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分開
高曇聽到了錢湗的話，笑容更甚。
拉起身旁李滅狼的手，轉身離開。
錢湗急切的追了上去，這是來自占牌師的直覺！
對方絕對就是自己尋覓許久，不管在現實和游戲中都幾乎沒有收獲到蹤跡的食人花！
作為優秀成員，他可以用直接的方式在公會尋求幫助。
“發布公會懸賞：跟蹤任務，橫山關前哨站，一名紅黑長裙的白發單馬尾女性。”
“收到！”
“明白！”
“我見到了。”
這里可是黑境聯盟的主場。不過錢湗還是不敢掉以輕心，而且他的目的不是在游戲中殺死對方，而是想和她交流，看能否試探出什么。
“怎么了？”李滅狼被高曇捉住了手臂，但還沒來得及驚喜，就被硬生生的拽著走，差點左腳絆右腳。
“出城之后，你甩開跟蹤的人，去我跟你碰面的那個地方。”高曇一邊環視四周，一邊跟李滅狼說道。
雖然他的實力不怎么樣，但說到潛伏，不是一般背刺可以比得上的。
“哦…對了，你怎么帶著頭盔出門了，今天什么時候回來啊？”
高曇身子微微一頓，旋即恢復正常，若無其事的道：“先把這里的事處理好再說。”
因為活動，所以前哨站聚集了大量的玩家，就算這里說得上暫時是黑境聯盟的大本營，但對比所有玩家，依舊相差甚遠。
“他們出城了！”
“兩個人分開了，那個男的也要追嗎？”
“追！”錢湗說道，任何的線索都不能放過。
出了城，沒走多遠，錢湗意外的發現了高曇停在了被焚毀的林地，不遠，是當時沒有繼續燒下去的森林。
“我想問一句，你追著我，是有什么想法嗎？”夜色中，她拿著一顆光石燈，映照出周圍一圈的朦朧亮光。
“懸賞任務轉移為那個男的，提供情報的成員我會發放酬勞，謝謝。”
錢湗結束了針對食人花的懸賞，然后走到高曇大約五米遠的面前，大致看清了她的臉。
陌生，但嬌媚。
和當時自己開門瞬間的第一印象差不多。
“食人花。”
高曇把玩著光石，看著他：“你是哪位？”
“一個微不足道，差點死在你手下的陌生人而已。”錢湗盯著她，拿出了卡牌。
高曇像回憶起了什么，露出十分真誠的笑意：“占牌師么…你想跟我談談嗎？我猜也是，跟我來吧。”
說完，走入森林之中。
在游戲中，錢湗沒必要懼怕，想必對方也是。而且他也不覺得自己會是她的對手。沒錯，錢湗聽著像前鋒，實際一點都不莽，如果在現實中碰到對方，估計第一反應就該是先溜了，再叫人。
“你啊，就是那天在巷子伏擊我的人吧，黑境聯盟？”高曇跳上一棵樹的分支，坐了下來，把光石隨手放在旁邊的樹杈上，
“沒錯。”錢湗干脆承認，“你在現實干的事情，就不怕有一天引起眾怒嗎？”
高曇靠著樹干，整個身體把樹枝當做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是大部分人的處世方式。”
“我朋友被你殺了，我也差點被你殺了，你說我要不要算計到底呢。”錢湗發出冷笑，盯著她。
“哦，我也無所謂再多一個敵人…嗯，或許早就是敵人了吧，我們在這里的對話是無意義的，游戲中你殺不死現實的我，我也找不到現實的你，如果你想宣泄仇恨，去參加大賽吧，我可是被意外分到了法師系呢。”
高曇那滿不在乎的語氣讓錢湗有一種被蔑視的憤怒。
但他清楚，對方有這樣的資本。
游戲中，大家都無可奈何。
“但是，我會在黑境聯盟下達針對你的永久擊殺懸賞。”至少，這樣或許能讓她的實力不會增長得這么快。
“你不是第一個，或許，也不會是最后一個。”高曇用好笑的神情看著他。
錢湗走了。
“那個人跟丟了，是個背刺，潛伏技能很特別。”
“辛苦了，謝謝。”
“不客氣。”
錢湗關閉通訊，最終，另外一個人也是沒有追到，不過他并沒有隱藏ID，好像叫是個狼滅。
高曇看著錢湗離開，呆呆的坐了一會，嘆息一聲。
“出來吧，狼滅。”
夜風有些陰涼，吹過葉子，莎莎啦啦。
“你沒必要自欺欺人…二哈。”
片刻，在光石所能照耀到的邊緣，一個身影垂著手，目光復雜的看著樹上的那個熟悉人兒。
噠。高曇跳下了樹，臉上不見有什么特別的表情：“都聽到了吧。”
李滅狼遲緩了一會，才點下了頭。
“我不會回去了，枕頭下有張不記名的卡，但要在龍城才能提…”
“你真的殺人了？”
李滅狼沒有聽完，直接打斷。
高曇看了他一眼，雙眸轉向別處：“沒錯。”
風變得更涼了，隱隱還帶來了不知名的腥臭。
他失落的看了高曇一眼，沒有看多久，單單一眼，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然后低垂下頭，轉身，挪動腳步，踩著黑夜離開了這里。
或許一個舔狗，也有最后的堅持。
夜林中，孑然一人的高曇輕輕彎下了腰，平穩的呼吸突兀的變得急促，胸口似乎有些發悶。
“你在痛。”肖檀嘆息道。
“閉嘴。”
“現在放棄你的偏執，一切都能回頭。”
“閉嘴！”
“我…它…出來了。”
“把心中的偏執放大吧，只有這樣，才會忘記這些繁瑣、幼稚、無聊的感情。”食人花。
“高曇，別聽它的，它只是——”
“如果你還想多存在兩天，就乖乖給我閉嘴！”食人花仿佛在咆哮。
肖檀安靜了，在高曇的腦海中沒有再發一語。
“你仇恨的對象，錯了，應該所有男人都可恨，無需丁點的同情。他們貪婪、縱/欲、無情，才會有那么多所謂‘被花吃掉的女孩’。而現在，你就是花，食人花，讓他們，得到應有、或即將有的報應。”
高曇看著手中的哈士奇玩偶，呼吸漸趨平靜。
“別想誤導我，食人花，那是你的想法，當我們的交易徹底達成之后，隨便你想做什么，沒人阻攔。”
“但現在，我是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