沒聽到,類似的話,下次不要再說了。”
一個馬屁拍到了馬腿上,陸經業有些尷尬,連連答是。
高越卻停了下來:“不過,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陸經業眼睛一亮:“高兄請講。”
“幫我查查看,這個家伙的來歷,資料越詳細越好。你放手去干,只要能夠打聽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多少錢我都給。”
陸經業立馬拍著胸口道:“說這些就太見外了,我也看這小子不順眼。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能夠跟高越拉近感情,花點錢算什么。陸經業心中暗道,白毛小子,你等著吧,看老子把你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來頭!
拍賣會里,高越一走,競拍便得以繼續。主持人連問三次,無人追拍,便一錘定音。
天陽以十萬貢獻點,拍下了那尊水晶頭骨。
接下來,少年讓夏錦詩代他處理交款瑣事,自己先行回去。
看著天陽交到自己手上的水晶卡,想起少年剛才和高越談笑風生,面對高家的后起之秀,毫無懼色。這個女人越想,越是心花怒放,覺得自己沒看錯人。
她暗下決心,一定要讓少年上勾,畢竟,這是一次改變人生的機會!
擎天堡里,一場激烈的競拍剛剛結束,堡壘上的氣氛又恢復到以往的寧靜祥和。
月色溫柔如水,陣陣濤聲輕送,在這個寧靜的夜里,堡壘上城區璀璨的燈火,映照得它如同海灣附近一顆美麗的寶石。
但在幾百公里外,黑星堡就完全是另一種景象里。
這座漆黑如墨的堡壘,聳立在一座高山之上,此地長年云氣低垂,電光大做。
便像此刻,堡壘上方,金蛇狂舞,一道道耀眼的閃電頻率地劈下,將夜幕撕得粉碎!
不時,一道電光劈在堡壘上,便會炸起大蓬的星火。
黑星堡的實驗室里,照明一陣閃爍,似是因為雷電的關系造成電壓不穩。對于黑星堡上的居民來說,早就習慣這樣的現象了。
所以實驗室的主管絲毫未曾分神,全神貫注地看著眼前這個培育箱。主管宮博,不過四十出頭,可一頭頭發卻早已花白。
他一付營養不良的模樣,面黃肌瘦,戴著一付厚厚的眼鏡。鏡片中,他的雙眼里充滿了狂熱。
他看著培育箱看得太入神了,以至于身后多了一個人,也不知道。
那人身材魁梧,黑發銀瞳,輪廓深刻。特別是他的眼睛,眼神銳利,宛若閃電。
這人背負著雙手,身上穿著一套黑色的防御甲。防御甲造型威武,在胸口嵌著一顆五角形的星質結晶,足有巴掌大的結晶,為防御甲提供著強大的能量。
每當星晶亮起,防御甲上一道道紋路也會跟著散發幽幽藍光。
一陣藍光亮起,宮博才注意到,身后有人。
他轉過身,看清這人,嘿嘿干笑:“北辰大人,你幾時來的。”
“剛剛。”
名為北辰的男子,話語極為簡練,仿佛多說一個字,都在浪費他的生命的時間。
這個惜字如金的人又問:“逆界真菌的研究進度是?”
宮博咯咯咯笑起來:“正要向城主大人您匯報呢,這種逆界植物,適應性極強。我們在擎天堡弄到標本后,把它們放到培養基里,這些東西立刻就開始生長。”
“它們對環境有很強的侵略性,只要是生物,它們就可以對其寄生、繁殖。如果這種特性利用得好,那么,它將會是非常厲害的武器。”
主管興奮地說:“不過更有趣的是,就在不久前,這些東西發生了轉變。它們改變了自己的基質,并在形成某種全新的東西。”
原來,這個男子便是黑星堡的城主。
北辰面無表情地問道:“形成何物?”
宮博笑而不答:“您自己看吧。”
他打開一個培育箱的觀察窗口,從里面看進去,可以看到箱子里的四周已經菌群遍生。正是逆界里那些藍色的真菌群,這些菌群探出一叢叢菌絲,菌絲糾纏在一塊,于培育箱的中間,就在那懸空的地方,形成了一團小小的事物。
北辰微微瞇眼:“看上去,就像一個微縮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