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笙?想什么呢?”一只大手落在她的頭頂,溫柔地撫摸了一下,“去吧,給浩然敬一杯酒。他們是我最好的兄弟,明天就是我們的訂婚宴了,我可是特地帶你來讓他們認認嫂子的。乖,別給我丟臉。”
夏笙歌唇角勾了勾,沒有動。
顧辰燁的眉頭微微皺起來,他正要說話,手機卻響了起來。
方才還云淡風輕的面色,在接起電話后立刻變了,聲音中帶上了平時不會有的急切和擔憂:“你說什么?若靈走丟了?…一群廢物,那么多人看一個小姑娘都看不住!行了,我現在就訂最早的一趟班機去C國,你們給我繼續找…如果若靈出了什么事,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
“燁哥?怎么了?是不是若靈出事了?”
顧辰燁一掛下電話,趙文博和錢浩然立刻焦急地問道。
那緊張擔憂的態度,與他們剛剛對夏笙歌的輕佻蔑視截然不同。
顧辰燁沉著臉道:“若靈在C國走丟了,我去找她…”
一邊說,一邊拿起外套,瞥到站在一旁的夏笙歌,像是才想到她:“浩然,你們替我送笙歌回去。”
說完,再沒有看她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就在這時,身后傳來女子清脆悅耳的聲音:“顧辰燁。”
顧辰燁下意識地回過頭,對上了一雙清澈如水,又清冷如霜的鳳眸。
他不由愣了愣,印象中是第一次看清了夏笙歌的眼睛。
很漂亮,漂亮的就像是冰晶琉璃一般。
只是夏笙歌的臉色總是蠟黃,劉海又碎又長,還時常低垂著腦袋,蹋肩縮背的樣子,以至于他以前從未看清過。
只聽夏笙歌緩緩地,用漫不經心地語氣道:“顧辰燁,你還記得我們兩個明天要訂婚嗎?如果你去C國找夏若靈,那明天的訂婚宴肯定來不及了?喜帖都已經發出去了,你打算讓我怎么收場呢?”
顧辰燁越發愣怔:這是夏笙歌跟他說話的語氣?夏笙歌在他面前不一直是懦弱卑微又討好的嗎?
不過很快,他就皺起了眉頭,“笙歌,你別忘了,若靈是你姐姐?難道你姐姐的安危,還比不上一場訂婚宴和你的面子?”
夏笙歌輕輕笑了一聲,“所以,你是要取消訂婚宴?”
顧辰燁也知道她委屈,上前一步,想要把人擁入懷中:“不是取消,只是延后。小笙,你別任性,我說過我要娶你就肯定不會食言。這樣吧,就延遲到一個月后,你二十歲生日的時候好不好?乖乖聽話,回去后就打電話跟我媽說一聲,她會處理好的。”
夏笙歌往后退了一步,看著眼前男人俊美溫柔的臉,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聲婉轉動聽,酥麻入骨,可顧辰燁不知道為什么卻從中聽出了嘲諷的味道。
“顧辰燁,你覺得我會要一個在訂婚前夜拋下我,跑去找別的女人的未婚夫嗎?”
夏笙歌似笑非笑道,“你當我是什么?垃圾收容所嗎?這樣吧,訂婚宴也不會延后了,我們之間的婚約還是直接取消吧。”
顧辰燁臉色猛然一沉,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小笙,你鬧夠了沒有?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以為你用取消訂婚做威脅,就能阻止我去找若靈?”
錢浩然勃然大怒道:“臭表。子,你是不是忘了,你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女。你那個小三母親害若靈的媽媽失去了一個七個月的孩子,是若靈和她媽媽心善還肯把你當妹妹,沒想到居然養出了個白眼狼!”
趙文博湊到顧辰燁耳邊,低聲說了兩句。
顧辰燁皺了皺眉,冷冷的目光朝夏笙歌看過來,伸出手道:“小笙,過來,別再鬧了,也別惹我生氣。”
夏笙歌嗤笑看著他,像在看一個傻子。
她的雙頰泛起了薄紅,倒讓原本蠟黃普通的臉染上了幾分艷色。
可是開口說出的話,卻瞬間點燃了顧辰燁的怒火:“顧辰燁,我剛剛說的還不夠清楚嗎?那行,我再說一遍,你去找夏若靈吧,但我們的婚約取消,以后再無任何瓜葛。我跟你…”她眸色冰冷,一字字道,“玩、完、了!”
顧辰燁猛然一甩手,旁邊吧臺上的酒杯盡數落地發出乒鈴乓啷的響聲。
他顯然是怒到了極點,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良好修養消失,整張俊臉都近乎扭曲。
良久之后,他低低笑了起來,帶著幾分殘忍的意味,對旁邊的趙文博道:“隨便你們怎么弄,但要記住…人是我的。”
就算是他不要的,也不能被其他人占有。
趙文博哈哈笑了一聲:“燁哥放心吧,調教人的方法多的是,又不一定要做到最后。”
顧辰燁最后冷冷看了夏笙歌一眼,轉身離開。
等人走遠了,趙文博才緩步走到夏笙歌面前,笑的溫文爾雅道:“嫂子,現在感覺怎么樣?是不是身體里有團火在燒啊?”
夏笙歌的眸色驟然冷了下來。
她的身體此刻確實火燒火燎一般的難受,恨不得把身上的衣服全都扯下來。
她也知道是什么原因。
在她穿越過來瞬間喝下的那杯酒是趙文博強灌的,而這杯酒里被下了藥。
顧辰燁這兩個兄弟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可比起錢浩然壞的流于表面,趙文博才是真正的狠。
他從很久以前就暗戀夏若靈,也對夏笙歌這個讓夏若靈蒙羞的“私生女”存在厭惡至極。
今天他是打定了主意要讓夏笙歌出丑的。
前世的時候,顧辰燁也是這時拋下她離開。
那時的夏笙歌不敢質問,只想快點回去獨自舔舐傷口。
誰知道藥效發作,她被趙文博扒。光了衣服丟在派對幾個男人身上,拍下了各種不雅照。
然后在一個月后的訂婚典禮上,這些不雅照被公之于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