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憤怒病毒
時間倒退幾分鐘以前，正當豹藏憂心完魚人街未來時，魚人島泡泡層外，一道黑影迅速靠近。
嘭！！
重重撞碎堅韌的泡泡隔層，那人落在沙灘邊緣，抬頭眺望魚人街。
“殺，殺了他，他背叛了老大！”
“都別攔著我，不殺了他大家都得死，你們明不明白？！”
“啊！”
“混蛋！老大被砍了，大家快上，弄死他們！”
沙灘上，幾十號魚人分為兩隊，一隊護著一名章魚魚人后退，他的觸須被砍斷兩條，血流如注，另一隊則占據著人數優勢，窮追猛打。
“這還是魚人街嗎？”
望著眼前修羅地獄般的景象，霍迪瓊斯不敢置信的瞪圓了眼珠子。
在他心目中，魚人街的確不干凈，否則沒有自己發展壯大新魚人海賊團的機會。
但魚人街也是團結的代名詞。
在種族仇恨這個大目標下，所有人團結一致，才能與龍宮城分庭抗禮。
可是現在他看到了什么？
沙灘上只是整片戰場的縮影，在那遠方，四處都是自相殘殺的魚人們，有的人甚至看不出立場，只是不斷砍殺周圍任何敢靠近自己的同胞。
肆意殺戮下，所有人都殺紅了眼，將數十萬魚人囊括在內，殺聲震天，到處充滿喧囂。
“到底發生了什么？”
霍迪瓊斯抬頭望著遠處巨大如海王類一般的利未安森號，隨即腳步一蹬，俯身沖到廝殺人群中。
魚人空手道粗鮫！
咔擦嘭！
兩把互相砍向對方的刀劍在一陣令人牙酸的扭曲聲中被捏碎，所有人無比愕然的望著那白膚黑發的身影，保護者一方頓時紅了眼睛，叫道。
“瓊斯大哥！”
“都給我住手！”
握碎刀劍，霍迪瓊斯雙手用力向外一推，沛然怪力同時涌上雙方身體，將他們像炮彈一樣丟了出去，砸翻身后人群。
面對暴虐強大的瓊斯，魚人們紛紛冷靜了下來。
對面，那群背叛者戰戰兢兢地的躲避視線，不敢抬頭。
但局部的寧靜并不會影響到整齊的混亂，沙灘外，那些廝殺的地方依舊在廝殺，絲毫不受影響。
見此，瓊斯咬緊牙齒，抬手指向某一個魚人：“你，告訴我為什么要自相殘殺！”
被點名的魚人“噗通”一聲跪下了，瑟瑟發抖：“大哥，我們沒得選啊！”
他流著淚期盼的看著瓊斯：“黑伯爵要我們交出所有領頭人，否則就殺光整個魚人街！”
“他這么說，你們就照做了？！”
“我”
嘭！！
瓊斯恨鐵不成鋼的轉身一腳，將說話者踢飛出去。
隨后在一群魚人惶恐不安的注視下，手指再次抬起：“下一個問題，黑伯爵為什么要對你們出手？”
“這”
那名魚人打了個冷顫，在瓊斯不耐煩的注視下，回答道：“瓊斯老大你不在，有一群家伙擅自跑出去，襲擊路過魚人島的商船。”
嘶！！
猛地倒吸口涼氣，霍迪瓊斯瞪大雙眼。
“你該不會告訴我，他們襲擊的對象就是黑伯爵吧？！”
眾人哂然。
片刻后有人小聲說道：“是是的，黑伯爵沒掛海賊旗，看上去和一般路過的商船沒什么不同。”
噗！！
一口淤血噴出嘴里，霍迪瓊斯只感覺胸口發悶，不吐不快。
竟然真的是這樣？！
因為這種搞笑的理由，為魚人街招來如此巨大的損失！
他身體搖晃一下，望著鮮血淋漓的魚人街，眼里充斥瘋狂與恨意。
“廢物”
“魚人，都是廢物！！”
他張大嘴咆哮著，讓雙方人馬眼神呆滯，無法理解的看著他。
注意到他們的視線，霍迪瓊斯隱隱有些后悔，但他沒有解釋，而是直接朝前方走去。
“不能繼續下去了，再打下去，魚人街完了！”
這時，一聲熟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
“嗝兒說的沒錯，再打下去，就算成功阻止黑伯爵，我們也完了。”
霍迪瓊斯默默轉過視線，在那一個個魚人身上掃過：“豹藏、伊卡洛斯、達摩原來是你們。”
冰冷目光掃過他們滴落鮮血的武器，霍迪瓊斯問道：“杰歐和多森呢？”
“多森多森死了。”
伊卡洛斯、大王烏賊魚人、新魚人海賊團干部臉上流露悲傷：“他的手下背叛了他，搶走了兇藥，你知道的大哥，沒有兇藥，多森根本不能戰斗。”
“不過杰歐應該沒事，不久前突圍時我還聽到他在狂叫。”
眾人想到杰歐的性格，在這嚴肅的場合下也不禁莞爾。
他一定在叫道，這不是你刺傷了我，是我故意吸引你過來的！
“但這同樣證明他情況不妙！”
豹藏抿了口酒，裝作沒看見瓊斯掃過自己武器那一眼，說道：“而且，有些不太對勁，大家的情緒太容易被調動了。”
“哦？你發現了什么？”
作為殺手，別看豹藏一天到晚醉醺醺的，實際上眼光尤為毒辣！
聞言，一群人紛紛看向他。
見此，豹藏沒賣關子，回答道：“一般來講，只有服用過兇藥的人精神狀態才不穩定，很容易被外部因素影響，在這種戰場上，他們發狂失去控制并不奇怪。”
這是兇藥的第二個弊端，對此大家心知肚明。
“但那些沒有服用過的家伙同樣很快殺紅了眼，失去理智，速度和他們不分上下。”
霍迪瓊斯還在反推秘藥配方，無法大規模投入使用，除了這幾名核心干部，底下人很難接觸到兇藥。
聞言他皺了下眉：“你是說，他們的心智被人操控了？”
“沒那么嚴重，但恐怕更加麻煩。”
拿起葫蘆灌了一口，豹藏臉上掛滿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戰火每燒到一個位置，那里的人就會很快發狂，嗜血與沖動像是瘟疫一樣不停擴散，就連我們也不小心被影響了。”
伊卡洛斯等魚人心中頓時一驚，想想他們一路殺出來的過程，發現真的如此！
以他們的實力，普通魚人圍攻也奈何不得，大可以隨意脫身。
可他們選擇了最殘忍的方式殺出重圍，幾大干部的實力，造成的傷亡數量比幾千人還要多。
明明是自己做出的決定，可回過頭來一想又是如此的不可思議。
如此詭異的狀況讓一群人忍不住倒吸涼氣，感覺脊背發寒。
“所以我們要怎么做？”
干部之一的雪茄達摩鯊魚人、達摩焦急的問道。
“你一定發現了為什么對吧？”
“沒錯嗝兒！”
再次打了個酒嗝，豹藏滿臉醺紅的咧開嘴：“這種瘟疫的源頭就是那些事發場地中央的魚人們，他們應該被黑伯爵動了什么手腳，凡是他們存在地方，都會將這種瘟疫擴散。”
“當時處于內場的那么多人，不肯背叛同伴的家伙向內跑，背叛了同伴的家伙向外跑，兵分兩路散播瘟疫，才引發了現在的局面。”
所以我說魚人街完了！
豹藏心有余悸的瞇著眼睛。
不把這些瘟疫母體殺光或者集中控制，這樣的局面就無法停止。
除此之外，僅剩下打敗黑伯爵、中斷能力這一條路可選。
但能不能打敗黑伯爵嘛 就得看你了，瓊斯大哥！
豹藏話沒說完，但霍迪瓊斯聽得出他話中的意思。
要么殺光那些同胞，徹底抹黑自己的形象，要么對黑伯爵出手，戰而勝之。
如果選擇出手，被瘟疫感染的魚人并沒有失去理智，反而堅信這是自己的判斷，因此就算停下騷動，面對霍迪瓊斯大肆屠殺自己人的行為，魚人們會怎么看？
但不選擇出手挑戰連甚平都被壓著打、落敗只是時間問題的黑伯爵，自己真的可以戰勝嗎？
霍迪瓊斯猶豫了。
牙齒咬緊，嘴唇滲血。
“可惡！！！”
所以洛威特才沒有親自下場，連黑騎士也坐觀事態發展，因為這是一個陽謀，他們出不出手，難題都擺在眼前。