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花軒。
周靜婉閑適的坐在花棚下,一邊欣賞著滿院盛開的花卉,一邊吃著茶點。
“稻花,你們家的點心可真好吃,是在哪里買的呀?”相熟過后,周靜婉就直接稱呼稻花的小名了。
兩個姑娘差不多大,沒有姐姐妹妹的叫。
王滿兒笑著回道:“點心是我家姑娘自己做的,知道姑娘要來,提前預備好的。”
聞言,周靜婉一臉驚訝的看向稻花:“真的?”
稻花笑了笑:“我家祖母愛吃軟糯的甜點,我只要一有空,都會做一點。”
周靜婉一臉佩服:“稻花你真是太厲害了,這廚藝也沒誰了。”
稻花:“那有那么夸張,不過是熟能生巧而已。”她廚藝真的不算什么,主要是空間食材好。
周靜婉快速吃完手中的桂花糕,擦了擦嘴,然后指著桌子上剩下的問道:“稻花,這些都是拿給我吃的吧?”
稻花點了點頭。
周靜婉神色一喜:“那我現在不吃了,等會兒走的時候,把剩下的給我打包帶走,我拿回去給我娘嘗嘗,她也愛吃甜食。”
稻花笑著白了一眼周靜婉:“你倒是不客氣。”
周靜婉回了一個媚眼:“咱兩誰跟誰呀。”
見此,稻花忍不住笑出了聲。
相較于什么都不說出口,或著一句話藏著好幾個意思,等著讓人去猜的小姑娘,周靜婉這有什么說什么的直性子,她真是太喜歡了。
“吃吧!”稻花將桌上的甜點往周靜婉身旁推了推,“送給伯母的吃食,哪能是你吃剩下的。”
王滿兒笑著接話:“我家姑娘早就準備好了另一份甜點讓姑娘帶回家,而且還有專門做的月餅呢。”
一聽這話,周靜婉眼也彎了,嘴也開了,一點也不帶客氣的,喜滋滋的繼續開吃。
稻花見她吃的歡喜,也跟著吃了起來,吃著吃著,想到明天就要回來的三個哥哥,問道:“明天我哥他們就要回家了,你哥回來嗎?”
周靜婉搖了搖頭:“不回來呀,新上任的郭總督邀請中州省官員過中秋,我爺爺也要去,這種場合,我大哥作為周家嫡長孫一般都是要陪同的。”說到這里,突然頓了頓,歪頭問道,“顏伯父不去嗎?”
稻花愣了一下,她對大夏的官員也做過一些了解,知道總督乃正二品大員,比掌管一省民政的布政使官職都還要高,能當總督的人一般都是皇上的心腹。
“我爹只是一個從五品知州,總督大人的宴會,他應該不能去吧?”
聞言,周靜婉點了點頭:“也是啊,我聽我娘說,這次去的都是中州省位高權重的官員,所以,我大哥才被帶去長見識,可是......”
周靜婉有些欲言又止的看了看稻花。
稻花笑了:“怎么,這里面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嗎?”
周靜婉放下手中的甜點:“也不是不能說,只是我覺得奇怪,你們家不是和小王爺相熟嗎?有這層關系,按理說,顏伯父應該是要被邀請的呀!”
“我們家和小王爺也不怎么相熟。”稻花先是解釋了一句,然后又問道:“為什么認識小王爺,就會被邀請呀?”
周靜婉:“郭總督是小王爺的舅舅呀!你們不知道這個嗎?”
稻花搖了搖頭。
此刻,世家大戶的底蘊就顯露出來了,他們的消息太靈通了,很少有事能瞞得住他們。
那什么郭總督,她還是第一次聽說,也許,便宜爹都不知道。
周靜婉見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又繼續道:“我聽我爺爺說,本來瑞王回京復命的時候,小王爺也是要跟著回去的,不過后來郭總督被任命為總督,小王爺就留在了望岳書院讀書。”
稻花認真的聽著,像這種高層的消息,根基薄弱、人脈不廣的顏家是無從得知的。
不過周靜婉知道的也不多,而且大多都還是一些八卦消息,也是,就算大家族再重視子女培養,也不會拿大事和他們說的。
又聊了一會兒,周靜婉就帶著稻花準備的回禮走了。
送走她后,稻花就去了老太太的院子,進屋后,發現便宜爹竟提前下衙了,不過,臉色似乎不怎么好。
李夫人笑問道:“周家小姐走了?”
稻花點了點頭。
因為顏致高臉色不好,晚飯大家吃得很沉默,草草就結束了。
陪李夫人回正院的路上,稻花忍不住問道:“娘,父親這是怎么了?”
李夫人嘴角扯出了一絲苦笑:“聽了幾句閑話,心里頭不痛快。”
稻花:“是因為總督大人宴請中州官員的事嗎?”
李夫人面露詫異:“你知道?”
稻花點頭:“剛剛周靜婉和我說了,可這事有什么好不痛快的?總督大人官職那么高,不請父親不是很正常嗎?”
李夫人動了動嘴唇,最后長嘆了一口氣:“這人呀,就不能有太高的奢望,一旦過了,就容易有落差,有了落差,自然就不痛快了。”
稻花眼珠轉了轉:“父親該不會覺得,我們家認識蕭燁陽,總督大人就該請他吧?”
李夫人拍了拍稻花的手背:“是人都會有一些不切實際的期待,你爹自然也不例外。”
稻花擰了擰眉。
見此,李夫人笑了笑:“放心吧,你爹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就是聽到了幾句閑言閑語,心里有些失落,他很快就會調整過來的。”
要是老爺心態不好,被扔在縣令位置上打壓了那么久,他也沒法挺過來。
稻花想了想說道:“娘,蕭燁陽......和我們的身份差距太大了,救命之恩,在我看來,他早就已經還清了。”
“所以,除非他找上我們,否則,我們是沒資格去找他的。期待他繼續幫我們,照顧我們,這樣的想法,最好還是不要有了。”
對于高高在上的他來說,顏家并沒有那么重要。
李夫人笑著點了點稻花的腦門:“娘還能沒你想得明白?你爹他心里也清楚,所以在小王爺留宿我們家之后,并沒有對州衙里的人做出任何懲戒。”
“說到底,人立于世,靠的還是自己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