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來做環境評估和環境保護的錢不是林奇出,這句話讓內爾一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半年前還是一名工人,根本不具備一名資本家擁有的知識,所以他不明白,為什么林奇會這么說。
這筆錢毫無疑問會從林奇的賬戶中出去,但為什么不是他出錢?
有人會為他支付這筆錢嗎?
一個嶄新的世界就在他的面前,現在他和這個世界只差了一扇門,他知道只要自己能進入這道門,門后的內爾就不是現在的內爾了。
他很焦急,卻不知道如何表達,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林奇。
林奇被他的樣子逗樂了,其實父子之間,再大的仇恨,在富有了之后都能釋懷——這里有一個前提條件,必須是富有了之后,才能真正的釋懷。
因為金錢讓他們得到了他們想要得到的一切,也彌補了過去他們因為貧窮產生的間隙,所以他們的關系在愈發富有的基礎上,也變得越來越融洽,就像是聯邦教育精英說的那樣,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朋友。
他們現在就是朋友,完全可以被看做是典范的那種。
但這種關系不可能存在貧窮之中,如果一個家庭愈發的貧窮,家庭成員之間的裂隙也會越來越大,甚至反目成仇。
那些電視上,報紙上報道的,誰誰誰把誰誰誰從家里趕出來,鬧得社會皆知,被人們看做是道德淪喪的丑聞的新聞,實際上并不是這些人道德出了問題,是他們太貧窮了。
貧窮讓他們只能照顧到眼前的自己,再多一個人都無法讓他們承受,所以他們必須這么做。
人生存在這個世界上的第一要義,就是活著,然后活下去,活下去需要錢。
包括那些浪漫,愛情,思想,政治,無論是什么,都受到了金錢的腐蝕,傷口的很深。
林奇緩緩的吸了一口氣,撐了一個懶腰,他朝著窗外望去,破敗的城市此時已經不那么令人討厭了,因為他坐在“皇宮”中。
微涼的風細細吹來,撩動了周圍立柱旁邊掛著的薄紗,一切都那么的有意境。
大概幾秒后,他舒了一口氣,整個身體都松弛到了一種很棒的狀態,略帶圍著意思懶怠的強調,耐心的解釋了起來。
“這筆錢,其實是省督大人出,或者說本地人出,或者說是他們的聯合王國中央政府出也行,誰都行,唯獨不是我。”
“按照我們和他們簽訂的一些合作條款,實際上我們建造的這些工廠,都是為他們建造的,因為這些工廠的權利以后都會轉交給納加利爾聯合王國指定的繼承者。”
“權利,不僅有它的正資產,也有負資產,而這些負資產…”,林奇聳了聳肩,“也會一同轉交給他們。”
“而且我們這么做對我們在納加利爾的形象很有幫助,這也是我們要著重宣傳的地方,無論我們其他的股東如何做,我們都必須要盡量的做好。”
“要讓人們一談起林奇,談起和我有關系的企業,都會有一種很快速的反應。”
他捏著腔調很夸張的說道,“噢,我知道那個企業,林奇先生是一位有責任心的社會企業家,我全家都以為林奇先生工作為榮!”
他說完后父子兩人都笑了起來,林奇總是那么的正經,他不正經的時候能讓人非常的放松。
好了一會,內爾則繼續問道,“但是這筆錢還是我們在出,對嗎?”
林奇搖了搖頭,“不,你知道,我和金匯銀行之前有了更深的接觸,他們對我的一些想法很感興趣,我們也達成了一些合作的協議,比如說…”
“…比如說林奇先生會通過各種方式增加開支,然后由我們來出這筆錢!”
一艘即將抵達納加利爾的郵輪上,喬格里曼正在和他的副手聊著天,此時他望著遠處已經出現在海平面上的海岸線,表情有些…奇怪。
說他是高興,他的確是在笑,但是這個笑容并不會讓任何人覺得他很高興,反而會覺得他似乎應該是痛苦或者難受的笑容。
但真要說他現在很痛苦,很難受,可他的眉宇之間反而有一種很正面的氣勢。
他不知道應該感謝林奇還是咒罵這個混蛋,他去年的業績非常的不錯,得益于越來越多的人沒有錢,貸款業務節節攀升。
加上他打敗了分部下來的競爭對手,塞賓市和州分部內都多了一些聲音,喬格里曼有可能會在老行長退休后成為新的行長,大概也就四五年的時間。
他還年輕,他能等的起,能在退休之前混到一個行長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這已經超出了很多人對“努力”這個詞匯理解的范疇,因為它根本不是依靠努力就能成功的。
雖然只是一個最底層的行長,這也足以讓他爬上更高的位置,擁有更多的權力。
可以說只要他到了這個位置,接下來就是一馬平川,大權在握。
但沒想到的是,就在他春風得意的時候,總行打電話把他找去了,等他到地方才知道,總行把他找來的原因是因為他和林奇的關系非常不錯。
現在林奇在納加利爾畫了一塊大地盤,對于金匯董事會里的董事們來說,不去插個旗子簡直對不起他們在人們眼中的形象——吸血鬼銀行家。
不只是林奇的地盤要插旗子,其他人的地盤都會有和當地主事者關系不錯的人去建立分行。
他被派遣到了納加利爾這邊,要在林奇的地盤上成立一個分行,并且他將會擔任分行長。
要說這是個高興的事情吧,一下子從聯邦被發配到納加利爾這個窮地方,怎么可能是一件高興的事情?
可要說不高興吧,本來還要等四五年,說不定還有變數的行長,提前幾年一下子就被他拿在了手中,所以他現在很矛盾,很糾結,都怪林奇!
他眉飛色舞的想著,都怪這個家伙!
“喬格里曼先生,這筆貸款…”,坐在喬格里曼身邊的年輕人說的話,把他從雜亂的思緒中拽了回來。
他看著身邊的年輕人,他們和其他五大行的人包下了郵輪的一整層,這一層全是銀行的人,有文職人員,還有保安,隨后他們還會送來武裝押送車和更多的建材,他們要在本地修建金庫。
而這位坐在他身邊的年輕人,是卡爾塞過來的,據說是某位董事的侄子什么的,以后有可能會成為金匯的董事。
他臉上的笑容變得和煦了許多,“怎么了,是不是覺得這不符合銀行的利益?”
年輕人點了點頭,他覺得這些貸款的時間跨度太大了,對銀行拓展不利。
如果這種業務是總部在做,那問題不大,但是由他們分行來做,資金可能會比較緊張,這里面不只是這一筆貸款,還有很多貸款。
喬格里曼回頭看了看周圍,沒有人什么關注他們,也沒有什么人主動靠過來,他才稍稍壓低了一些聲音,透著一絲神秘感,“我覺得你和我很…”,他劃了劃手,“親近,這些話不要和別人說。”
年輕人點頭之后,他才說道,“我們并不打算讓納加利爾人還上這筆錢,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實際上我們真正的目標是幣權,他們越還不上,總部越高興,聯合發展公司也越高興,如果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用錢就能買到某個有兩億人口國家的法定流通貨幣發行權,哪怕這個價格很高,你愿意嗎?”
喬格里曼這句話說出來的瞬間,他身邊的年輕人頭皮就開始發麻,他完全沒想到在這背后還有這么多的事情,這不單單是貸款問題了。
其實從這次組建聯合開發公司開始,聯邦萎靡了幾年的經濟居然有了復蘇的跡象,大量的訂單砸進社會中,不少瀕臨倒閉的工廠又開始運作起來,緩解了不少的壓力。
這也讓聯邦政府的高層,總統先生和那些部長們意識到了一件事,那就是納加利爾對現階段的聯邦來說,非常重要。
這種表述可能不太直觀,簡單一點來說就是要用納加利爾人的血汗來養活聯邦人,無論聯邦的政策多么的慘無人道,聯邦本土都不會有人站起來抗議。
總統先生將獲得更多社會各層的支持,財團們也會在納加利爾找到足夠多的利潤,普通人也開始有工作,甚至是出國工作的機會。
所有人的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那么為什么不讓這種現象,或者說這種狀態,延續更長的時間?
是聯邦努力加入國際社會后主動承擔起來的國際社會責任,幫助那些落后的兄弟國家,早日實現經濟騰飛的夢想!
這是一種怎樣的情懷和情操?
是偉大的情懷和偉大的情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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