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 向厄運滑落
發生沖突，這在灰色集市里，是很覺見的現象。
灰市中，有太多的理由暴發沖突了。
一言不合，撥刀相向。血濺長街，那是常有的事。
所以，看到一樁沖突發生，天陽的心情很平靜。現在，他更關心目標所在的商鋪里，發生了什么事。
陰影女士突然掩蓋了氣息，肯定在預謀著什么，這種欲蓋彌彰之事，很容易引起注意。
只是，那有個前提。
必須提前知道，陰影女士就在此間。
否則的話，灰市里人流雜亂，氣息斑雜，誰會知道商鋪里居然藏著個大佬。
然而。
那樁沖突，似乎有愈演愈烈之嫌。
且，正向這邊蔓延而來。
呼——
激蕩的風聲里，天陽看到，有人飛了過來，摔到了那家商鋪的門前。
“你，你這人好不講理啊。”
被摔者爬了起來，面具都掉落了，露出一頭亂發，是個五官還算端正，但長相普通的男子。
“理？你紅鬼大爺，就是最大的道理！”
一個霸氣的聲音響起，從街道處，走來個身形魁梧的大漢。他皮膚微微發紅，頂著一頭赤發，難怪自稱紅鬼。
“我不過碰了你一下，已經道歉，用得著揪著不放嗎？”亂發男似乎有些怕了這個自稱紅鬼的男人，步步后退。
“道歉？道歉就行了？”紅鬼大步逼來，“老子我今晚心情欠佳，你道歉也沒有用。”
他捉住亂發男，用力一擲，撞到了商鋪的門上。
那扇木門，四分五裂，亂發男倒跌進去，滾了兩滾，來到一群元素之心的腳下。
只見這些人，全身星蘊顯現，并轉換成對應的元素能量。
于是，一部分人的身周飛舞著紅螢，其余的則飄蕩著藍光。
“搞什么鬼？”
紅鬼探頭一看：“怎么有這么多元素之心？”
陰影女士臉上盡是錯愕。
平時的聰敏不再，此刻的她，一如愚鈍的女人。
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為什么會有人闖入？
怎么會在這種時候，被人撞破？
今天這是怎么了！
意外的闖入者，打斷了這群元素之心的準備工作，他們收斂起星蘊，六神無主，看向陰影女士。
就在這時，那亂發男突然摸出一把手槍，指向屋頂。
一道光束，沖天而起。
哪怕，陰影女士已經迅速打了個響指，赤紅洶涌而至，把亂發男化成了火球。
卻已經無法阻止，他向上級傳遞的信息。
是的。
他是饑餓舞會的一員，被碧斗授命，找出可能存在的元素小隊。
紅煙囪。
在看到那道光束的時候，蘭夢大叫了聲：“瞄準，炮擊！”
好不容易發現了目標，蘭夢顧不得灰色集市仍末結束，顧不得會傷及無辜。
沒什么，比打擊陰影，為已方爭取生存空間，來得更重要了。
閣樓上。
那根紅色的煙囪，四周的石粉突然炸開，暴露出青鋼色的炮膛。
原來，里面暗藏著一尊重炮。
重炮掉轉炮口，指向陰影女士所在的商鋪，炮膛亮起微弱的光芒，能量的氣息卻像風暴般，在炮口凝聚。
發射！
一枚閃爍著紫色光斑的‘炮彈’，破開空氣，劃過灰市的上空，準確地落向陰影女士所在的商鋪。
就在炮彈行將擊中商鋪的剎那，商鋪的屋頂上，有洶涌的赤紅顯現、破開屋頂，迎向炮彈。
隨后是猛烈的爆炸。
“我....”
那個自稱紅鬼的男人，來到嘴邊的粗言穢語只來得及喊出一個字，身影就淹沒在爆炸的火光里。
爆炸牽連了附近的商鋪、攤檔，火焰如同浪潮在街道上奔涌，沖擊掀起的狂風吹起了不知多少身影。
爆燃過后，灰市之中，出現了一塊黑斑。
在這黑色的斑塊上，有絲絲赤紅流淌，有慘叫和怒罵在響起.......
及時潛行至爆區外的天陽，在地下暗自叫了聲‘乖乖’。那顆炮彈來自紅煙囪的方向，他現在才看到，那根紅煙囪已經變成了重炮炮膛。
自己以死神身份給予的提醒，在今晚發揮了作用，紅煙囪顯然也做好了戰斗的準備。
剛才那個亂發男不是紅煙囪就是饑餓舞會的人，那道光束是提醒，也是定位。
所以紅煙囪才能既快束，又兇恨地搶先動手。
天陽不得不佩服蘭夢的驍狠，絲毫不顧灰市的客人，直接就是一炮炸過去。
不過，考慮到陰影女士在其中。紅煙囪這一炮，大概沒能讓陰影掉塊肉。
放放血倒是可以的。
嘩啦啦——
土石滑落的聲音傳來，商鋪之中，陰影女士掃了掃衣袖，走出廢墟。
在她身周，諾槿等元素之心，正捂著腦袋爬起來。
“報告情況。”陰影女士面無表情地說，內心卻十分地懊惱和憤怒。
諾槿迅速清點了人數：“女士，死了三個。”
“我們走！”
陰影女士不做停留，并朝著紅煙囪的方向一指。
大地轟鳴。
一根石柱，直接從紅煙囪的底部升起，將那座建筑捅了個粉碎。
粉碎的建筑里頭，不斷有人影彈射而出，看上去這一手僅是破壞了建筑，最大的戰績是阻止那尊重炮繼續轟炸。
以此為序幕，沒有任何交流，位于各處制高點，隸屬于陰影的火力手，將猛烈的火力朝傾倒的紅煙囪，以及尚保持完整的饑餓舞會，毫無保留地傾泄出去。
集市里亂成一團。
面對三大勢力的突然宣戰，仍逗留在集市里的客人和商人，發了瘋似的往幾個出口沖去。
這場混亂，也是陰影始料不及的。
原來按照計劃，應該是等灰市結束后再動手的。
可沒想到，一個意外，讓事態變得有些失控起來。
行走在大街上，陰影女士的通訊機響了起來，她收到一個通訊請求。
通過這個請求后，一把氣急敗壞的聲音響了起來：“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你們的位置會暴露！”
“瘋了，真的瘋了！我們的計劃會被打亂了，知道嗎？”
陰影女士強壓怒氣，沉聲道：“這能怪我嗎？這是個意外，誰都不想的！”
“但現在，你告訴我要怎么辦？”
“我們已經知會過鐵壁，他們對于灰市的事情沒多大的興趣理會，但前提是不出現大批傷亡。”
“可現在提前戰斗，那些灰市的人已經沖擊我們把守的出入口。你來告訴我，這些人是放還是不入！”
陰影女士自然知道，這是一個讓人頭痛的問題。
放人吧，誰能確保人流里，沒有其它兩個勢力的人。甚至別說放行了，只是讓人群經過，如果有兩個勢力的人員混雜其中，他們突然襲擊，就會讓陰影頭痛。
不放的問題更大，那會激起公憤，讓陰影變成灰市的公敵。就算今晚能夠清場，那以后，陰影的聲譽肯定會大受打擊。
原本，陰影還隱身于暗處，最大程度地把控著灰市的局勢。
但現在，當那道光束升起時，形勢就逆轉了。
陰影由暗轉明，情況對陰影變得不利起來。
陰影女士迅速有所決斷：“撤走出口人員，解除封鎖，全力進攻紅煙囪和饑餓舞會！”
現在這種情況，封鎖的意義已經不大，還不如盡快進入全面戰爭，盡快結束今晚的戰斗。
只要夷平兩大勢力，哪怕會放走他們當中一些人，總的來說，陰影仍舊能夠掌控勝果。
并且，這樣一來，避免了陰影和公眾的沖突，減少阻力，維持聲譽。
“好，就這么辦。”
“不過今晚的事，你要負全部責任！”
通訊結束。
陰影女士在鼻孔里哼了聲，然后說道：“趕快，戰斗既然開始了，我們只能跳過第一階段，直接進入第二階段了。”
“是。”
包括諾槿在內，緊隨這位女士的元素之心們做出統一的回應。
遠遠跟隨著他們，身影在地面或建筑間穿行的天陽，注意到陰影女士身上的黑色絲線，已經占據了命運絲線總數量的三分之一。
這位女士的運氣正向‘厄運’的方向滑落。
距離‘命運干涉’的結束時間，還有四個鐘頭又十七分鐘。
跟隨目標移動的時候，天陽留意到，灰市的深處爆發了數股強大的氣場。看來，雙方的強者已經上場了。
果然，很快灰市里就刮起了一團團能量風暴，強者力量碰撞和湮滅，對整個市集產生了不可逆的影響。
這么大的動靜，就算是死人也得給吵醒。
但至今為止，不見堡壘方面有所反應。換句話說，堡壘保持著中立，任由事態發展。
天陽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假設今晚陰影大獲全勝，堡壘會坐視陰影壯大嗎？正常來說，堡壘應該出面干涉，或者布置暗棋，拆分勢力，以免這個組織失控。
如果堡壘沒有反應，那就說明，陰影恐怕和堡壘有關。
保不準，陰影就是堡壘有意培養起來，滲透地下世界的一個組織。
至于這個問題的答案，現在天陽無從得知，只能等這事結束后，從堡壘的反應再做判斷了。
另外，因為陰影女士向‘前線’移動的緣故，天陽不得不繃緊神經，提防著可能隨時出現的強者。
再走一段路，突然，半空出現能量的潮涌。
天陽抬頭看去，就見兩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在半空中交錯而過。
他們交錯的瞬間，發生了碰撞，炸起無數能量激流。
其中一道激流，滑落市集，瞬間來到陰影女士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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