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還有未來 楚云升雖然從原雪澗口中得知過人神之戰的事情,但是沒想到事情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
不要說一盤散沙的人類,就算所有人合起來,也未必干得過那幫“神棍”,別人或許不知道,楚云升可是親眼在立方體內部見過它們超乎想象的科技力量。
如此緊迫的情況下,諸大城市勢力,還在搞什么八勢奪嫡之類的明爭暗斗,還想著爭奪什么如原雪澗這樣美女,還布什么相互打擊的狗屁的局!?按照老百姓的想法,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楚云升也未能免俗,啞然失聲道:“一群王八蛋!”
“您說什么?”嚴歌沒聽出清,皺眉問道。
“沒什么,我有個疑問,你們怎么知道這個布武使是真的,還是假的呢?”楚云升搖了搖頭,引開話題道。
嚴歌笑了笑道:“真假無所謂,只要他能拿得出寒武遺書,那就是真的!”
楚云升這下子算是徹底地明白了,略帶諷刺道:“原來都是為了那疊紙而去的,不知道布武使知道了你們真正的想法,會是什么樣的表情?”
嚴歌干笑了一聲,道:“前輩有所不知,我們即便有心抗敵,也無力做到,且不說上面還有許多三元天境界的高手頂著,就說像皇北櫻這樣的王者,非天下資源為之一集而沖破四元天未知之境的絕世強者,根本不能與之一戰,像我們這樣的,上去也是被人家秒殺的存在。”
“如今諸多勢力中,已經出現四元天境界的高手了?”楚云升頓時有些驚訝地提高聲音道。
嚴歌所說的雖然皆是私心,但句句都是實在之言,換誰都一樣,不要說他,就是楚云升自己若在他的位置上,也必定如此作想,不會有它。
不過四元天的境界的出現,未免太過驚世駭俗了,他清楚地還記當初自己的那一劍之威——見云卸甲,完全是排山倒海、無堅不摧的氣勢!
三元天及其以下,瞬殺!
“我也不清楚,但從來沒聽說過。”嚴歌搖了搖頭,道:“不要說四元天了,就是一元天到二元天的突破,都像是一個巨大的門檻,多少人都被攔在門外,不僅如此,想必前輩也知道突破時的兇險,一些天分不好的、功法又不完全的人,甚至直接暴斃而亡,剩下破關的,要么是天分極高的,要么就是功法完全而且運氣又極佳的人,而想要突破到三元天,天分、功法、運氣這三者已經是缺一不可,就連頂尖的四大勢力,據說他們的人再突破三元天的時候,都死了很多很多的人!”
楚云升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道:“所以你想去鄱陽澤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僥幸獲得布武使的功法?”
嚴歌沒有否認地點了點頭道:“是的,不瞞前輩,我雖是散落武者,但也自信天分上不比別人差多少,無奈只是缺乏完整的功法,如今眼見就要進入二元天巔峰境界,若搞不到完整的功法,而突破又隨時都可能會不受控制地發生,到時候只怕是十死無生,所以…”
他這么說,楚云升倒也能理解,余寒武的例子就在樓上,用九死一生來形容也毫不為過,但仍有一個疑問:“我不太明白,既然沒有功法,你就停止修煉好了,為何要急于突破至三元天,恕我直言,這不是找死嗎?”
嚴歌聞言,苦笑道:“前輩未參加過第一次人神之戰,可能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像我這樣的二元天境界的散落武者,除非躲到人跡罕至的地方,否則必定會被征集上戰場,那可是人神戰場,二元天以下的武者,根本無法自保,活下來完全靠運氣,只有三元天才能擁有自保的能力,況且我還有一些過命的朋友需要照應。”
楚云升嗯了一聲,指了指原雪澗道:“既然如此,你為何又要叫上我們呢?”
嚴歌臉色露出一絲古怪的表情道:“前輩請不要多心,我對令孫女沒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只是,一來木能武者極為稀少,是大家保命的寄托;二來,如果我們合在一起,以前輩的本領,也必定能獲得一份功法,到時候我們相互參閱交換,可以使得功法更加完整。”
聽完他的話,楚云升略略思索了一下,他自然對什么功法沒有興趣,但嚴歌對布武使的事情言之鑿鑿,像是篤定的事情一般,不免有些詫異道:“你怎么就這么肯定這次鄱陽澤出現的就是真的布武使呢?”
嚴歌想了想,還是說道:“這件事,牽扯到我一個私交甚好的朋友,他的身份比較敏感,不便明說,但我相信他送來的消息。”
楚云升搖了搖頭,走回廢樓廳中,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我一直搞不懂,既然這么多人懷疑,費時費力,為什么不直接找人冒充那個楚云升,反正都要被人懷疑,如今三元天高手這么多,諸大勢力以及布武使不管全不全手里都有寒武遺書,冒充起來應該也不算難吧?”
他一口氣說完,灰塵斷渣彌補的廢樓大廳里鴉雀無聲,一個個像是看著傻瓜一樣看著他,就連原雪澗也不例外。
“有問題嗎?”楚云升見沒人說話,眉頭皺了皺道。
這時,吃醋少女嘴巴一合,嗤笑一聲道:“冒充他有個屁用!”
嚴歌立即瞪了吃醋少女一眼,連連搖頭道:“前輩還真是敢言敢說,天下第一人的名字我們小輩可不敢亂說。不過冒充他的確沒什么用,除非是真的!”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卻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真的”真的就站在他的面前!
旁邊一個年級稍大的男人,穿著一身不知道從那里弄來的舊皮衣,一直在擦著一柄新式的手槍,忽然淡淡地插嘴道:“真的?他們要的是一個死去的天下第一人,而不是一個活著的天下第一人,要不然,這天下共主早就推舉出來了。”
中年男人話語背后的意思雖然沒有明說,但在場的人,個個心中雪亮如鏡。
楚云升自然也明白,啞然一笑:是啊,若真是如此人所說的話,他們如果知道自己還活著,一定會嫌自己礙手礙腳了吧!
冷漠不過人心,時間最是無情!
還真是莫大的諷刺。
“前輩不知是否贊成我的提議?”嚴歌眉頭一皺,趕緊結束了這個危險的“岔題”,將話題來回到原來的軌道上。
如果有個三元天的高手加入,此行獲得功法的幾率,必將直線提升,嚴歌已是滿心的期待。
其實即使他不相邀,楚云升也會偷偷地跟著過去,一來,他想看看那人是否是真的埃德加;二來,他現在連續消耗命源,已經嚴重透支,必須想辦法盡快大量恢復它。
經過這幾個月在蘑菇森林“偷獵”,再結合以前的經歷,他驚訝地發現,同等實力的生物,生活在水里的生物所擁有的命源,要遠高于陸地上的!
雖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著無礙于他選擇最佳的方案,提高每次出釘的效率,而鄱陽澤,令他想起當年的地下湖泊,如果也有水怪存在的話,其命源必定十分可觀。
同時,鄱陽澤的方向,與植物人森林并不沖突,否則他早掉頭去老地方申城了。
如此打算下,楚云升點了點頭,道:
“去可以,不過有個條——”
剛說到一半,他忽然臉色一變,低聲道:“有人來了,,,等等,是個飛行器!”
話音甫落,就見門外黑暗的天際邊,射來一道流光,急停上空,淡藍色的能量機噴射的氣流,清晰可見。
眾人頓時大驚,立即起身往墻內小心移動,全都小心翼翼,不敢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那架梭形飛行器旋即打開生命掃描設備,從鎮子一頭開始順序細細搜索。
嚴歌面色一沉,以為是布武使的事情走漏消息了,心中立即開始盤算著脫身之計。
其他人也是一樣,只有原雪澗知道,除了可能是消息走漏之外,還有一個更大的可能:楚云升師徒二人屠滅了人家整整一個塢堡的黑袍武者,多半是天空之城派人過來調查了。
而第一個發現狀況的人,楚云升,已經第一時間在原地消失了。
他以強悍的身法,不到一會的工夫,就出現在對面廢樓的一片偏僻的樓頂角落,取出古弓,只等著這架飛行器進入射程,一殺擊毀!
但在這個時候,卻再次陡生異變,從另外一個方向又飛來一艘圓形小型飛行器,噴射著淡紅色的火焰,與先來的那架梭形飛行器在隔著很遠的距離,便開始瘋狂地對射空戰,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架勢。
雙方從廢鎮邊緣的東頭一直打到西頭,擊毀了無數的建筑物,在黑暗的天空中,帶著烈烈濃煙,掠向遠方。
楚云升有些無語地收回了古弓,他剛準備果斷殺伐,確保昏迷中的余寒武現在的安全,卻沒想到,人家竟然沒給他機會,直接對打著跑了!
不過這樣也許更好一些,起碼不用浪費他大量的本體元氣,萬一上面再跳下一個三元天的高手,那就得進入元符大戰了。
等他回到原先的廢樓,余寒武已經醒了。
為避免樓下的嚴歌等人聽到什么,楚云升當即提著還在茫然中的余寒武蟲身,奔到了樓頂之上。
“寒武,你沒看錯,你的確沒有死,師傅說過,有師傅在,就不會讓你這么丟掉性命”
“你不要緊張,師傅用封獸符逆轉法則,暫時將你轉活到“膽小鬼”身上,你的身體還在,很快就能調換回來。”
“寒武,師傅知道以你的堅韌,接受蟲身的現實不會太難,而難的,是和師傅一樣,對生的希望。”
“師傅先給你講個故事,聽完之后,或許會讓你重新找到生的曙光。”
“大約還是二十多年前,那個時候,天上是有太陽的,地上是沒有怪物的…有一個簡單的人,過著簡單的早出晚歸的生活…”
“后來,他收了一個徒弟,和他一樣整個世界都曾陷入過黑暗的徒弟…”
“我想,以你的聰明,應該已經猜到師傅說的這個人是誰了,不錯,他就是師傅,是師傅的一生。”
“是的,師傅就是原雪澗口中的那個楚云升,就是她說的那個天下第一人,可是,師傅真的是“第一人”嗎?當你明白了,就會知道這個“第一人”是多么的沉重,給師傅帶來什么…”
“寒武,還記得那天在瓜地師傅和你說過的話嗎,人痛過之后,還得要活下去,因為活著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人生就是這樣,有苦有甜,到了走不動的時候,就要停下來,將往事朝兩邊推開,只為通向夢中的明天。”
“你還有明天,還有未來,師傅也一樣!”
許久之后,余寒武通過那張“巔峰”封獸符,向楚云升發回一句話,也是唯一的一句話:“師傅,我會的,我會好好活著,我還有您。”
楚云升微微動容,揚起頭,迎著天空灑下的異常美麗的微光,輕輕地道:
“寒武,等會師傅會把這次教訓的總結告訴你,還有如何再次逆轉封獸符的條件。”
“你現在的身份,跟著師傅已經不安全,師傅準備安排你回蘑菇森林,在那里,你可以盡快提升這具蟲身達到逆轉的條件。”
“師傅要離開一段時間,除了恢復命源,還有些其他舊事要解決,師傅會將“飛頭怪”交給你,它在師傅大量本體元氣滋養下,已經恢復了三成,之后會自己獵食恢復,以它超過師傅的能力境界,和你一起在森林中配合,一明一暗,一守一攻,只要你們小心不招惹太過強大的對手,安全應該不是什么問題。”
楚云升將進化后的飛頭怪交給余寒武還有另外一個打算,那就是為了命源。他在路上已經粗淺地研究過這只飛頭怪,發現了它的第一個特別之處——吞食其他生物的命源,并能夠積累儲存。
這正合楚云升當前所需,急迫需要恢復命源的他,打算雙管齊下,他本人親自去鄱陽澤用第七釘收取命源,而飛頭怪留在這里既可以保護余寒武,還有可以在蘑菇森林為他積累下大量的命源。
等到他回來的時候,兩邊的收獲加在一起,必定可以一舉讓他回到年輕時候的容顏!
又交代了幾句,楚云升最后道:“一切要靠你自己要小心,你在師傅身邊,永遠成不了一個真正的高手,師傅說的不是功法境界,而是心。”
小半天后,微光中,輕風蕩起,余寒武拍打著翅膀,圍繞著楚云升轉了一圈又一圈,終究帶著“飛頭怪”,飛向了那灑滿灰色的天空。
楚云升在他即將飛出封獸符那一絲與自己通訊通道范圍的時候,嘴角上這么多年來第一次浮出一絲真心的微笑,點上一支香煙,長長地吐出一陣煙霧,順著風兒道:“寒武,將布娃娃還給你的妹妹吧,你已經不需要它了,它已在你的心中,永遠。”
三天后,楚云升與嚴歌等人結伴一行,抵達了曾經的鄱陽湖,今日的鄱陽澤。
之所以說是澤,是因為湖泊的面積已經比原來的時候擴大不止一倍,這都是因為冰寒天下大雪壓地,后來又慢慢融化的結果。
遠遠地,在微光下,湖澤閃閃發光的水面上,一只只長達十幾米的黝黑脖子仰天而起,此起彼伏,噴出駭人的巨浪,如巨雷般的聲音,隨之而滾滾不息的卷地而來。
原雪澗與嚴歌等人,皆是滿臉的驚震,而落在后面的楚云升,則松了一口氣,露出淺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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