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訪者的口音道出了他的身份,白皮狗年輕人這個時候才抬起頭,看向這個來訪者。
他的穿著很普通,一條長褲,一件棕色的短袖襯衫,看著有些隨意。
他沒有任何蓋弗拉人該有的特征,也沒有本地人該有的特征,他就像是他口音表現出的那樣,這是一個拜勒人,至少是一個外國人。
“我不認識你,先生。”,白皮狗年輕人并沒有立刻讓這個家伙進來,房子里除了他之外,還有兩個年輕的女孩,萬一這個人不是好人,他沒辦法保護好那兩個女孩。
要知道,現在蓋弗拉人不是特別信任他,本地人又恨他恨的要死,除了少數人外,幾乎所有人都在仇恨他。
隨時隨地都會有些人找上門來想要殺了他,以此獲得一些聲望,這種事情也發生過不止一次了。
兩人對視了片刻后,屋外的來訪者遞了一張紙條過來,“看來你的戒備心很重,不過沒關系,我來的目的只是希望你能打這個電話…”
年輕人接過小紙條看了一眼,上面的是外地號碼,但都屬于安美利亞地區。
從安美利亞地區被蓋弗拉打上戳之后,總督直接下令毀斷了所有連接其他地方的通訊線路,無線電之類的也被納入了監管內容,現在安美利亞地區的電話,只能撥打地區內的電話。
“我不明白,先生…”,白皮狗年輕人已經記住了這個號碼,但他做出了要把紙條還給來訪者的舉動,他深怕這是某種試探。
別看他現在在巡邏隊里已經廝混的很熟,各方面的人都認識一些,可蓋弗拉人的傲慢讓他們不會輕易的相信任何人,他至少經歷四五次過他認為應該是試探的經歷。
這可能是又一次,這次他們換了一個和蓋弗拉,和本地人不同的外國人來。
那名來訪者并沒有接過紙條,他只是看著白皮狗年輕人,“有人讓我轉告你一句話…”
“黑暗或許讓我們看不清前路但明星會為我們指引方向黑夜終究會過去,黎明總會到來只要我們還懷揣希望!”
來訪者自己似乎也有些感慨他說完后沒有立刻說話,兩個人似乎都在感受著這句話里的一些力量。
過了一會來訪者才開口說道,“這通電話會為你保留三天的時間任何時候但是三天之后,它就會永遠的失效,你只有三天的時間做出決定。”
“那么…我該告辭了,先生!”
來訪者臉上似笑非笑的笑容讓白皮狗年輕人愣了一下等他想要再說些什么的時候來訪者已經離開他一段距離了。
知道他身份的人并不多,他的表情有些凝重起來,如果這次也是一場試探,那么就意味著他所在的反抗組織里面,出現了叛徒!
回到房間里后他按撫了兩個女孩回到臥室中難以入眠,萬一他猜錯了很有可能會傷害到其他人的感情,可萬一真的是這樣…
除了這些還有這通電話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誰在等他如果他打了會怎么樣不打會怎么樣對面的是誰…
重重問題讓他在快要天亮的時候才睡著,白天工作的時候也不像往常那么的活躍,他隱隱覺得這通電話非常的重要,但一時間又下不定決心。
他潛伏在這里花費了很多的時間,甚至犧牲了一些人,他不知道該怎么選。
一晃神三天即將過去,晚上拖著疲憊的身體從外面回來的白皮狗年輕人沒有第一時間的吃飯,而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三天時間,沒有任何意外的試探,他變得疑神疑鬼,就在這一刻,他似乎下定了決心。
就算被人知道了他的秘密,他也只會把秘密帶進墳墓中,但如果這真的是一個機會,那么他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他用臥室的電話撥通了這個號碼,前些時候總會有些電話半夜打進來,讓他這個熟悉本地各個地方的人帶著軍人去抓捕反抗組織,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把電話移走。
電話聽筒中的忙音響起了七八下,就在他有些失望,有些絕望,又有些慶幸的準備掛掉電話時候,另外一邊被接通了。
“我以為你不會給我打電話…”,很標準的通用語,讓人一聽就能聽明白的那種。
白皮狗年輕人沒有立刻說話,他分析著這個聲音的特質,它很年輕,說話時的語氣雖然很平淡,可卻隱藏著一種盡在掌握的控制欲,有些自信,有些自負,有些驕傲。
十幾秒后,白皮狗年輕人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來幫助你們的…”
白皮狗年輕人立刻打斷了電話中另外一個聲音,“你幫不了我,幫不了我們,你誰都幫不了,你根本不知道我們需要什么!”
“不,我不知道!”,電話另外一頭的年輕人似乎一點也不在意他的話被白皮狗年輕人打斷,甚至語氣里還帶著一種淡淡的笑意,“錢,軍火,物資,藥品,各種消耗品,除了人需要你們自己準備之外所有的東西,我都能為你們提供!”
這個聲音以及他說的話太夸張,夸張到白皮狗年輕人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碰到了瘋子。
自從安美利亞的主權更變之后,本地出現了一些反抗組織,總督隨后下令整個安美利亞地區進行全面的禁槍,銷毀所有民間的槍械和民間的槍械工坊。
所有私藏槍械的人都會受到懲罰,最嚴重的莫過于被風干成人肉干,同時也接受舉報。
如果舉報成功,舉報者不僅可以得到被舉報者的財富,同時還會被記功,這些功勞會改善舉報人在安美利亞地區的社會地位。
其中最顯著的一項就是不管如何獲得三十二分的功勞分,一個家庭的家主將會被授予蓋弗拉一等公民的身份,他的家人也可以離開安美利亞地區,前往蓋弗拉接受更高的教育,享受更和平的社會環境。
這也導致了現在整個安美利亞地區找不到太多能用的槍支彈藥,很多反抗組織手里也就那么幾條槍。
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對抗目前的統治者,有很多人都幻想著成為蓋弗拉的一等公民,然后前往這個世界上最強大國家之一,去成為高人一等的人上人。
所以當電話里的那個年輕的聲音說出了這些東西之后,一時間白皮狗年輕人都不知道如何反駁。
這也是現在安美利亞地區所有反抗者面臨的窘境,他們沒有武器去反抗蓋弗拉的暴政…其實不能算是暴政,甚至現在的統治區生活還比他們以前好點,只是情感上很難接受而已。
同時他們又無法獲得來自于祖國方面的援助,戰敗國知道這些反抗組織,但他們的政策是不支持,不反對,不接近。
貿然的接近有可能把矛盾擴大化,再次燃起戰火,比起積蓄力量悶頭發展,等待著以后一舉拿回安美利亞地區,現在無止境的糾纏反而很愚蠢。
至于那些反抗組織…他們死完了就好了,都是一群沒腦子的家伙。
反抗組織的孤立無援讓他們無法獲得物資,一旦他們開始大規模的反抗蓋弗拉的統治,只要限制藥品、糧食等商品的自由交易,就能把反抗組織逼死。
更何況他們缺少補給,這才是最要命的,相反的是人這種消耗品,他們一點都不缺。
電話另外一頭提出的條件讓人難以抗拒,白皮狗年輕人的呼吸急促了一些,他加入巡邏隊的目的就是想辦法打通蓋弗拉的軍械倉庫,但現在他似乎有了更好的選擇。
他強捺住心頭的悸動,壓低了聲音,“你想要從我這里獲得什么?”,他說著補充道,“我要聽真話,那些虛偽的言辭令人厭惡,我想知道,你這么做,到底想要從我們這里得到什么,或者有什么好處。”
這是很正常的想法,對方提供那么多緊俏的物資,還有錢,這些東西都是有價值的,不是隨處可見的垃圾,對方付出了這么多,如果只是“支持反抗運動”,那就絕對是開玩笑。
連祖國都拋棄了他們,一個聯邦人或者國外人,怎么可能會幫助他們去反抗和聯邦一點關系都沒有蓋弗拉?
白皮狗年輕人認為這里面可能有什么陷阱,他必須要問清楚,才會考慮是否同意繼續談下去。
只是,他的提防,戒備,很快就變成了一頭霧水,因為他搞不清楚對方說的到底是他的真實目的,還只是在兜圈子。
“我不會要求任何和你們有直接利益關系的回報,我的要求只是讓蓋弗拉人不痛快,同時我的資助也絕不是沒有要求的。”
“我會先為你們準備兩百條蓋弗拉本國出產的槍械和相關彈藥,還有炸藥,一些緊缺得藥品和一些錢,而你們要做的,就是炸毀xx地區的兩座銅礦。”
“以后我們之間的援助也是類似,你們完成我發布給你們的任務,那么你們就能獲得新的援助,如果你們無法完成,那么就沒有援助。”
“這很公平,對嗎,至少現在你們能白白得到我剛才說的這些東西,以及我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