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娘的我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嗎?”
李孜省坐車往家走的時候,獨自在車廂里唉聲嘆氣,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樣。
趕車的人聽到自怨自艾聲,回過頭關心地問道:“老爺,您咋了?”
李孜省破口大罵:“呸,與你何干?看著道。”
心里卻在琢磨。
我正打定主意要跟張來瞻保持一定距離,甚至嘗試走一條截然不同的路,轉頭去幫邵妃和四皇子,以謀求將來出將入相,位極人臣。
可現在皇帝那邊出了狀況,我又沒法給出準確的讖言,這分明是逼著我去給張來瞻低頭啊。
問題是張來瞻現在跟太子已經是一條心了,若我不再幫太子,他還會幫我么?
“停!”
李孜省突然想到什么,大手一揮,喝道,“改道!去張府。”
車夫疑惑地問道:“不知是哪個張府?”
李孜省罵罵咧咧:“張來瞻的府邸!現在除了他還有誰能讓本老爺如此在意?把我送到街口就放下來,我單獨去見。切不可為他人所知。”
“那…爺,要不要先去把龐先生給請過來?”
車夫也察覺到李孜省這邊情緒有點不太對勁,這種時候似乎只有讓龐頃過來主持一下大局,或才不會出差錯。
“少他娘的自作主張,老子讓你干嘛就干嘛,趕車!”
就在李孜省準備去張府找張巒求助時,張家兩兄弟這會兒都不在家中。
當天是張延齡跟秦掌柜正式簽約的日子。
地點就選在了上次談判的那個茶樓。
張延齡這邊帶的基本都是上次去過的人,只是加了個常順,而秦掌柜那邊卻沒有帶徐恭,而是帶了幾個護院模樣的精壯漢子,還帶了個丫鬟在旁服侍。
“這契約呢,乃一式兩份。”
張延齡介紹道,“時間倉促,也沒請個見證人之類的,不過覃百戶畢竟跟我們沒什么利益往來,請他做個見證倒也無妨。”
秦掌柜笑著往覃云身上瞅了一眼,道:“就怕覃大人不愿意。”
“當不得大人之稱!”
覃云笑著道:“作見證沒什么,只要契約公平合理,兩方人都認可,就沒啥問題…其實以你們兩家的信譽和人品,我最多只是充當個看客罷了。”
大人在唐代及之前,幾乎都是用來稱呼父母長輩,但到了五代及宋元時期,這一稱呼逐步從家庭走向社會,多指那些有身份地位的人。隨著明朝建立,封建社會走向巔峰,大人的語義慢慢變化為稱呼達官顯貴,爺則用來稱呼主人或貴人。
覃云作為錦衣衛百戶,面對下九流的商賈絕對有著身份上的碾壓,這里不敢自稱大人更多是自謙。
張延齡問道:“秦當家還要仔細查閱一下條款么?”
“不用了。”
秦掌柜擺擺手道,“妾身昨夜拿到小官人找人遞來的契約范本,仔細看過后,發現內容詳實,每一條款都很明晰,且對于未來可能有的變化都做了說明,如此思慮周詳的一份契約,沒什么值得懷疑的。”…。。
張延齡滿意地點頭:“那就簽約吧。”
“嗯。”
隨即雙方各自拿起毛筆來。
張延齡在契約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隨后又將自己這份契約交給了對面的秦掌柜,對面也將簽好名的那份遞了過來。
如此,張延齡也看到了秦掌柜在契約上所書寫的名字,字跡娟秀,赫然乃“秦昭”二字。
按照這時代女子閨名要加個兒,一般來說,那秦掌柜的閨名就是昭兒。
兩份都簽好,隨即雙方又交換了一件信物,張延齡這邊把他的PPT手稿遞過去,而對面則交過來兩把鑰匙。
張延齡有些詫異地問道:“這是何物?”
秦掌柜笑答:“此乃妾身兩間鋪子的鑰匙…一間在京師內,做的是藥材生意。另外一間在城南郊外,乃是個客來客往的邸店,若是小官人能用得上,只管拿去用。”
“這怎么可以?”
張延齡擺了擺手,正色道,“我們所要做的生意,全都列到契約上了,你額外給我東西,就等于是破壞了契約內容。”
秦掌柜倒是有些不解了,問道:“那…小官人要做買賣,不應該要租賃貨棧等場地使用嗎?”
“這個不用秦當家的費心,我已經安排好一切,需要消耗的銀錢都會詳細列明,不過因為生意中我占據大頭,在具體開銷方面,我無須對你做詳細解釋,但絕對不會超出基本的用度。”
張延齡耐心解釋完,又道,“如今契約已簽訂,還請秦當家在明天日落前,將頭期款兩千兩銀子,如數送到我府上。不然的話…在下很難開展生意。”
“好。”
秦掌柜微笑著問道,“小官人,你不介意妾身把這些資料拿回去,好生研究一番?”
“隨便。”
張延齡心想。
這時代要是真有人能看懂我的化學方程式和PPT,那絕對也是穿越者無疑,否則,你就是白費力氣!
就算是穿越者,那也得專業對口才行,誰讓他娘的我是學醫和學化學的?
不然你以為我上輩子的學歷是白混來的?
“老二,你行啊,這就被你蒙到了兩千兩銀子…嗯,我以后一定要跟你學怎么忽悠人,瞧把人騙得都快找不到北了…回頭我該找個大盆子裝銀子,有句話怎么說得來著?賺它個盆滿缽滿,我看快了!”
回去的路上,張鶴齡那叫一個激動。
PPT融資獲得了空前成功,在張鶴齡看來,兩千兩銀子屬于白拿,根本無須承擔什么后續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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