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們離遷徙的牛群非常的近,草原上的草也非常的高,我們并不清楚其實危險已經潛伏在了我們的周圍…”
一間寬闊明亮的房間里,上流社會的先生們,女士們匯聚一堂,他們或坐或站,每一個都儀表得體,雍容華貴,仔細的聆聽著林奇口中所說的傳奇故事。
他們的注意力高度的集中,因為林奇所說的這些東西是他親身經歷過的,同時也是大家從來都沒有經歷過的,正是因為沒有過,所以才吸引人。
當他說到了獵取豹獅的危險時,每個人都屏住了一口氣,有些女士不安的按住了胸口,這足以證明這段故事有多么的驚險刺激!
林奇站在人們的目光中央,他端著酒杯,擦了發蠟的大背頭和略顯老氣的服飾反而承托出了一種別樣的沉穩,一種超脫出了年紀的穩重。
他微微點著頭,稍稍揚起端著酒杯的手,“就在這個時候,一只豹獅突然從我左側的草叢里跳出來,它把我當成了它的獵物,它打算狩獵我!”
女士們驚呼著,男士們則抿了一口酒來緩解故事帶給他們的緊張情緒。
“巨大的仿佛能夠一口把我的腦袋吞掉的嘴巴,還有些發黃的牙齒,以及惡臭,那一瞬間我就想到了死亡!”
房間里鴉雀無聲,只有林奇話中最后一個音節的余韻,他環顧四周,“是的,我第一次想到了死亡,在這之前,我總覺得死亡是老人們和倒霉蛋們應該考慮的事情,我還年輕,我不應該想到這些,但在那一刻,我感覺到了。”
“生命的寶貴,以及我對死亡的敬畏和恐懼。”
每個人的心神都在隨著他的話搖曳,他稍微停頓了片刻,給大家一個充分的感受這句話背后沉重的時間。
生命歷來都是一個嚴肅的話題,他很好的切合了這個話題,還是他親身經歷過的事情。
過了片刻,他嚴肅的臉上才展露出一些笑容,“我要感謝天主沒有放棄我,即使我腳踩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我活了下來,我及時的彎下腰…”
他做了一個類似閃躲的動作,其實在這種場合做這種動作很不禮貌,也很不雅觀,大家都是上流社會的紳士名媛,可在這個時候沒有人會指責林奇這么做不合適,他們反而希望能夠更多的東西。
“豹獅跳躍的高度很高,大概可以跳三米,或者四米?”,他搖了搖頭,“我不清楚,總之它撲過來想要把我變成他肚子里的食物,只是令人遺憾的是我還不打算那么做,我躲掉了致命的撲咬,它就從我的腦袋上方飛撲了過去,我的脖子甚至能夠感受到它身上的毛發和我的皮膚之間的摩擦!”
“我幸運的活了下來,這也讓我有機會站在這里把我在那片土地上所見到的一切,都告訴你們。”
“你真是太幸運了,林奇先生,這些故事讓我非常的激動,也很緊張。”,一位年輕的女士忍不住插嘴說了一句,林奇的目光在她起伏不定波濤洶涌的胸口上停留了片刻,看得出這位女士的確很緊張。
語言真他媽是個神奇的東西。
“女士!”,林奇微笑著強調了一句,“這不是故事,女士,這是我經歷過的事情,沒有一丁點的摻假,天主可以為我作證!”
這位年輕的女士原本就有些熏紅的臉蛋變得更紅了,她微微低頭,“抱歉,我用了一個錯的詞,林奇先生,你才是真正的冒險家!”
林奇笑著,指了指她,“冒險家,我喜歡這個詞!”
他說著看向了其他人,“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冒險家,我在納加利爾的旅程是一場冒險,但其實我們每個人的生活也同樣是一場冒險,我們的國家也正在經歷著一場冒險。”
“我把所有對未知的試探,都稱作為冒險,生活,工作,乃至于我們在總統先生的領導下開拓國際關系,也是一種冒險,我們每個人都是冒險家!”
這句話引發了很多人的共鳴,有一位先生站了起來,他高舉著手中的酒杯,“讓我們為冒險家,為林奇先生干杯!”
如林的手臂,香醇的美酒,笑顏如花的顏容,林奇很適應這里的一切,隨著他回到聯邦之后借助自己離開之前的影響力,以及他的冒險經歷,很快就到處進行演講,還參加了不少節目的錄制。
人們對外界的好奇足以在這件事上完全的體現,其實大多數人都知道了林奇說的那些冒險故事,但只要林奇出現,人們還是愿意繼續聽他說一遍,這讓林奇的影響力也在快速的擴大。
至少大家都知道冒險家林奇和納加利爾的一切,這些都是林奇計劃中的一部分。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交流結束后,人們心滿意足的帶著收獲離開了,林奇也收到了一些小紙條,有些女士希望能和他談一筆大生意,順便討論一些比較私密的冒險故事,比如說洞穴探險什么的。
當然,林奇都拒絕了,他可是一個潔身自好的好年輕人。
當幾乎所有客人都送走之后,房間里還有一名客人,林奇看著他,他也看著林奇。
兩人對視了幾秒鐘之后,那名客人點著頭稱贊道,“很棒的故事,你自己編的?”
對面質疑,林奇沒有絲毫的慌亂,他搖了搖頭,“不,這些都是我真實經歷過的。”
那名客人笑著搖頭道,“我是不信的…”,他說著看了看門外的工作人員,提議道,“找個地方喝一杯?”
這個地方是布佩恩大酒店的一間用來舉辦各種會議或者活動的大廳,是林奇專門租下來宣傳他的這些冒險故事的。
任何東西都需要包裝,都需要宣傳,他很清楚這一點。
現在故事結束了,酒店的工作人員等待著收拾這里,他們不會催促林奇,但林奇也要自覺才行。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林奇點了點頭,“當然可以,特魯曼先生!”
沒錯,最后一名客人正是國際事務/政策研究辦公室的最高長官特魯曼,據說接下來他有可能會正式的入閣,而不是擔任總統府某個辦公室的最高長官。
在最近一段時間里的外交事務和國際政策變化上,他的一些看法很有前瞻性,也一如既往的準確。
他最近還提出了一種說法讓一些人不太舒服的論調——國家利益至上論。
其實這種論調早就存在了,資本家們早就開始遵守這一套,但是他把這套東西加工了一下套在了國際政策上,用非常犀利的語言和手段讓人們明白,在國際社會中溫情、道德什么的,根本沒有用。
總統似乎很欣賞這些,有些人卻覺得這好像有點…說不清楚的感覺。
林奇這幾天回來之后瘋狂的宣傳他那套經歷,看上去好像的確都是一些個人的傳奇故事之類的,可特魯曼已經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
兩人換了衣服,找了一個普通的酒吧,一個靠邊的沒有人打擾的位置坐了下來。
要了兩杯酒,要了一些一點佐酒的小餐后,特魯曼問了一個問題,“你打算做什么?”
他相信林奇如此密集的參加這種沙龍,上電視,絕對不是沒有目的的,他研究過這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其實做任何事情都很有目的性,他已經想要做什么,才會有如今的這些事情。
林奇的目光鎖定在他手中的酒杯上,他搖晃著酒杯,杯子里的琥珀色的酒水在換的燈光下呈現一種略帶著藍色的色澤,它也隨著杯子的搖晃來回的晃動。
從杯口中溢出的酒香讓人忍不住想要品嘗一下它的味道,可林奇沒有那么做,他只是看著,他是在思考。
過了大概有十幾二十秒的樣子,他才把目光從酒杯挪到了特魯曼先生的身上,迎上了他的目光,“你知道淘金者嗎?”
這個有點突兀的問題讓特魯曼愣了一下,不過他的反應很快,立刻就意識到了林奇想要表達的意思,“你要把納加利爾變成西部?”
兩個人說的都是疑問句的表達式,但是他們的語氣都非常的肯定,以至于這兩句話都變成了肯定句。
林奇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他把酒杯放下,口中的酒精飲料也緩緩咽下,他直視著特魯曼先生,“遍地都是黃金!”
“不管是物質,還是非物質,遍地都是黃金,只要彎下腰我們就能撿到錢,這讓我想到了被人們稱作最好的年代,不久之前的那個年代。”
特魯曼沒有接話,只是繼續看著他,他不相信這個年輕人的目的這么簡單。
林奇臉上多了一絲笑容,“可是我們的對手很多,我不懼怕這些人,我甚至有足夠的把握擊潰他們,但這需要很多的時間。”
“特魯曼先生,現在這個時代進步的速度太快了,我沒有那么多時間去一點一點的完成這些,我需要幫助,需要靠得住的人來幫助我!”
特魯曼先生皺著眉頭,從口中吐出了一個詞——“淘金者”
他大致已經明白了林奇的想法,只是他覺得有點荒謬,又有一些滑稽,“你就這么自信嗎?”
“當你猶豫的時候,其實你已經向命運低頭了!”,林奇說出了一句讓特魯曼意想不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