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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妖風又折回來了

原域名已被污染,請記住新域名  第211章妖風又折回來了(求訂閱)

  送走韋泰后,韋興明顯慌了。

  “一個月時間,要弄出十副望遠鏡,談何容易?還有什么黃山云母,光聽起來就很扯淡…梁公公,您說他究竟是何意啊?”

  韋興說話的聲音都變了。

  梁芳咬牙切齒道:“這還不夠明顯嗎?覃昌是算準了咱家要遭殃,先來個落井下石,讓咱家聽命于他!”

  韋興皺眉道:“他哪兒來的膽子?以前懷恩在的時候,他連個屁都不敢放!”

  梁芳怒不可遏:“你沒聽韋泰說嗎?覃昌現在作為司禮監掌印,乃內相,意思是咱這些中官,都要由他來做主!這不是落井下石是什么?”

  “不過…”

  韋興本想說,人家好歹告訴你了,東西是用黃山云母制造出來的,你去找尋材料制作不就行了?

  “在京徽州商賈,與咱有往來的有幾個?”梁芳轉變話題問道。

  韋興一臉難色:“其實也沒幾個。想必您也知道,現在最好做的買賣就是行鹽,而積存鹽都是咱的人占著,徽商守支的多,有的甚至已是常股…這兩年為行鹽事,徽商已基本不與咱往來了。”

  大明的鹽政,到成化朝末期基本已崩壞。

  說是把糧食送到西北前線就能支取鹽引,但鹽引給了,到鹽場去支鹽的時候就成了大麻煩。

  鹽場產出的鹽一定是權貴先支取,就算不支取的也會當作積存鹽給圈占起來,等著以后再來支。

  而普通商賈手上即便有鹽引,也支取不了鹽,只能守在鹽場外苦苦等候,稱之為“守支”,而往往十幾年以上都支取不出來的鹽引,就稱呼為“常股”。

  造成這一切的根源,除了權貴恣意侵占外,鹽引濫發也是主要原因。

  照理說一個蘿卜一個坑,運到西北前線多少糧食就發多少鹽引,不會出現有鹽引卻拿不到鹽的情況,但官府印鹽引的目的就是為了多獲取糧食,多得好處,相關衙門自然不會守著金山銀山,按照常規做事。

  代表糧開中的鹽引,以及代表以銅錢為貨幣基礎的大明寶鈔,基本上都是在成化年間逐步走向徹底敗亡的。

  梁芳道:“感情是徽州商賈借貢品一事,想擺咱家一道?他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給咱家好好查,到底是何人弄出的黃山云母,那望遠鏡又是什么個情況!”

  “是。”

  韋興先是領命,隨即作出分析,“以目前的情況看,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些行鹽大戶,他們想站在太子那邊,跟公公和朝中占著積存鹽的人作對,此舉根本就是螳臂當車、自取滅亡!但這節骨眼兒上…咱是不是…先容讓一下?”

  “你這話是何意?”

  梁芳皺眉。

  韋興為難道:“如果沒有徽州商賈相助,咱能找到黃山云母嗎?或許他們早就推算到今時今日的情況,故意藏匿了部分原材料,就等著…跟咱談條件呢?”…。。

  梁芳終于冷靜下來。

  他在認真思索韋興的提議后,也不由點了點頭:“那就按照你說的,先行試探一番,把徽州商賈中生意做得比較大的,尤其是今年行鹽的,一并找出來,由你親自帶人跟他們談。定要把所謂的黃山云母找出來!”

  “太子那邊…”

  韋興又是一臉為難的樣子。

  言外之意,咱現在該怎么對付太子?

  本想借助貢品失竊并被官員非法侵占之事,想請皇帝廢黜太子呢,結果卻是現在咱自身難保。

  跟誰說理去?

  梁芳皺了皺眉,若有所思道:“黃山云母此等玄之又玄的仙家之物,不過是出自覃吉之口,誰知真偽?

  “現在關鍵要把覃吉的情況調查清楚,看看他背后究竟與什么人往來!還有…要不惜一切辦法,把制造望遠鏡的工藝搞到手,若我能一次造幾百幾千個望遠鏡,太子的鬼話不就不攻自破了嗎?”

  “梁公公果然高明,就是這事兒…呃…”

  “你想說咱家癡人說夢,是吧?咱家絕對不相信,覃吉那老匹夫能將天下絕無僅有的東西找出來獻給太子,這東西一定能經咱家之手造出來,狠狠地打太子的臉!不信咱走著瞧!”

  李孜省府上。

  梁芳突然來訪。

  李孜省本來不愿意接見,但梁芳終究是舉薦他的恩主,且當下手里還掌握著御馬監這一龐大的力量,輕易得罪不起,于是便耐著䗼子,將梁芳請進了自己書房。

  “梁公公大駕光臨,實在是蓬蓽生輝。說起來最近在下也想前去貴府上拜訪,卻愣是忙于政務沒騰出工夫來,貧道這兒還準備了一些薄禮,難得梁公公親自駕臨,離開的時候一并捎上吧。”

  李孜省顯得很上路。

  你來我府上,你帶來的禮物我照單全收,回饋給你的禮物只會比你送的更加豐厚,這樣你總不能說我占你便宜了吧?

  梁芳耐著䗼子道:“你我之間,客氣的話就不用說了,宮里發生的事,想來李大人應該知曉了吧?”

  “啥事?”

  李孜省睜著無辜的大眼睛,一臉好奇之色。

  梁芳一聽怒了,喝道:“你在咱家面前裝什么糊涂?太子再次進獻貢品,擺了咱家一道,現在陛下限時讓咱家弄出十具望遠鏡來…咱家現在找不到完成任務的辦法,只能來李大人這里尋求幫助了。”

  李孜省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額首道:“望遠鏡?可是那如同長筒之物,能將遠處光景拉近到眼前?沒錯,我的確在乾清宮見陛下擺弄過,但我實在不知那是何人所獻…難道不是梁公公你的杰作嗎?”

  梁芳有些傻眼,不知道李孜省這貨到底是真糊涂還是故意裝糊涂。

  不過想想也是,今日今時的李孜省,在朝中權勢之盛用只手遮天來形容也不為過,在官員人事任免上擁有極大的話語權,撒著歡做他的權臣,宮里那些腌臜事李孜省未必會知曉。…。。

  難道指望太子告訴李孜省?

  瘋了吧!

  還有就是覃昌和韋泰他們會如實相告?

  也不可能!

  更不要說皇帝了!

  梁芳轉變咄咄逼人的態度,苦著臉,有些懊惱地道:“咱家本以為那是地方上所獻貢品,所以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說是隨時能置辦回來,殊不知…”

  李孜省打斷他的話問道:“誰曾料想,太子會搶占先機再次上貢?陛下因此而苛責梁公公您?”

  “嗯。”

  盡管梁芳本不想承認,卻還是無奈點頭。

  “那…既如此梁公公如實跟陛下上奏,稟明情況不就行了?以梁公公一直以來的受寵程度,陛下應該不會加以怪罪才是…畢竟大批貢品都呈上了,還差那一兩件?”

  李孜省用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口吻說道。

  梁芳聽出李孜省話里的敷衍,板起臉來,大聲喝問:“你放個話,到底幫還是不幫?”

  李孜省皮笑肉不笑道:“梁公公,你的舉薦之恩,貧道銘感五內。但該回報的,這幾年我沒少報答吧?你舉薦上來的官員,我哪個沒把他們安插到滿意的位置上?如今你遇到難事到我府上來,我自不會拒之門外,甚至還會出手相幫。但你這態度嘛…”

  梁芳聽出來了,現在連李孜省都想壓他一頭。

  心里破口大罵,全都是一群趨炎附勢的小人,等我順風順水的時候,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李大人見諒,咱家這不是著急嗎?”梁芳放低姿態道。

  李孜省點了點頭,道:“梁公公的心情,貧道能夠理解,且深表同情。但就是這望遠鏡嘛,我也只是看陛下擺弄過一次,就算要出手幫你…也得花費一點時間先調查清楚情況才行。”

  梁芳拱手道:“李大人人脈廣泛,只要肯幫忙,定能有所收獲,咱家感激不盡。時候不早,就先告辭了…”

  說完便站起身來。

  “梁公公不多坐一會兒?來人吶,把禮物整理一下,交給梁公公…”

  “不必了!只要李大人肯出手,那就是最好的禮物。等完成陛下交給的任務,咱家也定會送上一份厚禮答謝。還請李大人務必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要抓緊啊。”

  等李孜省送客完回到書房,龐頃已在那兒等候。

  待李孜省將事大致一說,龐頃皺了皺眉,不無疑惑地問道:“他只是來請道爺您幫忙找望遠鏡?為何連細節都不說清楚,只是把情況大致介紹了下?憑他提供那丁點兒信息,咱能幫到多少?”

  李孜省冷笑不已:“他這是真把我當棒槌了!韋泰已將造望遠鏡需要到黃山云母之事,悉數告訴他了,此番來見跟我卻只字不提,這擺明是怕我知曉望遠鏡所需材質,提前找人把原材料渠道給他斷了,讓他沒東西拿出來交差。”…。。

  “啊!?”

  龐頃非常驚訝地問道,“他既想請道爺您幫忙,還如此小心防備,那在易儲之事上,咱們還能信他嗎?”

  “我信他奶奶個腿!”

  李孜省當即罵了起來。

  此時的李孜省也很懊惱,先前自己似乎上錯了賊船,差點兒被人拖下水。

  龐頃感同身受:“道爺請息怒,事前誰能想到,東西竟能被太子提前找到?這事兒誰都不能怪,要不然怎么連陛下都不相信他兒子,而寧愿去信一個家奴呢?”

  這是在安慰李孜省。

  你看看,當皇帝都看走眼了,你李孜省偶爾選擇錯誤也不足為奇。

  就別傷心難過了,咱收拾舊山河重新來過!

  李孜省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問道:“最近張來瞻沒來過府上嗎?”

  龐頃無奈道:“道爺,這我可就有話要說了,是您自己吩咐下來的,不但要擋張來瞻,連那位沈經歷也要拒之門外。您不會現在倒打一耙,認為是我等辦事不力吧?”

  “呸!少在這兒跟我扯嘴皮子!”

  李孜省白了龐頃一眼喝道。

  “不過嘛…”

  龐頃絲毫也沒受到影響,話鋒一轉,笑著道,“太子獻給陛下的貢品中,雖有那位張鴻臚一份…也就是黃珊瑚,他還親自跟您提過。但想來望遠鏡和香皂等物,應該與張鴻臚沒什么關系吧?”

  李孜省冷笑不已,道:“怎么可能無關?東西是覃吉帶到宮里去的,覃吉那廝有幾斤幾兩,我會不知?

  “既然張來瞻與覃吉有過往來,我看這事十有八九就跟張來瞻有關聯!否則,誰人有這般手眼通天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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