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9 談論

　　時光總是匆匆。

　　有人說要珍惜時光，可能早上他們才有了這種想法時，一天的時光卻已經從他們的手中溜走。

　　人總是很無奈的，在童年時，每一天都漫長得像是一年！

　　每一節課的煎熬和課間休息時的歡樂，讓每一天的每一分鐘，都能被人清楚的感覺到。

　　可人一旦成長，時間就變得匆匆。

　　匆匆時光一眨眼，就是許多年。

　　小男孩已經長成了一個少年，十三歲，一個美好的年紀。

　　小男孩看見林奇時一點也沒有那種…不滿，或者怨憤。

　　他小時候經歷過一段漫長的心理診療過程，心理醫生的介入治療讓他比同齡人更成熟。

　　看待事物的角度，心態，也更成熟。

　　他知道，自己今天能夠在聯邦最好的私立學校里上學，并受到老師和同學們的喜歡，并不是他有多么的優秀。

　　他見過很多比他更優秀的家伙，那些人在學校里要么被孤立到孤僻，要么就經常挨欺負。

　　他不優秀，但他享受著最好的一切，就因為林奇。

　　林奇參加過他的入學儀式，從那天起，他就成為了學校里最受寵的人之一。

　　每個人都知道他有著可怕的背景，而且在私立學校里的孩子們，心智也比外面的同齡人更成熟。

　　他們知道自己一個人一代人的努力改變不了階級的差距，所以他們不會做些蠢事。

　　就像從來都沒有人欺負小男孩，哪怕是他們學校里的那幾個“校霸”，見到他頂多沒有什么笑臉，但對他動手，是萬萬不可能的。

　　財富，地位，影響力，精英私立學校的教育永遠都不是讓學生學會一加一等于二，他們要教會學生，如何正確的掌握生存的方法。

　　小男孩對林奇的感官，態度，非常的合適，也很有禮貌。

　　他坐在餐桌邊上時盡量的不說話，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聽說過，有些情況和自己類似的家伙…總之，沉默不是錯。

　　不過他沉默了，林奇卻沒有打算讓他在沉悶中結束晚餐。

　　“你談女朋友了嗎？”

　　林奇突然問了一個誰都想象不到的問題，就連薇拉都愣住了。

　　然后她的目光也落在了小男孩的身上，有點忐忑，又有點說不上來的期待。

　　畢竟誰都會覺得，自己的孩子才是最棒的，如果他談戀愛了只能證明他很優秀。

　　可這種事要說只有期待，也不盡然。

　　林奇的問題打破了小男孩的沉默，他臉色變得微微有些紅，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他聽說林奇和學校的校董事，校長之類的都是朋友，如果他想知道什么，自己根本沒有隱瞞的必要。

　　他放下了刀叉，雙手按在膝蓋上，一副上流社會家庭孩子的做派，“是的，先生，我有一個…女朋友。”

　　看得出他回答這個問題時還是相當的靦腆，還有一點尷尬。

　　薇拉驚訝的幾乎喪失了她的語言能力，只能低聲的驚呼“我的天啊”來感慨這個震撼性的新聞！

　　她從來都不知道這件事，當然也可以說繁忙的工作讓她忽略了孩子的成長。

　　林奇倒是覺得這倒是沒什么問題，“有一段時間了？”

　　小男孩點了點頭，“是的，有半年了。”

　　林奇微微頷首，“我相信你的母親沒見過她，甚至都不知道她，我們也許可以聚一聚。”

　　林奇歪著頭想了想，“周末的時候我們可以去游樂園，帶上你的女朋友。”

　　強烈的羞澀和尷尬讓小男孩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他求救的看向了自己的母親。

　　而此時薇拉卻似乎更認同林奇的想法，“我覺得林奇說的沒錯，正好我也可以了解一下她。”

　　“我希望我們能夠彼此尊重，也希望我們能夠彼此增進了解…”

　　這件事幾乎就這么定下來了，小男孩知道自己的母親百分之九十九的時間里都是很溫柔的人。

　　可一旦到了百分之一的時候，她的決定就不會允許他反駁。

　　他輕聲說道，“我不確定她是否會來，可能我們都沒有做好準備。”

　　林奇就像是看熱鬧那樣笑瞇瞇的說道，“一定會來，你可以告訴她，我也會去。”

　　小男孩在這個話題結束時，主動起身告辭，離開了餐桌。

　　薇拉突然有些感慨，一轉眼，這么多年過去了。

　　自己的兒子，也開始談女朋友了。

　　她嘆了一口氣，主動要了一些烈酒，“我不知道怎么和那個女孩相處，我突然有點恐懼…”

　　林奇倒是挺無所謂的，小鹿肉吃起來口感不錯，但是廚子顯然只是普通的女傭，只會一些普通的烹飪技巧，沒有遮掩住鹿肉本來的味道，也沒有讓它提香。

　　只是簡單的把它做熟，適合人們食用而已，要說味道，顯然有點不那么好。

　　這比不上林奇在蓋弗拉時和貴族們獵鹿后的大餐，貴族們的廚子甚至是皇室的廚子能夠讓這些食物變得更加的美味。

　　他吃了一點，放下刀叉，“你不需要考慮怎么和那些女孩相處，你只要學會如何管理這個家庭！”

　　和薇拉一家的周末游樂園之旅也是一種收買的方式，林奇來這邊的次數不多，但很有規律。

　　每個月都會有那么幾天過來做點力所能及的工作，像是疏通下水道什么的。

　　他維持著和薇拉的感情，生理上的需求，以及給予她一些新的動力，一些小小的目標。

　　晚餐后兩人又談工作談到很晚，銀行的組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別是資金方面的運作。

　　林奇要建立黑石銀行的消息很快就在聯邦銀行業傳開了，金管會為此還特別發了一則通告，表示黑石銀行注冊于六年前，并在六年前就已經開始正式的營業了。

　　只不過以前黑石銀行的業務非常的狹窄，它只和黑石系的基金會和少量私募基金有業務往來，并沒有參與到面向社會的運營中。

　　到了這個時候，人們才突然間意識到，也許林奇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開始為幾年后的現在進行布局了。

　　這種眼光，這種高度，令人有些恐懼。

　　周五的時候，喬格里曼突然造訪，這讓林奇多少有些意外。

　　自從他的主要業務從塞賓市乃至約克州脫離出去之后，他和喬格里曼的聯系就少了許多。

　　哪怕他成為了納加利爾那邊金匯銀行的行長，和林奇的聯系也比較少。

　　擺脫了初步累積階段之后，林奇的資金情況非常的健康，這也是他能夠把銀行開起來的原因。

　　他有足夠的錢應付各種情況，加上他在金庫中擁有的大量黃金儲備，這些都可以作為銀行的根本。

　　兩人從納加利爾見過幾次面之后，就再也沒聯系過。

　　不是關系變淡了，只是社會階層的不同，已經脫離了互相利用的階段。

　　沒有利益的訴求，誰他媽沒事天天在一起？

　　都是成年人，別互相耽擱時間。

　　喬格里曼到了房間里一坐下，就先表示了一下對內爾的遺憾。

　　“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難以相信這是真的，我很遺憾，也很抱歉，林奇！”

　　“如果他告訴我他要走，他完全可以和我一起！”

　　這倒不是喬格里曼事后說得好聽的話，納加利爾戰火一燒，六大行就開始準備撤離。

　　他們在當地有大量的業務，但考慮到銀行資金的安全，最終他們私底下和海軍達成了一些協議，以軍事行動為理由，讓海軍護送了他們的運輸船回到了聯邦。

　　據說船上全是現金，黃金，珠寶，藝術品…

　　有半支艦隊護送，根本不用考慮出現什么問題。

　　林奇點了點頭，“這也是我最遺憾，以及生氣的地方，他回來之前沒有和任何人說…”

　　如果他說了，這些事情就都不會發生，可現在追究這些已經變得毫無意義。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隨后喬格里曼提起了精神，談到了他此次拜訪林奇的目的。

　　“六大行之間是競爭關系，也是合作關系，除了聯邦儲蓄銀行之外，另外五大行之間對你的突然加入有一些…”

　　他笑了笑，“你知道，聯邦業務的增長是有限的，我們都不希望自己能拿到更少。”

　　“但是這又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他們知道我和你關系不錯，派我過來想要和你談談…”

　　喬格里曼的態度很親切，直接把他的目的倒了出來，一點也沒有隱瞞。

　　當然，也沒有必要隱瞞。

　　林奇能把屁股洗干凈，他那些手段到現在都讓喬格里曼想起來的時候就不斷的贊嘆。

　　前兩年戴森宣告破產，塞賓市那邊還追查了好一陣子，最終因為沒有找到公司的創始人戴森先生，這個案子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林奇所有不合法，不合規的東西，都隨著戴森的倒閉徹底的斬斷了。

　　他現在就是一個找不出毛病的人。

　　反觀喬格里曼不同，林奇原始的累積充滿了血腥味，喬格里曼也參與了其中。

　　甚至可以說他當時得到了好處，不比林奇賺到的少多少！

　　所以他和林奇之間的關系，遠遠比外人想象的要牢固得多！

　　這也是為什么董事會會安排他來的原因，別人看不透，董事會里的那些老狐貍們能看明白。

　　林奇對于喬格里曼的說法并沒有太多驚訝的地方，他問得也很直接，“你們打算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