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蘸鹽水的鞭子抽在了一名鬧事者的身上,他痛苦的掙扎著,扭曲著身體,但卻絲毫沒有任何的意義。
警察局里的鞭子比外面的鞭子厲害的多,這些鞭子都是專門為了對付一些“不聽話”的人專門準備的。
這些鞭子是由數十根牛頸皮條制作的。
牛頸皮經過硝制之后會非常的堅硬,且更有韌性,這些皮條都是大約兩到三毫米左右寬,留下直角的邊緣,然后緊緊的編織在一起。
平時需要保持一定的濕度,不能太干,干了容易開裂,又不能太潮濕,太潮濕會變得柔軟。
警察局中有專門的人負責照看這些鞭子,當然這也是值得的。
一鞭子抽在人的身上,在鞭子落下的地方會形成一片“#”形的痕跡,最初先是腫起來,整個創面積都會腫起來。
然后那些有明顯傷痕痕跡的皮膚會在腫脹的過程中裂開,往外滲血,但出血量不高。
這些鞭子在使用前都會沾一下濃鹽水,此時裂開的皮膚開始吸收周圍的濃鹽水,傷口會進一步的撕開,同時濃鹽水灌注進去,引發更加劇烈的疼痛。
更有意思的是這種鞭子抽打出來的傷口不大,加上它是軟的,不會直接對器官造成壓迫性或者機械性的傷害,鹽水也能幫助消毒。
用這種鞭子即使抽打一整天,也打不死人。
只需要兩三天,稍微治療一下,受刑者就能恢復的差不多,再次接受刑罰。
平時一般的小問題,被抽個十鞭子就差不多了,但今天審訊室中的家伙已經被抽了半個多小時了。
警察局局長光著膀子,濃密的胸毛散發著一股股令人惡心的惡臭,他用力掄起鞭子,狠狠的抽了下來。
“啪!”
他沒有問話,沒有問是誰派他去林奇的招工點鬧事的,也沒有問題其他人都是誰,還有沒有同伙。
以警察局局長和這些泥狗腿子互相較勁幾十年的經驗來看,在他們崩潰之前問的越多,反而越有助于他們反抗,不如什么都別問,就一個勁的打,打到他們自己開口交代。
這比什么都管用,這就是警察局局長的經驗。
每一鞭子抽在身上,被吊起來的年輕人就會慘叫一聲,他就像是海邊正在等待解剖的那些魚,離開了水的魚。
不管它們被掛起來的時候掙扎的多么用力,幾個成年人都不一定能控制住它們,但只要時間到了,它們就會自動的死亡,就像是這個年輕人。
又是一鞭子,“啪”的一聲,警察局局長眼神陰森,臉上的肌肉僵著,他憤恨的瞥了一眼吊著的年輕人,轉身把鞭子浸泡在鹽水里。
打人也是一個體力活,不要以為打人很簡單,有這種想法的人基本上都沒有打過架,或者打過人。
其實打人很費力氣,一個正常的成年人,在激烈的對抗中能堅持三分鐘以上的,都可以說是非常有耐力的人了。
很多人連三分鐘都撐不住。
警察局局長抽打到此時,也有些累了,他端著杯子喝了一口水,微微的喘息了一會,然后又沉默不語的拿起鞭子,用力抽上去。
每次泡完鹽水的第一鞭都會打的格外沉,水分增加了鞭子抽打時的力量,年輕人再次慘叫起來,他的叫聲早就沒有一開始那么大了,還很沙啞,甚至還帶了一絲哭腔。
警察局局長知道,他快要崩潰了。
幾分鐘后,警察局局長穿戴整齊的出現在了局長辦公室外,他拽著自己警服的下擺,用力的扯了扯,確保自己的衣服沒有一絲褶皺,然后又拽了拽武裝帶,這才敲了敲門。
在里面傳來了一句“進來”之后,他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先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林奇,點頭致意,最后目光看向了旁邊的德拉格省督。
“交代了,省督大人…”,他頓了頓,“林奇先生。”
此時的他一點也讓人無法聯想到剛才審問室里殘暴的模樣,不過不得不說,他還是很有能力的。
“前段時間有人聯系了一些本地年輕人,說是…”,警察局長瞥了一眼林奇,他的動作幅度雖然不大,但還是很明顯的。
德拉格省督看見了天這個動作,卻沒有說話,警察局長立刻就明白省督大人的意思,他也不在避諱,緊接著往下說道,“說是納加利爾需要的不是外國人和來自外國人的掠奪,想要強大只能依靠納加利爾人自己,他們組建了一個叫做‘納加利爾青年黨’的組織,只吸納年輕人。”
德拉格省督臉上沒有什么變化,林奇臉上也沒有。
社會意識在遭遇外力強行插入的時候激發出某種應激反應很正常,只不過這些人的應激反應比起其他可能溫和一點的方式,稍微激烈了一點,性質也特別了一些。
“我不關心這些東西,我只想知道,是誰指使他們的。”,德拉格只是坐在那,就給了警察局局長很大的壓力。
后者連連點頭,“是,是,那個年輕人說并沒有人指使他們,這只是他們自發的。”
“他們上面的納加利爾青年黨給了他們一些宣傳的材料,上面有一些標語和類似教義的東西,他們自己臨時決定在林奇先生的招工會上鬧事…”
警察局局長也覺得這件事很特別,這種事情在這個國家以前從來都沒有發生過。
它的權力被肢解之后交到了每個行省的省督和大祭司的手上,別說什么黨派了,連一些有社會影響力的社會團體都不存在。
突然間蹦出了一個青年黨,還真是讓人覺得有些吃驚。
“…他們宣稱這一切都是為了讓納加利爾徹底的覺醒,所有的年輕人都應該站在一起,否則這里將會成為外國人的樂園。”
還有一些話警察局局長沒有說出來,因為那些話有些不太適合在這里說。
那個年輕人,或者說納加利爾青年黨的一些想法不能說完全是錯誤的。
普雷頓商行對整個社會經濟的控制其實已經把這個社會推到了失控的邊緣,如果說權力被社會中的一小撮人掌握著,其他人多多少少還能掌握著一些滿足他們生活所需的財富,那么這樣的生活還能繼續過下去。
可現在并不行,錢都落在了外國商人和本國掌權者手中,他們把社會的天然紅利瓜分的一干二凈,什么都沒有給普通人剩下。
其實只要更深入的去一些偏遠的地方就能夠感受到這個社會的絕望,城外那些貧民窟中等死的貧民,街頭巷尾那些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這一切都已經在宣示著有些東西必須改變了,不管是社會的統治階級,亦或是整個社會的結構。
青年黨的出現就是一種覺醒,一種發自于社會底層,在新的時代下成長起來,滿腔憤怒的年輕人,是這些人的覺醒。
他們指責的目標只有兩種人,一種是有權力的人,比如說省督大人,一種是有錢的人,比如說林奇先生。
所以這些話警察局局長不會說,說出來只能自討沒趣。
警察局局長把他該說的話都說完了之后,便低著頭不再多說一句。
德拉格省督瞥了一眼林奇,似乎在詢問他的看法。
林奇只是皺了皺眉頭,“既然沒有人指使,那就先這樣吧,不過我認為這種苗頭最好還是壓下去,這只是一群可能藏著一些老鼠心思的野心家。”
“也好,密切關注這些人。”,德拉格說著站起來,和林奇一起離開了警察局。
坐在車上的時候,德拉格省督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林奇那樣輕聲說道,“以前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他在指有人結團這種事情,以前權力和宗教把人們管控的好好的,人們相信那些宗教的說法,他們即使受到不公平的對待,也不會冒頭。
現在突然蹦出了一個納加利爾青年黨,讓德拉格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仿佛一切都在逐漸的失去控制。
林奇坐在他旁邊,看著窗外被警察驅趕到路邊的民眾,看著他們臉上復雜的表情,微微搖了搖頭。
“你玩過沙堡嗎,德拉格先生。”
德拉格先生是林奇對德拉格省督的新稱呼,一方面他們是“合作伙伴”,納加利爾已經有好幾名省督加入了聯合開發公司,還有一些正在加入的過程中。
其次他又是聯邦公民,以及林奇私人的合伙人,所以林奇用“先生”這樣更加符合文明社會的方式來稱呼他。
德拉格省督點了點頭,“如果你是說在沙灘上的那種沙堡,是的,我玩過,怎么了?”
在沙灘上建造沙堡是很多住在海邊的人小時候最喜歡的游戲之一,潮濕的沙子具備很神奇的可塑性,很多人都喜歡用它做點什么,雖然很多什么都不是。
“我也玩過,有段時間我甚至很癡迷…”,他說著笑了笑,似乎在為小時候簡單的快樂而感嘆,“我一直做的不漂亮,不像是一些成年人做的那么美觀。”
“我以為我長大了之后,我就能像他們那樣做一個漂亮的沙堡,可真的當我長大了,我才發現,我還是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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