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天下第一
“那三人，誘騙玄月前去封印魔界裂縫，統統該死！”
玄赤眼中亦是帶著怒容：“玄清師妹可將他們拿下了？”
“自然，這三人皆已被我擒下，就在無塵居外！無論他們是誰，有什么身份，敢犯下這等大過，萬死難辭其咎！”
玄清殺氣騰騰道。
在得知玄月有望成為世界劍之主時，他們主脈所有天人欣喜欲狂。
這些年來對玄月的教導不遺余力。
什么樣的資源、功法，任他選用，只求以最快速度將他培養成材。
不需要太高，只要他能修成天人，未來…
若無始真人不幸逝世，憑借認主后的神兵之力，玄月就能支撐起他們這一脈的天，和玉虛、清虛兩脈爭鋒。
只是，玄月能成為世界劍下一任劍主的消息若傳出去，難保玉虛、清虛兩脈的人有其他心思，所以他們對玄月的存在一直是嚴格保守秘密，只讓他生活在無塵居方圓數里。
可正是因為他們的嚴格封鎖，甚至不愿讓玄月和外界接觸，引發了他的逆反心態，半年前，他突然偷偷逃了出去，要游歷天下。
結果…
被那三人送回來時已然被魔靈重創。
“盡管我們不愿意打擾師尊，可這種傷勢…也只有師尊出手了。”
玄武道。
“師尊曾親自指點過玄月修行，認可了他這位弟子，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的靈魂被魔靈殘留的魔性侵蝕置之不理。”
玄清點了點頭，目光朝那棟建立與一處青山綠水間的小院子望去。
外界傳聞，天下第一高手兼乾天當世唯一一位陸地真仙無始真人或已隕落，可三清殿幾乎所有天人以上的高層都知道，這位百年前的偉大，一直以定海神針的形式存在著。
無念、無終兩位真人斗得再兇，卻始終斗而不破，就是因為這位陸地真仙的威懾。
只是不知道為何，自百年前，師尊便再未離開無塵居半步，甚至很多時候都沒有半點波動傳出，仿佛陷入假死一般的狀態中，使得他們沒什么大事都不敢打擾。
很快，三人來到了無塵居外。
一直守衛在這處莊園外的一位老者頓時上前。
“無真師叔。”
看到老者，三人同時行了一禮。
“這就是玄月那個小家伙？”
老者無真沒有理會三人，目光直接落到了昏迷的少年身上。
“是他。”
玄清點了點頭，緊接著道：“師尊…可曾醒來？”
“也是這小子運氣不錯，師兄維持著清醒狀態已有一月之久了。”
“一個月？”
玄清、玄武、玄赤三大天人臉上忍不住露出驚喜。
要知道，以往師尊維持清醒的狀態可是只有一個時辰，甚至一炷香時間。
像現在這樣持續一個月…
“師尊，難道要徹底蘇醒了？”
玄清期待道。
“這…”
無真有些遲疑。
這個時候，他神色一動，似乎收到了什么消息一般，道：“我帶你們去見師兄。”
言罷，帶著三人以及昏迷中的玄月很快入了無塵居。
在越過一片原野時，來到了一個三畝見方，清澈見底的小池塘邊。
此時，在小池塘旁一株至少有三四百年的古樹下，一位白發蒼蒼，身著胡須長到快達腰間的老者正盤坐著，看著身前石桌上的一幅畫。
確切的說，是三幅畫。
三幅畫似乎分成三層，疊加一起。
而在這三幅畫中處于下方的一副中…
是十幾個不規則的圓圈。
這些圓圈有些單獨存在，有些外面還套著一圈。
但所有圓圈，都被一個大圈圈中。
正如三幅畫一層疊著一層一樣。
“師尊。”
玄清、玄武、玄赤三人看著已經有三四年沒有見過的師尊，神色激動的向前行禮，眼中充滿著狂熱。
這是他們師尊！
無始真人！
天下第一高手！
乾天唯一一位陸地真仙！
一尊真正的絕世天才！
當年的他，他修成天人，只用了二十年！
是的，十二歲開始修煉，三十二歲成天人！
哪怕是因為他父母為三清殿高層，自幼以寶藥鑄基，可這種天賦，仍然是千年難得一見。
無始真人沒有抬頭，目光卻是落在那十幾個不規則的圓圈上，嘆息一聲，將其中一個圓圈抹除。
將這個圓圈抹除后，他眼中的疲憊之意更甚一分。
甚至…
不堪重負。
好一會兒，他重新抬頭，望著幾位弟子。
他的眼中并沒有什么漣漪，就像是一潭沒有任何波動的死水。
在里面，哪怕三位弟子都看到了一股死氣。
“師尊！？”
玄清忍不住驚呼一聲。
“無妨。”
無始真人的目光落到了被他們帶來的玄月…
“我看看吧。”
他直接道。
“弟子不孝，這點小事也需要勞煩師尊。”
玄清上前，將玄月放下，躺平。
她看著師尊白發蒼蒼，越發老邁的模樣，不禁心中一酸。
再聯想到導致玄月被魔靈所傷的三個罪魁禍首…
“宗玄是么？”
她心中已經在考慮究竟要如何才能一泄心頭之恨。
他們主脈不敢得罪玉虛、玉清一脈的人，可除了這兩脈，天下間，沒有他們不能殺之人。
“魔靈之傷。”
無始真人淡淡說著，倒也沒什么不適。
世人皆知他是天下無敵的陸地真仙。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兩百年前已經闖出天下第一名號的他，因為進無可進，還選擇了修行天師之道。
盡管天師之道修行需煉精化氣，會影響修為，可那個時候的他本身已經站在修煉界的極致，一部分的精氣損傷也算不得什么。
而且…
相較于修煉者體系，他在天師一道上，更有天賦。
甚至，他成就天君的時間比王室招攬的萬物生、張道衍更早。
絕世天驕這個詞，似乎就是為了形容年輕時候的他們所生。
稍微看了一眼，無始真人已經心中有數。
他平靜的出手，分出一道靈識，進入玄月體內，就要將這道魔性拔除。
可就在他接觸到這道魔性的剎那，天地間，似乎傳來一陣蕩徹靈魂的劍鳴。
“錚！”
劍嘯驚天。
仿佛洪鐘大呂般徹響所有人的精神世界，映照到了所有人的靈魂深處。
別說身為天君的無始真人了，就連只是天人的玄清、玄赤、玄武、無真，都感受得清清楚楚。
依稀中，他們似乎看到一柄劍，大日煌煌，直沖云霄，釋放出無窮的光芒和熱量，以浩瀚磅礴的偉力，將天地間盡數照亮。
那種鋒芒、那種凌厲、那種毀滅…
直接將四大天人的思維統統凝固。
“天極劍！”
良久，修為最精湛的無真才發出一陣充滿驚怒的吼叫。
卻是這道自玄月身上轟然爆發，沿著無始真人的靈識直刺而上的劍光被無始真人顯化真靈，生生轟碎。
可就在這道劍光被轟碎時，更為熾烈、狂暴、凌厲、鋒銳的劍光已經劃過天際，趁無始真人壓制那道偷襲的劍氣時破空而來。
而看到那道身影，猛然驚醒的玄清睜大眼睛。
臉上充滿著難以置信。
“宗玄！？”
不對！
宗玄是哪個無名小卒！
天極劍真正的劍主是…
“玄天尊！？”
“轟隆隆！”
劍氣破空！
天地肅殺！
方圓數十里的虛空仿佛要被這陣狂風暴雨的劍氣盡數撕裂。
“天極劍啊。”
無始真人有些感慨的道了一聲，他本能的一伸手，想要去握什么…
可緊接著，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不在了呀…”
就是這么片刻間的愣神，天極劍那陣照耀天地，肅殺萬物的無量劍光已經殺至無始真人身前。
幾乎同時。
在離無塵居足有數千里的一片山脈。
這是玉虛一脈的坐落之地。
此刻，在一座宮殿內，一位看上去五十出頭，身著道袍，頗顯仙風道骨的老者正靜靜的感悟著“平天下之道”的玄奇。
可就在此時，就在他腰間佩戴，時時以神念沖刷，試圖煉化、認主的佩劍一陣震蕩。
“無始！？”
老者豁然睜開了眼睛：“當年說好的，神兵每人參悟百年，你想言而無信？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重新為世界劍找到新的主人了么？現在要將它奪回去？做夢！”
下一刻，他猛然一拍腰間佩劍，強大的神念爆發，在其身后更是顯化出一尊足有數十米高的神念法相，而后，狂暴的神念之力猶如洪流，轟擊、沖刷著身上這柄佩劍，不多時，劇烈震動的佩劍重新安靜了下來。
天極劍的劍光，光芒萬丈。
無始真人臉上沒有半分慌張。
哪怕天極劍的劍光已經近在咫尺，僅僅逸散出來的鋒芒切割虛空，就讓處于他身旁的玄清、玄赤、玄武、無真四大天人發出了痛苦的慘叫，身上更是猶如正被劍光不斷切割，甚至出現了道道血痕…
但，他仍然平靜的捏指成劍，對準著天極劍劍光一點點去。
可就在他出手之際，他似乎感應到了什么。
眼中的“靈光”似乎消散了一大半。
就像…
要重新進入那假死、沉睡般的狀態。
他強行想要激發自己的靈性，想要讓自己清醒過來。
目光更是穿越虛空，觸及到真實靈界。
真實靈界映照下，似乎有一種蘊含著恐怖靈性力量的生命正在翻滾著，甚至撼動了小半個真實靈界。
而在那片真實靈界中，依稀有一道身影。
他如同一座燈塔，高舉火炬，在真實靈界中照耀出一束光，驅散黑暗。
這道身影，似乎和無始真人一模一樣。
可這個時候，他也感應到了什么，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對準著那股瘋狂翻涌，震蕩真實靈界的靈性一步邁出。
而天極劍前，試圖“清醒”的無始真人可嘗試了一番，終究是無能為力。
最終…
他放棄了。
“天極劍…有主了。”
他看著那柄白虹貫日，帶著無盡鋒銳和劍光的絕世神兵，疲憊的眼中閃過一絲釋然。
“命數！”
“咻！”
劍氣貫穿。
天極劍的劍鋒剎那間洞穿了無始真人的頭顱。
他看著這柄絕世神兵新的主人。
那位借大乾氣運成就天人的絕世天驕——玄天尊。
這位在天極帝君死后的天下第一高手，乾天地界唯一一位陸地真仙，身上的靈性在天極劍下轟然崩散。
“這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