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試結束的當天,“鬼手”朱化亭惜敗的消息便傳了出去,許多業內人士都表示震驚。
在他們看來,朱化亭經驗老道,技術非凡,出道幾十年怎么會輸在一個后輩手上?
直到零零散散的幾個現場對決視頻上傳拼湊在一起后,這才讓人感嘆朱化亭真的輸了。
關注比試的不止魔術界人士,還有雜耍界、古戲法圈子、賭界等領域的人,他們當中有許多人對李夜是非常嗤之以鼻的,畢竟他頂著一個天才魔術師的頭銜到處招搖,總讓人有些不舒服,但現在倒是對他頗有改觀,多少認可了他的實力。
當然也有討厭他的人,他們非常好事的就著視頻里面的對決分析了起來,說他如何卑鄙耍詐,只會用陰謀欺騙七八十歲的老人家,沒有一點公德心,又或者是揪著他囂張的態度不放,說他有了名氣就飄了完全不把老前輩放在眼里,是個沒有規矩的人。
這些都是柳依依跟李夜說的,他對于已經過去的比試不想多做關注,但是柳依依不同,身為一名主持人,她習慣性地關注熱點消息,在網絡上看到那些網絡評論家對著李夜一頓噴,就很是氣憤在李夜面前念叨,或許在她看來明明是李夜贏了為什么還要受到不公的謾罵,未免有些太無理取鬧了。
李夜對此風輕云淡,他和林靖瑩的事當時網上罵得多難聽都有,這些似捧實譏的言語實在是太小兒科了,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他才不管其他人怎么說,反正這次接下了戰書,千里迢迢來迎戰,怎么也不算孬種,自己心里過得就行。
雖然他是這個態度,但外界可不這么看,終于在被人故意激起爭端下,一名戲法師向李夜下了戰書,以一百萬為現金賭注,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這名戲法師名叫朝洪明,也算小有名氣,他在自行拍攝的挑戰視頻中說很敬重朱化亭,李夜使用卑鄙手段取勝,他看不過去,想替朱化亭出口氣,于是立下賭局問李夜敢不敢接,如果他不敢接就是承認自己是懦夫,必須摘掉他天才魔術師的頭銜。
令人諷刺的是,在這視頻發出不久,李夜就收到了朱化亭的邀請,說請他去喝茶。
對于這位前輩他還是頗為敬重的,于是也沒有推辭,帶著柳依依上門。
這次見面是在另外一個比較小的四合院內,好像是朱化亭家的祖宅。
他們到時,朱化亭和老黃正在院中喝茶,見到兩人急忙招呼。
“李夜來了啊!趕緊過來坐,今天老朱難得拿出了他珍藏很久的茶葉啊。”老黃率先說道。
“嘿嘿,如果不是你也來,我也不會拿出來,老黃可沒有那個福氣。”朱化亭滿臉笑意。
李夜和柳依依對視了一眼,便雙雙坐下了,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閉起眼睛感受一番說道:“好茶!香高濃久,滋味鮮醇,讓人回味無窮,喝進去的一刻閉起眼竟然還有一種縹緲的感覺。”
他自己開工作室,有事沒事就泡茶,多少也養出了一些口感,一喝就喝出來了。
從前他老是聽別人說品茶,說茶的味道分三六九等,總感覺是扯犢子,直到有一天他拿著三個杯子,給自己泡了三種茶,對比喝了一下后才知道是真的有區別。
現在這種區別更明顯,他看茶葉扁平挺秀,泡出的茶水明黃清澈,香味縈繞鼻尖,就知道不是凡品,難怪老黃會說朱化亭難得拿出來。
朱化亭聽到他的夸贊,那是從骨子里感覺開心,臉上都快笑開花了,不無得意地說:“我就是說你有眼光,不像老黃第一次喝啥也喝不出。這茶名叫‘獅嶺佛馨’,屬于老山云霧茶,產自金陵近郊的老山地區獅子嶺,毗鄰老山國家森林公園,還有人說是江南的情懷孕育了它,可以說是不可多得的茶中佳品。”
“受教受教,想來不便宜。”李夜又抿了一口,還不忘給柳依依倒了一杯。
朱化亭笑道:“哈哈,不要管便不便宜,好喝就行。”
李夜點點頭,見兩人不說話了,便問道:“前輩今天找我來不會是光喝茶吧?”
朱化亭喝了一杯茶,猶豫了半天才說:“朝洪明那事我已經知道了,沒想法到我們兩個的切磋竟然開了先河,恐怕后面的人都想來挑戰你,實在不好,我這里賠個罪。”
他端著茶杯起身就想要彎腰,李夜嚇了一跳,這還得了,急忙扶住說:“這哪能怪你,況且我根本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朱化亭搖搖頭道:“我這次輸了,戲法圈子里有人恐怕覺得臉上很難看,潮洪明敢拿出那么多錢,還明目張膽挑釁,我看他后面肯定有人撐腰,不會那么容易放過你的,你不接這個,明天他們又弄個人出來,天天給你下戰書,一次兩次推脫還沒什么,次數多了別人還真以為你怕了,對你名聲不好。”
李夜一想,要是以后隔三差五就有人找他下戰書,那他還不得煩死。
正想著他瞥見朱化亭的神色,似乎想說什么,心中一動,于是問道:“前輩有什么辦法解決嗎?”
朱化亭咳嗽一聲,看了看老黃,老黃頓時會意,對李夜說:“他想收你當徒弟,你成了老朱徒弟,就沒什么人說三道四了,你肯不肯?”
李夜一呆,下意識問道:“你不是有徒弟嗎?”
“哼,就他那個心性哪里夠格?我會輸,大部分都是賴他。”朱化亭說到這還是挺有火氣的。
原來那日對決,最后時刻,兩人同時出刀,他那個準徒弟竟然微微抖了抖手,發絲落慢了一點,導致了朱化亭輸了。
想起以前程廣那個徒有虛名的師父,李夜頓時為難了起來,他本人沒有一點拜師的欲望,但朱化亭今天特地邀請他來,還好茶招待,顯然是看重自己,該怎么回答?
見他猶豫,朱化亭從懷中掏出一本非常老舊的書籍,說:“你認我做師父,我沒什么可以教你的,也不會要求你做什么,但這里面有我一身本事,還有我不會的,都可以交給你。”
李夜目光落在這本《戲法古法門》上,知道這是人家縱橫江湖幾十年吃飯的東西,有些吃驚,不過對于朱化亭的話,他還是有些疑惑,忍不住問:“那前輩收我這個徒弟到底是干嘛?”
朱化亭笑著問他:“你覺得我的手快還是不快?”
“當然快,完全配得上‘鬼手’這個稱號。”李夜發自真心說道,如果不是他的眼睛發生了變化,怎么也不能看清他那如果鬼魅般的手速啊。
“你認為快,我卻見過更快的。但是就是能達到我這樣程度的,我找遍大江南北也只找到半個有資格繼承的,結果心性不行,你說悲哀不悲哀?我年紀大了,沒多久好活了,這戲法是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不能到了我手上斷了。”
李夜明白了朱化亭的意思,不過拜師是很慎重的,一拜就是一生,入了門并非一個頭銜掛在哪里,常常身不由己,這事關自己未來生涯,他必須慎重。
“前輩的意思我明白了,實話說,之前我拜過一次師,但我后來直接被踹出了師門,所以要再拜師就得認真考慮一下了,能不能給我點時間?”
朱化亭微喜,李夜沒有直接拒絕就證明還有機會,他急忙說沒問題,而且還直接把書交給了李夜。
“這…這不好吧?”李夜急忙推辭,感覺有些無語,這是生怕自己跑了啊。
“嘿嘿,沒什么不好,你有本事就學去,到時候不想拜師也沒事。”朱化亭滿臉笑意。
李夜只好無奈說道:“那好吧,不過我發誓沒考慮好前,我是不會翻這本書的。”
朱化亭笑瞇瞇地點頭,說隨他隨他。
兩人再駐留了一會,便離開了,朝約定好的國家電視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