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納達的街角,霍法扶著輪椅,一動不動地站立。隨{夢}小◢說шщЩ.suimEnG.1a氣喘吁吁。
他沒有開啟幽靈漫步,此刻只是普通的潛行狀態。
一群士兵嘩啦啦地從面前跑過,絲毫沒發現卡在兩個垃圾桶中間變色龍一般的霍法。
士兵腳步聲消失,他松了口氣。
可遠處卻隨之傳來了憤怒的咆哮聲。
他站在巷子口,轉頭一看。只見那個被自己燙腫臉的蓋世太保沖進吉普車內,拿起對講機嘰里咕嚕一通亂吼。
剛剛吼完,空氣中就傳來了劇烈的魔法波動。一個男人憑空出現在他的身邊,他打扮得和施密特魯特羅夫的手下很像。
居然有巫師幻影移形過來了!
該死,這些德國佬居然連巫師的秘密都知道!
兩人交談了一句后,那名巫師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霍法心道不妙,幻身咒可不是幽靈漫步,想要探測太容易了。
當下,他不敢猶豫,換了個方向趕緊跑路。一跑起來,遠處那個巫師就立刻察覺到了魔力波動。他幻影移形到了樓層高處,眼睛如同鷹隼一樣掃視下方。
沒多久,站在高處的巫師便探測出了位置,他一指霍法隱身的街道,嘰里咕嚕地發出了命令。
無數持槍士兵迅速沖了過來,那名巫師也拔出魔杖,開始釋放禁錮類法術。
沒有辦法,霍法只能再次使用幽靈漫步,快速地沖出了那個巫師的監控范圍。
剛一沖出去,身后的小巷就憑空長出數百根尖刺,仿佛地牢內的陷阱一般。是可怕的變形法術。
霍法不敢回頭,推著輪椅左沖右拐地來到了一處年久失修的廢棄店面,鉆了進去。剛一進去,他便因為魔力不足退出了潛行狀態。
此刻,剛剛還一片祥和的格拉納達街道上,到處都是奔跑的士兵,快速轟鳴而過的吉普車,一些普通人在街上鬼哭狼嚎。
霍法終于意識到這個年代的風聲鶴唳,西班牙剛剛內戰結束,稍微有一點風吹早動,立馬就是全城戒嚴。
他盤膝于地,稍微冥想休整了一會。
這時,旁邊傳來了嘈雜的聲音,一些士兵開始進入商店內部盤查,霍法沒辦法在廢棄店面呆太久,他推著輪椅躡手躡腳地鉆了出來。
站在巷口伸頭一看,只一眼,霍法就縮回腦袋。
街道兩邊都在盤查,左邊是穿著青色軍服的西班牙士兵,右邊則是德國士兵。他們堵住了所有的去路。
霍法看了看自己的魔力手表,紅色指針已然見底了,兩次幽靈漫步的消耗太過龐大。
又要用血色綻放來轉化魔力么?
霍法心中糾結,轉化之術會打破身體平衡。如果再用,到時候再有突發情況,可就沒有底牌了。
他皺起眉頭,又探頭觀察了片刻。
德國那邊軍隊搜查得十分專業,什么人都不放過。所有路過的人都必須雙手抱頭跪在地上,等待檢查。
而街道另外一頭,那一頭的守衛是一群穿著青色軍裝,身上系著紅色繩帶的西班牙士兵。他們檢查得要稍微溫和一點,那些士兵只檢查男性,不檢查女性。
也許這是他們自己國家的原因。
此刻,他們正在迅速地疏散人群。
一陣嬰兒的哭喊傳入霍法耳中。
只見一個推著嬰兒車的西班牙女人焦急的和士兵解釋著什么,士兵立刻推著她的背將她推出了人群。
看見這一幕的霍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魔力不夠幽靈漫步,但支持一次變形術還是夠的。
眼見又一批德國士兵向這邊沖來,霍法不敢遲疑,他往角落一靠,直接拿著魔杖把自己的衣服變成了百褶裙女裝,把腳上的運動鞋變成了紅色高跟鞋。
隨后,他點了點輪椅,把輪椅變成了一個大嬰兒車。
西爾比被驚呆了,他看著霍法,嘴里塞著餐巾,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嗚嗚亂叫。
霍法拽掉了他嘴里的餐巾,低聲問道:“你會哭么?”
西爾比震驚地點點頭:“會”
“那你哭。”
西爾比發出了尖細刺耳的哭聲。
霍法頭皮發麻,但現在不是在乎這個的時候,他拉起嬰兒車的頂棚,蓋起巨嬰西爾比。
隨后將魔杖變成一頂巨大的紅色大沿帽,遮住了臉部。
霍法低著頭按著帽子,混在一堆女性中,推著嬰兒車車匆匆向前擠去,血液急速流動,心臟跳動如鼓。
那些女性聽到哭聲,不自覺的讓開一條道路。
一群西班牙士兵大呼小叫地從街頭跑過,絲毫沒注意旁邊這位女士的嬰兒車比正常嬰兒車大了幾號。
他們看見有‘女性’推著嬰兒車過來。立刻上前,嘴里叫著聽不懂的話,按著霍法的肩膀把他推出了人群。
剛一出人群,士兵紛紛舉起槍。嘰里咕嚕地大喝起來,霍法嚇了一跳。
仔細一看,原來他們并不是針對自己,而是他后面有幾個男性想跟著自己渾水摸魚過來,卻被士兵攔住。
鉆出人群,離開了全面警戒的街道,無數驚恐的人群和霍法擦肩而過。他終于松了口氣。
該死!二戰還沒有正式開始,世界就這么可怕了么?
霍法推著嬰兒車連續橫穿三條街道,他匆匆往人煙稀少的角落里走,準備找個隱蔽的地方解除這身糟糕的變形術。
走到一個人煙稀少的巷子口,西爾比還在哭,那聲音讓霍法難受得要死。
“別哭了!”霍法惱火地說。
“呃啊啊啊啊啊啊”
“靠!”
霍法打開嬰兒車的頂蓬,想要把餐巾重新塞進西爾比的嘴巴。
打開頂棚,只見西爾比一邊裝哭,一邊朝他擠眉弄眼,流著口水,笑得已經在抽搐了。
可隨后,霍法卻看見西爾比笑容逐漸消失,轉而愕然地看向前方。
他猛一轉頭。
一個高挑修長的身影出現在街角,一個霍法最不想看見的家伙。
出現了。
奧西維亞估計是買完衣服回來,正好打算回去找霍法。她大概是沒找到太過中意的綠色衣服,此刻正穿著一條黑色阿拉伯長裙,戴著面紗。抱著一紙袋的面包還有其他食物。
看見面前的“帶娃女性”,奧西維亞本來是一愣,隨后她讓開了一個身位,再然后,她開始覺得哪里不對勁,再然后,仔細一看。
她張開嘴巴,瞪大眼睛。
三秒后,她手里抱的紙袋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紙袋里的法棍咕嚕嚕地滾到了霍法的紅色高跟鞋旁邊。
異國他鄉的街頭,兩人間隔的距離大概只有兩米。
但真正的距離已經跨過了時間和空間。
一陣尷尬的穿堂風吹過霍法的粉色的裙擺,幾片落葉從兩人之間飄過,
霍法呼吸開始有些急促,他手腳逐漸失去了溫度,仿佛被置身于黑洞之中,不停的地旋轉,下墜 他臉色由白變紅,又紅變綠,由綠變黑。最后再有黑變成慘白。
他莫名覺得被自己剛剛如果被蓋世太保槍殺,好像也是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