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真的在私自煉鐵鑄兵器?”
稻花雙眼圓睜的看著垂頭不語的永旺。
“你們知不知道,這樣做是死罪?”
聽到這話,永旺抬起了頭:“我們當然知道是死罪,可是我們能怎么辦?村子里的大多數人都是被抓過來的,逃又逃不掉,為了活下去,就只能幫著他們煉鐵鑄兵了。”
稻花沉默了,半晌后,問道:“你們是在哪煉鐵鑄兵的?”
永旺面上有些猶豫,想了想道:“姑娘,聽我一句勸,你把這事給忘了吧,你要不知道這個,還有可能活下去,可若讓曹爺等人知道你發現四山村的秘密,你肯定會被殺的。”
稻花搖了搖頭:“我是否被殺,只和我有沒有用有關,如果我有用,即便他們知道了我發現了他們的秘密,也不會對我怎么樣;反之,如果我沒有用,哪怕我是個瞎子聾子,他們也會殺了我。”
永旺沉吟了一會兒,嘆道:“那好吧,我帶你過去。軍器廠建在東山那邊,我們現在在西山,不能從村里穿過,可能要在山中穿行一兩個時辰。”
稻花點了點頭。
兩人快速朝著東山前進。
與此同時,東山。
和其他三面山不同,這邊的山上修建了大大小小不計其數的石墓。
此刻,山腰的一座普通石墓前,范老滿臉陰沉的對著獨眼大漢問道:“怎么,還沒找到人?”
獨眼大漢腦地垂得低低的,慚愧的點了點頭:“村子內外都搜查過了,還是沒發現人影。”
范老凝眉:“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難不成還能上天遁地?”說著,雙眼微微一瞇,“應該是有人把她給藏起來了。”
聞言,獨眼大漢立馬道:“不能吧,村里的人沒這個膽子。”
范老哼了一聲,冷笑道:“沒這個膽子嗎?你忘了之前那幾個逃跑的人了?有些人連命都敢不要,更何況是藏個人了。給我繼續去搜,但凡有疑點的,直接殺了,我倒要看看,他們能堅持多久。”
看著范老陰鷙的雙眼,獨眼大漢想要求情的話沒敢說出來,垂著頭退了下去。
等他走后,范老身后的石墓自動打開,隨即,護衛隊首領從里走了出來:“范老,不用太擔心,出入口只有一個,那人逃不出去的。”
范老搖了搖頭,眼底浮現出憂色:“不知為何,這兩天我總覺得有些不安。”說著,眸光頓時變得狠辣起來。
“都怪我,綁架人的事不該派獨眼光頭他們去的,這兩人也就能干些打打殺殺的事,精細活做不成。”
首領點了點頭:“獨眼不該帶把官家的女眷帶進四山村的,不管逃沒逃,都是一個巨大隱患。”
范老凝眉:“是我用錯了人!”
首領笑了笑:“不過一個小小的失誤,范老不必自責。”
范老沉默了一會兒:“這事還是得告知一聲主子。”
首領點了點頭:“也好。”
說著,兩人就轉身進了石墓。
沒過多久,范老又獨自一人走了出來,手中多了一只信鴿。
將信鴿放飛后,范老沒在進石墓,而是朝著山下走去。
他不放心獨眼辦事,得親自去盯著。
同一時間,稻花和永旺也來到了東山。
稻花:“這邊怎么這么多墓?”
永旺:“軍器廠的出入口就是一座石墓,這些墓少數是真的,多數都是用來掩藏軍器廠出入口的。”
稻花點了點頭,沒在多問,正當兩人往上爬的時候,一直在觀察四周的稻花看到了在林中飛行而過的信鴿。
幾乎沒做多想,稻花拿出彈弓,撿起石子,就朝著信鴿射去。
“砰!”
看著墜落在地的信鴿,永旺有些驚訝,見稻花跑向信鴿,也立馬跟了上去:“姑娘,你身上怎么還帶著彈弓呀?”
稻花頭也沒回:“你身上不也帶著匕首嗎?”
永旺神色一頓,看了看插在鞋子里的匕首,暗道,眼還真尖。想了想,又問道:“姑娘,你之前到底藏在哪里的呀?為何我找了好幾遍都沒找到?”
這次稻花回頭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我要是被你找到了,那還逃得過你口中說的護衛隊嗎?”
說完,不再理他,跑到信鴿前,將信鴿爪子上幫著的紙條取了下來。
稻花打開紙條一看,發現竟只是一些報平安的話語,懶得多想,直接放進了衣袋里,反正不給送出去就對了。
這時,遠處傳來聲響,稻花立馬躲到了旁邊的草木后,并示意要靠過來的永旺就地隱藏。
永旺也聽到了聲音,小心的躲到了旁邊的山溝里。
沒一會兒,范老的身影出現在了稻花和永旺視線中。
稻花一動不動的躲在草木里,就當范老快要走過去的時候,手中的信鴿突然‘嘎’了一聲。
瞬間,范老就回過頭,快速朝著聲音發出的位置走去。
稻花咬牙瞪了一眼手中的信鴿,身子猛的站起,直接將信鴿扔向范老,然后舉起彈弓,朝著他發射了迷藥丸。
“好啊,你竟然在這里!”
范老雖是書生,可也會點功夫,躲過了信鴿和迷藥丸。
見此,稻花立馬開始發射第二顆、第三顆,也不往他身上打,只射向他周圍。
范老察覺到空氣中的藥香味,立馬緊閉了呼吸,并將手指含在嘴里,對著空中吹了一個口哨。
稻花神色大變,而這時,范老在迷藥的作用下,身子開始晃動,稻花猛沖過去,直接將人給踢到了山溝里。
稻花看了一眼急切的看著自己的永旺,搖了搖頭,然后就頭也不回的沖進了山中。
永旺沒有去追,他知道稻花對他搖頭的意思,不想連累他。
聽到四面八方快速朝著這邊趕來的聲音,永旺看了看幾米之外的范老。
因為吸入的藥粉不多,此刻范老只是手腳無力,并沒有完全昏迷過去。
見范老長大著嘴巴看著自己,一副求救的模樣,永旺熱血上涌,想到這些年死去的村民,三步并兩步走過去,舉起旁邊的石頭,就朝著范老的頭狠狠砸去。
永旺連砸了數次,又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脖子,直到感覺不到脈搏了,才慌慌張張的離開了。
山溝里,端王的頭號謀士,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