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騎一擊,便將星素重炮斬爆,如此力量,讓人類營地士氣大跌。
特別是霜云衛那些士兵,這些戰士的眼中涌動著深沉的絕望。
還好這時,防線上爆發一股強大氣場。
亞當!
他身上外顯的星蘊光芒,濃烈得就像一團銀色的火焰。職級4的隊長主動發起了沖鋒,迎向筆直而來的幽邃騎士。
此時,亞當眼中飄蕩著緋紅光芒,右手手腕更是噴涌出奪目銀光。
金發男子帶著一身凜冽戰意,那釋放的無形氣場,正如一團風暴般猛烈涌動!
眼看雙方就要在戰場中間相遇,亞當搶先出手,大喝揮劍。
長劍斬下時,從劍尖噴薄出一片銀色洪流,洪流所過處,擋在幽騎前方的黑暗子民皆化為沙礫。
畢竟這片銀芒里,附帶著名為震裂的能力!
面對來勢洶洶的銀芒,幽邃騎士左手一提,那面粗糙且笨重的盾牌來到眼前。周身繚繞的紫紅光霧迅速在盾前凝聚,形成一片紫光蒙蒙的屏障。
銀色洪流重重拍在這面屏障上,便如怒濤拍擊礁石,但粉碎的不是怒濤,反而是礁石!
是的,那面屏障被銀芒一拍,表面立時遍布細密裂痕。傾刻粉碎,銀芒余威仍撞上騎士那面盾牌,厚重的盾牌亦經受不起震裂力場的考驗,層層粉碎。
幽騎毫不猶豫地拋棄那面正在散架的盾牌,本來單手拎著的長柄重兵器,瞬間改為雙持,一記自左而右的橫蕩,卷動紫潮掃向亞當。
亞當連忙矮身一滾,避開了這記中段位置的猛擊。沒來得及喘口氣,騎士下半身那顆巨狼似的腦袋,已經張開三角口器咬了過來。
那漸次亮起黃光的口器中,一根根細舌顫動,發出可怕的嘶吼。
亞當不閃不避,長劍捅去,扎進那張口器里,絞斷了數條細舌。
幽騎立時后退,從狼獸中涌出一股如黑泥似的粘液,面甲下隨即發出一聲帶著憤怒意味的吼聲。
揮動著重兵器,幽騎再度撲來。
就在亞當跟這名幽騎糾纏時,從營地的左右兩側,各有一名幽騎狂奔而至。
它們的外形微有差異,總體上皆是那種人與坐騎的結合體,身周涌動著霧狀的紫光,氣息冰冷且邪惡。
一發現它們,人類營地的士氣立時跌到了谷底。
就在營地外,光是一名幽騎,就把亞當拖住。現在營地里,可已經沒有職級4左右的升華者了!
就在這個時候,戰場上悄然騰起了一陣風,那陣風才剛升起,驟然化成了一股聲勢驚人的風暴!
一股難以想像的壓迫感出現在戰場上,瞬間吸引了兩名幽騎的注意力。
其中一名幽騎扭頭去看時,猩紅的視野里,一把劍憑空出現,輕飄飄地朝它斬來。
看去這一點力度都沒有的劈砍,哪怕不用特意去防御,可能連頭盔都劈不開。
但這名幽邃騎士卻驟然暴群,底下那如坐騎般的巨獸,形若人腿的足肢用力一撐。地面成片陷下,幽騎卻躍離了原地。
于是那把劍劈了個空。
可下一秒,地面上卻裂開一條筆直,但極為細微的縫隙。
這條縫隙比頭發絲粗不了多少,卻深入地底數十米,將整塊地層剖開。
如果剛才幽騎不退,那很大概率會像這場地層一樣,被斬成兩半!
直到這時,王良一的身影才在黑霧中浮現。接著朝另外一名幽騎隨意橫揮,他與那幽騎之間相距甚遠,所以這個動作看上去似乎沒什么意義。
然而在他和幽騎中間,那些填充著戰場空間的黑暗子民們,幾乎在同時動作停頓,接著身體錯位滑落。
就像割草一般,成片的黑暗子民身體分家,縱使有些意志囚籠沒有破碎,卻也只剩下半截身體了。
那名幽邃騎士猛舉重盾,紫霧呼嘯匯聚,形成屏障。
但這一切皆在瞬息間被擊破!
幽騎的屏障、盾牌,以及那條持盾的手臂,均一分為二!
兩名幽騎終于知道,單憑一已之力別說殺死王良一,就是拖延住他都相當困難。
同時也明白,之前王良一的離營,只是為了把它們從黑暗里給騙出來。
幽騎的面甲里,座下野獸的口器中,發出陣陣帶著威脅意味的嘶吼。它們開始奔行,長柄重兵裹挾濃郁紫霧,如同拖動著一團紫紅火焰般。
在王良一的身周匯合,兩團紫焰飄起,同時轟向這人類強者!
戰場上猛然亮起強烈的光芒,以及更為猛烈的爆風!
縱使與戰場相隔了兩個街道,天陽仍然能夠看見那穿透濃厚黑霧的亮光,以及狂風低沉厚重的吼聲。
少年雙眉微微擰起,從營地戰場那邊響起的聲音,以及那些熾烈升騰的光芒看來,那頭的戰斗似乎有些太激烈了。
看來亞當的計劃出現了一些偏差。
按照西陸男子的計劃,讓王良一故意離開營地,好吸引幽邃騎士現身,從而為天陽的行動減輕壓力。
可亞當沒想到,幽邃騎士是現身了,卻悍然發動了總攻,而且集結的兵力超乎他的預料。
天陽不知道現在營地面對的具體壓力,但他知道,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寶貴的。
沒有浪費時間,少年拿著信號追蹤器,穿行在黑霧籠罩下的鎮子。
不多時,天陽停了下來,追蹤器里的信息顯示,干擾著全頻道的那個古怪信號,就在前面這座建筑里。
眼前這座小樓,似乎是某種開放性質的建筑物,大門上面,有暗藍色的寬大扁額。上面有逆界文字,以及一個徽章。
玻璃大門上貼有藍色的標示條,走進去,里面座大廳。
正對著大門的那面墻壁上,滿布污跡,上面的逆界文字和徽章都已經有些看不清了。
墻壁前面有一排柜子,金屬制作的柜子依舊保持著原來的輪廓,柜子上擺放著一架架黑色的儀器。
那些儀器的屏幕大多數已經破裂損壞,它們東倒西歪,其上滿布灰塵。
柜子前方還有一張張椅子,這個布置,有點像上城區儲物行的業務大廳。
大廳的右側,有一個通往建筑內部的小門。
小門虛掩著,天陽一推就開。
燈光照去,里面是條通道,通道上還鋪著地毯。當然,年月已久,地毯蒙垢,早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這時,在通道的深處,隱約有人聲傳來:“...我在這里,誰來救救我...”
細密、低沉、如同呢喃般的輕響鉆進天陽的耳朵里。
少年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就像午夜睡得正熟間,被一只蟲子在身上爬過。
天陽定了定神,放低了槍口,這樣槍上的照明配件,只會將光線投放在腳邊的地方。
他弓著身子,放輕腳步,貼著一面沒有窗戶的墻壁,像貓似的無聲前行。
片刻之后,他停了下來,因為前面的地毯明顯有被什么東西打濕的痕跡。燈光下,地毯濕漉漉的,天陽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了下。
再拿起來時,指端粘著一片血跡!
少年再看向通道前方的黑暗,眼神變得凝重起來。
“...好黑,好冷啊......”
似有若無的聲音又在前面的通道里飄蕩著,如同墓地里鬼魂的低訴,怨恨的氣息從字里行間安靜流淌。
伴隨著那輕飄飄,充滿虛幻感的話語響起。一陣低微,可尖利的刮擦聲同時傳來。
這讓天陽記起第一次遇上傳播者時,那把自己偽裝成女性的怪物,便用它那長且尖銳的指甲刮著墻面,發出的聲音就像此刻聽到的一般。
終于來到通道的盡頭。
盡頭處有一個房間。
房門緊閉,燈光照去,門框下方全被鮮血染紅。從門里,一股死老鼠般的臭味飄了出來,死亡的味道讓天陽的胃部一陣抽搐。
屏住呼吸,少年輕輕用手在門上推了推。門沒上鎖,緩緩滑開了一條縫隙。
才打開,一只手就從門縫里伸了出來。
天陽嚇了跳,幾乎就要開槍,可燈光照進門縫里,才發現那是一條斷臂。
斷裂處血肉模糊,甚至還能看到白森森的骨頭連著皮肉。
天陽頭皮發麻,大概猜到門后究竟是什么樣的世界了。
“有人聽到嗎?我需要幫助......”
那個聲音又從門內響起,帶著懇求且絕望的味道,讓人忍不住想沖進去救援。
天陽小心按捺住心中的沖動,抬手再次將大門推開。
燈光照去,門內是個類似辦公室的地方,桌椅傾翻,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儀器倒在地上。
地面、桌椅、儀器、花盆、燈管全都濺滿了暗紅色的液體。那些東西看上去尚末凝固,因此顯得粘稠、惡心!
一些人體的零件被丟得滿地都是,它們就像隨意丟棄的食余垃圾般,散發著讓人難以忍受的惡臭。
就在門邊,天陽看到了一顆腦袋。它被什么東西啃咬了小半邊臉,剩下那半邊臉上滿是恐懼。
眼珠子盯著一側,幾乎都要凸出來,將臨死前絕望的一幕永恒定格。
天陽認了出來,這張臉,正是云澤派出來排除干擾的升華者。
“這是哪里,快來救救我....”
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天陽用一只手拎著突擊者,另一手摸向赤月的刀柄,然后槍口徐徐上升。槍上的照明配件射出一束光,光芒在滿是蜿蜒血跡,以及粘著某些人體組織的墻壁上攀升著。
片刻后,燈光終于來到了天花板。光線移動,突然,一只手出現在光芒中,又迅速地縮回了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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