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爾王子楞了一下,大搖其頭道:“你是在開玩笑嗎?你數數我自己一共才有多少這種近衛重騎士?驅猛,那是帝國最為核心的力量,自古以來,只能掌控在皇帝一個人的手里!”
楚云升一拍桌子,頓然道:“想辦法做皇帝!”
紫金騎士胯下的騎獸實在太優秀了,速度快,爆發力強,身形兇猛,強壯,無論哪一點,血化戰馬都比不了,布特妮等人十三匹戰馬借助血族來到這里后形成的新的吞噬能力,在撤離前吸噬了胡爾送來的一批普通騎獸,雖然沒有明顯的提高,但依舊能感覺到與之前有所不同,要不然也不可能順利完成才成功過一次的三階冰鎖符陣。
和拔異的退化能力一樣,血族天生就是進化的物種!
這種能力似乎與他用冥的身體時有點類似,不同的是,他當時雖然也需要不少的數量才能吞噬成功,但比起血族們來說,要遠遠少得多,聽布特妮說,她們在沙漠游蕩了近三個月,殺了數不清的豬頭人,才把它們的潛力吞噬完。
所以無論如何,這種叫“驅猛”的騎獸,一定要大規模地弄到手才行,一星半點,滿足不了血騎的需要。
胡爾王子看了楚云升一眼,眼藏著深深的憂慮:“如果你沒說出你神之行走的身份,或者不是真的,以你接近樞機的能力配合我,或許還有機會爭一爭,現在,恐怕…”
楚云升道:“有什么問題?一國不容二神?”
胡爾王子搖頭道:“神有主次之分,五國之中,除了極南之地信奉唯一神,和辛秘之國不知道外,其他三國,都有主次神靈之分,所以。除非你的那位新神靈愿意成為帝國所信奉的次神位置,否則我不會有任何機會,但這種事,還從來沒有聽聞過。”
楚云升很“霸氣”地揮了揮手道:“沒關系。它無所謂,次神就次神,我代表它了!”
還是那句話,影人要不服,還能咬他不成?
影人又一次被他“賤賣”了。
胡爾王子表情十分的錯愕。大概更加從來沒有聽聞過這種事,行走把神靈給代表了?到底誰才是誰的主子!?
楚云升沒去理會胡爾,起身走下大車,文蘿已經追趕上來,正在和布特妮說話。
見到楚云升,文蘿倒是很平靜,問了一句有沒有受傷,便不再多問,直奔主題。
“你說海國和地底小人可能有勾結?”楚云升聽了文蘿最先說起的事情后,立即沉起眉頭:“難怪它們能那么快發現我。以地底小人的技術,在胡爾或者鮑爾的人身上裝幾個間諜設備的確易如反掌,甚至有可能他們當中就有臥底。大陸帝國繁衍了幾千年,過的還是原始落后的日子,真不知道它們腦袋怎么長得?”
“營地里的社會學家有過分析,一般認為是它們的社會構架阻礙了技術上的發展,地球歷史上,也是火藥大炮轟開了騎士們的城堡,才有機會開始了文藝復興和科技大進步的時代,但這里的騎士與城堡是大炮轟不開的。以地底小人遠超我們的技術都轟不開,所以它們的構架統治千年來都很穩固,紋絲不動!”文蘿分析道:“而且,我聽說。地底小人對五國都有嚴格的技術封鎖,海國能獲得地底小人的幫助,我猜測可能是出于同一個敵人的需要。”
楚云升點頭:“有樞機在,地底小人就是把天轟出個口子來,也是白搭,所以說樞機就是個毒瘤!”
文蘿略略詫異地望了楚云升一眼。仿佛這句話誰都可以說,就他不應該說才對。
“我以前是搞技術的,屬于技術享受派,你想,誰愿意在這么熱的天氣下只有扇子沒有空調?誰愿意傳句話要靠吼,上廁所基本要靠手,點根煙都要擦石頭?”楚云升隨口抱怨了兩句,也就過去了,從衣兜里掏出拔異給的地圖,正色道:“這張地圖拔異也是從你那里弄來的,他和說了一些事,我判斷不住,你那邊聽到什么消息沒有?”
文蘿被楚云升前面的話閃得有些恍惚,見到楚云升拿出地圖,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即回過神來點頭道:“大致已經確定我們仍在地球上,這個,對不起,我還沒來得及向你匯報,因為——”
楚云升搖頭:“這個不要緊,你繼續說,是你認為的,還是營地里的科學家們認定的?”
文蘿娟秀的眉頭微微蹙起:“當時我看到這幅地圖時也很震驚,找了營地的官員,組織了所有還活著的科學家進行了論證,大家極其的錯愕后,一致認為應該就是地球,但時間上無法確定,他們帶來的儀器絕大部分都不再能夠使用,沒辦法從同位素上分析現在的年代。”
說著,她指著地圖道:“您看這里,這里,還有這里…一共有三百多處,都是地球特有的地形,和我們帶來的地球地理圖做過詳細的對比,偏差極小,加上我們在這里可以自由呼吸,也未曾出現過大規模的環境排斥,已經是用巧合無法解釋通得了,除非上帝完全按照原樣仿造了一個地球!不過,疑點也不是沒有,一是這里有三個月球衛星,大小與表面與我們的不太相同,二是,夜空中星圖不對,天文學家確定我們在一個陌生的星域。”
楚云升地理知識僅限于棱廓,這也是他急于詢問文蘿的原因,專業的事情只有最專業的人才能做出最優的判斷,聽完文蘿的講述,他也基本確定這里就是地球了,但仍有最大的疑問沒有解決:“別的先不去管它,他們研究之后,有沒有人能肯定,或者是估計,我們是回到了以前的地球,還是來到了未來的地球?這個很重要!”
文蘿搖頭道:“沒有肯定,但大家有所爭執,主要是新的環境和地球完全不同,物理理論體系遭到嚴重的沖擊,很多科學家對一切都抱著懷疑的態度。從我們離開地球時的情形來看,七星墜落,撞擊后,有可能導致地球移位。南北磁極顛倒,美洲大陸要么沉沒了,要么在天上!”
楚云升眼神一動:“在天上?你的意思是天羽國或者月球?”
文蘿道:“我也不知道,大家都是推測,那個營地里的人誰也沒去過天羽國。不過,如果按照這種解釋的話,我們應當是來到了撞擊之后的地球。”
楚云升思索片刻,覺得的確也有點道理,示意文蘿繼續道:“這么說,還有人有不同的看法?”
文蘿點頭:“是的,這部分人以人文歷史方面的專家較多,對物理專家的時間不可逆并不在意,認為可能是過去的地球,證據是這里的生物世界像極了許多國家神話傳說中的生物。包括中國的山海經,大量存在各種不同動物雜交的生命,他們提出我們進入這里的通道存在超光速的通道,所以能回到過去,但被絕大部物理學家反駁回去,其中一個物理學家甚至拍著桌子說,即便超了光速,時間也無法逆流,時間是運動的過程,可以快也可以慢。但絕不可能運動過了不存在,要是回到了過去,在做的諸位可以把他腦袋拿來當尿壺。”
楚云升心道自己幸虧沒去直接找這些人來討論,否則以他那兩把刷子。還不知道這位物理學家噴成什么樣子,但這件事總要弄個清楚,雖然他此刻心里已經大致有了傾向:
“他們有沒有說過,比如找到什么證據,就可以證明是過去還是未來呢?”
文蘿再次攤開地圖:“不管是過去還是未來,還有一點大家的意見是一致的。那就是與我們所在的時代相差不會超過萬年,確切地說應該只在數千年之內,否則歐亞非地貌會發生很大的改變,所以,第一個印證的證據,就是這里。”
楚云升驚訝道:“埃及?”
文蘿“嗯”了一聲道:“最早的金字塔建立于公元2600多年前,與我們的時代相差近五千年,它們的存在與否,基本可以第一步判定出是過去還是未來。”
楚云升沒說話,覺得有點不靠譜,萬一是回到五千年前呢?或者,在七星墜落時就夷為平地呢?
但他一轉念,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在偽碑中的時候,老幽與阿芙不就正是靠著最古老的大金字塔回到了冷星?他清楚地記得,就是第三弝涒,當時也奈何不了大金字塔,如果它存在,必然不會被簡單夷平,必定仍會屹立在沙漠之中!
說不定,他還能借用大金字塔和老幽阿芙重新聯系上,當然聯系上也沒什么大用,除非老幽能通過彩虹橋過來,以它神奇的腦袋和本事,加上自己的血騎大陣,對付個把樞機,應該就沒問題了。
唯一的問題是,老幽和阿芙還活著么?這時空變化的,他都快錯亂了。
不管怎樣先去試試吧,一來可以搞清楚過去還是未來,二來萬一真能把老幽弄來,面對樞機,他心中就安定多了。
“快看,那是什么?”
這時候,行進的隊伍中,有人突然指著遙遠的北方,大喊一聲。
楚云升心中一驚,想著莫不是那個樞機又來了吧?這可就很危險了!
他正準備順著方向望向過去,一聲尖銳到幾乎要刺穿耳膜的聲音驟然響起,高頻地震動著,穿透與橫掃一切。
人群如同割麥子一般捂住耳朵一排排痛苦地倒下去,上至胡爾王子,下至一匹普通的騎獸,無疑例外!
“嗶——”
尖銳、震蕩,猶如調錯了頻道的廣播,令人心尖發毛、難受、喧噪,無視一切,掃蕩一切,從遙遠的北方襲來,向更遠的南方奔去,瞬息千萬里。
楚云升剎那間臉色唰地慘白一片,面無血絲,驚呆住了!
這個聲音,他只聽過一次,但至死都無法忘記!
“不可能!它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他一把搶過身邊一位軍官的望遠鏡,忍受著幾乎刺穿腦膜的痛苦,奮力沖向白米外的高點。
但他只跑了不到一半的距離,便嘭地一聲跌倒在地上,腦袋如同炸開一半劇痛,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一遍遍襲來,沖擊著他的零維空間,痛苦比遠比那一次強上不知道多少倍!
與此同時,他也感覺到零維空間的三股力量如臨大敵,幾乎停下一切行動!
這是楚云升從來沒有遇到過的,即便是前輩的古書古弓混戰時,也遠不及此此刻。
“你是誰?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楚云升怒吼一聲,掙扎著爬起來,再倒下,竭盡所有的力量爬向高處山坡。
他身邊全是倒地蜷縮抱著耳朵痛苦掙扎的人,有金甲騎士,有金甲武士,有美國人,也有中國人,男女老少,人類非人類,一網打盡,無一可以逃脫!
沒人注意到他,他也注意不到別人,天地之間,只有那蔑視一切的一聲:
“嗶——”
楚云升拼命掙扎著,不顧一切地終于幾乎是順著地上如同爬蟲一般爬上了高點,舉起望遠鏡,在鏡片中,他再一次看到曾令他終身難忘的景象——
遙遠的北方,天穹的頂端,一個巨大的黑暗漩渦,盤旋呼嘯,沒有光,只有黑暗,一塊漆黑的石碑正它黑暗的正中央緩緩飛落下來…
“是它!它又出現了!”
楚云升的腦袋一片空白,零維空間的三股力量已經與刺耳的聲音短兵相接,搏殺空前激烈,如果雙方都是士兵的話,早已橫尸千里,血流成河。
漆黑的石碑仍以它無視一切永遠恒定的速度緩緩下降,痛苦哀鴻遍野,都仿佛與它無關。
直到沉入地平線,又過了一段時間,聲音才漸漸消失不見。
整個世界安靜了一下,接著,嘔吐聲,卻又此起彼伏,一如當初的金陵城,從楚云升的腳下,一直蔓延到隊伍的尾端。
零維重歸平靜,但已千瘡百孔,“橫尸累累”。
“它怎么會出現在這里?當初那個漩渦是有光的,怎么這一次是黑暗的?”
楚云升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惶惶,退下了山坡,半路上,和上一次不同的異狀陡然出現了——
在世界安靜的尾聲,一聲洪亮的嬰兒啼哭聲,從天地間清晰傳來!
軟倒在華麗大車上胡爾王子,神色蒼白,聽到這一聲嬰兒啼哭,忽然發了瘋一樣跌跌撞撞地沖出來,喃喃自語道:“傳說印證了!傳說印證了!魔嬰出世了!”
楚云升恍惚地走回戰馬跟前,腦袋里縈繞著揮之不去的一句話:“…縱萬載逝,神靈不滅,天地復開,再戰人間!”
他仰望天空:“永鎮封壓…恨恨恨…戰爭要開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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