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頭頓時皺起。
呼喚的方向來自地底,十有八之九是艦冢三層,這令他立即警覺起來。
艦冢肯定有古怪,否則不會有哀天之隕。
但是為什么來到新世界之后,他從來沒有感覺到這股強烈的呼喚,反而現在感覺到了?
不但沒之前有感覺到,他還被禁止進入第三層。
楚云升立即讓地底小人的駕駛師操控低空飛梭掉頭,飛出大氣層,重新來到太空中。
這時候,他甚至做好了那種精神被鎖而出不來的準備,就像多能族在黃山布下的封閉區域。
紫氣之劍也被他出鞘在手,隨時準備以劍嘯破開各種封閉。
結果卻仍他更加疑惑,地空飛梭帶著他毫無阻礙地穿出大氣層,并沒有那種意識被拉回去的感覺,而強烈的呼喚也隨之消失不見。
這種情況楚云升還從來都沒有遇到過,皺著眉頭思索片刻,再讓地底小人駕駛師往回謹慎飛行。
這次,他沒有立即下去,而是沉靜地來回進出大氣層中,仔細地感受那股強烈的呼喚變化和方位。
最終,他肯定呼喚感應來自艦冢三層所在的大裂谷,而且越是靠近越是強烈。
謹慎起見,他沒有再往下走,讓地空飛梭在高空懸停,同時迅速聯絡布特妮等人。
經過一番試驗與調查,地面上原留的和從月球基港返回的其他地球人都沒有感應到召喚,也就是說,只有他一個“聽”到了。
這種情況有些與傻大蟲它們一起飛躍艦冢第二層時,聽到哀天之隕時有些類似,但楚云升現在已經知道當時能聽到,是因為卓爾星人的死序在作怪,并不是他有什么特殊。
同理,他現在也不可能有特殊,那么就肯定有原因的,世間任何事都有其原因。區別是知不知道,知道了,就不足為奇,不知道。就頓然奇幻飄渺乃至神秘起來。
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到自己還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以感應到來自艦冢三層的呼喚,要是他現在還有紀子意,或許也不就難解釋了。但問題是他有紀子意的時候,也來從來都沒有聽到過呼喚,也不可能是代行守護者之責的原因,原因同紀子意一樣。
可除了這兩樣,他找不到自己其他任何與艦冢三層還有關系的事情,而重點是他離開地球前沒有聽到,現在卻聽到了,就只能是離開地球后的事情,但他在冷星上,怎么可能遇到和地球有關的東西?
忽然。他想到這會不會是一個陷阱?
守護者為了第六紀的紀子一直想殺他,而第七紀的紀子安第魯又對他敵視,艦冢三層說不定也要對方他,因為他的確幾次三番要阻止紀子意自己的選擇。
楚云升想到一種危險的可能――會不會守護者故意安排的陷阱,等他完成第七紀的任務后,將自己困死在艦冢三層中?又或者,是安第魯在得到紀子承認后,利用紀子權限,給他在這里下套?
守護者無法直接殺自己,選擇將他困在艦冢三層很有可能。而當時她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為了她的紀子,所以她才會在臨死的剎那,痛苦內疚地看著自己?
而安第魯知道地球將撞擊冷星,有文蘿在背后策劃。未必猜不到自己會來艦冢三層阻止地球撞擊。
上的當多了,由不得楚云升不以最壞的心理去猜度他們。
思索片刻,楚云升冷靜地發現,如果這是一個陷阱,布置的人不應該讓他在未進入前就能感覺到強烈呼喚才對,否則。何必多此一舉,反增加他的疑心?
如果沒有這道呼喚,他早就進去了,如果是陷阱,這才是無聲的最好陷阱。
想到這里,他疑心才稍稍去掉一些,但依舊高度的戒備,并緩緩飛出地空飛梭,接近艦冢三層留在裂谷中的紋路地宮表面。
不管怎樣,他都必須要進去,否則只能倉狂逃往星空,而逃入星空,以地底小人完全沒有經驗的宇航技術,在浩瀚空曠的宇宙中,必死無疑,無非是多活一段時間,在耗盡命源前,等待一絲奇跡罷了,更有可能等來的不是奇跡,而是敵人的強悍艦隊。
現在,距離地球撞擊冷星的時間只剩下半個多月,一點點時間都沒有了。
如論如何,他此時都必須下去。
心中一定,他便落在不再阻擋他巨紋地宮般中,走入那道曾經拔異等人血戰過的大門。
入眼一片的漆黑,無天無地,無近無遠,四周像是虛無般的黑暗,什么都沒有,連他自己都不真實起來。
一進到這里,楚云升立即就有一種感覺,他還是上當了!
呼喚的感應在此刻完全消失不見,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只是為了將他吸引到這里而已。
他立即就想到自己錯在哪里了,他上當上得太多,遇到的聰明天才也太多了,下意識地便將守護者或者文蘿想象得算無遺策,什么都能預料到,而實際上,不論是守護者,還是文蘿等人,都未必知道他必須要來艦冢三層。
以他的性格,如果不是地球將要撞上冷星,他還真的未必會來艦冢三層冒險,說不定早就離開地球了。
布下陷阱引他來這里的人,必定是對他性格十分的了解,才會用強烈的呼喚來吸引他,但同時這個人又知道自己極為謹慎,聽到呼喚反而更加不會來,只是它不這么做,自己很可能壓根就不會來,而它就連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所以它在賭,賭這一點點的機會,甚至阮落的那柄槍出現,都是為了增加這點點機會的一環重要部分,而地球撞擊冷星,他沒有時間了,就是這絲機會意外的必殺一擊。
不僅如此,它仿佛極為了解自己,知道自己疑心極重,強烈的呼喚便成了一種心理游戲,讓他在推測中覺得如果這是一個陷阱。就不應該會有強烈的呼喚,而他一但相信自己的判斷,就會毫不猶豫地去做,從而陷入一種心理循環。將強烈呼喚出現的唯一破綻彌補掉。
只是它也沒有確定自己必須要來,否則話,它再布下多少疑陣,楚云升也不會進來。
所以,這也不能算是上當。而是他自己必須要進來,主動落入這個他在進來前無法確定是否有的陷阱。
想清楚了這些問題,楚云升沉靜下來,雖然還不知道布下陷阱想要困住他的人,是憑借什么來讓他感應到呼喚,這讓他很不舒服,因為很顯然自己被做了“記號”,而他卻不知道。
但面對此刻虛無黑暗的情況,他也有所準備,在進來之前。他就想到有兩種可能,一是被實物所困,二是被靈牢籠之類所封。
實物之困,他不怕,只要阻止了地球撞擊,他就有足夠的時間用黑氣轟開靈封,繼而轟開實物之困。
而如果是靈牢籠就更加不在意了,他都已經被靈封封住了,再多封一個也無所謂,虱子多了還不怕癢呢。
只是沒想到是這種虛無無物般的幽暗空間。身后的門已經消失,周圍,甚至他自身都仿佛變得虛無起來。
楚云升敢肯定,安第魯進來的時候。肯定不是這個空間,否則以安第魯的能力,困死在這里一輩子都成不了紀子。
他可能到了一個紀子都沒有到的“通道”中,有可能這個“通道”是為了阻擋并困鎖非法入侵者,也可能是艦冢三層的未知地方,也就是某種絕密的地方!
如果放在以前。被困在這種叫天不靈叫地不應的虛無地方,他還真的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被困。
但現在他卻有一絲感應,第一與第二限級的突破,令他有了基本的能力可以感覺到這里的不真實,剩下的,他需要的只是時間。
沉下心來,楚云升便以第一限級的意識去確定這里的不真實,接著以第二限級的意識去確定自己的存在…
原我本真,逐離四空!
雖然他不懂這個“通道”形成的機制與原理,甚至不懂第一與第二限級到底是什么,但并不妨礙他用此找到方向與出路!
漸漸地,在他的“前方”出現一絲光亮,而這個“前方”卻很詭異,是因為他不管轉向哪個方向,那絲光亮都跟著旋轉到他的前方。
楚云升對這個“通道”的原理,在這一剎那間產生一絲難以描述的理解,但這絲理解轉瞬即逝,怎么也抓不住,或者是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原理他根本不懂,所以才無法明了。
而他不懂的原理太多了,比起羅恩教授都不如,弄不明白很正常,不過以后可以讓電去試著分析,對這種極端頂尖領域的東西,相信它比自己更加有興趣。
向著這絲光亮的方向,楚云升身形一動,便化作一道曲線,雖然他的速度已經非常得快了,那絲光亮卻仿佛十分的遙遠,紋絲不動,許久后,才漸漸變成一道縫隙狀,再之后,楚云升飛了很久,才抵達已變成一道縫隙之門的光輝下。
停在這道光芒縫隙之門外,他沒有急于進去。
剛才飛了很久,但他卻感覺到實際自己并沒有動,這種感覺很難描述,仿佛“通道”只是在感應他的速度,如果他的速度足夠快,比現在還要快,而且又能看見光亮,有可能只是向前跨出一步,就能立即來到縫隙之門下,而不是像他這樣飛了很久。
以他蟲身之軀的速度,再加上如今的境界,還要再快,那只能是靈,所以,確切地說,“通道”感應的是他速度背后的力量,如果不是他已經突破第二限級,以他不是靈的生命體,即便看到光亮,也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到達縫隙之門的光輝下。
由此可見,這個“通道”的確詭異與危險,引誘他進來的人也陰險之極。
不過既然到了這里,他肯定是要進去的,否則,這里也沒有第二個出口。
隨即,楚云升做好準備,一步跨入縫隙之門的光輝之中。
,快要掉出分類前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