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沒有多么的令人感覺到驚艷,但是你能感受到它帶給我們的那種最樸質的享受!”
特魯曼先生挖了一大勺,他說話時腮幫還鼓起了一塊。
不得不說,他說得很對。味道談不上多好,但每個人都喜歡吃!
這里是港口,港口上有太多重體力勞動者,對于這些人來說他們需要的就是這樣的飽腹感,以及更多的油脂和碳水。
這些都能夠有效的幫助他們在工作中戰勝疲勞,從而堅持到下班時刻!
他們不需要各種各樣的香料,不需要那些花哨的烹飪技巧,他們只需要用肉和油脂,還有麥仁把胃填滿,僅此而已!
重油,加上干蒸麥仁,簡直絕了!
兩個人在這里用餐的時間并不長,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些人已經認出了特魯曼先生,不過他們沒有走過來打擾他。
一方面,聯邦人都非常注重隱私和自由,每個人都不希望自己的生活被人打擾,自然他們也不會太主動的去打擾別人的工作和生活。
更通俗一點來說,他們其實很介意自己的貿然舉動會給被人增加麻煩。
其次,那些看著就不太好惹的人也不會給他們過分靠近總統先生的機會,這些人都是非常專業的安全人士,并且據說持有殺人執照,沒有人會想要冒犯他們!
好吧,這是一個很普通,受眾很廣的玩笑。
有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在聯邦民眾總是會各種下意識的抹黑聯邦政府,就包括這些所謂的“殺人執照”,民眾們始終認為有一部分特權人士擁有合法殺人的權力。
先不談這種認知本身就是對聯邦司法最大的挑戰,就算它真的存在,普通人又怎么可能知道?
這無非就是那些始終對聯邦政府抱著惡意的家伙們的陰謀論,他們總能找到辦法讓聯邦政府看起來宛如邪惡軸心!
在離開時,店主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要求,他希望能和總統先生合影。
從特魯曼先生和林奇抵達這里開始,店主就激動的跑出去找人借相機了。
不過這邊不是商業街區,也不是游樂園,沒有人擁有照相機這樣的東西。
好在他和港口管理辦公室里的人多少有點聯系,通過他們,借到了一部照相機。
店主提出的要求并不過分,特魯曼先生沒有多想就同意了下來。
而這實際上也是聯邦社會另外一個特色——
聯邦的政客至少不會在生活中表現出高人一等的態度來,哪怕這個人是聯邦的總統!
是的,大多數政客在面對民眾合理的要求時都不會拒絕,哪怕拒絕也是很禮貌的拒絕。
在這個群體中不乏一些傻嗶,不過更多的還是類似的人。
因為每個人都知道,權力來自于人民!
一個政客強調自己和人民的階級差距,只會讓人們拋棄他。
得不到民意的支持,拿不到選票,資本家也不會用這樣的人。
在這樣殘酷的環境中,政客們早就知道如何去面對民眾了!
而且留下相片對特魯曼先生來說不會傷害他的任何形象,反倒是會讓人們覺得他是一個很好接近的人。
“準備…”
店鋪的老板伸出了一個大拇指,臉上笑開了花,特魯曼先生抽了抽,把一旁看熱鬧的林奇也拽了過來。
“你一定不會介意林奇也加入我們…”
他這么問。
店主高興得滿口大黃牙都露了出來,“當然不,總統先生!”
閃光燈閃爍的瞬間,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
底片中,特魯曼先生摟著林奇的肩膀,兩個人都在笑…
在謝絕了老板提出要請客的想法,并且支付了十塊錢(沒有要找零)后,特魯曼先生和林奇一同乘車離開。
他們前往了總統府,下午特魯曼先生還有很多工作要做,他在中午有一百分鐘的休息時間。
今天他不打算午休,或者說不打算把所有時間都用來午休,他得和林奇聊聊。
進入了書房里,關上了門,兩人坐在了茶幾邊。
特魯曼先生拿來了一瓶酒和兩個杯子,分別倒了一些。
“為什么我們想要做一點事情,有這么難?”
他有感于今天上午聽證會現場發生的那些事情,可以看得出國會和資本家代表們都表現出了極大的不滿!
實際上他認為這件事并不會給資本家帶去多少麻煩,至少他是這么認為的。
勞工的社會保障金提前繳完,聯邦勞工的就業就能夠變得更加的靈活,從而現在一些針對工作崗位的聯邦法律也能夠得到相應的放寬。
比如說司法規定聯邦境內的工廠,必須為聯邦土著留下百分之六十的工作崗位,只有百分之四十的工作崗位可以用來雇傭移民勞工和國外勞工。
這么做就是為了保護聯邦土著勞工的利益,確保他們在想工作的情況下有地方工作,可以按時繳納他們的社會保障金!
如果條件放寬之后,這條條款也可以逐步的放寬,比如說本土勞工的就業崗位指標只需要保留百分之三十五到百分之四十五就足夠了。
多出來的百分之二十五到百分之十五,則可以交給資本家們自由分配。
這也是一大筆錢!
別看這個百分比好像不大,但它真不是一筆小數目!
要知道,人工成本無論在什么時候,都是最昂貴的成本之一!
但資本家們根本不考慮這些,他們只想著能更長久的剝削聯邦的工人,還要控制住不被他們的反抗所反噬。
這群愚蠢的…豬!
他抬頭看著林奇,“我聽說現在至少有十萬人在為你工作?”
林奇有些意外,“你是怎么得出這個數字的?”
“老實說,我自己都不知道居然有十萬人在我這里討生活。”
特魯曼先生盯著林奇看了有那么一會,才確認這不是林奇的托詞。
他隨便說了一些東西,比如說黑石安全,目前林奇擁有最多員工的單一公司。
然后是黑石航空,飛機這種重工制造業一直以來都是聯邦的勞動崗位主力。
在這個還談不上“機械臂”的時代,就算有流水線,流水線上的每一道工序也都是由工人完成的。
流水線上從頭到尾全都是忙碌的工人,可能一個車間里就有上百人乃至幾百人,上千人,都有可能!
一個工廠,三五個或者十多個車間,這就是一大群人了。
加上飛機制造并非一個工廠就能完成,每一個配件都需要一個工廠或者一條流水線去生產,然后是組件的組裝流水線,再到整機的組裝流水線…
這么算起來,林奇手底下的確已經有了很多的員工。
聽著特魯曼先生說著這些大數字,林奇有一種很新鮮的體驗感,“我從來都沒有計算過過,我居然會有這么多的員工。”
特魯曼先生輕嘆了一口氣,“那么現在你知道了,你談談你的想法,你認為這份提案是有意義的嗎?”
“當然!”
林奇的回答很果斷,也很快,他緊接著開始解釋自己的想法,“讓勞工階級提前結束勞動保障金的足期繳納,并不會破壞目前我們的生存環境。”
“人們的就業可以更加的靈活方便,作為一名商人,我們完全可以根據工種的不同,工人技術掌握的不同,對崗位進行重新的定位和分配。”
特魯曼先生又問道,“你不害怕因為這些工人們有了終身的保障,不能持續的在你的工廠里為你工作了嗎?”
“他們有可能干一段時間就會離開,不會長期的工作,有些崗位會始終缺少人…”
這也是今天聽證會上資本方的問題,一旦勞動階級從漫長的社會保障制度中解脫出來,他們有可能就不會再像過去那樣“任勞任怨”。
特別是對那些繳納足期的,他們稍微有一點不滿意,直接就罷工或者離職。
他們一個人這么做,對企業的生產來說不會造成任何的影響。
怕就怕在他們的帶動下,會有更多的人被煽動起來。
同時崗位不斷的空出來,這對企業生產的連貫性也非常的不利。
對于這個問題,林奇倒是沒有什么太大的感覺。
“其實我們在納加利爾那邊已經解決了這個問題…”
看著特魯曼先生一臉的求知欲,他沉吟了些許時間,解釋了起來。
“在納加利爾,我們把工作崗位分成了三種。”
“第一種,任何沒有接受過任何就業培訓或者崗位培訓的人,都可以輕松勝任的工作。”
“他們只需要簡單的觀察,熟悉一兩天時間,就能勝任他們的崗位內容。”
“這部分的工作崗位的薪水,是最低的,因為誰都可以完成,我們不在乎誰來了,或者誰走了。”
“第二種,技術類崗位。”
“這些崗位的工資要明顯高于第一種崗位,并且對技術有一定的要求,他們會是技術骨干成員。”
“我們借錢給他們去接受培訓,并且簽訂長期的勞務雇傭合同,保護我們雙方的利益。”
“法律和規則約束了我們彼此的權力和義務,這也保證了他們不會輕易的離開工作崗位。”
“第三種,管理類崗位。”
“有時候…你知道,對付納加利爾人最厲害的不是我們,或者其他外國人,而是納加利爾本地人。”
“更高的薪水,甚至有可能能拿到一部分分紅,就算我們讓他們離開,他們也會想盡辦法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