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格那兒回來后,赫敏便直接去找艾伯特,可惜沒找到人,她從城堡外頭打雪仗的韋斯萊兄弟口中得知艾伯特可能跑去約會了。
那天晚上,赫敏失眠了,滿腦子都在想海格與巨人的事。
她真的很擔心海格會把巨人藏在禁林里,更擔心他會因此惹上麻煩。
隔天,赫敏黑著眼圈找到了艾伯特。
“你昨晚似乎沒睡好。”艾伯特注意到赫敏的黑眼圈,善意地提醒道,“失眠可是女孩子的大敵,睡不著的話,可以嘗試喝點安眠劑。”
“謝謝,我有事想跟你談談,很重要的事情。”赫敏無視了弗雷德、喬治與李·喬丹投來的好奇目光,拉著艾伯特走到一處偏僻的角落。
“什么事?”艾伯特溫和地問,順手從口袋里掏出藥瓶往赫敏手里倒了一粒,“這是提神與恢復精力的藥劑。”
“謝謝。”赫敏吞下后,緩了口氣說,“我看到你寫給海格的信了。”
艾伯特沒說話,讓赫敏繼續說下去。
“海格在禁林里藏了什么對吧,他的傷勢…”赫敏的肩膀輕微顫抖,“你肯定知道他把什么藏在禁林里對吧。”
“那是海格的隱私。”艾伯特抽出魔杖,簡單施了個咒語,確保沒人可以偷聽接下來的對話,“如果他不愿意告訴你們的話,我不會跟其他人透露任何消息。”
“是巨人對吧,他的傷勢除了可能跟巨怪打架外,就是巨人了,而海格剛好去找巨人了。”赫敏顫抖地抬起頭望著艾伯特,希望得到否定的答案。
“如果海格不想告訴任何人的話,作為朋友的我們最好假裝不知道,免得他尷尬。”艾伯特有點驚訝赫敏居然猜到了答案,看來正在快速成長的不僅是哈利,是因為自己這只蝴蝶煽動翅膀的緣故嗎?
“可…他為什么要這樣做,海格肯定知道巨人有多危險?”赫敏的心情很糟糕,她壓低聲音說,“海格現在的處境已經夠糟糕了。”
老實說,艾伯特有點懷疑海格是否知曉巨人的危險性。
“你早就知道了對吧,所以你才在信里說你幫不了他。”赫敏癱靠在走廊的墻壁上,壓低聲音重復道,“你早就知道海格會被癩蛤蟆開除對吧。”
艾伯特看著情緒有些崩潰的赫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海格總是想當然地以為沒問題。”赫敏的臉上露出苦澀的微笑,“可真的沒問題嗎?”
“等他被開除,被迫離開霍格沃茨的時候,他很可能、不,海格一定會,所以你才在信里直接拒絕他。”赫敏實在無法想象那時候會是什么情況。
巨人對于大部分的巫師來說,本身就是一種威脅,或許它可能沒有惡意,但只要輕輕一碰,一捏,就可能輕易殺死一個人。
這種傾向赫敏其實早就在海格身上看到了,那些巨人可跟海格不一樣,他們甚至沒意識到巫師有多脆弱。
“那不是你的錯。”艾伯特掏出手帕遞給赫敏,輕聲說。
“可是,他為什么要把自己的生活弄得這么艱難。”赫敏低聲哽咽道。
“海格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艾伯特說。
“你知道原因對吧?”赫敏望著艾伯特。
“那些都是海格的私事,我不能向你透露其他消息。”艾伯特平靜地說,“如果哪天海格想請你幫忙的話,你可以拒絕他,直接拒絕,就算是好朋友相互幫助也是有個限度的,超過你的能力范圍,直接拒絕是最好的選擇,你也不需要為此感到愧疚,就像我同樣也直接拒絕了。”
“可是…”
“沒有可是,人都要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沒人可以幫助伱一輩子,就算是父母也不行,更何況是朋友。”艾伯特的語氣很平淡,“盡你所能就夠對得起這份友誼了。”
其實,艾伯特特別能理解赫敏現在崩潰的心態。
對海格將同母異父地弟弟帶回來照顧這種事,艾伯特不想做多余的評價,反正他這種人肯定是做不出這種事。
至于海格擔心他的弟弟死在巨人的營地里,那就更是搞笑了。
要知道海格可能就小沒鼻怪幾歲,估算一下至少也有六十五歲左右了,而他的弟弟,年紀再小能小到哪兒去,一個在巨人營地里活了幾十年的家伙,怎么可能活不下去?
在艾伯特看來簡直就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
安撫完赫敏后,艾伯特前往大廳吃飯,在無視弗雷德與喬治的調侃后,他將視線投向教師席,海格臉上的傷勢好多了,然而,并不是所有學生都對他的歸來反應熱情。
至少,烏姆里奇看向海格的目光就很冷漠,假笑就更虛偽了,艾伯特知道癩蛤蟆很早就想找個借口開除海格了。
“癩蛤蟆的目光不善。”喬治壓低聲音說,“海格沒問題吧。”
“至少,不會在特里勞妮教授前被開除。”艾伯特篤定地說。
“對了,差點忘了,這個給你。”喬治從口袋里掏出張紙條遞給艾伯特。
“鄧布利多教授讓人轉交給你的。”
艾伯特打開紙條,掃了眼上面的內容后,就將其點燃化為灰燼了。
“每次看見都讓人感到不可思議。”李喬丹看著在空中燃燒殆盡的羊皮紙,小聲咕噥道。
“你們也可以抽空練習,說不定也能掌握。”艾伯特提議道。
“還是算了吧,不管怎么看都是那種難度超級高的技巧,我們連無聲咒都沒練熟。”喬治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當天晚上,艾伯特根據紙條上的口令,踩著時間點去赴約。
他敲門進去的時候,鄧布利多教授居然難得沒在做其他事,而是在校長辦公室里徘徊走動,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看上去似乎不太高興。”艾伯特敏銳察覺到老人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不,只是最近發生了不少事。”鄧布利多坐在辦公桌后的扶手椅上,抬手示意艾伯特自己找地方坐。
“確實發生了不少事。”艾伯特不置可否地說,“你找我是…”
“你要的東西。”
說著,鄧布利多把一瓶金色魔藥放在艾伯特的面前,這瓶福靈劑的分量并不算多,大概只有兩天份。
“你的效率比我預想的還要快。”艾伯特有些驚訝,雖說他正在熬制福靈劑,但在福靈劑熬制成功前,儲藏些福靈劑是很有必要的。
“從一個老朋友哪兒弄的。”
“斯拉格霍恩先生?”艾伯特猜到鄧布利多說的老朋友是誰,“我還以為以他的性格會找地方躲起來。”
“霍拉斯確實躲起來了,我費了點功夫才找到他。”鄧布利多微笑著說,并沒有因艾伯特猜到而感到意外。
“躲在沒人住的麻瓜家?”艾伯特又道。
“看來你知道?”鄧布利多微微挑眉。
“斯拉格霍恩先生喜歡享受,麻瓜比巫師更懂得享受,以黑巫師對麻瓜的輕視程度,躲在陌生麻瓜家會相對安全。”艾伯特盯著金色魔藥,仔細分析道:“我需要付出多少加隆。”
“一百加隆。”
“比我預想中更便宜。”艾伯特揮動魔杖,憑空變出一袋加隆放在鄧布利多的面前。
“霍拉斯讓我跟你說,他很喜歡你每年送的波羅蜜餞,如果你能夠給他留張決斗冠軍的照片那就更好了。”鄧布利多向艾伯特轉述老朋友的話。
“我會的,他明年就會到霍格沃茨任職了。”艾伯特故意透露部分消息,“到時候麻煩你順路幫我轉交給他,反正你到時候肯定還會去拜訪斯拉格霍恩先生。”
“這可真是個讓人吃驚的消息。”鄧布利多有些驚訝艾伯特透露的消息,但他很快就想到了原因,那位老朋友哪兒有他想知道的消息。
“我還以為你已經決定好了。”
“我認識的占卜師可沒法像你看得這么清楚。”鄧布利多很詫異艾伯特的占卜水平:“你覺得是多少,我想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什么。”
“我記得我們以前討論過這個敏感的話題。”艾伯特把福靈劑塞回口袋里,對鄧布利多說:“而且,你自己不是也有所猜測了嗎?以神秘人的性格會使用哪個數字來制造同等數量的玩意。”
“果然是哪個數字嗎?”鄧布利多喃喃道。
“你得把意外情況考慮進去。”艾伯特猶豫片刻,還是提醒一句,免得鄧布利多掉坑里。
“意外,你指的是…”
鄧布利多知道艾伯特的意思,沒再繼續討論這件事,魂器終歸是個敏感的話題。
只是,鄧布利多有些意外艾伯特居然如此清楚,他似乎想到什么,開口說,“我找到了一些線索。”
“我對你的假期冒險不感興趣。”艾伯特搖頭拒絕了,“也許那將是個驚心動魄的冒險故事,但…那不適合我。如果我是你的話,會注意安全。”
“看來你猜到了?我會死在哪兒?不對,你說我會…”鄧布利多在談起自己死亡的時候,仍然表現得非常平靜。
“到時候你可以喝點福靈劑,也許直覺會給你提供一些幫助。”艾伯特建議道。
“你說得對,雖然不一定有用。”鄧布利多認同了艾伯特的觀點,雖然他不怕死,但如果可能的話,沒人想死。
“教哈利的事,你真不再考慮一下嗎?”鄧布利多忽然岔開了話題。
“不了,我可不想被神秘人盯上,我知道你在顧慮什么,但被那家伙關注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艾伯特直接拒絕了,雖說他先前收到教哈利大腦封閉術的任務,但據他所知,波特直到最后都沒能學會大腦封閉術,這說明他沒什么這方面的天賦。
也可能是斯內普的原因…
“當然,還有另一個原因,我很懷疑波特能否學會大腦封閉術。”艾伯特毫不避諱地說:“我教過其他人,很清楚一些事,波特是個很情緒化的人,他也從沒有壓抑自己的情緒,而是非常誠實地面對它們,這樣的巫師通常無法抑制自己的記憶,想要掌握大腦封閉術的難度也會比尋常人更加困難。”
要是能夠完成任務也就算了,如果不能的話,不僅浪費大量時間與精力,還可能被伏地魔盯上,還會讓自己無比郁悶,簡直是血虧。
所以艾伯特寧愿放棄這個獎勵還不錯的任務,也不愿意輕易去嘗試。
別看哈利已經能夠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那完全就是表面,依靠鎮定劑強行壓制的,哈利·波特現在總是隨身帶著藥瓶。
就在這時候,校長辦公室的門忽然被人敲響了,麥格教授推門走進來,視線落在艾伯特身上后,臉上不禁露出一抹詫異,顯然沒想到會在這里看到艾伯特。
“米勒娃,有什么事嗎?”鄧布利多溫和地問。
“我們的高級調查員又弄出了新的教育令。”麥格教授連烏姆里奇的名字都不愿意提及了,“她把哈利與韋斯萊兄弟給終身禁賽了,還沒收了他們的飛天掃帚。”
“我知道了。”
鄧布利多輕描淡寫地說,仿佛這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
“有些事,我也沒辦法,還有我聽尼克說,她似乎打算在近期開除一名教授。”麥格教授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的責備,“也許你不應該讓海格這時候回來,你知道她一直不喜歡海格。”
鄧布利多扭頭看向艾伯特,似乎在向他詢問誰被開除了。
“顯然是我們的占卜教授,至于海格,他能不能渡過眼下難關,就只能看他自己了。”艾伯特對此并不意外。
“短短幾個月,她就把整個學校搞得一團糟,也許她心里恨不得把你趕出學校。”麥格教授咬牙切齒地說。
“我知道。事實上,我還聽說自己在學校里居然有支軍隊。”鄧布利多頑皮地眨了眨眼說:“這消息著實把我嚇了一跳。”
麥格教授也沒打算多待,就轉身離開了,至少艾伯特在這里,有些話她不好多說。
“看來,你并不太在意學校里發生的事情。”艾伯特輕聲說。
“有些事更重要。”鄧布利多平靜地說。
“打敗神秘人?”艾伯特看著鄧布利多,也沒等他回答,又繼續說,“我知道你在意的東西和其他人不一樣,但大家更在意與自己息息相關的東西,例如考試,例如…費倫澤是個不錯的人選,但這對其他馬人來說并不是什么好消息,這意味著“人類的奴隸”,如果你打算雇傭費倫澤的話…”
艾伯特沒把話說完,他相信鄧布利多應該能夠猜到他想說些什么。
不過,相比起這些東西,他覺得鄧布利多其實并不是太在意,打敗伏地魔才是最重要的事。
至于烏姆里奇與福吉的把戲,鄧布利多也從來沒有在意過,因為他很清楚等伏地魔徹底暴露后,一切都將恢復原狀。現在跟福吉產生不必要的沖突,除了浪費大量時間與精力外,沒有任何意義,如果他想要成為魔法部長的話,這倒是個好選擇,可惜鄧布利多從來沒想過自己成為魔法部長。所以,還不如讓霍格沃茨的學生看清楚福吉與烏姆里奇究竟是怎么樣的人。
艾伯特其實也不覺得這有什么問題,但對很多人來說,這意味著他們將會度過糟糕的學期。
這位活了一個世紀的老人有時候比誰都要冷酷,他甚至已經做好了為了獲得勝利而有所犧牲的準備。
就像鳳凰社成員總喜歡說的:有些東西是值得為之去死的。
這其實也是艾伯特最終沒加入鳳凰社的原因之一。
活著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