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由無我而通透世界

　　索隆緩緩閉上眼睛，他在腦海里再次過了一遍上午康納的戰斗后，忽然再次睜開眼睛。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康納，沉聲道：“康納，我們來比一場吧！”

　　康納點點頭，笑道：“我等的就是你這一句話！”

　　兩人來到一塊離奧古斯都號不遠的空地上，相對而立。

　　海風卷動起干枯的風滾草飄過兩人之間，發出沙沙的聲音。

　　康納緩緩拔出秋葉，擺出上下劈擊的起手姿勢，他遠遠地看著索隆，沉聲道：“索隆，我記得之前，你有一個叫鬼斬和阿修羅、艷美魔之類的招式。

　　你有想過，參悟出一個鬼之呼吸法，或者修羅之呼吸法嗎？

　　我記得，你常說一句話，受難而不厭其煩，此乃，修羅之道！

　　如果你能夠參悟出修羅的呼吸法，那么，你的實力一定能夠再上一層樓的！”

　　索隆一愣，隨后緩緩瞪大雙眼，他的思想被限制了，以為康納說學習水的起伏、學習火焰的跳動、學習動物的呼吸、學習天氣的變化，便是呼吸法的全部，卻沒想到，其實，就連他招式中出現過的鬼神的幻想，也可以作為模仿學習的對象！

　　如果，學會鬼神的呼吸，將自身鍛造成鬼神般的存在，那么，一劍之力，豈不是也有鬼神之威！

　　那是…人類之上的…怪物的境界！

　　索隆明白的…能夠達到世界第一劍豪位階的男人，又怎么可能是個簡單的人類？

　　索隆恍然大悟，繼劍道境界后，他又在康納這里學到了自己真正應該走的路。

　　正如他常說的那句話那樣，“受難而不厭其煩，此乃，修羅之道！”

　　“索隆，戰場上，要牢記一點，不要迷茫，不要被人輕易蠱惑到！哪怕他的話對你之后的提升有多大的作用，如果不在這場戰斗中活下來，一切，都是虛妄！”

　　忽然又聽到康納的聲音讓索隆愣了一下，他從自己的感悟中蘇醒過來，睜眼便看到了康納正手持秋葉橫在他的脖頸間！

　　索隆微微皺眉，忽然搖頭道：“不，不對，康納，你一定用了新的技巧！我一直使用著獸之呼吸，哪怕意識陷入思考之中，只要有懷有敵意的氣息落在我身上，我的皮膚就能感知的到。

　　可剛才，從你起身到現在，我根本沒有感受到絲毫的敵意和殺氣！”

　　康納收劍，閃身后撤，嘴角微微一勾，笑道：“不錯，我確實用到了一種新的技巧，我稱呼其為‘無我’的境界。

　　無我的境界下，世界都會通透的展現在我們眼前，無論是風流動的軌跡，還是遠處樹葉的紋理，又或者是你身上肌肉骨骼乃至于神經、間質組織的活動，都能夠看的清清楚楚！

　　在這種狀態下，我們會自動收斂全身的氣息。沒有殺意，沒有敵意，沒有惡意，沒有喜怒哀樂，以一種暗合自然的狀態進行攻擊，就像隱藏在黑暗中的刺客，每一擊都直刺要害。

　　但…敵人卻根本察覺不到我們的存在！

　　這是一種極其高級的境界，我現在也只是通過遍布全身，細密的蜘蛛感官，才隱隱摸到這個境界的門檻。”

　　“無我的境界？”索隆眉頭皺的更深，心中想起了耕四郎的話，耕四郎師傅說的沒錯，康納是他見過的，劍術天賦最高的學生。

　　離開一心道場后連一個月的時間都不到，康納就已經領悟了老師說過的萬物的呼吸，又自己在其基礎上發展了“無我”的境界，真是…天賦異稟。

　　索隆深呼吸一口氣，他抬頭看向幾乎與風融為一體的康納，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的獸之呼吸在幾人的呼吸法之中，是感知力最強的呼吸法。

　　可是，在他獸之呼吸的感知中，康納幾乎不存在，他仿佛真的變成了一陣風，又或者變成了一粒塵！

　　可他知道，康納還是康納，他就站在那里，如遺世獨立。

　　“再戰！”索隆的呼吸變得狂暴起來，獸之呼吸帶來的氧氣與能量貫穿全身，針對其感官與四肢進行了強化。

　　索隆猛的一踏大地，三把刀同時出鞘，整個人如炮彈般極速奔出，而在他每踏一次地面后，他的速度還在增加著！

　　“好！”康納笑著回應。

　　他再次抽出秋葉，與此同時，開始了他這一次真正要測試的目的…月之呼吸！

　　是的，月之呼吸！

　　潮水的漲潮與落潮本就與月球的引力有關，而經過數十個對新呼吸法的開發的夜晚后，康納成功將自己由觀潮感悟而來的呼吸法進化為了“月之呼吸法”！

　　而水之呼吸法與月之呼吸法最直觀的對比便是，水之呼吸法每分鐘能為康納帶來三點經驗值，而月之呼吸法，每分鐘能為康納帶來…十點的經驗值！

　　這也就是說，月之呼吸法帶來的提升是水之呼吸法的三倍有余！

　　康納手腕翻動，秋葉在他手中畫出一輪如鉤的彎月，他看著已經奔臨面前的索隆，輕聲道：“月之呼吸，一之型，殘月！”

　　劍尖劃過之處，殘月滋生。

　　即將撞在殘月上，被其切斷身體的索隆猛然起跳！

　　剛剛不知為何，他一瞬間福至心靈，提前感覺到了…康納的攻擊方向！

　　如若不是這一靈光一閃，以看到殘月后再反應，他根本躲閃不開。

　　這種感覺很奇怪，既不是由皮膚，也不是由眼睛，也不是由耳朵…仿佛他身上出現了第六種用來感知的器官，而在感知到康納動作的剎那，索隆驟然改變了自己攻擊的姿勢。

　　他高高躍起，如蒼鷹在空中展翅般，揮舞自己手中的雙刃，“獸之呼吸，一之型，鷹擊長空！”

　　與此同時，他嘴里吊著的那把刀也猛然調轉方向，由橫轉豎，由斬轉刺，“獸之呼吸，三之型，牛鬼！”

　　索隆居然在滯空短短的數秒之內，在手中與嘴中用出了兩種不同的劍技！

　　這是…康納自己都沒有做到的事情！

　　康納在獲得了蜘蛛果實后，最想要辦到的事情其實是之前索隆說的那樣“十一刀流”。當然，與索隆想的十一刀流不同，康納想到的是更多、更遠的事情。

　　譬如萬絲從背后疾射而出時，每一根蛛絲上都操控著一柄劍，而每一柄劍之上，都用著一種劍技。

　　傳說中的…萬劍凌空！

　　傳說中的…王之財寶！

　　但是，康納能夠做到操絲舞劍，卻無法做到同時使用兩種劍技，似乎，蛛絲上無法傳遞“呼吸法帶來的力量”，無法使用出劍技來。

　　當然，康納認為更大的原因是自己對呼吸法的鍛煉還不夠，遠遠沒有達到將呼吸，將氧氣深入每一個細胞，使每一顆線粒體都歡呼起來的狀態。

　　也許，到達那時，他便真正可以做到…萬劍凌空，劍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