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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見面不如聞名

  代表韓軍主力出面,首先與項康聯絡交涉,韓王韓成的族弟韓信絕對是不二人選!原因無他,當初在彭城的時候,聽說韓信竟然是韓成的同族兄弟,出了名的勢利眼項康不但馬對韓成態度大變,又是拉關系又是送武器拼命套近乎,還對從沒見過面的韓信贊不絕口,字字句句都帶著景仰之意,韓成對此印象十分深刻,這會又想跟著少帥軍主力撿便宜,韓成當然是命令韓信首先出馬,不會再去考慮其他人。品書網手機端m.vodtW

  韓信本人也十分樂意接受這個任務,因為項康現在已經絕對算得是臭名滿天下,只要是稍微關心時事的人,沒有一個不知道楚國的老項家出了一個惡徒,陳勝吳廣更早一天起兵反秦,光復了大片的楚國舊土,把淮泗一帶的大秦軍隊欺負得眼淚汪汪,還多次擊敗章邯派出的偏師,創造了無數的戰場跡。所以韓信不但對項康更加敬仰,還萬分崇拜,自然也不會拒絕盡快與項康見面的機會。

  當然了,韓信也十分納悶,不明白千里之外的項康怎么會知道自己這個無名小卒,在話里話外還極為贊賞自己?

  謎底終于到了揭開的一刻,迅速安頓好了自己帶來的一千多烏合之眾后,韓信在第一時間趕到了少帥軍營地門前求見,結果讓韓信受寵若驚的是,惡名滿天下的項康竟然親自帶著少帥軍的主要武來到大營門前迎接自己,韓信趕緊前行禮時,項康還迫不及待的攔住了韓信,拉著韓信的手歡喜說道:“將軍不必多禮,久聞將軍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項某真是三生有幸。”

  “右將軍言過了。”韓信慌忙謙虛,十分誠懇的說道:“韓某不過無名之輩,如何敢當右將軍如此評語?反倒是右將軍的蓋世威名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韓信能蒙右將軍召見,才是真正的三生有幸。”

  “將軍謙虛了,謙虛了。”項康哈哈大笑,一把拉起韓信往營里走,興奮說道:“韓信將軍快里面請,酒宴已經備好,今天我們一定要好生痛飲一番。”

  也還別說,這個韓信給項康留下的第一印象真的相當不錯,身高足足有八尺五寸(秦尺,越合一點九六米),等身材的項康幾乎高出一個頭,國字臉相貌端正,舉手投足頗有大將之風,怎么看怎么象是傳說的兵仙韓信,所以歷史稀爛到了極點的項康除了在言談對韓信極盡親熱外,還早早拿定了主意,準備不惜一切代價把韓信給拉過來。

  與項康相反,少帥軍的主要武卻對韓信不是那么感冒,尤其是項康在軍事方面最信任的周叔,對韓信更是一百個不服氣,在軍大帳落座后,互相介紹客套了一番,飲酒才剛過三巡,周叔試探著向韓信問道:“韓信將軍,聽說韓王以你為大將,統領兵馬收復韓地城池,不知將軍攻破了那些城池?戰敗了那些暴秦軍隊?”

  周叔這個問題正好撓到了韓信的心癢處,馬頗有得色的答道:“讓周將軍見笑了,韓信雖蒙王兄錯愛,被用了大將,但是因為我們起兵過晚,王兄的手里軍隊不多,我一直都沒有什么機會單獨統兵,只有攻打鄢陵那一仗是我獨當一面,還好也沒讓王兄失望,總算是僥幸拿下了鄢陵,繳獲了一些糧草軍需。”

  “鄢陵?”旁邊的項康一楞,心說我怎么不記得穎川有那座縣城叫做鄢陵?疑惑之下,項康還下意識的去看懸掛在帳內的穎川地圖,結果可能是天黑了光線太差,項康還是沒在地圖找到鄢陵這個地名。

  “沒有鄢陵城啊?”恰好坐在地圖旁邊的丁疾也滿頭霧水,回頭看著地圖四處尋找,好問道:“鄢陵城在那里?”

  “鄢陵不是縣城。”熟悉穎川地理的降官余缺接過話頭,介紹道:“鄢陵是長社東南面的一處市集,因為有城墻保護,所以穎川本地人喜歡叫他鄢陵城。”

  在場的少帥軍武都有些忍俊不禁了,韓信也發現不對,又趕緊補充道:“另外在許縣、襄城和新鄭等地,韓某還統兵擊敗過出城交戰的暴秦守軍,穎陰那一戰,也是在下領兵斷后,擋住了暴秦郡丞徐衛統領的追兵,掩護了我們的主力撤往襄城。”

  周叔默然,實在搞不懂韓信這點微不足道的戰績怎么會值得項康如此重視,項康也有點怪,不明白傳說的兵仙韓信怎么打這么一點小勝仗如此得意。不過轉念一想后,項康又自己哄自己道:“不要急,誰都需要在實戰成長歷練,韓成起兵太晚,手下盡是一群烏合之眾,韓信能打成這樣,也算是相當不錯了。”

  這時,隱約發現氣氛不對的韓信已經轉移話題,向項康解釋道:“右將軍,有件事務必請你寬恕,你寄書讓我們大王替你暫時牽制長社的暴秦軍隊,王兄原本也想盡力而為,但是沒辦法,長社的暴秦軍隊已經出兵北,向我軍主力發起進攻,我軍兵單力薄,傅集亭那里又無險可守,所以王兄和張司徒他們只能是臨時決斷暫避暴秦軍隊的鋒芒,帶著主力北來與右將軍你會合,尋求右將軍你的幫助。未能達成右將軍的囑托,還請右將軍千萬不要介意。”

  “沒關系,小事一樁。”看在兵仙韓信的面子,項康一揮手抹過了這事。不過轉念一想之后,項康忙又問道:“韓將軍,從長社北的暴秦軍隊現在到了那里?大概會在什么時候追你們的主力?”

  “這個…,右將軍寬恕,這個末將不清楚。”

  韓信的回答再次讓項康傻眼,旁邊的周叔則趕緊說道:“韓將軍,能否立即派人聯系你們的主力,盡快探察清楚暴秦軍隊的動向,這點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

  “對貴軍來說非常重要?”韓信疑惑反問,說道:“貴軍兵強馬壯,實力雄厚,何必要在意從長社追來的暴秦軍隊?”

  周叔也被韓信的反問弄傻眼了,怪說道:“韓將軍,難道你不知道我們要去攻打陽翟?暴秦軍隊的郡兵主力竟然從長社北追擊你們,我們正好可以請貴軍主力把他們誘來決戰啊?在野戰擊敗了暴秦軍隊的郡兵主力,讓他們沒辦法回援陽翟守城,我們再想攻打陽翟,豈不是可以輕松許多?”

  韓信張大了嘴巴,半晌才滿臉尷尬的說道:“原來右將軍是這個打算,好的,沒問題,末將馬派人回去聯絡主力,請王兄盡快弄清楚暴秦軍隊的動向,也盡量把暴秦軍隊誘來和你們決戰。”

  言罷,韓信還真的馬吩咐從人,讓從人立即回營傳令,派人去來路與韓軍主力聯系。坐在正主位的項康卻是益發的莫名其妙,還忍不住在心里說道:“算名將都需要時間成長,但韓信的起點未免太低了吧?”

  再接著,始終記掛著項康叮囑的周叔又對韓信多番試探,旁敲側擊的了解韓信的用兵能力,結果的韓信卻是規矩,雖然沒有什么大的疏漏,卻也不見任何亮點,對戰略戰術的理解頂多只能排入二流行列,不要說是不過天縱才的周叔了,連目前還在項康麾下積攢軍功的龍且和鐘離昧都及不。結果項康臉雖然不動聲色,心里卻萬分的納悶,“到底怎么回事?這也算是兵仙?”

  “再看一看吧,或許韓信只擅長實戰,不擅長紙談兵。”最后,項康也只能是這么安慰自己,滿肚子怪的結束了款待自己偶像韓信的宴會。

  次日清晨,兵力大概在八千左右的韓軍主力也追了少帥軍主力,出于對項康的信任,韓成和張良還在第一時間過營拜會項康,互敘了一通別來之情后,張良又滿臉羞慚的向項康請罪道:“右將軍恕罪,昨日我軍斥候失誤,才剛發現長社的暴秦軍隊有集結跡象馬向我們大王稟報,致使我王誤以為暴秦軍隊是要北追擊我軍,只能是立即離開傅集亭暫避鋒芒,但實際長社的暴秦軍隊并沒有北,所以我們也沒辦法把他們誘來與你決戰。”

  早懷疑韓信昨天晚沒說真話,項康也只能是長嘆了一聲,然后十分大度的說道:“張叔父不必介意,暴秦軍隊沒來算了,我們只要抓緊時間盡快趕到陽翟,不給他們搶先回援陽翟的機會行。”

  張良慌忙點頭,又主動表示愿意和韓成統領韓軍主力為開路先鋒,帶路去奔襲陽翟,可惜項康卻不敢相信韓成那幫烏合之眾的行軍能力,借口韓軍的主力遠來疲憊,堅持要讓少帥軍繼續先行,盡快趕到陽翟,讓韓成和張良率軍后行。兵微將寡的張良和韓成也不敢堅持,馬乖乖答應了項康的要求。

  還有讓項康傷感的事,少帥軍拔營期間,當項康隨口問起曾經給自己幫過大忙的張良家人韓離情況時,張良又神情哀傷的告訴項康,說真名叫做張離的韓離已經不幸戰死在了許縣,原本還想回報一下韓離的項康聽了無奈,只能是地遙祭了一番韓離,以盡哀思。

  再接著,項康當然不敢再浪費時間,帶著少帥軍主力一路急行,僅僅用時兩天趕到了陽翟城郊,親自率軍守衛城池的穎川郡守高經見少帥軍勢大,不敢渡過穎水交戰,果斷放棄了穎水東岸的陣地退守西岸,扼守渡口阻攔少帥軍渡河。項康見了也沒猶豫,迅速親臨穎水岸邊勘探水,又采納周叔的建議,決定強攻陽翟東郊的穎水渡口強行渡河,節約時間和炫耀軍威,還有是在城外盡量殺傷敵人的有生力量。

  一天后,少帥軍主力迅速做好了搶渡準備,期間韓軍主力也在韓成和張良等人的率領下抵達了穎水渡口,可在少帥軍主力即將發起搶渡時,斥候又飛馬來報,說是穎川郡丞徐衛統領的秦軍救兵也趕到了渡口東面二十里內。結果問清楚了秦軍援軍不過六千余人,少帥軍眾將馬紛紛請命,要率領本部人馬去替項康殺敗秦軍援兵。

  仔細的盤算了片刻,項康拿定主意,道:“我們專心搶渡,讓韓成他們去對付暴秦援軍,我要仔細看看我們這支友軍到底是什么樣的成色。”

  “右將軍,最好在我們的陣地兩翼都布置一支軍隊。”周叔建議道:“不然的話,如果韓國軍隊交戰不利,敗兵沖亂了我們的隊列麻煩了。”

  出于安全考慮,項康還是點頭同意了周叔的建議,當即命令酈商和丁疾二將各領一軍駐扎陣地兩翼預防萬一,又令周叔和龍且二將統兵擔起搶渡重任,自領主力居接應,從容不迫的兩線迎敵,分頭而戰。

  不一刻,搶渡開始,龍且麾下的近千名少帥軍將士駕駛大小船只,吶喊著搖擼沖向穎水西岸,西岸的秦軍亂箭如雨,卻還是擋不住少帥軍將士的奮勇沖擊,船隊迅速越過河心,逐漸逼近西岸。而與此同時,在項康的要求下,韓成和韓信也率領韓軍主力當道結陣,攔截從東面趕來的秦軍援兵。

  老天爺給了韓信在項康面前表現的機會,見少帥軍已經發起搶渡,為了替西岸守軍分擔壓力,手兵力不過六千余人的穎川郡丞徐衛還是毅然向渡口發起了進攻,也迎頭撞了韓軍的攔截之兵。結果看到這一情況,項康也不再關心搶渡情況,專心致志的只是注意韓軍與秦軍的交戰情況。

  很可惜,在戰場,兵仙韓信統領的韓軍主力表現讓項康跌破了眼鏡,還沒等秦軍沖進射程范圍內,韓軍將士已經在令旗指揮下匆匆放箭,浪費了大量箭矢還收效不大,然后當秦軍將士頂著箭雨沖到韓軍近身作戰后,韓軍明顯不夠嚴整的軍防線還迅速向后彎曲,徹底暴露了他們烏合之眾的本色。同時讓項康搞不懂的是,軍陣地才剛吃緊,韓成和韓信竟然不顧秦軍還有充足的預備隊可用,立即指揮兩翼兵力夾擊秦軍的前隊,好象只打算逼退秦軍前隊而不去考慮秦軍后隊的反應動作一樣。

  “很典型的流寇戰術。”旁邊較擅長陣戰的晁直做出評價,道:“是喜歡仗著人多欺負人少,如果能迅速擊潰暴秦軍隊的前軍,那倒是什么都好說。如果暴秦軍隊的前軍熬過了這一波猛沖,稍微堅持一段時間,等后軍找到機會動手,韓成他們必敗無疑。”

  項康默然,半晌才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這是兵仙的用兵?如果韓信這個水平,這樣的兵仙我不要也罷。”

  話雖如此,韓軍主力的表現其實也不是全然一無是處,最起碼士氣和斗志都較昂揚,雖然有些不顧頭不顧尾,過早的投入兩翼兵力,然而靠著局部的兵力優勢,韓成和韓信麾下的烏合之眾還是一度打得有聲有色,把三面受擊秦軍前隊打得喘不過氣來,然而隨著戰斗的持續,武器裝備相對要有優勢的秦軍前隊逐漸組成了圓陣,韓軍將士逐漸沒了辦法,被秦軍死死擋在圓陣之外,無論如何沖擊都沖不破秦軍的小型圓陣。

  再接著,和晁直預言的一樣,當韓軍將士士氣逐漸開始衰竭后,明顯較擅長陣戰的穎川郡丞徐衛果斷出動兩翼之兵,反過來沖擊韓軍前隊的兩翼,與被困的前隊聯手,里應外合夾擊韓軍士卒,很快扭轉了戰場局勢,逐漸占據了風。

  如果是換成項康遇到了這樣的情況,肯定是讓后隊扎穩陣腳,以便在前軍失利時掩護撤退,可是所謂的兵仙韓信卻再次讓項康跌破眼鏡,竟然不顧一切的敲響了總攻戰鼓,讓韓軍后隊傾巢出擊,妄圖再靠局部的兵力優勢扭轉戰局。見此情景,項康也只能是哀嘆一聲,道:“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不如聞名啊。”

  還好,韓軍主力在東線打得一團糟,少帥軍負責的西線戰場卻是歡聲不斷,先后兩波渡河軍隊都成功沖了穎水西岸,占據了大片的西岸陣地,還把匆匆出動的秦軍預備隊打得滿地找牙,狼狽后撤,搶渡成功已經看到曙光。所以項康也不著急,只是早早去令兩翼之兵,讓丁疾和酈商在韓軍主力潰敗后立即出動,夾擊秦軍追兵,以免秦軍追兵驅逐著韓成麾下的烏合之眾為免費前鋒,沖亂了少帥軍的軍陣地——那項康非得一刀宰了韓成不可!

  不出所料,當少帥軍的第三波軍隊成功沖穎水西岸的時候,東線戰場的秦軍后隊果然敲響了進兵戰鼓,保持著嚴整隊形緩緩逼近已經廝殺得天昏地暗的前軍戰場,全靠局部兵力優勢才勉強保住平局的韓軍主力心大慌,士卒紛紛后退,秦軍前隊乘機奮力拼殺,沒用多少時間在后軍的幫助下把韓軍主力殺得抱頭鼠竄,全面崩潰。

  戰敗后的韓軍主力果然直接逃向了少帥軍的軍陣地求助,秦軍則只是隊形混亂的前隊全力追擊,后軍依然保持著嚴整隊形預防萬一。結果也還好,兩翼的少帥軍十分果斷的立即殺出,一左一右沖擊秦軍追兵,這才沒讓韓軍敗兵慌不擇路,直接沖亂少帥軍的軍陣地。

  戰局再次逆轉,身經百戰的少帥軍將士攻勢如潮,只一個照面把秦軍追兵沖得人仰馬翻,慘叫不斷,一直在穎川郡內欺負小蟊賊的穎川秦軍雖然也奮力抵抗,卻還是擋不住少帥軍的兇猛攻勢,很快被迫向后退卻,丁疾和酈商二將則緊追不舍,逼得秦軍后隊只能是迅速變陣,擺起圓陣抵御少帥軍沖擊,掩護前軍后撤重新整隊。

  與此同時,韓成留下了韓信和張良重新整理軍隊后,也氣喘吁吁的來到了項康面前,結果在高地看到少帥軍已經大量過河,基本控制了穎水渡口,韓成當然又是作揖又是拱手,連聲謝罪,也不斷稱贊少帥軍的兵鋒銳利,竟然這么快基本搶渡成功。項康懶得理會韓成的阿諛奉承,只是直接問道:“請問韓王,剛才貴軍發起總攻,不知是你的決定,還是聽了別人的建議?”

  “是寡人族弟韓信的建議。”韓成答道:“適才信弟認為,我們前軍吃緊,僵持下去必然會吃敗仗,所以他建議發起總攻賭一把,寡人為了盡量替右將軍你戰退暴秦軍隊,聽從了他的建議。”

  項康徹底無語,半晌才在心里說道:“最多二流水平,這樣的韓信,我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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