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恩要塞--
作為帝國防御西邊獸人的邊陲要塞,城塞中屯扎著近兩萬正規軍,大多是弓箭手與步兵,而距離這里不遠的軍營,又屯有騎兵四、五千,是帝國一等一的、維系著整個西境重要關卡。.
在過去的近十年里,洛恩要塞始終與獸人保持著的默契,兩方雖然搔擾不斷,但人數基本都控制在三、五百以下,絕對不輕易開戰。
雖然幾年都持續著這種不算和平的和平,然而洛恩要塞的指揮官布萊恩.埃爾維斯伯爵,從來沒有對獸人放松警惕,作為現今三十多歲的指揮官很清楚,獸人并不打算與人類和平共處,他們是在積蓄力量。
在這幾年中,獸人們在賽特小鎮的廢墟上建造了先祖祭壇,又圍著這先祖祭壇造了一座石頭城市,用來建造的石頭,全部都是從很遠的山上開采下來,憑借著獸人們落后的文明,很難想象他們能夠在短短幾年之內建造出一座比洛恩要塞還要雄偉的堡壘,這讓布萊恩.埃爾維斯伯爵感受到很大威脅。
他陸續派出了幾十次的軍隊去搔擾獸人建造堡壘的進程,畢竟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對方在洛恩要塞外面建立基地,但是,因為秉著不想開戰的心態,獸人還是成功地建造起了一座堡壘。
而一旦堡壘建造完畢,獸人對洛恩要塞的態度就變了,不再是以前那樣小敲小打,而是正面大規模的攻擊。
七年后的今天,獸人的攻勢越來越兇猛,面對著人類的弓弩,獸人們好似不懼死亡般,前赴后涌地沖向洛恩要塞的城墻,尤其是最后幾次,獸人甚至打造了投石車。
雖然那些投石車的工藝十分的粗糙,但是威力卻絲毫不比洛恩要塞的魔晶炮,更糟糕的是,獸人甚至可以驅使強大兇猛的野獸,其中有一些,甚至是堪比角蜥般古老的野獸。
為此,雙方都是損失慘重,人類一方倒是還有要塞作為屏障,而攻城一方的獸人卻是什么都沒有,兩軍死亡的比例,甚至達到了一換二。
平均兩名人類士兵就能換一名獸人步兵,這可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戰績,要知道,如果是在平地上,單單一個獸人步兵,就能干掉一個小隊的人類士兵。
僅僅幾次戰斗,獸人至少損失了兩萬多的精銳步兵,這樣的損失,如果對一千年以前來說,簡直就是不值一提,但是現在…太陽漸漸地落了下去,又是一天過去了,連帶著獸人們的攻勢也緩了下來,在洛恩要塞人類士兵的歡呼聲中,獸人們背起戰死的同伴,一聲不吭地撤軍了。
連續三個月,獸人猛攻洛恩要塞,這種天亮開戰、天黑撤退,堂堂正正甚至近乎愚蠢的戰術,至今還沒有改變過,說實話,如果撇開身份不談,布萊恩.埃爾維斯伯爵確實有些敬佩這些獸人。
要知道,在這幾年中,布萊恩.埃爾維斯伯爵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獸人中出現哪怕一個逃兵。
忽然,布萊恩伯爵又看到了那名身高近三碼的獸人勇士,比其他的獸人高大許多,也強壯許多。
布萊恩伯爵清楚,那是獸人酋長的兒子、獸人中的勇士,雅布圖,在這幾年中,每一次都是他率領的獸人軍隊,兩人也算得上是老交情了。
在這些年的接觸中,布萊恩伯爵漸漸了解到,對方并不是什么茹毛飲血的種族,有著自己的文明。
實話說,獸人吃人么?吃!
但是他們吃的最多的并不是人類,而是他們部落里的自己人,不過,那絕對不是為了填飽肚子,而是因為崇拜對方、敬佩對方,如果說部落里一位強大的勇士不幸戰死了,獸人們會以角斗的形式選出十個左右最強壯的男人,將那位勇士分了吃了,主要是四肢和心臟等等,其余部分則恭恭敬敬地安葬。
因為他們認為,只要吃了那位勇士的血肉,就能獲得他生前的力量。
而如果是一位老年的薩滿死了,那么接替他的年輕薩滿會將前輩的腦髓吃掉,因為這意味著他繼承了前輩的知識與經驗,而同樣的,其余的部分則恭恭敬敬地安葬。
就算是被他們搶走的人類戰士尸體,在完力量之后,也會受到勇士的待遇安葬,當然了,在人類一方看來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這是文明的差異。
雅布圖,是最后一個離開的。
當他回到堡壘的時候,部落中的老薩滿們都在大門門口站著,包括他的父親,整個獸人部落的酋長。
在看到這些戰死的戰士尸首時,站在這邊的獸人們氣氛非常沉重,但是他們什么也沒說,沒有哭喊的,也沒有大罵的,僅僅只是默默地站著。
身高三碼多的獸人勇士雅布圖單膝跪在父親身前,低下了頭。
老酋長默默地點了點頭,招了招手,叫那些活著的人將死去的同伴掩埋,扶起了自己的兒子。
趁著沒有人注意的時候,雅布圖低聲說道,“人類,變得強大了,他們有武器、有魔法,很厲害…”
“唔,”老酋長嘆了口氣,拄著木頭拐杖說道,“我們失去了一千年的時間…”
雅布圖沉默了一下,說道,“就算我們能攻占人類很多很多土地,我們也會付出沉重的代價,部落的勇士們…而且,他們人類中,有好幾個使徒,強大的使徒…”
“我知道,”老酋長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先祖的力量已經告訴我了世界發生的一切,但是,為了部落的延續,我不得不那么做…我為勇士們的犧牲感到悲痛,但是,我更悲痛我們故鄉的同胞,土地,肥沃的土地,大片大片的肥沃土地,為了這個,就算付出怎樣的代價,都是值得的!”說著,他頓了頓,語重心長地說道,“比起犧牲的勇士們,部落的延續更加重要,即便我們失去了所有能夠戰斗的勇士,但是只要我們的種族還沒有滅亡,她仍然延續著,那么,所有的犧牲都是值得的!——包括你,我最英勇的兒子!”
“為了部落,我會按您說的去做!”雅布圖默默地低了低頭,眼眸中泛起幾分嗜血的紅芒,在他身后,隱隱浮現出一只長著獠牙的兇獸的虛影。
--卡薩利斯地區,大風谷--大風谷,是精靈族的集聚地,他們已經在這里居住了幾百年。
但是,精靈族們最初并不是住在這里,而是住在靠近湖泊、河流的邊上,他們會在哪里建造自己的城堡。
說起來,精靈族的城堡很有意思,整個城市內看不到一塊石頭,他們的房子,直接在巨樹里面。
但是,他們從來不破壞樹林,即便是要搭建住處,也是用一種類似蔓藤又類似樹木的植物,這種植物生長極快,尤其是在施展了生命魔法之后,幾乎眨眼的功夫就能變成一棵巨大的樹木,而精靈族,便是用這種植物建造自己的城市。
在第一次聯盟戰役中,他們才是與獸人決戰的真正勝利者,然而,由于幾次內亂,導致了損失嚴重的精靈族徹底失去了東部大陸霸主的地位。
到黑鐵時期,人類逐漸形成領主、公國,在那時候,人類與精靈也發生過一些中小規模的交鋒,精靈原以為憑借他們的生命魔法就能打敗人類,但是很遺憾的,他們失敗了。
當到了薩森王年代時,不計其數的大小公國逐漸統一成兩個國家,北方是以黑魔法師為主的帝國,南方則是受白魔法師掌握的教廷,而當時的精靈,內部早已分裂,單憑一個族或者幾個族,根本無法與兩個人類國家中的任何一個抗衡。
漸漸地,心灰意冷的精靈們淡出了人類的眼中,挑了一些偏僻的地方居住,而當時薩森王忙著與教廷開戰,顧不上他們,以至于現在若是在人類城市看到一個精靈,人們都能驚訝半天,要換做在黃金時期,這根本就不算什么,要知道,當初有些精靈族族人,有一些可是和人類居住在同一座城市的。
或許,凡是高智慧的種族,都逃不開內亂,人類是這樣,精靈族也是這樣。
一個月前,精靈族忽然向作為同盟的人類求援,原因很簡單,他們又一次地爆發了內亂,叛軍一度攻到女皇的宮殿。
而就在精靈族的使者剛抵達薩森的同時,精靈族女皇的護衛軍被叛軍擊潰了,叛軍占領了宮殿,將精靈族女皇以及一大群高等精靈全部關押了起來。
而這支叛軍的首領,叫做克里西斯,原來只是一個中等精靈,是一名游俠,很難想象,他所率領的一支僅僅只有幾百人的叛軍就能擊潰所有的女皇護衛,將女皇扣押了起來。
這是一百年來精靈族第一次內亂。
“為什么要這么做?”女皇憤怒地望著叛逆者問道。
女皇確實有這么問話的資格,畢竟這百年中,這位寬厚的女皇并沒有什么過失,在她的統治下,精靈族雖說無法再回到一千年前東部大陸的霸者地位,但是種族卻完好無損地保存了下來。
在被扣押的女皇那憤怒的目光中,克里西斯淡淡笑了笑,輕聲說道,“我不想觸犯您,但是,我認為,您不適合作為領袖帶領族人,恢復千年前的光輝!”
“千年…”女皇愣住了,原有的憤怒表情逐漸退去,疑惑問道,“你要做什么?”
“背叛者必須受到懲罰!”克里西斯說道。
女皇微微皺了皺眉,似乎一時間沒有理解對方的話,但是在幾個轉念之后,她明白過來了,露出一臉的駭然表情,震驚說道,“你…你瘋了?”
背叛者,這可是精靈族對于人類的稱呼。
還沒等克里西斯說話,旁邊被押著的幾名高等精靈氣憤地罵道,“你才是叛逆,你只是一個該死的下等仆人,竟然敢扣押女皇!”
克里西斯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瞥了一眼那幾名高等精靈,無形中好似有股無比強大的氣勢一下子籠罩了整個皇宮。
而更令人震驚的,是克里西斯的背后隱隱浮現出一個朦朧的虛影,虛影緩緩地睜開一雙淡紅色的眼睛,凡是接觸到他目光的精靈,都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即便是女皇,也不禁從靈魂深處感到了畏懼與臣服。
“是誰給了你們插嘴的膽量?是誰給了你們仰視我的權利?”
在克里西斯那無法言喻的逼人目光中,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頭,仿佛受到某種強制的力量般。
“只有死才能赦免你的罪孽,去死!”克里西斯淡淡說道。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那些高層精靈忽然停止了怒罵,抬起右手,施展魔法貫穿了自己的胸膛。
而令人愕然的是他們的表情,他們那驚恐、畏懼的表情意味著他們根本不想那么做。
就是這股力量,無法抗拒的力量,惡魔的力量…就是這股惡魔的力量徹底瓦解了整支宮殿護衛軍…女皇的心涼了半截,因為她意識到,即便是整個精靈族,也沒有一個人能夠抗衡這股來自惡魔的力量。
包括自己…在女皇戰戰兢兢的目光中,克里西斯走到了她面前,俯下身捏著她的下巴,沉聲說道,“去召集所有的族人,以你的名義…”
“不…”女皇強忍著心中的戰栗搖了搖頭,驚聲說道,“你不知道現在的人類是多么地強大…”
“哼!”克里西斯冷冷一笑,松開手淡淡說道,“我要比你更加清楚人類的力量,但是…但是,那又怎么樣?”
“你會將我們整個族都引向滅亡!”
“從什么時候開始,驕傲的精靈已經習慣于向人類臣服?我們的榮耀呢?我們的驕傲呢?”說著,克里西斯的眼中逐漸泛起了淡紅色的光芒,沉聲地說道,“所有人都聽著,人類,可恥地竊取了原本屬于我們的榮耀與戰果,他們是我們的敵人,一味地退讓,遲早會將我們整個種族覆滅!”說著,他頓了頓,一字一頓說道,“以我的名義,召集所有族人,對人類…開戰!”
“是!”除了精靈女皇外,所有的精靈都恭敬地跪了下來,哪怕是那些先前還怒罵著的高等精靈。
精靈女皇忽然感到靈魂深處涌出一股名為臣服的錯覺,那是一股叫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這個族人,不,是這個族人背后的惡魔,仿佛是天地間唯一的一位王者,任何生物都必須臣服于他。
--梵多--傍晚的時候,貝利亞提前結束了瑞奧克斯學院的事物,一個人站在廣場的噴水池邊,望著池子里的水。
“很有興致啊,第一次見你到這里來!”忽然,他的身后傳來一個聲音。
貝利亞轉過頭去,見狄婭攙著索斯的手站了自己身后,輕哼一聲。
狄婭了解貝利亞的脾氣,借口去看看一邊的店鋪離開了,給了兩人單獨說話的時間。
“等莉莉絲?”索斯微笑著問道。
貝利亞的臉頓時沉了下來,冷哼一聲,隨即好似想到了什么,沉聲說道,“感覺到了么,最后的兩個遠古意志也蘇醒了…”
“是么?”索斯愣了愣,聳聳肩說道,“我可不是占星師,這種事我怎么會知道?”
“只是一種感覺…”貝利亞沉默了片刻,皺眉說道,“、,這可是兩個非常難纏的家伙…”
“你和他們較量過?”
貝利亞搖了搖頭,望著城內的水低聲說道,“在我的世界,蘇醒的只有和,其他幾個家伙,都在沉睡中沒有蘇醒,但是這個世界…”
“難纏到什么程度?”
“遺跡中的文獻記載,是第二個誕生的遠古意志,只比慢一秒,你應該知道,貪婪是所有遠古意志的兄弟,換句話說,傲慢才是第一個誕生的欲望,象征著最初的權威,是最后一個誕生的,比起暴食,我更加比較擔憂…”
“你的意思是…”
“在古老的文獻中,誕生越早的遠古意志,便具有卻強大的神之力量,越不具野心的遠古意志,便擁有卻強大的力量…”
“你的意思是,…”
“啊,或許是強大到足以到比擬斯洛斯的存在,甚至要比斯洛斯更加強大,即便是應該也具有著超越的力量,你應該知道,遠古意志的戰斗,其實真正戰斗的只有四個遠古意志,、、、,而是中途退出的,而像與,從一開始都沒打算參加…”
“欲望的體現么?”
“嗯,代表欲望越強烈的遠古意志,本身的力量便愈加強大,在我看來,最強大的,恐怕不是,而是,第二個,是,斯洛斯…”
“能力呢?”
“不清楚啊!”貝利亞微微嘆了口氣。
“你很擔心么?”索斯好奇問道。
“擔心?”貝利亞露出了幾分冷笑,淡淡說道,“你要搞清楚,這個世界無論變成這樣,我都無所謂,相反,我倒是蠻期待的,七個遠古意志之間的戰斗…”
“你…”索斯無語地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忽然旁邊傳來一個女人的柔柔聲音。
“說什么呢?”
索斯下意識轉過頭去,見莉莉絲穿著一身黑色的晚禮服走了過來,臉上頓時露出了幾分古怪的笑容,望了一眼貝利亞,對莉莉絲微笑說道,“晚上好,莉莉絲!”
“你好,索斯!”莉莉絲禮貌地行了一個禮,望著她那賢淑的模樣,很難想象她其實是一個脾氣暴躁、反復無常的女人。
“那么,我不打擾你們了!”索斯嘿笑著離開了,只剩下黑著一張臉的貝利亞單獨面對著莉莉絲。
“你這是什么表情?”望見貝利亞臉上的表情,莉莉絲的笑容頓時消失無影,低聲說道,“這可是你邀請我來的!”
“是是!”貝利亞皺著眉搖了搖頭。
見貝利亞的表情有點不對勁,莉莉絲詫異地打量著自己的裝束,又望了眼四周,卻見附近其他人都只是穿著普通的便服,有的甚至是一件簡簡單的魔法長袍,望著那些人對自己指指點點,莉莉絲心里頓時明白過來。
“你再等我一會,我回去換一身!”莉莉絲說道。
“算了吧…”
“那怎么行,”莉莉絲咯咯一笑,望著貝利亞說道,“我可不希望你被人笑話,你可是我的男人呢…”
“誰是你…”貝利亞下意識地反駁著,然而還沒等他說完,莉莉絲化作一道黑暗氣息消失在原地。
憑心而論,貝利亞很清楚,莉莉絲在這幾年后沒有任何虧待自己的,能讓一向盛氣凌人的她這樣低聲下氣地對待自己,貝利亞有時也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所以,他才邀請莉莉絲。
但是,內疚并不是愛慕…無論莉莉絲怎么做,都無法代替貝利亞心中的那個她,這一點,貝利亞清楚,莉莉絲也清楚,只不過兩人都沒有說破罷了,貝利亞是顧及對方的使徒身份,而莉莉絲,是不敢,是不愿意…就在貝利亞嘆息的時候,街上的人群中匆匆跑來一個人,砰地一聲撞在他身上。
還沒等貝利亞開口說話,那個人低著頭連聲道歉,隨即匆匆跑遠了。
貝利亞并沒有看到那個人的模樣,但是聽對方道歉時清脆的聲音,顧及是一個十七、八歲女孩子。
望著對方跑遠的背影,貝利亞下意識用左手摸了摸腰間,果然,他的錢袋沒了。
但是他沒有任何的生氣,只是一邊冷聲笑聲,一邊緩緩抬起了右手,只見他的右手上,分明有一袋裝地鼓鼓的錢袋。
“和我玩這套?哼!”貝利亞掂著錢袋,露出一臉的古怪笑容。
就在他正要離開的時候,忽然一聲“站住”,隨即,那個撞到他女孩子又回來了,匆匆跑到他面前,恨恨地將一只空扁的錢袋丟到貝利亞懷里,隨即抬起手,憤憤說道,“還給我!”
“還給你什么…”說到這里,貝利亞的聲音戛然而止。
望著女孩子的面容,望著那異常熟悉的容貌,他愣住了。
少女狠狠地瞪著貝利亞,從他手中奪走了那只錢袋,哼了一聲,轉身跑開了,望著她離開的背影,貝利亞的臉上莫名地露出了會心的笑容,是他這幾年來從來都沒有過的真心笑容。
也許有一天,我們會再次重逢…相遇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希望那個時候,我們依然能夠認得彼此…“看來,說什么也不能讓那些遠古意志們在這個世界亂來呢…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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