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劍脊、劍刃、劍心(3)

　　查爾斯999在蘇格蘭風笛悠揚的節奏中踏著節拍，呆板地走向實驗室的東南角。

　　她走得并不快，在她走動的同時，她的“兄弟們”有條不紊從各種武器架上取了各自喜歡的武器，武裝齊整，然后追隨在她的身后。

　　這些查爾斯包括遠近程輸出，指揮，解碼，救護，通訊，偵查，研究，是一個完備的特種作戰加科考團體。不管分工如何細化，手中的武器多么奇葩，每一個，哪怕是纖弱的奶媽型查爾斯都有一戰之力。

　　總人數只有49人。

　　還有一部分戰斗人員并沒有移動，他們將和更多的非戰斗人員一起組成后援戰術分析和技術支持。

　　東南角原本是一條從三樓夾層直達地下儀式密室的滑道。軍團接手這里之后，將這里直接改裝成了隱藏式的垂直電梯。

　　這四十九人滿滿當當地擠在電梯里下到了地下密室。這是一間本來很普通的石室，沒有人足跡停留的地方堆積著幾個世紀以來的灰塵。唯一的不同之處在于地面上有一個直徑6米的瑩石圓盤。這種螢石就是鬼市上冒著藍光的那一種。它似乎有著生物一般的侵染性，年深日久在那神秘的幽藍色光芒照耀下石室中本來普通的花崗巖地面也發出了那種盈潤的幽藍色光澤。

　　踐踏著幾個世紀以來都沒有人移動過的塵埃，軍團中的作戰人員已滿月形包圍了那個石盤。石盤看上去就是一塊略微打磨過的粗糙瑩石，灰撲撲的，連熒光也像是蒙上了一層霧氣。唯一的異常是側邊有一個凹陷，大小剛好夠查爾斯999額頭上的那顆寶石眼嵌進去。

　　尼泊爾舊皇室的女神更換儀式，需要現任女神誠心誠意地跪伏在石盤邊上，用五體投地的姿勢，將自己額頭的寶石眼，鑲嵌在石盤的孔洞之中。在這個過程中，女神的人身需要念誦一些贊美神的經文，只要這枚寶石眼使用時間達到16年，經過片刻的禱告石盤就會被開啟女神的使者會從女神的地下神國將新的寶石眼帶來并回收舊的寶石眼。

　　查爾斯研究過皇室的儀式記錄。早期的儀式本身是極為簡陋的。那些華麗詞藻堆砌的經文和復雜的禮儀都是皇室成員后期不斷完善的成果。也就是說，儀式本身只需要將寶石眼嵌入孔洞即可。

　　尼泊爾皇室崇拜的“神”其實是一群極為務實，并且“勤儉節約”的家伙，這一點從回收再利用這一點就能看出一二。從皇室秘藏中，查爾斯找到過一位離經叛道的國王的筆記。這個溫飽思搞事情的家伙，曾經做過實驗。

　　他登基的第三年剛好有一次女神人身更換儀式，他暗地里在寶石眼上用一種經久不散的特殊香料做了標記。當然他的計劃遠在這之前，在他成年的時候就已經成型了。

　　一個亞系的珍貴藏獒被訓練出來單單對這一種笑料的氣味敏感，并且優先選育體型最小，不喜歡發聲的獒犬。耗時三十年，藏獒傳了二十八代，最后聞到那種香料就會發抖，大小小到可以揣在袖子里。

　　他在位的時，第二位女神人身更換儀式時，他袖子里不會叫喚的迷你藏獒劇烈抖動了！這說明這口寶石眼就是上一任女神人身身上那顆被他做了記號的那一顆！他大膽的推測，這個寶石眼其實就只有兩顆。他用了另一批獒犬，另一種香料來驗證，但是他沒呢熬過下一個十六年。

　　后人都把他在窺探到了女神秘密的一部分之后不久就死去的事跡，看成是女神對褻瀆神明者的懲罰。關于只有兩顆寶石眼的猜測，最終無從的證。但是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慮，皇室沒有銷毀這個離經叛道的祖先的實驗筆記，而是把它鎖在了皇宮藏書室的深處，直到它被查爾斯軍團翻出來。

　　皇室喂養的獒犬中時不時還會出現那么幾只迷你型號，對那種神秘的香料氣味敏感的小狗。查爾斯驗證過，他們現在手上的就是那顆做過標記的。這么多年了，它還會出現？所以說那個推測很可能就是真的。

　　國王的實驗并不僅僅于此，他在女神使者的身上也做過手腳，從而幫后人們不斷重復驗證了女神使者其實從來沒有換過，并且性能一再老化的事實。查爾斯從這個事實里直接做出了尼泊爾皇室也能總結出來，但是不敢說的真相，那就是他們的“女神”遠比他們認為的要虛弱的多。

　　畢竟是墜毀到地球的破落戶嘛。

　　隨著時間的推移，以查爾斯999的寶石眼為起點，四周亮起了亮銀色的紋路，看上去就像通了電的電腦芯片。

　　事實上，這種修辭是不符合世界實際的，圖靈還好好地活著，世界主流使用的還是差分機的齒輪和紙帶，強如保護傘主宰都還在培育巨型缸中之腦，完成計算力的彎道超車，腦洞大開如大偵探也是走的靈魂配合魔法和機械的弱人工智能，電腦芯片這個東西在此方世界連概念都沒有出現過。

　　所以說隱藏在加德滿都地下的這個外星文明破落歸破落，到底還是有兩把刷子，還是比較先進的。

　　轉折全部都是直角，走的都是直線的亮銀色紋路布滿石盤的時候，這塊沉重，堅實的瑩石石盤居然像是齏粉一樣，崩解成了無數碎石。看樣子，鬼市上那些照明用的瑩石一部分就是來自這里的。

　　碎裂的石盤下面是有著特殊紋樣的金屬組成的豎井，井口兩人寬，內里看著要更大一些。那批砍得早期英軍聞風喪膽的狗腿刀就是用這種金屬直接打制的。

　　“碰”，“碰”，“碰”沉重的腳步踩踏在金屬桿上的聲音遠遠傳來。不多久，探頭到井口的幾個查爾斯看見一個老邁卻壯碩的，額頭鑲嵌著寶石眼的喜馬拉雅雪人順著豎井壁上的欄桿爬了上來。

　　軍團沒有輕舉妄動，直等到這只呆板木訥的老雪人爬到了井口。這井口只夠它伸出自己的頭顱和一只右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這只右手上缺了最前面一截大拇指。這就是自持智勇雙全的那位離經叛道的尼泊爾國王的“小記號”。自以為看穿了女神虛弱本質的他，準備對這個老雪人動手，欺負一下老弱病殘。結果剛砍下一小截大拇指就被別人一巴掌拍斷了肋骨，沒撐幾年就一命嗚呼了。

　　這個用了很多年的雪人，老邁的外表只是一種掩飾，實際上它更類似于某種構裝生命，或者說機器人。機器雖然也會老化，但是只要它還能動，就絕對不是隨便拿了把大砍刀的普通人可以抗衡的。

　　老雪人眼食指和中指上鋒利的指甲尖夾著自己額頭的寶石眼，取下放在了井外的一塊瑩石碎片上。這是給他們的新寶石眼。然后將鋒利的手指尖伸向了趴在地上的查爾斯999。

　　在查爾斯的驗證里，寶石眼是一種信號接收器，也是一種能量或者別的什么對“女神”有用的東西的手機裝置。女神人身和老雪人一樣，即是“女神”的遙控玩具，也是“女神”的寶石眼田。查爾斯999這個遙控玩具其實是不能被遙控的，老雪人的信號接收器也已經被拆下來了。

　　當它取下查爾斯999額頭的寶石眼，小心翼翼地托在手心！！

　　就是現在！時機剛剛好！！暫時廢掉了離線遙控玩具最后的攻擊手段，查爾斯軍團果斷發起了急風驟雨一般的過飽和式打擊！！

　　計劃通！

　　“吾名大群，因為吾等人數眾多！吾等人數眾多，所以吾等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