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四章 驗明正身
“古長青。”
星艦另一處休息室。
秦依人口中念著這個名字，腦海中更是不斷回響不久前遭遇神靈襲擊，古今來毫不猶豫發動仙術將他送走的畫面。
當一個人，在遇到危險時，本能的想到的第一個人是你時，就證明他心里真的有你。
你占據著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位置。
何況…
那個人是你人盡皆知，將要陪你合神共修，問鼎不朽的道侶。
只是…
秦依人腦海中再度閃過一道身影。
盡管這道身影最近在她腦海中出現的頻率已經越來越低，但…
想什么來什么。
秦依人身上的傳訊玉符微微震動。
感受著上面一道波動流轉，她的神色有些復雜。
停頓了好一會兒，她終究是將傳訊玉符接通了。
很快，里面出現了萬無涯有些振奮的模樣。
“依人，有個好消息，你猜猜看，究竟發生了什么。”
“哦。”
秦依人有些懶得動腦筋。
或者說，不想在他身上再動腦筋。
畢竟她剛才經歷過一場神靈戰爭，險死還生，已經很累了，不想再耗費太多心力去猜些什么。
“發生什么事了？”
萬無涯很擅察言觀色，很快“看”出了她眼中的疲憊，連忙道：“是不是那古今來又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了？”
“沒有。”
秦依人道：“有什么事，你說吧。”
“是他，一定是他。”
萬無涯眼中閃過一絲怒火，不過緊接著，他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沉聲道：“依人，你放心，上天讓一個人毀滅前，必先讓他膨脹！”
他神色中帶著一絲不甘，但更多的確實不屈：“你再忍一忍！會有人收拾他的！”
“你到底想說什么？”
秦依人有些疲倦了。
“我只是想和你分享，我原本還需數千年才能晉升的日耀軍銜，很快就能晉升了…”
萬無涯快速道：“不久前，我在副軍團長的帶領下查抄了玄山盟，因找到了玄山盟隱秘的一處寶庫，立下大功，軍團長已經向我許諾，下一批晉升名單中必有我的名額…”
“玄山盟？”
秦依人看了萬無涯一眼，神色中有些怪異。
“不錯！”
萬無涯察覺到秦依人的目光重新落到他身上，振作精神，一副積極昂揚之色：“你還不知道吧？玄山盟看上去是我們炎黃星域中僅次于域主府、三宗四家的大型聯盟勢力，可實際上他卻和神靈暗中有勾結，一次次借助神靈的力量打壓對手，不過好在，他們終于暴露了出來，在我率領的軍隊之下，我們精準的揪出了這些害群之馬，拔除了隱藏在炎黃星域一個巨大毒瘤。”
說到這，他略帶炫耀道：“這次行動中我積極表現，立下的小功不計其數，再加上有副軍團長的許諾，等我的軍銜提升到日耀階，縱然相較于不朽金仙來亦不遜色多少，你聽說過日耀階的尊貴吧？但不在軍部效力你根本不知道這種份量，我和你說…”
秦依人看著炫耀自己成就的萬無涯。
她腦海中還殘留著先前對萬無涯的印象。
萬無涯起于微末，卻不甘于命運。
勇于拔劍，敢打敢拼，無論在任何惡劣的環境下，都永不屈服，永不言棄。
她先前看中了他身上那種不懼艱辛、勇于拔劍的精神，欣賞他這種人格魅力。
可實際上…
這些，真的是人格魅力嗎？
敢打敢拼，是因為他別無選擇，只能去拼命闖蕩。
無論任何惡劣環境下都永不屈服，永不言棄…
那是因為他本身的層次，使得目光所及，盡是磨難。
如果他真有絕世天賦，就像長青那樣，秦家追著投資，仙尊們都搶著收徒，哪還會有那么多磨難？哪還會生存于惡劣的環境中。
而且，萬無涯行事狠辣果決，不拖泥帶水，據說在一次遭遇危險中，為了確保自己能全身而退，連自己的摯友，都能說舍棄就舍棄…
這真的是行事狠辣果決，當斷則斷，而非忘恩負義嗎？
再說起于微末…
相較于萬無涯，長青他的出身更差。
他長這么大了，居然連云鯤這樣的先天神圣都沒有見到過！
但他口中卻沒有半分抱怨，不妒忌他人，也從來不像萬無涯一樣，將自己的微末出身掛在嘴邊。
他始終保持著一種積極樂觀向上的心態，迎接未來每一天可能到來的挑戰。
并且，還抓住了這種機會。
第一次契約云鯤這種先天神圣，空間大道契合度就能從九成二暴漲到九成八。
她聯想到當初古長青拼了命的沖擊空間大道契合度場面…
那才是真正的不畏艱辛、永不言棄吧？
至于接下來的相處，更讓她看到了他身上的閃光點。
重情重義，始終關心家鄉安危，不忘初心。
進退有度，為人處世始終保持著彬彬有禮，而不是像萬無涯那樣，一副你們不順著我的意愿，就覺得我是外域人，看不起我。
哪怕面對玄山盟那般巨大的利益，也能保持本心，不為所動，并將這些利益讓給其他金仙，以保持和魏助理周邊之人的友誼。
在遇到神靈偷襲時，更是毫不猶豫第一時間將她送走，始終把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而后…
他更是猶如一位真正的勇者，九死一生，浴血搏殺，最終以大道金仙之身將一尊真正的神靈擊斃！
這是何等的輝煌！？何等的成就！？
仙尊親傳都無法和他比肩。
他炫耀了嗎？他驕傲了嗎？
他才是真正起于微末，命如浮萍。
可他卻綻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輝，照耀天地。
終有一天，整個薪火星海都將高呼他的名字，他將成為薪火星海最矚目的存在。
“依人？依人？”
正當秦依人沉浸在那副畫面時，耳邊卻是傳來了萬無涯的呼喊。
“你剛才…有在聽嗎？”
萬無涯道。
“在聽。”
秦依人說著，快速道：“說完了嗎？說完了的話，我要休息了。”
萬無涯愣了愣，一時間幾乎沒有反應過來。
而這個時候，秦依人已經斷開了和萬無涯的聯絡。
這一刻，她心中似乎終于有了某種決定。
“宇宙之心。”
古今來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將心神從剛剛十萬道清光帶來的磨礪幻境中抽離出來。
幻境中，他再度深入了宇宙之心，心神和紊亂狂暴的三千大道不斷碰撞。
不過，哪怕他十一階的心神之力能夠壓得住一道兩道大道之力，可面對三千大道形成的混亂洪流，仍然讓他有種墜入河流，并被暗旋拖入河底的窒息感。
或許，只有等心神等階再進一步，達到十二階，甚至十三階，他才能真正在三千大道形成的混亂洪流中站穩腳跟。
“如果宇宙之心是這幅場景，難怪外界會傳聞說三千大道的源頭——道祖，就藏身于宇宙之心深處了。”
古今來道。
三千大道道祖身上逸散出來的力量構建了這一方宇宙，這是所有修煉者近乎公認的一個說法。
倒是和古今來在藍星了解的宇宙大爆炸理論并不相同。
他稍稍感知了一下心神變化…
“比魏青青強出一截，如果我能突破到不朽金仙，哪怕剛剛突破，靠著心神境界帶來的優勢，也能壓她一籌，等什么時候心神等階提升到十二階時，更是可以讓她難以喘息。”
古今來微微一笑。
以他現在的戰力，已經完全超出常規金仙的層次了。
無上金仙都無法形容。
某種程度上他已經算得上一位不朽金仙。
如果遇到那種大道能被降解的不朽金仙…
“青蓮學習的降解集中在金仙層面，面對不朽金仙，怕是會有心無力。”
古今來心中思忖。
他琢磨著，等以后修成不朽后，去一趟宇宙之心內部，自那些邪神手上“學”到完整大道的降解之法。
到那個時候…
星艦穿梭速度極快。
不多時就已經抵達域主秦玉嫣所駐守的世界。
抵達世界后，魏青青帶著古今來、秦依人一干人等來到了域主府，并在等候于此的秦正方帶領下，趕往大殿。
此時在大殿等候的卻不止秦玉嫣一人，還有好幾道陌生身影。
其中兩人，更是讓魏青青神色一冷。
“裂天，玄天，你們在這干什么？”
“干什么？我們剛剛得到消息，有邪神和神靈在此處爆發內戰！”
裂天說著，目光第一時間落到了古今來身上：“而那位和神靈作戰的邪神，就是他！”
“可笑。”
魏青青冷笑一聲：“古今來的身份不用我多說，你們裂天宗張口便來說他是邪神…呵，我還說你們裂天宗就是神靈老窩！這尊神靈說不定就是你們裂天宗派遣而來，想要滅殺這位已經入得炎帝之眼的不朽種子。”
說到這她語氣微微一頓：“一如當年蒼青殺害我們火云宮真傳一樣。”
“想來裂天這么說自然會有他這么說的道理，真金不怕火煉，如果這古今來真不是邪神，你可敢將他給我們檢驗一番？”
這個時候，裂天身后一人上前，澹澹開口。
“孤吟？”
魏青青辨認出這尊不朽來。
“不錯，我，以及崇耀道尊，代表太虛劍宗和光之議會而來，就是為了調查古今來和邪神勾結一事。”
裂天笑著道：“眼下你想阻攔我，莫不成是早知道了此事卻知情不報？”
“放肆！”
這個時候，秦玉嫣開口了：“古今來和邪神到底有沒有關系，可不能聽你們的片面之詞，而且，他是否和邪神有關，我域主府自會衡量，由不得你們在這里指手畫腳！”
“域主說的不錯，他裂天宗說懷疑古今來和邪神有關，我還懷疑他們裂天宗勾結邪神。”
魏青青馬上道：“那尊神靈仿佛知道古今來的行程一般，半途埋伏，突然偷襲，再加上明明那場大戰除了依人外再沒有任何旁觀者，可裂天宗兩位不朽金仙卻能第一時間掌握這份信息，信息哪來的？怕不是那尊神靈臨死前傳訊給你們的吧？”
“血口噴人！就不能還有第三者恰好路過，遙遙目睹？”
裂天冷笑一聲：“這是被我們發現了你邪神的身份打算倒打一耙了？”
說完，他直接道：“我們現在爭論下去毫無意義，這件事我們已經上報宗門，宗門聯絡了光之議會，你們火云宮也同意了，調查古今來，這一下，即便他古今來藏的再深，也將無所遁形。”
“火云宮同意了？”
魏青青一怔，目光馬上轉向秦玉嫣。
“裂天宗三尊不朽金仙信誓旦旦作保，孤吟還請動了無我仙尊和紅蓮仙尊，沖著兩位仙尊的面子，再加上事關邪神，主持宗門大局的白帝不得不下令，讓我叫長青回來配合調查。”
秦玉嫣解釋了一番。
“長青怎么可能是邪神？”
秦依人忍不住道：“邪神會為了和神靈搏殺而暴露自己？”
“一位金仙，卻陳能斬殺神靈，還是一尊…據說頗為強大的神靈，可能嗎？”
裂天道：“生死時刻下，他不得不暴露出隱藏在金仙之下的邪神之力，這不很正常嗎？”
“長青的心神之力高達十階，又身兼諸多不朽仙器，再加上那尊神靈輕敵大意，自然不是長青的對手！”
秦依依反駁道。
“好了，依人，你不用多說，清者自清。”
這個時候，古今來發話了，他平靜的看著秦玉嫣，以及代表著光之議會而來的崇耀道尊和太虛劍宗的孤吟道尊，道：“我可以接受探查，但，我雖然不及諸位道尊身份尊貴，卻也不能任由諸位誣陷，若事后證明我并非邪神，諸位應當如何？”
“此事我已和主持火云宮運轉的白帝陛下聯絡過，若長青無恙，裂天宗自此離開炎黃星域，裂天宗的一切，以及經營的那些世界，劃為長青領地，歸長青私人所有。”
秦玉嫣澹澹道。
裂天、玄天兩人微微一怔，緊接著臉色大變道：“將裂天宗劃為古長青私人領地？為何此事我并不知情！？”
“這是白帝陛下直接和無我仙尊、紅蓮仙尊交涉的結果。”
秦玉嫣說著，看了裂天、玄天兩人一眼：“若長青無恙，則證明你們兩人誣告，縱然你們身為不朽，可長青是我秦家之人，我師尊炎帝即將收為弟子的親傳，你們誣告于他，想不付出任何代價，你們覺得可能嗎？”
此話一出，裂天、玄天兩人的神色頓時變得無比難看。
代價太大了。
他們甚至暗暗看了一眼孤吟，想要讓他說些什么。
又或者讓他給個交代。
只是，這件事明顯是白帝直接和無我仙尊、紅蓮仙尊商議，孤吟都沒有資格第一時間知情，自然也沒辦法給裂天、玄天一個解釋。
他只能給了兩人一個“放心”的眼神。
“好了，我會以域主權限，啟動星域中的周天星神煉邪陣，讓古今來在陣中待上半個時辰，這是真正的邪神深入其中都必死無疑的陣法，若古今來是邪神，他自會被大陣煉成灰盡，若并非邪神，陣法對他自不會有所危害，想來，這個方法，足以為他驗明正身了。”
秦玉嫣道。
“周天星神煉邪陣！？”
一旁只是作為見證人的崇耀道尊神色有些變化。
這位域主居然這么有魄力，啟動這等需域主權限才能啟動的煉邪大陣？
不過想想也是。
如果古今來真是一尊邪神，不用這個陣法，一旦他暴露出來了，哪怕場中加上域主府有十幾位不朽金仙，都未必攔得住他。
而用了這個陣法，等到古今來自陣中逗留半個時辰后全身而退，任誰都別想再將邪神的帽子戴在他頭上，他將徹底洗清邪神方面的相關嫌疑。
“長青，你可愿入陣中？”
秦玉嫣望向古今來。
古今來感知了一下只要不釋放降解之力，和邪神壓根不會有任何關聯的青蓮，微微一拱手：“我愿入陣。”
“好。”
秦玉嫣看著古今來應下，微微一笑。
她雖然對古今來有信心，可裂天、玄天、孤吟等人說的信誓旦旦，還興師動眾，她心里也有些忐忑。
眼下見得古今來答應下來，倒是稍稍舒了一口氣。
接下來只要不陷入孤吟、崇耀等人的節奏中，想來不會出問題。
要是真出了問題…
周天星神煉邪陣下，就當秦家的投資打水漂了吧。
“我會全程記錄你入陣過程，到時候直接交給陛下，讓陛下交由幾位仙尊，以證你的清白。”
秦玉嫣道。
“聽從域主吩咐。”
古今來道。
一旁的秦依人有些擔憂的看著古今來。
不過古今來并未在意，但他那信心十足的模樣，倒是給了秦依人莫名的安全感。
只是，相較于秦依人，看到古今來毫不猶豫應答下來的裂天、玄天，乃至孤吟，明顯就變得不安起來。
盡管他們計劃若是失敗，秦玉嫣僅僅是占下了裂天宗，可回去后孤吟肯定也會受到責罰。
一時間，這位道尊不禁有些后悔。
莽撞了。
這次行動，太過粗糙。
可這也是沒辦法。
余輝僅僅讓他找一位神靈對付古今來，他出于謹慎，直接通過裂天宗聯絡了一尊神王！
一尊修為達百紀的不朽也難以奈何的神王！
誰能預料到，這樣強大的一尊神王去對付區區一個金仙居然失敗了！？
這找誰說理去？
事已至此，他們也只能選擇相信那尊神靈傳給他們的信息，再冒險一搏了。
一行人很快來到了一座高塔之中。
這座高塔位于特殊的位置，若從這個位置朝天穹觀望，它正處于三千枚星辰的最中央。
此時，這座陣法似乎已經啟動，天穹之上，三千顆星辰光芒大放，投射下道道星光，就像是三千顆天基激光衛星。
盡管這些星辰的光芒尚未閃耀到極致，但高塔頂端，已經被這些星光照耀的一片亮堂，換成血肉之軀，目光已然無法直視。
“長青。”
秦玉嫣指了指高塔頂端：“上去吧，待半個時辰，讓他們無話可說。”
“好。”
古今來微微頷首，往高塔頂端而去。
不過在踏上高塔時，他卻掃了裂天、玄天、孤吟幾人一眼，神念一動。
“呵，你們的所有底細來自于那尊神靈的傳訊吧？可神靈的話豈能相信？你們就沒想過，這是那尊神靈怨恨你們沒有調查清楚我的實力就讓他貿然出手，所以故意用這種方式欺騙你們，報復性的拖你們下水，好讓你們付出代價？”
此話一出，裂天、玄天、孤吟幾人同時變了臉色。
那尊神靈怨恨之下，想拖他們下水？
完全有可能啊！
不過還沒他們來得及反應，古今來已經踏上了高塔。
一直以來他身上都有邪神印記，正好，趁這個機會徹底的將邪神印記拔除。
以后，即便他真的施展出了一絲類似于邪神的手段，他也能將事情推到妙法、秘術上。
有周天星神煉邪陣為他背書，他完全不需要害怕。
“滋滋！”
踏上高塔，古今來第一時間感應著精神世界的青蓮。
結果…
和他猜測的那般，青蓮在他精神世界微微搖曳，根本沒有受到半點影響。
倒是他的“真靈”在星光照耀下，正以極快的速度消融。
真靈往上蛻變就是靈類生命，也就是邪靈，屬于邪神一道，自是擋不住周天星神煉邪陣的煉化。
不過，現在的真靈已經只占古今來極小部分力量，哪怕被消融，亦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此外，他身上屬于元荒邪神的印記亦是涌現出來，在星光的沖刷下漸漸變澹。
這道印記不止沒有讓眾人懷疑什么，反而讓魏青青譏諷道：“在前線出生入死，獵殺邪神、神孽，甚至被留下深藍烙印的人，卻被懷疑和邪神有勾結，而待在后方作威作福，空有不朽實力卻不踏上前線的人，卻是在指手畫腳，誣告他人，這個世界，還真是奇怪。”
裂天、玄天、孤吟幾人臉色陰沉的嚇人。
在古今來踏上周天星神煉邪陣，并且還是一副安然無恙的模樣時，他們就知道，他們輸了。
臨死前居然還被那神王坑了一把。
“為什么，為什么我當時就沒想過這是那尊神靈臨死不甘，所以挑撥離間！？以后在師尊面前我還如何抬頭！？”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些異族，真是該死啊！”
“我的裂天宗，宗門在裂天宗投入了那么多資源，還有我長達百萬年的心血，全完了！”
這一刻，幾位不朽金仙心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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