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的貸款利率有百分之五點七,并且波動巨大,畢竟現在各行各業都在,都需要錢。
所以貸款的利率會隨時浮動,而且有時候有百分之一點幾的差距,這很不穩定。
現在是百分之五點七,也許后面就會增加或者減少,這都很正常。
而存款利率不到百分之三,大概二點八左右,現在把錢存在銀行里不是一件很劃算的事情,它甚至都跑不贏通脹。
這可能也是聯邦人不喜歡存款的原因,他們情愿把錢花了,也不會把錢放在銀行里去對付突發的問題。
“你每個月的盈利能力有多少?”,法律專員拿出了一張紙,開始計算起來。
店主思考了一會,吞吞吐吐的說道,“大概九百塊到一千多一些,不太多。”
法律專員吹了一聲口哨,“這個收入在布佩恩也不算少了。”
《最低時薪法》并不具有“指導”意義,換句話來說它只是一種下限,一種解釋。
布佩恩本地的最低時薪接近三百塊,可大多數人都能拿到三百塊以上,大概三百四五十,三百七八十。
其他行業從業者的工資高一些,也就四百多塊錢到位了,只有金融從業者,律師,牙醫的薪水比較高,但這也分人。
有些人拿得還不如普通工人的工資高,但有些人,早就突破了薪水這個詞的天花板。
一千塊左右,真的不算少。
而且,他說謊了。
其實他的這家門店每個月能為他提供一千三五百塊的利潤,他不想說這么多,只是要為自己保留一點底牌。
很快法律專員就算出了一些數據,然后他為這對夫妻解釋了起來,“我推薦你們選擇五年還款,這會比從銀行貸款的利率還要低一些!”
店主有些忐忑的問道,“如果五年的話,我每個月要還多少錢?”
他已經完全忘記了其他的事情,開始認認真真的考慮著還錢了。
“大概一千八百塊左右。”,法律專員放下了筆,寫了一些計算公式。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店主搖了搖頭,“太多了。”
法律專員非常好心的提醒道,“如果再往后的話,手續費就會每年階梯式增加,會變得不那么劃算,但它也有優勢。”
“銀行最多給你五年的時間,而我們可以給你更久。”
“你的心理底價是多少,一個月能拿多少出來?”
店主認真的考慮著,“大概…四五百塊?”
法律專員很快就計算出了一個相差不大的結果,“如果你們能接受二十年的還款期的話,每個月你們只需要支付給我們六百五十元就夠了。”
六百五十塊,雖然還是很多,但是咬咬牙也不是不能挺過去,而且二十年。
店主的妻子有些機敏,“那我們一共要還多少?”
法律專員看了看手里的文件,“大概十七萬不到。”
這個數字讓夫妻兩人一瞬間都沉默了下來,他們等于需要多還九萬,并且每個月都還有些吃緊。
過了好一會,店主才低聲說道,“太多了,我們只借了八萬多,這肯定比銀行要的多!”
“但是銀行不會允許你們借二十年,先生,五年后你還不上錢,他們就會奪走你的房子,把你們趕出去。”
“而我們,可以提供二十年超長的還款期限,八萬塊,二十年,平攤到不過十多塊錢。”
“這筆生意不算虧。”
“如果你們不選的話,法院也會強制執行,他們會委托銀行拍賣你們的房子,你們的結局都是一樣。”
又是漫長的沉默,但這的確超乎了夫妻的認知,借了八萬,要還十七萬,這也太多了。
“你們有孩子嗎?”,法律專員突然問了一句,這讓兩人都回過神來。
“是的,我們有孩子。”
“上中學了嗎?”
店主現在非常的老實,因為他欠了一大筆錢,面前的就是債主的代表,“不,還在讀小學。”
法律專員笑著問道,“打算上大學嗎?”
夫妻倆人都點了點頭,妻子說道,“是的,如果他的學習他那么做的話,我們會送他上大學。”
“看起來他需要一個不錯的環境,生活環境,家庭環境,學習環境…”
這句似乎不太相關的話仿佛有一種可怕的力量,男主人臉上很難看,他抿著嘴,在和妻子對視了片刻后,沉重的說出了那句話。
“我接受你們的條件。”
是的,就像是這位專員說的那樣,銀行不允許你借那么久,如果不從這里借錢,最終他們會丟掉自己的房子。
然后他們只能搬去混亂的地方,因為那些臟亂差的社區房子便宜。
里面住著賭鬼,女支女,幫派成員,小偷,惡棍,然后他們的孩子只能上廉價的公立學校,里面同樣充斥著這些人,以及犯罪。
為了孩子,他們得做出選擇。
“很高興你們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你們不用太悲觀,我這里還有一些計劃,可以為你們節省一些費用…”
隨后他又拿出了一些文件展開,上面說的還是專柜問題,但是每時每刻不再支付任何的專柜費用。
同時他們要求店主和他的妻子,在店內必須穿著每時每刻發給他們的工作服,上面有每時每刻的。
他們還要為每一位來買香煙的客人,推薦每時每刻的香煙——
“如果他們購買的是我們的香煙就不用推薦了。”,法律專員笑了笑,“加上門頭的裝修,從第六年開始,你們每個月可以少還一百塊錢。”
這不是一筆很難算的賬,最后他們能少還一萬多塊錢。
如果這些話放在他們沒有做出決定之前說,他們不會像現在這么感動,甚至都沒有更多的說服,他們達成了意向,約好第二天來簽正式合同。
作為抵押物,依舊是房子,只是條件很寬松,如果他們三個月還不上錢,每時每刻才會做出響應。
瞧,這就是林奇先生的仁慈和慷慨!
真他媽的善良!
可就是這么善良的一個人提出的善良建議,卻不是每個人都喜歡。
“還有一些人拒絕了我們提供的協議,林奇先生…”
第二天早上,坐在辦公室里,法務部主管繼續討論著這件事,“他們情愿賣掉房子,也不愿意接受我們的協議。”
林奇無所謂的笑著,“這是他們的權力,我們不能干涉別人的選擇,憲章給了他們自由選擇的權利,我們需要尊重他們。”
“我記得審判結果出來之后,有一個執行的期限是嗎?”
法務部主管點了點頭,“是的,他們有兩周的時間作為緩沖,如果兩周內不能履行審判的結果,他們必須向法院提起延遲履行的請求。”
“請求每一次都能得到嗎?”
法務部主管搖了搖頭,“如果我們堅決要求履行,法院很大限度會我們的訴求,因為我們是原告,是受害者。”
林奇相當滿意法務部主管的法律專業性,他拿起筆指了指法務部主管,“安排人盯著,不給他們申請推遲的機會。”
法務部主管眼睛一轉就知道了林奇的想法,如果他們在限期內還不上錢,每時每刻又拒絕向后延期,那么就只能走程序了。
他們會委托銀行拍賣這些人的不動產來湊錢,第三方銀行拍賣拍出任何價格都不奇怪。
十萬塊錢的東西進去,能拍出五萬塊錢就已經是非常有良心的結果了。
“我知道怎么做了。”
晚上和凱瑟琳吃飯的時候,凱瑟琳也談到了這個問題。
“很多人說你在吸血…”,她馬上就要回庫里蘭市提交自己的實習期報告,然后學校方面還要為她寫評價。
這些看上去不重要,其實非常的重要,你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有什么人把這些文件翻出來,指著那些評語讓人難堪或者高興。
吃飯這頓飯,明天一早她就回去。
一邊操弄著刀叉,林奇一邊回答道,“我始終信奉一點,犯了錯就要去承擔責任,逃避不是辦法。”
“即使承擔不起,也得硬挺著去做!”
上輩子他在被關進小房間里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去上訴,他知道自己被人按住肩膀的那一刻其實結局就已經確定了下來,剩下的不過是走一個形式,一個過程。
他對自己犯過的錯負責,所以他希望別人也是,有人傷害了他還不愿意那么做,他會讓那些人明白逃避的代價往往比承擔更嚴重。
女孩的笑容后有些惆悵,雖然她和林奇相聚的日子比較少,但莫名的就是感覺到一種親近,因為她知道林奇也在這座城市里。
現在要走了,淡淡的惆悵和感傷徘徊在她的周圍。
林奇有時候很浪漫,有時候又很善于打破氣氛。
“你對教育改革怎么看?”
“啊?”,凱瑟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教育改革,改革什么?
林奇拿起手邊的餐巾沾掉了嘴唇上的油漬,端著酒杯抿了一小口,“教育,改革,你知道,現在的教育體系是一個失敗品,這也是我們沒有上大學的原因!”
“它差不多應該進化到下一個階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