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教授!?
雙層夢境之下,霍法驚呆了。
他怎么也不會想到會在群體潛意識的夢境中見到鄧不利多教授。自從回到五十年后以來,他并未去見任何熟識的朋友或教師,他只是和噩夢之神一起,單獨行動。因為在他的力量強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再來其他人的話,可能只是累贅,他不希望別人來拖累自己。
他緩緩走到四柱床邊,床上那個男人比過去任何一個時刻都要更加華貴,他上身是純白色的鑲金長袍,戴著一頂紅寶石純金王冠。
也比過去任何一個時候都要虛弱,他嘴唇干裂,膚色蒼白。
“教授?”
他不禁輕輕的喊了出來。
白發老頭虛弱的睜開眼睛,眼睛還是過去那湛藍色的模樣,可眼神卻充滿困惑。
是鄧布利多么?
霍法突然覺得不是,雖然長相一樣,但他在這個男人身上找不到任何和鄧布利多相似的地方。
那湛藍色眼中困惑一閃而逝,很快就變成了威嚴和肅穆,他從四柱床上緩緩直起腰,問站立在另一側的馬爾斯克神父:“他是誰?”
紅袍穿著紅袍的神父緩緩彎下腰:“情報員,從前線回來的情報員。”
情報員...
那個長得和鄧布利多一樣的教皇說道:“你說說看,倒是有什么情報。”
“這...絕密情報...”霍法的目光轉到了身后的紅袍神父馬爾斯克身上。
察覺到他的目光,馬爾斯克神父不屑的冷哼一聲,躬身彎腰后退著,關門離開了房間。
“說吧,你有什么情報要和我匯報。”
“沒有。”霍法老老實實說,“我騙外面那家伙的。
“哦?”
和鄧布利多一樣的男人也沒有生氣,他靠在軟墊上說:“那我希望你給我一個令我滿意的理由。”
那威嚴的氣勢和真的一模一樣,霍法見過很多頂尖的大人物,可是和面前的這人相比,都有些相形見絀。這讓他感到奇怪,這不是西爾比創造的夢境世界么,為何這么真實?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霍法歪著頭反問,“請問您是?”
“你連我都不認識,就敢擅自欺瞞神父跑來見我?”四柱床上的老男人冷笑起來:“果真是大膽狂徒。”
霍法不想和這家伙再扯淡了,他來到這里是為了找到西爾比的蹤跡的,于是干脆利落的說道:“我來找一個叫西爾比的人,請問你認識他么?”
轟!!
話音剛落,他就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給轟到了墻上,雖然沒有多少痛感,但氣勢卻是驚人無比。
“你膽敢!”
老頭用如同雷鳴般的聲音怒吼道:“在我的面前,提及那個男人,那個瀆神者,無信者,異教徒!”
他猛地掀開被子,憤怒至極的從床上爬了下來。
是的,爬了下來。
只見那個和鄧布利多一樣,上半身華貴的如同教皇的家伙,藏在被子里的下半身竟然長著巨大的鬼臉鼓腹,以及八條毛茸茸的蜘蛛腿。
如此可怖的畫面饒是霍法見多識廣也覺得有些辣眼睛,他開始迅速分析這夢境的古怪組合到底意味著什么,可是無論他怎么想都想不出個所以然。
“您這身子是...?”
話音未落,教皇的十字架權杖便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夢境世界,霍法沒有現實里時間血脈的力量,當即只能幻想出一個盾牌,擋在自己面前。
權杖砸在盾牌上,發出一聲悶響。
但這并不能阻礙蜘蛛教皇的憤怒,他舉起權杖:“下地獄找他去吧,至邪之物!”
墻上的陰影越來越大,逐漸將霍法籠罩在了里面。
“等等,”霍法覺得奇怪,“你激動什么,我是來殺西爾比的,你不會是想護著他吧?”
啪嗒!
權杖停在離霍法額頭只要一指距離的地方。
只見那教皇打扮的家伙臉上的表情由憤怒變為呆滯,由呆滯變得不解。而后,他收回了自己的十字架權杖,繞著霍法來過走了兩圈,愕然道:“等一下,為什么你身上會有如此純潔的靈魂!?”
嗯.....?
貼在墻上的霍法一愣,手里的盾牌消失了。
明明剛才冷著臉劍拔弩張,一副要干翻自己的模樣,怎么眨眼間就夸起人來了呢?不過呢...他覺得自己的靈魂可并不純潔,他也是個正常男人,時不時的也會因為本能而困擾,二戰之中,他也不是沒干過殺人放火的事情。
“謝謝謝謝!霍法還是配合的笑了起來:“你也這么覺得么,我也是,我覺得我靈魂可純潔了,24K純潔......”
不過他很快就知道,原來面前那個八條腿的教皇并非是在夸自己。
他伸手一指霍法胸口。
隨著撲通一聲輕響。
竟然有一個小小的精靈,它渾身白亮白亮的,從自己心口的位置鉆了出來。
盡管體積縮小了無數倍,但霍法還是一眼就認出她來。
“克洛伊!?”
即便是在夢境中,霍法也忍不住驚叫出生,他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修女克洛伊。他們上一次的相遇還是在法蒂爾的魔法部神秘事務司。
“你...你怎么在這里?”
他在身上摸索起來,想要摸索到尼可.勒梅臨死前交給自己的那塊復活石,可是沒有摸到,它存在于現實世界,并不在現在的自己身上。
“你怎么變成這模樣了呢?”他腦子里冒出了一百多個問題。
小精靈飛到他眼前,用手比在嘴巴上。
“噓!我待會和你解釋,先別說話,這位是教皇格列高利七世,歷史上最偉大的教皇之一。即位于一千年前。”克洛伊飛到霍法耳邊為他介紹。
聽她這么一說,霍法也只好立刻收斂心神,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當前的處境上。
只不過,格列高利七世.....
最偉大的教皇之一?霍法心里有太多槽想吐,這家伙不僅長得和鄧布利多一樣,甚至還有八條腿。如果像鄧布利多這一點可以給他的偉大加五十分,那么長八條腿至少得扣五百分,太掉價了。
但變成小精靈的克洛伊卻沒有和霍法一樣不待見面前的男人,她飛到格里高利七世面前,雙手合十,用脆生生的聲音說道:“他是我朋友,是教會的朋友。請您不要對他有什么過分的舉動。”
蜘蛛教皇收起了自己的權杖,坐回了自己的四柱床,皺眉問道:“你們從什么地方來?”
“從時間長河中來。”克洛伊說。
時間長河?
霍法覺得有些不對,不明明是從上層夢境下來的么,為何會變成時間長河中過來的。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教皇沙啞的說,臉上興奮的出現了一抹潮紅,“那......必然是上帝的旨意。”
說著,格里高利七世竟嗚嗚哭泣起來:“果然上帝沒有拋棄凡人,主的榮光依然照耀著眾生。”
那個長著八條蜘蛛腿的男人坐在床上低聲啜泣,禱告上帝,這個畫面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要多怪誕就有多怪誕。
可不知是霍法經歷的太多還是克洛伊在他身邊,他心里竟了無波瀾,異常的平靜。
克洛伊飛回了霍法耳邊,她抓著霍法的耳朵跳到了他的肩膀上坐了下來,晃蕩著小腿,低聲說道:“歷史上的格里高利七世因為戰亂,最后被流放至死,不過究竟是死在巫師手上,還是死于病患并不清楚,唯一清楚的是,他晚年曾被一個強大的巫師下了變形詛咒,下本身變成了怪我,永遠都不能下床。”
頓了頓,小精靈說道:“我以前也只是聽教會密典里說過,沒想到是真的。”
霍法很想告訴克洛伊這里是夢境,發生什么怪事都別當真。但架不住重新見到她的喜悅,他只是用手指摸了摸她的頭發,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教皇終于停止了嗚咽。
他邁著八條腿,走到昏暗房間的一座圣母瑪利亞的銅雕像前,打開了銅雕像的肚子,那銅雕內有一個小小的抽屜。他從抽屜出取出一個造型異常復雜的密碼鎖,把那個奇特的密碼鎖遞給了霍法,說道:“你看看這個。”
“這是什么?”霍法接過那個頗為沉重的密碼鎖。
“拯救世界的秘法。”格列高利教皇說道。
霍法內心一動。
教皇接著說:“這里面是一道可以聚合所有人力量的法術,如果可以使用,它的力量幾乎可以毀天滅地。”
霍法手微微一顫。
他立刻緊張的四處張望起來。
如果這里是夢境,如果這里是西爾比的夢境,那么他難保不是西爾比故意安排這么一出,讓自己獲得教皇的信任,然后等自己獲得教皇信任之后,再奪走自己手上的魔法。
這一瞬間,霍法心念電轉,幾乎立刻就想把這密碼鎖在地上砸了個粉碎。好斷絕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
小精靈克洛伊感覺到了他陡然上升的情緒和血壓,趕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別那么過激,那么多大風大浪都過來了。先聽教皇說完唄。”
粗重的喘了幾口氣,硬生生的壓下了想砸碎那密碼鎖的沖動,霍法自嘲的笑了笑,心想也是,自己被西爾比都快坑出被迫害妄想癥了,可他不得不承認,那人腦子比自己好使,比自己想的要復雜,要長遠很多。
格里高利靠在床上,長長嘆息一口氣:“很久很久以前,巫師和我們就開始了一場漫長的拉鋸戰爭,這場戰爭一開始是勢均力敵,幾個世紀以來,我們誰也無法消滅對方。
可五年前,那個可怕的家伙加入了戰場,我們就節節敗退了。直到如今,我們退守在君士坦丁堡這個巴掌大的地方,全部是仰仗他一人之力。
而經過我的多方調查,從他身邊的人得知,他之所以可以所向披靡,戰無不勝,那是因為他手握這道神奇的魔法——所以我想,只有同樣掌握了這法術的人,才能戰勝那個家伙。”
原來如此。
霍法稍微松了口氣,剛剛自己的推測完全是錯的,西爾比早就掌握了這魔法。不過這也并不奇怪,那家伙號稱人形禁咒圖書館,早在很久之前,他就見識過那家伙完盛時的戰斗力,幾乎可以毀天滅地。
如果是那家伙掌握的最強法術,究竟會強到什么地步?
“那你還愣著干嘛,打開它呀。”霍法把密碼鎖往前一遞,老實說,他也好奇的不行,這究竟是什么法術。
“我打不開。”教皇無奈的搖了搖頭:“它從被偷出來的那天就是鎖死的。必須要知道密碼才行。”
霍法端詳了一下那個密碼鎖。
它呈圓筒狀,由白銀構成,每個密碼滾輪上都鑲著二十六片小小的黃金,黃金上刻著螞蟻那么大的英文字母,一共有八個滾輪。
霍法很快就明白了這是什么意思,這是一個結構極為復雜的密碼鎖。必須要在八個滾輪中,選出二十六個正確的字母,拼出正確的密碼,才可能打開這密碼鎖,取出里面藏著的—所謂西爾比擁有的最強力的法術。
可這談何容易,二十六個字母,八個序列。
如果隨機試驗任何一個單詞的話,那么估計從宇宙誕生一直測道宇宙滅亡,估計他也無法將正確的密碼給測出來。
而后,霍法還犯了前一圈,看到了密碼鎖的銅頭部分還刻著一排相當嘲諷的英文小字。
你只有一次機會。
霍法忍不住笑了起來,被西爾比的隔空譏諷給氣笑了,隨后他冷冷的將密碼鎖放下。
“這么說來,你一次都沒試過了?”霍法問教皇。
“沒有,這密碼鎖太過精巧,我必須得等正確的人來使用它。”
頓了頓,教皇希冀的看著他;“你是來自時間長河的英雄,你必然知道正確的結果,對不對?”
“對不起,我壓根不知道。”霍法誠實說道,他把密碼筒拿給克洛伊看,“你知道密碼么?”
克洛伊搖頭:“別逗我啦,我沒見過那個人,對他也一點都不了解。”
格列高利七世面如死灰的躺在了床上,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氣:“那就不可能有人知道了...”他吶喃說道:“那就不可能有人知道了...上帝啊,你為何要如此折磨凡人。”
看著他那痛苦萬狀的模樣,霍法忍不住上前一步,“但是我知道肯定有一個人知道答案。”
“誰?”教皇彈簧一般的直起身體:“誰知道?”
“西爾比,”霍法說道,“既然西爾比設下了這個密碼,那么他一定知道答案,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