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
擠滿人的會議室中特魯曼先生的聲音仿佛成為了唯一的主宰,他的手指在桌邊上用力戳了戳,發出的聲音撞在人們的胸口,讓人們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力量。
他又重復了一句,“林奇的飛機!”
隨后他就開始解釋起來,“之前黑石安全代號上士的管理人員告訴我,說如果他們遇到麻煩時可以向我求助,一開始我沒有弄明白我能在這件事里做什么。”
“可就在剛才,總統先生說到我們無法在大海上進行有效的搜索時,我突然間想到了解決的問題。”
“那就是飛機!”
總統先生有些驚訝,原來自己在這里面還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我居然提醒了他該怎么做!
頓時他覺得特魯曼先生真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是一個值得依靠的人,是一個值得…的人。
反正就是一個好人。
“我就不為大家介紹一下我們腳下的這顆星球是方的還是圓的這個問題了,飛機能夠讓我們在更高的位置看見更廣闊的的范圍,而且它的技術已經成熟了。”
“我聽說掛載額外的油箱可以飛上近千公里,這足夠為我們傳遞回重要的信息。”
“而且它的速度更快,不需要考慮暗礁和洋流對航速的影響,它不僅是為了偵查潛水艇而研發的,更是為了在各種環境下進行偵查而誕生的!”
總統先生安放在特魯曼先生背后的雙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這下他媽的能度過這次危險了,太棒了!
當然他表現上沒有表現出來,只是很從容的點了點頭,這很符合他“智者”和“長者”的形象,雖然前者和他其實沒有什么關系。
在解決了巨大的危機,至少是有很大希望解決這個巨大的危機之后,總統先生的表演天賦又體現了出來。
他順著特魯曼先生說話之間的空隙,插了一句嘴,以體現出自己的地位和價值,“那么我們現在就要…”
特魯曼先生很了解總統,如果不了解這個人他也不會做這個人的幕僚,他知道總統先生想要什么,立刻就給了他,“我們現在就應該去林奇的研究所,問問他們飛機是否已經準備好了。”
總統先生很滿意也很矜持的點了一下頭,“那么女士們,先生們,我們還在這里等什么?”
一船的富豪失蹤了,有人在盯著那些富豪,有人在盯著警察或者軍方,但也有人在盯著總統先生。
當總統先生和一大群總統府的工作人員一同出來之后,他們下意識的就緊緊的跟了上去。
不多時,他們就來到了布佩恩郊外,靠近警戒區的研究所。
研究所總工程師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如果不是總統的助手給他打電話,他甚至不知道林奇先生居然和一條船一起失蹤了。
同時也知道了他們來這里的目的。
“我們見過面!”,總統先生面色嚴肅的和總工程師握了握手,周圍有媒體的記者,這個時候他不能表現出那種不緊張,那會為他帶來麻煩。
他表現的就是他已經死了很多年的老爹從墳墓中爬出來也上了那條船一樣,“我們略過那些沒有意義的寒暄,飛機準備好了沒有?”
總工程師緊張的點了點頭,帶著總統先生和一大群人往研究所后面走。
研究所的后面就是工廠,已經開始開工了。
其實現在飛機的生產技術難度主要在引擎上,而不是在機身方面。
像是全鋁合金的機身只要有足夠的金屬原料然后鑄模成型就行了,甚至有點毛邊,打磨不到的都無所謂。
木頭蒙著羊皮的飛機都能飛上天,這種全鋁合金制的飛機已經非常棒了,幾乎完美。
飛機真正有技術難度的就在飛機的引擎上,到目前為止他們一邊調試生產線,一邊磨合生產,一共造了六臺出來,加上最初的兩臺試驗型,一共有八臺了。
“太少了!”,總統聽完只有八臺非常的失望,“有沒有辦法加快生產速度?”
如果這個問題是蓋弗拉的皇帝問他們的商人,那些商人就算是自己破產,去借錢,也一定要完成任務。
但是在聯邦,情況就不太一樣了。
總工程師耍了一點小聰明,“我們沒錢了。”
總統先生愣了一下,茫然的扭頭看向特魯曼先生,他現在只相信這個男人。
特魯曼先生輕咳了一聲,“國會方面還在審核這個預算,所以到現在還沒有撥款…”
通了!
沒錢造個祭八?
“這些官僚主義!”,總統先生咬著牙看上去像是埋怨了一聲,這恰好被那些記者捕捉到,他們只是單純的覺得這會是一個新聞。
只有特魯曼先生知道,總統一方面在給自己分擔壓力——飛機飛不起來不是我的錯,是國會那些參議員不撥款的問題,我不負全部責任。
另外一方面也是在為日后的政治交易與妥協埋下伏筆——瞧你們上次做的那些破事,我可以不找你們的麻煩,但你是不是得表示表示?
有些人天生就適合某個位置!
他一轉頭,正面的對著那些鏡頭,但是他真正要問的,確實特魯曼先生,“我記得身為總統,我有權力在特殊的時候用我的特權,先通過一些預算提案,是嗎?”
后者點了點頭,他又說道,“立刻打電話讓他們撥款,我要更多的飛機更快的出現在西大洋!”
多么盡職盡責的總統先生啊,高尚的情操令人驚嘆。
總工程師笑的兩條眉毛都往兩側滑落,其實這是他自己的想法,林奇還能差這點錢,他只是擔心國會不撥款,他們就分不到分紅。
林奇自己買自己的東西不叫買,他把飛機造好弄走了是沒有分成的,總得提防資本家一手不是嗎?
有了這個撥款的保證,總工程師立刻保證會全力以赴的完成引擎的制造過程。
同時,在人們的注視下,八架飛機依次的停在了飛機跑道上。
只是…
“會不會發生意外?”,總統先生看著幾名工人還在為一架飛機的起落架加工,他突然有點擔心起來。
特魯曼先生安慰道,“放心吧,他們不會用自己的生命來和我們開玩笑!”
在眾多媒體和攝像機鏡頭的注視下,八架飛機依次在人們的驚呼聲中起飛成功,并且快速的駛向西海岸。
“先生們,只需要四個小時,我們的飛機就會抵達西海岸的軍事基地,然后開始尋找失蹤的船只。”
“如果它沒有沉沒的話,我們肯定能夠發現它的蹤跡…”
一群記者一窩蜂的擠了過來,他們意識到,這將會是改變世界格局的飛機。
飛機再也不是飛起來就無法降落的自殺玩具,它真的要征服天空了!
此時此刻正在被總工程師揣測是不是隨著游輪一起沉了的林奇,正在看著不遠處發生的突發情況。
不是每個人在知道自己可能遇到了大麻煩的時候還能沉得住氣的,現在跳出來把一切都挑明其實并不是一個好時機。
就好像是現在,一個二十多歲臉很嫩的年輕人漲紅著臉站在二層的甲板上大聲的質問著大副。
他忍受不了現在穿上那種無處不在的可怕壓力了,他把事情挑明了,他先是要求見船長,又要求船長到二層甲板來。
這怎么可能?
現在船上的情況這么復雜,萬一有刺客呢?
船長這幾天已經沒有出現在公開的場合了,就是為了避免被刺殺——聽著好像沒有意義的,其實很有價值。
刺殺船長帶來的收益非常的高。
船長派了大副來解決麻煩,但年輕人還是繃不住了,直接把他認為的事情挑明了說,還要求大副立刻讓船靠岸,讓他們下船。
這很蠢。
那些年紀大的到現在都沒有發表任何的看法,并不是因為他們膽小,而是他們知道這么做很蠢。
首先靠岸就很不現實,且不說船長會不會靠岸,就是現在往哪邊靠都成了一個問題。
船長只能在海圖上大概的確定自己在一個怎樣的范圍內,他都不敢保證自己的判斷是對的,航海儀都棄用了,只用指北針。
鬼知道這些東西有沒有被那些潛伏在船上的人做手腳?
其次現在船上的氣氛的確非常的壓抑,如果有人能主動跳出來,反倒成為了人們情緒的宣泄口。
看著那個蠢貨對著大副大聲的叫罵,甚至走上去抽了大副一巴掌,林奇就知道這個家伙的日子不會太好過了。
船長和每時每刻不敢得罪所有的富翁,可如果得罪一個人能讓其他人稍微舒緩一下情緒,那很顯然是值得的。
大副毫不猶豫的一腳踹在年輕人的肚子上,把他踹的倒飛回去撞在墻壁上,然后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他捂著肚子,臉色蒼白,面露痛苦,但大副卻不在乎的走過去用力踹著他的腦袋,踹得他趴在地上抱著腦袋哭著喊著說下次再也不敢了。
隨后,船員把這位年輕人拖走了,沒有給他回去的機會,而是把他拖進了三層乃至四層甲板。
不多時后,林奇的專屬經理出現在了林奇的船艙外。
①:祭八:一種桌游名詞,祭祀八尊主神需要足夠多的祭品,往往一次來形容所需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