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加利爾在很多人的眼睛里已經成為了一個巨大的寶藏,特別是在進步黨內部。
從總統先生到下面一個普通的進步黨成員,都已經很清楚的意識到了一點,納加利爾有著聯邦迫切需要的一切,否則聯邦不會為了一個普雷頓海盜勢力如此大費周章。
那么這里面到底有哪些利益,有些人清楚,這些人往往都是事情的策劃者,他們肯定要清楚自己這么做會帶來怎樣的好處,他們才會去做。
不過其他人就不那么清楚了,他們只是本能的跟隨了這種潮流,這種大趨勢。
就像是此時塞賓市市長蘭登,引領他進入進步黨,在他爬升的過程中給予他很多幫助的引路人就和他私底下通過話,如果有機會的話讓他和林奇談一談,看看能不能為蘭登市長獲得一些重要的政治資源。
到了塞賓市市長這個等級,想要再上一層,上升到州長或者國會議員這種層面,需要的就不是什么個人能力的,甚至可以說個人的能力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有多少人,愿意幫助你。
這點很重要,在聯邦的政壇中,每一名想要往上爬的政客都很清楚的知道一道公式,金錢等于上升力。
金錢的持有者,資本家,可以投資建廠盤活地方經濟,可以提供就業崗位,讓人們的口袋里有錢。
資本家們可以豐富市場上的商品種類,讓更多的商品有機會進入普通人的家庭,提高人民的幸福指數。
他們還能帶來更多的東西,醫療,教育,工業甚至是科技方面的進步,這些其實都離不開金錢和持有金錢的人。
如果市長能夠從這次納加利爾的時間里獲得一些好處,就算不多,對他來說也將會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他不謀求自己能擔任州長這樣重要的職務,但是混一個國會議員應該沒有什么問題吧?
憑借他和一些企業不錯的關系,和林奇這樣的人有不錯的私交,像是和資本家有關系的委員會應該會有吸納他的意向,這也讓他具備了成為國會議員的資本。
國會議是由參議院和眾議院組成的,國會議員也來自于這兩個地方,但是在國會和國會議員里,也是有不同的。
比如說身居多個國會委員會職務的議員,和一個什么都職務都沒有的國會議員,在地位上相差的就不是一點半點。
按照聯邦的憲章和聯邦的法律規定,國會最多時只能擁有二十四個委員會,其中有八個委員會為常立,就是一直都在的那種,其中包括了軍事委員會、發展統籌委員會和預算撥款委員會等。
這八個常立委員會中有六個屬于參議院的陣營,兩個屬于眾議院。
接下來再由參議院和眾議院各自組成八個非常立的委員會來處理國家的工作。
像是“醫療改革委員會”之類的,這些委員會會隨著提案或者總統推動的議題變化結束或者建立,不過總的來說,參議院始終掌握著最多最關鍵的委員會,而眾議院的議員人數雖然多,可是給他們的機會卻不多。
但不管是參議院還是眾議院,是常立委員會還是臨時委員會,都離不開錢!
錢,是一個好東西!
如果他的侄子馬克可以憑借對納加利爾的開發獲得大量的資金,以及他照顧到本地一些大型企業,得到一些資本家的援助——他們必然希望自己在國會中能有一個利益代言人,即使這個代言人沒有什么卵用,只能給他們傳遞一下消息。
可國會畢竟是國會,國會議員畢竟是國會議員,這張虎皮比市長好使得多,在某些時候比州長也好使。
這就是他找林奇來的目的,看看自己有沒有機會,塞賓市有沒有機會。
林奇略微沉思了片刻,他也需要有人幫助他,任何一個成功的商人,資本家,都需要有自己在政治方面的利益代言人,通過他們來表達自己的觀點,這一點尤為重要。
他曾經聽過一個笑話,一群政客坐在一起討論誰去前線送死,討論了一晚上也沒有任何的結果,每個人都有不去的理由,誰都無法說服誰。
這樣的爭吵,沉默,一直持續到半夜,很多人都顯得非常的疲憊不堪,可是天亮之后他們就要派人去前線送死,他們必須在這個時候討論出一個結果來。
這個時候,一名老先生因為實在忍不住,無法拉在褲子里,他提議暫停這場討論,去方便一下,大家自然同意了。
在老先生離開之后,突然有人提議道“為什么不讓這位老先生代表我們去?”,他給出的理由也很完美,因為老先生“德高望重”。
爭吵不休一晚上的問題,一下子就解決了,所有人都投了贊成票,直到老先生回來的那一刻,他們立刻把大家“公平公正”的投票結果告訴了老先生。
這個故事可能不太好笑,但它很值得人們去深思。
有時候在我們面臨一些巨大麻煩的時候,你需要的不是一個能夠為你扭轉局面的人,你需要的只是一個能為你說“不”的那個人。
有,或者沒有,有著極大的區別,沒有人會在乎那些失聲者的意見。
林奇也需要自己在政治上的代言人,現在的那些已經功成名就的政客,他們背后早就站著一大串的人了,而且短時間里林奇的生意也擴張不到布佩恩去,或許在市長身上投資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他稍微沉默了一段時間之后,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我們要拋棄我們現在的一些觀點看法…”,林奇說的很坦然,“我們實際上沒有什么我們拿得出手的優勢,輕工業,加工業,這些東西只要有人投資,任何一個地區都能很快的形成產業鏈。”
“產業鏈,你能明白它的意思嗎?”
市長點了點頭,這個詞其實并不是特別的難以理解。
“我們擁有的東西,別人都擁有,甚至會比我們更好,所以我們要放棄這些我們無法占據優勢的行業,去尋找一些新的發展方向。”
“當然,本地的東西不會改變,但是在納加利爾我們要做的會有些不同。”
說到這里時,林奇問了一個問題,“你對人力資源的使用怎么看?”
這不是一個很好解答的問題,而且一下子就讓市長想起了聯邦歷史上的幾次社會大發展時期,大量的國外廉價的勞動力被各種犯罪組織送到聯邦來工作。
他們的工資是聯邦工人的幾分之一甚至是十幾分之一,但他們的工作時長和工作強度,又是聯邦工人的幾倍。
這些人就像是消耗品一樣被消耗在隔壁與荒野之中,他們用自己的尸骸為奠定了這個國家最重要的交通方式,修建了各種令人瞠目結舌的河流和建筑。
但其中絕大多數人在工程結束之后,就被遣返,因為聯邦不需要他們了。
這是一段所有聯邦人都不愿意回憶的歷史,不愿意回憶并不是說人們充滿了愧疚和負罪感,無法面對那段歷史,只是單純的不想讓自己昂貴的衣服上沾染一些小小的灰塵而已。
就連歷史書里都忽略掉了這部分,如果單獨看歷史書,可能幾百年后或者更久之后的歷史學家會對這段歷史充滿了困惑,那些鐵路,運河,到底是怎么出現。
或許這些會被某個神棍歸于神跡,最終成為了歷史中的不解之謎。
現在,人們還無法完全的忘記它,市長很快就意識到了林奇說的是什么,“你要做人口生意?”,他說著還忍不住補充了一句,“現在國際范圍內都禁止了人口生意,如果我們這么做,會受到譴責的,不僅是你,我,就是聯邦都會被牽連。”
林奇搖了搖頭,“不,是勞務輸出生意,我們組織納加利爾富余的勞動力出國工作賺取外匯,這段時間我在納加利爾觀察了很多地方,我有了非常明確的想法。”
“大多數納加利爾人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起床,然后等飯吃,然后等著睡覺。”
“你會在路邊看到很多躺著的納加利爾人,他們整天無所事事,就那么躺著。”
“一方面是納加利爾的女人地位低下,男人們會把工作交給女人們去做,聽著可能有些可笑。”
“另外一方面,他們除了臨時工外很難找到穩定的,有工資的工作,所以他們情愿躺著不動不消耗體內儲存的能量,也不愿意亂動。”
“這些就是錢!”
“蓋弗拉在安美利亞的建設已經逐漸開始,你知道我他們那邊的時薪是多少嗎?”
市長的注意力很快被這個問題從其他地方拽了回來,他下意識的問道,“多少?”
“每小時六十七分格普!”
格普是蓋弗拉的貨幣幣種,不過現在只有在小錢上人們會用格普這個官方的說法,在面對大額的鈔票時,他們喜歡用“金皇帝(百元)”、“銀(白)皇帝(五十元)”、“親王(二十元)”、“大臣(十元)”來稱呼錢幣。
林奇的答案讓市長微微挑了一下眉頭,這個價格超過了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