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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侵大宋熙河路的西夏軍與興慶府之間的聯系主要走黃河水路,從蘭州到興慶府之間的千余里黃河是水勢最為平穩的一段水域,非常適合水面航行。
西夏的水面交通工具主要以羊皮筏子為主,他們也將羊皮筏子運用到了極致,將一只只吹鼓的羊皮組建成超大型的水面運輸工具,可以運載數千斤乃至上萬斤的貨物。
最大的羊皮筏子象座小山一樣,滿載著堆積如山的糧食在河面上緩緩而行,如果是逆流,也同樣需要拉纖。
熙河路是今天河湟和隴右一帶,在唐朝時屬于富庶繁榮的地區,由于氣候變化,到了宋朝時,這里已變得十分寒冷,農作物生長緩慢,人口銳減,熙河路已成為大宋人口最少,最為貧窮的地區之一。
進攻熙河路雖然是西夏的百年國策,但能熙河路撈到的好處卻并不多,除了土地上的利益外,在物資糧食消耗上,反而是負支出,西夏在熙河路的八萬大軍每天的各種消耗,除了從熙河路攫取一部分外,大部分補給還是要從西夏母國獲得。
黃河便是西夏輸往熙河路軍隊的最重要補給線,數千艘超大型皮筏源源不斷在黃河穿行,保證了熙河路的西夏大軍士氣和軍心穩定。
李延慶早在攻下踏割寨后,便派出一支五百人的精銳部隊向西進入黃河地區,這支軍隊以張順為首領,阮氏三雄為副首領,他們的任務就是破壞西夏和熙河路之間的水路交通,切斷西夏對熙河路的物資補給線。
這五百士兵是以張順和阮氏三雄的舊部為主,個個精通水性,擅長水面和水底作戰,是京兆軍中一支特殊的水上軍隊。
張順和阮氏三雄進入了位于西夏西南部的西壽保泰軍司境內后便潛伏起來,耐心等待出手的機會。
這天下午,在會州北面的柔狼山西麓,五百宋軍正在一片樹林內休息,這里距離黃河約十余里,站在矮崗上便可以清晰地看見黃河內的情形,而且兩邊地勢復雜,軍隊難行,使得五百水軍在這一帶神出鬼沒,至今沒有被西夏軍發現。
在樹林中間的一塊大石前,張順指著地圖對阮氏三雄道:“我們已經看到三次空皮筏北上,應該就在今明兩天,西夏的物資船隊會南下,這一次應該是大規模補給,也是我們的立功機會。”
阮氏三雄都贊同張順的判斷,阮小二沉吟一下道:“最近西夏軍主力都在蘭州,他們會不會把補給后勤大營從會州遷去蘭州?”
“有這個可能,我們下一步就要轉移到會州境內,盯住西夏軍的一舉一動。”
三人正商議著,這時,一名上前稟報,“啟稟張將軍,三位阮將軍,我們派出的探子已經回來了!”
張順就在等探子的消息,他聞言大喜,連忙道:“快讓他過來匯報!”
不多時,一名斥候士兵快步走了過來,單膝跪下行禮,“卑職參見張將軍,參見三位阮將軍!”
阮小七上前一把將斥候提起來笑道:“我們只關心你的情報,不想聽你敘禮!”
斥候撓撓頭道:“確實有好消息!”
“可是敵軍的船隊南下了?”張順急問道。
“正是!”
斥候詳細解釋道:“大約有八百余艘大型皮筏滿載著物資南下,現在應該已經到三十里外,隨時會經過我們這里。”
阮小五一拍桌子,“那還等什么,按照計劃行事就對了!”
“等一等!”
張順叫住他,“我們再把計劃重新理一遍,看看還有沒有什么漏洞?”
四人又低聲商議片刻,把計劃中幾個可能性都探討了一下,這才按照原計劃分工而行。
從興慶府南下的皮筏隊是逆流而行,需要人工拉纖,而這一帶的黃河東面北有零波山,南有柔狼山,數百里都在山中蜿蜒,拉纖只能在黃河西岸,這就使皮筏運輸隊必然是靠西岸航行,明確了這些細節,五百宋軍便有了清晰的計劃。
柔狼山西南一角深入黃河內,形成一座半里長、七八里寬的半島,島上密布著參天高的黑松林,黃河邊矗立著一堆堆礁石,從陸路進入這片半島十分艱難,要越過柔狼山,至少走兩天才能抵 達這里,但走水路上岸卻輕而易舉,這一帶數百里都沒有人煙,深林中生活著大量的野獸和麋鹿。
入夜,山風疾速從水面上掠過,浪花拍打著礁石,山風隨即撲進松林,松林起伏,發出嗚嗚的怪嘯聲,張順和阮小五率領三百名士兵潛伏在松林內,耐心等待皮筏隊駛來,他們是今晚行動的主力。
另外,阮小二和阮小七各率一百人部署在南北各十里外,他們負責攔截漏網的運輸皮筏。
宋軍并不焦急,根據經驗,皮筏在夜間不會航行,此時應該停泊在二十里外,大約到五更時分開始出發。
半島內的士兵除了十幾名哨兵輪流站崗外,其他都裹著厚厚的毛毯在松樹下睡覺,地上是厚厚的松針,不知積累了幾百年,十分柔軟,士兵們都睡得十分深沉。
大約四更時分,一名躲在松樹上觀察河面情況的哨兵終于發現了遠處駛來的船隊,在月光下格外清晰,他立刻竄下大樹,叫醒了張順和阮小五,“將軍,船隊來了!”
張順一躍而起,當即下令道:“讓士兵統統起來!”
士兵紛紛被叫醒,他們早已準備就緒,扔掉毛毯,每個人身上都穿著黑色的水靠,兩邊腿上各綁縛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此時船隊還在三里外,張順將眾人召集上前,高聲道:“我再重申一遍,我們不是來搶奪物資,而是來摧毀物資,讓糧草物資墜入黃河中,我們就完成任務,對付皮筏很簡單,只要讓皮筏失去平衡,皮筏就會傾翻,但物資落水時大家一定要盡量遠離,防止被水渦拖進水底,要注意保護自己,大家聽明白沒有?”
“明白!”眾人齊聲回答。
這時,有不少士兵脫去了水靠,赤著上身,下身只穿一條短褲,他們覺得赤身入水更加自在,張順也不勉強,讓他們按照自己的習慣行事。
眾人匍匐在松林邊緣,這時,船隊出現在一里外,下面是巨大的皮筏,皮筏上貨物堆積足有兩丈高,主要是糧草、兵器、盔甲、火油和火器等物資,張順一揮手,宋軍士兵紛紛從松林內奔出,躲在一堆堆礁石背后。
從蘭州到興慶府的黃河屬于上游,寬約三十余丈到百余丈,半島這一帶稍窄,黃河只有四十余丈寬,但水很深,最淺處也超過了兩丈,士兵入水就便直接進入了水深處。
四十余丈寬也就相當于一百二十米左右,對于這些能橫渡長江的士兵而言,這點距離根本不在話下,每個人都能游十幾個來回。
皮筏隊由八百余艘超大皮筏組成,延綿十幾里,當皮筏駛過半島五六里后,士兵們開始無聲無息地下水了。
每艘皮筏上都有十名士兵押運,但西夏士兵做夢也想不到,這一帶荒無人煙的黃河兩岸會出現宋軍水鬼,士兵們都坐在皮筏上閑聊,兩邊皮筏較高,使每個人后背都有倚靠,除非站起身,否則大家都看不見黃河內的情形。
此時,天還沒有亮,黃河兩岸一片漆黑,隱隱可以看見東岸的山脈和岸邊松林的影子,西岸則是戈壁灘,數千名纖夫正佝僂著腰,艱難地拉拽著纖繩。
河面上原本是黑漆水波,但被月光映照,使河面上泛著粼粼白光。
張順率先下水,他深呼一口氣,一個猛子便向最大的一條皮筏扎去。
一個猛子扎出了數十丈,當張順從水底冒頭時,巨大如小一般的皮筏便出現在他眼前,這是一條超大型的皮筏,滿載著三百袋糧食,每袋糧食重達一石,使整條皮筏承載著數萬斤之多。
張順仔細研究過皮筏,他知道皮筏最大的軟肋在底部,這種超大型的皮筏,底部至少有十幾層皮革縫制,非常結實,但再結實也抵不住鋒利的匕首切割。
這時,不遠處的西夏士兵爆發出一片恐懼的大喊,張順一回頭,只見阮小五滿臉得意洋洋地從一艘皮筏下鉆出,他已經得手了,他身后皮筏上如小山一般的糧食忽然憑空消失了,顯然全部墜入水中,使得水面開始劇烈蕩漾。
張順潛入水底,雙臂輕輕一劃,便如一條魚一般出現在皮筏底部,他拔出鋒利的匕首,一刀刺進了皮筏中,奮力向前游去,只聽一陣豁拉拉的聲音,皮筏底部被他徹底劃開了,皮筏上面的數萬斤糧食頓時撐破了皮筏底部,就儼如沙漏一般,一袋袋糧食開始撲簌簌落入水中,沉入河底。
這時,張順已經迅速游遠,又向另一條皮筏底部游去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