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維斯是附近另外一座小鎮的副鎮長,鎮長困在洪水中至今下落不明,他便臨時擔負起民眾自救的組織領導者,因為聯系不上更上級的消息,他的任務僅能是安置好逃來山上的災民,靠著幾個熟悉的警察維持治安,努力在洪水漂流的雜物中尋找食物與藥品,除此之外,只能聽天由命。
尤其是食物,已經匱乏到相當嚴重的地方,僅靠災民們逃亡時從家里匆忙中帶來的一點點糧食,早以及入不敷出,一張張嘴,每天都需要大量的食物來填滿,昨天有人餓得受不了,想冒雨冒洪水,用一張尋來的海邊度假時的橡皮充氣床,游回最近的小鎮中尋找食物,到今天晚上為止,再也沒見他回來過。
大人們還好些,尤其是老人,需要的食物并不多,靠著水源,能夠撐得住幾天,但小孩,尤其是嬰兒,生長的身體比成人更需要及時的食物,一旦斷缺,更容易發生悲劇,乃至餓死,不論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時期的饑荒,餓死最多的都是孩子。
楚云升這群人身后都背著霰彈槍,又騎著高頭大馬,來勢洶洶,如果僅僅是大人們自己處于饑餓當中,或許還不會生出冒險搶糧的念頭,但現在極度饑餓中的是他們的孩子,甚至是懷抱中的嬰兒,而在大洪水中,那些馬匹作為牲口除了作為食物,將完全喪失其他作用,他們相信即便說不服這群人,拼著他們這多的槍,也能逼迫這群人忌憚兩敗俱傷的結果而乖乖交出馬匹。
克里斯鎮長作為交涉人,被他們派了出來,攔在血族前鋒的面前,首先盡量以商量的口吻說出來意。
洪水畢竟剛剛泛濫成災,搶掠之類的事情雖然免不了,但主體還是相互幫助,相互依靠。共度難關的。
血族也早不是中世紀前視人類為賤民的血族,他們也融入人類之中,在某些方面,也把自己劃入人的一員。一樣有家庭,一樣有生活,只是在身體上有些不同而已,甚至在近幾十年,還有些血族堅持認為他們是得了一種古老的遺傳病。并不惜一切代價進行治療,希望能恢復成為正常人類。
他們不會同情滿山的成年人,但他們當中會有個別人同情極度饑餓中的孩子,因為個別人也是父母,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不缺糧,有資格去同情。
但同情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外一回事,血化戰馬是以暴斃近十倍的現代馬才血化成功的戰馬,又是他們速度趕往第二據點的關鍵,只有血化戰馬的耐力與速度。才能跑得過洶涌的洪水,最重要是,血化戰馬他們保持強大力量與威懾力的基礎,尤其是在大世將亂的前奏期,容不得他們有同情心,否則救了別人的孩子,將來誰來保護他們的孩子?
而且,這事他們說了也不算,血化戰馬是王的,他們的生命也發誓追隨于王。即便那些孩子嬰兒一排排餓死在他們面前,他們也會站著不動,一切聽從王的命令。
“告訴他,馬沒有。糧食也沒有,想要用他身后那些帶槍的人來威脅,只要他敢,讓他們開槍好了!子彈不多,不要動槍,省著點用。全隊拔劍待命,但凡有開槍搶糧的,立殺!”
楚云升看著這位自稱鎮長的背后,在暴雨中呈分撒狀逐步圍攏上來的災民,不為所動地下令道。
他經歷過太多這樣的事情,比眼前更饑餓十倍的都數不勝數,甚至煮人而食的都有,袁期陽的姐姐就曾差點遭受這樣的命運。
人的沒有止盡,即便將他們隨身攜帶的糧食分出來,也不夠這滿山遍野的人食用,吃不飽還會惦記他們的戰馬,在饑餓的逼迫下,仍然會恩將仇報,既然如此,干脆讓他們在自己這里絕望,去找別的生路。
而且,楚云升也很清楚,他們最需要的不是一點半點食物,那樣只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關鍵在于守護者盡快沖開通道,才能讓整個第七紀的人類獲得生路,但那是守護者的事情,他幫不了什么忙。
布特妮趨馬上前,將楚云升的話原封不動地說給克里斯聽,隨即拔劍出鞘,立于身前,輕叱一聲,馬身稍縱,她身后十七血騎長劍紛紛更隨出鞘,樹立胸前,貼著冰冷的面具,驅動血化戰馬,緩緩上前。
饑民們也是被饑餓逼急了,盡管克里斯鎮長一再表示愿意用錢以及值錢的東西作為交換,仍見這群人連不再有用的牲口都舍不得,如果這群人也急需用這些馬充饑也就算了,但等這群人走近后,可以看到分明在馬背上帶著大量的食物,擁有充足甚至多余的食物,卻見死不救,實在可恨,對這樣的人,即便搶了他們的馬和食物,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饑餓的災民暴雨中打著手勢,漸漸圍攏上來,面帶氣氛之色,緊緊扣住手中的扳機,十七血騎在布特妮的帶領下也開始加速,舉起鋒利的長劍,槍戰一觸即發…
這時候,楚云升的目光落在遠處,大雨中,他看不清雨簾后的人影,只能感覺到那里存在血族的味道,那是受傷后,尚未恢復的陰沉血腥味,數量不多,但隱藏在人群之中。
從他這里,到達氣息所在地方,要越過重重的災民群,而且,對方大概發覺了他的血騎隊,正在加速撤退離開。
斯蒂芬家族是他剿滅的六家血族中唯一據說有血經殘片的家族,但楚云升再攻破斯蒂芬家的總部后,始終沒有找到,這才一路一追殺逃跑的剩余人。
眼前洪峰將至,如果讓那幾個極可能是斯蒂芬家血族人抱著什么救生圈逃走,大水中,他想再追也難,便立即當機立斷,提起黑氣,從馬背上弓一般地彈起,踩著馬頭,一路加速掠過十七血騎的頭頂,一邊抽出重劍,一邊撞碎雨簾,閃電一般在空中點踩眾多難民人頭飛馳而過,留下一連串的殘影,直到出現在幾名血族年輕男女的身前,才定下身形。
那幾個血族男女驚嚇不已,災民們也嚇壞了,他們只看到一個人影從馬背上飛起,然后一路凌空飛掠,超過整整三百米的距離,根本不是人類可以做到的事情,再看看那些帶著面具的騎馬持劍人開始露出的獠牙,頓覺得莫名地詭異起來。
“我還是那句話,血經在哪里?說出來,或者交出來,可以不死!”楚云升厲聲道。
他搜索過一路上追殺的斯蒂芬家血族,一直沒有搜到,可能再最后剩下的這幾個人身上,但也可能被藏在某個地方。
“你做夢!”一個血族男子強忍著恐懼,拒絕道。
楚云升不想廢話,一劍斬斷他的頭顱,再用滴血的劍尖,指著下一個人,冷冷道:“你說!”
那人臉色煞白,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不知道!”
楚云升再斬一劍,上前一步,指著第三個人,不再說話。
那個人看著滾落在一旁雨水中的兩個腦袋,情緒直接崩潰,大吼道:“你這個惡魔,血族總會已經派人來殺你,你――”
楚云升再斬再上前,劍鋒一并指著最后兩個男女血族,沉聲道:“前五家的事情,你們都知道的,我一向言出必行,有人投降即可活,有人不降還想殺我,只有死,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那兩個男女相互對望一樣,再看看地上的三個腦袋與尸體,徹底被楚云升的迅猛殺戮所震懾,結巴道:“我,我――”
男血族人急忙搶先說道:“我們愿意投降,琳達,跪下,跪下!”
他一邊說一邊用力拉扯女血族人的衣服,將她強行拉跪在楚云升的面前,急道:“我們愿意投降,血經已經在您來之前,被加急送往總會,并向總會求援,我們知道的就是這些了。”
此時,山坡上的災民完全嚇傻了,轉眼之間,便見鎧甲人連殺三人,而且那三人似乎并不是正常人,哪里還敢擋著血騎的道路?除了收槍讓道,任何一個念頭都不敢再有,還搶馬搶糧,命不要了嗎?
坐著洗澡盆的西班牙老女人終于也到了山前,趕上了最后的血腥一幕,差點沒暈過去。
“搜搜他們的身,確實沒有血經的話,就一起帶走。”楚云升對過來的布特妮說道,收起重劍,指著兩座小山峰間的前口,又道:“在那里扎營,洪峰一過,立即上路,去第二個據點與艾希爾她們回合。”
血族總會布特妮和艾希爾都有提到過,只是一個名義上的組織,沒什么實權,但他的出現,讓總會的幾個龐大家族可能會感到恐慌,未必就不會聯合起來對付自己,雖然總會在古老的歐洲,如今又洪水泛濫,一時半會他們也過不來,但進入未知新世界后,他們總是個大麻煩。
不過,即便他們不來找楚云升,楚云升也會去找他們,剩下的血經應當大部分在他們手里,拿到全部血經,或者大部分,他就能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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