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門處大約有一百余名士兵把守,但暴風雪的夜里沒有幾人站在城門處,絕大部分士兵都鉆進城樓睡覺,只有五六名士兵蜷縮在城洞內,裹著毛毯瑟瑟發抖。
忽然,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幾名睡意模糊的金兵慢慢睜開眼睛,只見十幾名高大魁梧的黑影走進了城洞。
“你們是什么人?”為首士兵睡眼惺松問道,他還沒有從睡意中清醒過來。
但回答他的卻是一把寒光閃閃的戰刀,只見寒光一閃,為首士兵的人頭骨碌落地,鮮血噴濺出來,刺鼻的血腥氣味迅速彌漫了整個城洞。
其他士兵驚得魂飛魄散,但他們已經沒有機會,十幾名士兵沖上前,捂住他們的嘴,鋒利的匕首割斷了他們的喉嚨。
只片刻,六名守城士兵全部被殺死,燕青一揮手,三十幾名士兵迅速向城頭奔去,已經幾名士兵上城,向城樓內噴了大量的迷煙,一百多名熟睡中的士兵徹底陷入了昏睡。
這時,燕青帶著三十幾名士兵奔上城頭,燕青對一名部將道:“進去把所有敵軍全部殺死,不留活口!”
部將立刻帶著二十名士兵捂住口鼻進了城樓,只片刻,一百余名金兵全部在昏睡中被殺死,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
宋軍士兵動作迅速,緩緩推動被凍得結實的絞盤,這里連接著大門上的鐵門栓,隨著鐵門栓被吊起,城門開始吱嘎嘎開啟了,外面沒有吊橋,十幾名斥候士兵就躲在城外。
“情況如何?”一名斥候押隊問道。
“請速稟報都統,北城門已經拿下!”
十幾斥候立刻點燃了照亮火棒,這其實是一種焰火,穿透力很強,盡管風雪交加,但一里外依舊能清晰地看見。
李延慶立刻喝令道:“殺進城去!”
兩萬宋軍士兵儼如山洪暴發般從松林中洶涌奔出,向一里外的縣城北門殺去。
此時,縣城北門已經被李延慶派出的斥候控制,而燕青則率領等候在城外的五百名手下率先向城內軍營奔去。
軍營位于城東,幾乎占據縣城兩成的土地,最多可以駐軍三萬人,軍營四周有圍墻包圍,還設立了十幾座崗哨,只有一座大門可以進出,由于風雪太大,軍營門前也沒有多少守軍,哨塔上更是看不到人影,這種天氣在哨塔上站崗也沒有意義。
燕青擔心過早驚動軍營,并沒有動手,而是將五百士兵嚴密布控在軍營大門外,防止金兵突圍,就在這時,城頭上忽然傳來急促的警鐘聲,巡邏的金兵還是發現了異常,在南城頭上敲響了警鐘。
‘當!當!當!’警鐘聲響徹全城,軍營內也紛紛騷動起來。
這時,馬蹄聲如雷,曹猛率領三千騎兵率先殺到了軍營,他大喊一聲,三千騎兵如一陣狂風般沖進軍營,開始無情地針對金兵進行一場殘酷的殺戮.......
天漸漸亮了,肆虐了一天兩夜的暴雪終于停止,陽光重新灑向大地,洛交縣城也開始沸騰起來,人們敲鑼打鼓迎接宋軍的歸來。
在主干大街上跪滿了三千被抓的戰俘,每個人都被捆住手腳,跪在地上,眼睛里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四周人山人海,無數受害人哭喊著要撲向被捆綁的士兵,但被人拉住了。
“殺死他們!”全城百姓一起怒吼起來,嚇得被俘士兵瑟瑟發揮,很多士兵癱軟在地上,痛哭流涕懇求饒命。
在廣場中央已經堆放了七千顆人頭,這是昨晚被宋軍殺死的七千名金兵,他們的人頭被堆放在一起。
李延慶站在高臺冷冷對被俘士兵道:“你們都曾經是宋軍,投降了金人,如果你們只是為了活命,我也不會殺你們,可以放你們回鄉,但你們卻變成了野獸,象金人一樣屠殺自己的同胞,奸淫自己的姐妹,你們罪惡滔天,只有徹底殺光你們這些野獸,才能保護更多的弱小,我李延慶要拿你們和金兵的人頭昭告天下,侵犯我大宋同胞,我李延慶會比你們還殘酷,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說完,李延慶厲聲大喝:“殺!”
三千名士兵高舉戰刀,狠狠向跪在地上的戰俘劈去,三千顆人頭落地,四周數萬民眾一片驚呼,但隨即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當清晨的陽光照耀在洛水道的山路上時,三萬金兵頓時爆發出一片歡呼聲,士兵們激動得跳了起來,風雪停止,意味著他們終于有了生還的希望。
完顏婁室卻比士兵更加心急,他的軍隊最多只能帶五天口糧,他便規定洛交縣的漢軍士兵每兩天必須運送一次軍糧,保證金兵隨身干糧不能低于三天,但現在三天已經過去,本來昨天就應該送來的軍糧卻蹤跡皆無,現在返回洛交縣至少還要花兩天時間,何況又下了暴雪,道路恐怕更加艱難,完顏婁室尤其擔心雪崩。
“立刻集結回撤!”完顏婁室還不等帳篷收拾完,便急不可耐地下令了集結出發命令。
金兵很快集結出發,在白雪皚皚的山道上,一條長達十幾里的黑線正艱難地前進,大雪已深至膝蓋,每走一步都格外艱難,何況要走近兩百里才能返回洛交縣,而金兵只剩下兩天半的口糧。
中午時分,前方的半空傳來了一連串的悶雷聲響,大地微微有些顫抖,令金兵們都面面相覷,天空明明陽光明媚,萬里無云,怎么會有雷聲?
完顏婁室忽然臉色一變,大喊一聲,“不好!”
他想到了一個最可怕的事情,一定是宋軍在用震天雷引發雪崩,完顏婁室猛地回頭向山望去,只見山上的積雪開始淅淅索索向下滾落。
完顏婁室頓時驚得頭皮都要炸開,他急得顫聲大喊,“要雪崩了,快后撤!”
金兵們也頓時明白過來,驚恐萬分地向后狂奔,一時間,數萬金兵爭先恐后,士兵們哭喊連天,互相踐踏,不斷有一群群士兵被擠下山崖,在下墜中發出絕望的慘叫聲,墜入百丈深的峽谷內。
數十名親兵縱馬在前面開道,不斷劈砍擋路的士兵,帶著主將騎馬狂奔。
這時,雪崩終于在爆炸引發的山體震動中發生了,寬達數百丈、長約十幾里的積雪向下傾泄而來,這一刻,人在狂暴的雪崩下儼如螞蟻般渺小,在一片慘叫聲中,積雪重重砸在山道上,又接下滑向百丈深的峽谷內,一時間雪沫彌漫,嗆得人呼吸不過來,完顏婁室跳下馬,連奔數十步,一頭撲在雪地上,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完顏婁室慢慢睜開眼睛,他居然沒有被大雪淹沒,再回頭,發現大雪就堆積在他身后十幾步外,戰馬和后面的百余名親兵都消失了,同時消失的還有身后的兩萬多名士兵。
這時,幾名士兵將驚魂未定的完顏婁室扶起,“大將軍,雪崩已經結束了!”
完顏婁室慢慢站起身,茫然地看了看軍隊,只剩下七八千人,他們呆的區域也只能不到二十里寬的一段山路,前后都被雪崩封死。
完顏婁室的心變得比冰雪還要寒冷,僅僅被震天雷爆炸波及,就坍塌了十幾里的積雪,那么前面不知還有多少里的路段被大雪淹沒。
“大家一起來努力,看看能不能把道路清理出來!”
所有金兵眼中都露出了絕望之色,堆積在道路上的積雪至少有兩人高,寬達兩丈,一個人清理一堆雪就至少要一天的時間,何況這是幾十里的積雪,根本就不可能。
這時一名親兵指著山上道:“大將軍,如果能翻過山,或許能找到別的出路!”
絕望中的完顏婁室忽然又看到一線希望,他連忙大喊道:“陳先生人在哪里?”
這會兒完顏婁室又想到謀士陳廣兆了,陳廣兆是目前唯一熟悉附近地形的人,他喊了半響,卻沒有人回答。
“陳先生好像在逃跑時墜下山崖了。”一名士兵小聲回答。
完顏婁室呆了一下,只得對十幾名士兵道:“上山頂去看看!”
積雪雖然滑落,但山上依舊結了厚厚的冰層,十幾名士兵費了一個多時辰才爬到山頂,遠處的景象頓時讓他們驚呆了。
遠處是一望無際的冰雪世界,在數百里范圍內,大地上到處是一道道巨大的裂谷,積雪之下不知道是平地,還是巨大的陷阱,根本就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